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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高來低去 第十四章 、至為梟雄 文 / 胡小謅

    大鼎縣總面積平方公里,人口230833人,百分之八十人口分佈在全長277.5公里的邊境線上。縣境內出入口岸只有一個,但在靠近國界崎嶇險峻的莽莽林海中,一條條蠻荒古道卻多如牛毛,穿越重重生死關後條條直通大鼎縣。

    三分之二以上與x國公民有親緣關係。特殊的人文、地理環境,使大鼎長期以來受到境外毒品和走私汽車、鋼鐵等的嚴重威脅,每年打處的犯罪嫌疑人也多與此類犯罪有關,同時把它推到了全省緝毒反走私鬥爭的最前沿。

    走私販毒,就在前些年還是南方沿海地區的事,大鼎聞所未聞。

    但現在,這一切已經成為打擊重點,也是壓在公安局頭頂上的一塊巨石。

    不同的是以往走私者很少有帶武器的,碰到警察堵截都是沒命狂奔。跑得了就跑,要是老天不照應,跑不掉只能讓警察抓住,還從未發生過像雲南或廣西境外罪犯與警方武裝對抗的事件。

    這個案子,危險姑且不論,如何才能盡快查實情況,如果是真的,不僅要確保查清犯罪嫌疑人並截獲走私車,還要考慮到如何確保藏匿在他們身上的武器不傷人,毒品不致流散——難度很大啊!丁黎明等人認為確實得坐下來下功夫認真研究一番。

    但會議開始,喬銀忠的反常表現就讓丁黎明吃了一悶棍。他不高興,大家都不高興。

    他心裡不舒服,臉色也尷尬。

    「開會。」

    丁黎明悶聲悶氣地說,點燃一支煙狠抽一口半天沒吐,全憋在肚子裡。

    「案情就這麼個案情。我的感覺,估計這個人不會報假案。」

    「是的,這麼大的事,他不敢。」

    「大家議議,看看怎麼辦?」

    不一會兒,喬銀忠啥話沒說,站起來就出去了。

    幾個人望著他的背影,又瞅瞅丁黎明。他們不僅是一個局裡的同志,還是常在一起研究案情作出各種行動方案的刑事工作決策者。刑事大隊長在研究案情時突然離去,這會還開不開了?丁黎明生氣地一拍桌子,「去,叫他回來,太不像話了!」

    片刻,副大隊長林強開門回來,沖丁黎明搖搖頭,坐回沙發。()

    「我請不動,你去吧。」

    丁黎明氣得臉色漲紅,坐著沒動。電話卻響了。只聽了一句,「嗯嗯嗯」了幾聲就放下了。他雖沒說一句話,但憑經驗在座的幾位都能聽出是誰打來的。果然,丁黎明臉上的怒色開始迅速消褪,轉而低聲跟關長生、陳鐵漢耳語幾句,然後說,「先到這吧,會不開了。那個人很不可靠,去找完喬銀忠又來找我,上竄下跳的,這事到底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別因為這個人,弄得局裡同志不團結,有些情況等具體落實一下再說。」

    大家面面相覷。

    局長既然如此,會議當然也開不成了。

    於是,散去。

    俗話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所謂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是也。這句話,用在那個特情人員和喬銀忠之間的關係上十分準確,用在喬銀忠與丁黎明的關係上也不無恰當。當初,警校剛畢業一心想建功立業出人頭地的喬銀忠,正是因為發展並利用了一些特情的一個個情報,才成功地破獲了一起起大案要案,從而頭三腳一踢就踢出了很大的幾個響,也由此奠定並鞏固了自己在刑警隊的地位,令人對這個剛來不久的愣頭青刮目相看。

    可是現在,又是這個特情,揭開了他最害怕讓人知道的背後「玄機」。這且不算,這人居然連喬銀忠的警告也當成了耳旁風,又把事捅到了丁黎明那裡,讓局裡其他人也知道了!

