正文 第7章 復仇 文 / 緣少
一個眉清目秀大約十來歲的孩子張開如水的星眸，沒心情的看著房樑上的彩色雕飾。
這是哪兒？怎麼渾身酸軟無力，我到底怎麼了？那孩子在心裡盤問著自己。
那孩子一個側身，看到身邊坐著一個白髮蒼蒼、山羊鬍子老長的白袍老者，此時的老者臉色蒼白如紙，仿若落了霜的死人一般，心裡頓時『咯登』一下，涼了半截，本能的往後退去。
「你醒了，孩子。別怕，師尊只是虧損了一些精血與靈力，調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復仇之路多艱，師尊送你三件禮物，助你手刃仇人、得償所願。」說完那『山羊』老者取出一枚青藍色的珠子，交給眼前的孩子。
「這是水屬性的凝靈珠，是凝靈境修士以精血為引，用靈力作料，以使用人的壽元為代價，在凝靈境修士的丹田內煉化而成，用它修煉，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你從小就不願修煉，時至五歲，也一無所成，師尊擔心你此去會備受欺負，難成所願，所以凝聚一顆靈珠，助你在復仇之路上走的更順。」
那孩子鄭重的接下老者顫顫巍巍送出的珠子，滿臉的感激。
那老者翻出一面鏡子，遞給了眼前的孩子，說道：「看看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那孩子疑惑不解，接過鏡子。
當看到鏡中之人時，那孩子一把扔出鏡子，惶恐的說道：「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不可能，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那孩子拉起被子，將自己深深的埋在裡面，縮成一團。
「就你這個樣子還想報仇，豎子不足與謀，李師弟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孩子，哼。」見到眼前的孩子如此不成器，那老者晃悠悠的站起，冷哼一聲，便要就此離去。
「師尊，是四郎不好，您別生氣，只是四郎為自己的變化感到太過驚訝，所以反應才會如此強烈，都是四郎的錯，四郎再也不會讓您失望了。」那孩子見老者想要離去，一掀被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慚愧的喊道。
「起來吧，這也不能全怪你，見到自己換了一張陌生的臉孔，任誰也都會一時接受不了，凝靈珠是要讓你使用的，在你熟睡期間，它吸取了你身上的精氣，你體質太弱，故而失去了七年的壽元，你現在雖然才五歲，但看上去已經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了，師尊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你好，你靈體一般，根基又差，不走偏門，很難如願。」那山羊老者將那孩子扶起，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孩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老者，看樣子師尊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想到此，那孩子的心裡為之一暖。希望這顆珠子真的能起到大的作用，也不枉自己……想到此，那孩子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珠子。
「你玩心太重，師尊擔心你會因為外界的花紅柳綠忘記了這殺父弒母的大仇，所以師尊要想辦法提醒你，這是師尊為你準備的第二件禮物。」見眼前的少年重又燃起復仇的鬥志，老者笑著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篆，遞到了那孩子身前。
「這符篆有什麼用？」那孩子盯著眼前的符篆問道。
「你注入靈力試一試？」那老者有氣無力的說道。
那孩子手握符篆，往裡面注入時斷時續、絲絲的靈力，突然眼一黑，身形出現在一片樹林裡。
一抬頭恰好看到一頭犀利的猛虎咬斷一名修士的脖子，鮮血四濺、慘不忍視。
「爹」，那孩子聲嘶力竭的喊道。
「爹」，一間僻靜的房間內，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猛然坐起，額頭上大汗淋漓，大口喘著粗氣。
良久，那少年自語道：「爹爹，孩兒犧牲了七年的壽命，來換取這報仇的機會，您老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孩兒早日手刃仇人。」
說完，那孩子將右手中的符篆重新踹入懷中，用手擦了擦汗，掀起被窩，披上外套，起身下床，打開天窗，沒心情的看著天上寥落的星星。
賀緣又在天馬行空的遐想著，遠處卻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賀緣沒有管它，依舊靜靜的躺著，他相信在自己的家裡是最安全的。
沒過多久，便有一人跑了過來，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大口的喘著粗氣，那人摸了下腰間的布袋，笑嘻嘻的說道：「小師弟啊，小師弟，你可別怪我。」
賀緣本想坐起來打招呼的，但聽到他的話就愣住了，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你修煉速度那麼快，兩年時間便跨越脫凡境，達到聚氣二層，在如此惡劣的修煉條件下，沒有鬼才怪。現在你的寶貝落到了我的手裡，很快天才的帽子就會落到我的頭上了。」那人說完，便笑出聲來，忽然覺得太忘乎所以了，趕緊壓低了聲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沒等他向後看，便有聲音傳了過來，「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七師弟啊，寧坤，你拿了小師弟什麼東西啊？」
聲音雖然不大，但那人聽著卻如同驚雷，萬萬沒想到，身後之人憑聲音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不過那人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越危險、越需要冷靜，師父的教誨，他可是牢牢地記在心裡，心裡暗罵道：「不長眼的小畜生，既然讓你聽到了，那就想辦法滅了你，同門師兄弟又如何？」
當看清來人時，不由的驚出一身汗，滅人也是要有本事的，眼前之人可不是他能滅的起的，怪不得聽聲音有點熟，也夠自己倒霉的，一百多號弟子中，能勝過自己的沒幾個，眼前的三師兄恰好是其中一個。忙滿臉堆笑道：「原來是三師哥啊，這麼晚了，賀緣哥還沒睡呢？」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辦。
「寧師弟，你不也沒睡呢，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睡不著啊？」賀緣打趣的話裡含著質問的語氣。
「賀緣哥說的是哪裡話，一定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了。」寧坤嘴上說著，心裡暗罵倒霉，這賀緣是掌門自小帶大的，不是兒子、勝似兒子，師父、師娘心裡總會不時的向著他，今天自己就算是打的過，也萬不敢下殺手啊，除非自己能逃出平遠國，遠走他鄉了。
見寧坤故意裝傻，賀緣厲聲說道：「你剛剛說的話，我雖然沒聽清全部，但也聽的差不多了，給你兩條路，任你選。一、跟我去見師父，讓他老人家為你『主持大局』；二、跟我去見小師弟，賠禮道歉，東西歸還，天好的東西不是你的，不可強求。」賀緣為寧坤擬定了兩條路，但實際上寧坤能選的也就一條路，賀緣自然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將偷來之物歸還原主。
寧坤接下來又用可觀的靈石、材料等賄賂賀緣，希望他能忘了這件事，就當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然而賀緣卻不為所動，寧坤無奈，仔細權衡後，表示願意歸還寶物，不過這件羞事，依舊希望賀緣對師父保密，賀緣痛快的答應了他。
於是賀緣便帶著寧坤去見李四郎，途中寧坤幾次想下殺手，卻最終沒下得去手，一來賀緣待自己不錯；二來自己沒有多大把握能夠打的過賀緣；三來賀緣極受師父、師娘疼愛，而且人緣很好，殺了賀緣會惹來很多麻煩；四來去見李四郎並非沒有生路，此事完全可以私了。
寧坤想著、想著就隨著賀緣走到了李四郎的住處。
賀緣和寧坤來到了李四郎的房間門口，裡面的燈亮著，李四郎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賀緣關心的問道：「小師弟，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啊？」邊說邊走了進去。
李四郎心想大晚上的兩個師兄不會無緣無故的前來，而且開口就問自己是不是丟了東西，難道這事是他們所為，不管是不是，既然送上門來了，這一次定饒不了你們，誰讓你們是他的徒弟呢，要怪只能怪你們命不好。
一邊想著，一邊將二人迎進了裡屋，剛一坐定，李四郎就焦急的說道：「在下不小心丟了一個儲物布袋，裡面有一些東西對小弟很重要，若兩位師兄能提供一些線索，小弟不勝感激，定當厚謝。」
看這個樣子，確實像是丟了什麼貴重之物，不過再貴重的東西又如何，自己做事有自己的原則，李四郎是自己的同門師弟，他的東西怎麼能夠據為己有呢，若不被自己發現也就罷了，既然被自己逮到，那自己就應該為他主持公道。
於是賀緣便開口說道：「厚報就不必了，今天我陪寧師弟出來散步，見一個人很可疑，就叫住了他，誰料他見著我們就跑，我們覺得不對勁，就出手阻攔，雖然沒能攔下，但寧師弟熟練的運用了探取術，將那人身上的儲物布袋取了下來，我二人在翻看裡面的東西時，發現一些好像是你的，就過來看看。」
隨後賀緣對寧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東西還回去。
寧坤心裡很感激賀緣能顧全自己的顏面，忙將一個布袋拿出來交給了李四郎，說道：「想必這東西就是師弟你所丟失之物了。」
李四郎一把抓過布袋，把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粗略的翻了一下，大驚，趕忙又仔細的查看，眉頭緊皺，彷彿要擰出水來。
這表情賀緣自然看在了眼裡，扭頭看了下寧坤，後者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