    一向精明過人、自命不凡的喬銀忠當然知道,弄不好這次就要翻船呀!上香還願剛回來沒幾天,七星山太魯閣寺廟老和尚的話還言猶在耳,這個小子忽然就跑來又報告了這麼個敏感的事情,處理不好,又得給自己招來更大的麻煩,給本來這一段就不利的局面弄得愈發困難重重。

    於是,他沉不住氣了,連怎麼回的辦公室後來都想不起了,也許完全是自己的下意識動作。回到辦公室,他越想越氣,操起電話,對方一接他二話沒有,就一句:「會別開了,否則對你我都不利!」說完「喀嚓」一聲持斷了電話。這種莫名其妙的電話有點類似暗語,也許只有此刻還正襟危坐在自己豪華辦公室裡準備主持開會的局長丁黎明能夠聽懂。

    丁黎明果然就聽懂了。儘管大家心裡有疑惑,但誰也不好問啥,不開就不開,起身就都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幾個人一走,丁黎明馬上屈尊降貴來到喬銀忠的辦公室。

    「你看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喬銀忠不說話,眼裡閃出一束令丁黎明陌生的光。

    對於丁黎明來說,手下這個刑警大隊長同樣是承載他這條船的「水」。前幾年,當時還僅僅排在第三副局長位置的丁黎明,正是利用分管鄉鎮派出所和刑警隊,一步步開創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局面,從而引起上頭的注意與好評,加上喬銀忠的特殊作用和影響力,最後得以「宏圖大展」,榮登「局座」。

    主持工作以來,又是喬銀忠和他的小兄弟們明裡暗裡維護他,各取所需,干了很多執法犯法勾當,他們的關係也一直保持在「蜜月期」。因此,如果喬銀忠翻臉,其巨大的破壞能量對自己絕對不利——何況自己還有癢癢肉怕人撓呢,鬧不好同樣會翻船!

    剛才通知他開會,丁黎明就看出喬銀忠的情緒反常,聯想起電話裡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看他現在的怪異表情,同樣精明強幹且經驗豐富的他估計喬銀忠必然與此事有什麼關係,或者遇到了什麼牽扯到自己的麻煩。可究竟是什麼麻煩,他又的確懵懂不知。

    然而沒等他再開口,喬銀忠說道:「現在這屋裡就咱倆,你也不是局長,我也不是你的下屬,今天我只認你是我大哥,咱們是鐵哥們兒。」喬銀忠站起來把門猛地拉開朝兩邊看了看,見沒人,回頭又猛地一下關死門,加上鎖,這一連串動作令丁黎明暗暗吃驚,平常喬銀忠在任何人面前都大喇喇的,一副無所顧忌模樣。

    這麼明顯的謹慎和詭秘行為,在他面前還極少見,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既然是鐵哥們兒,」喬銀忠停在他面前,丁黎明下意識地閃閃臉避開他的唾沫星子,喬銀忠明白了,回到他的桌前坐下,「我今天在這也就當著真人不說假話。一句話,開會要研究那事兒與我有關,你看著辦吧。」

    「什麼——」丁黎明觸電般差點跳了起來,「真的?!」

    「我什麼時候跟大哥說過假話?」

    「你!」丁黎明吐了口粗氣,喬銀忠注視著他,他問:「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了。」

    「就是這麼回事,往細了你也不用問,知道多了將來對你不利。」喬銀忠說,「我只是把實話告訴你,具體怎麼回事我不想跟你細講,你也就別問了。好比激流行舟,我現在只能進,不能退,必須一股道走到黑!你是我大哥,又是公安局長,咱們中國的法律你我都明白,走私汽車罪不輕,走私毒品罪更重,50克就那個了——要是還有武器呢?」

    他用手比了個槍斃的動作,接著說:「我幹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跟你沒關係。我只是要你把這事壓下就行了。下不為例。」

    丁黎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喬銀忠這麼多年在派出所和刑警大隊裡越染越黑,違法犯罪的事幹了決不止十件二十件,如果沒有自己庇護,早夠這小子喝幾壺的了!可是,他畢竟也是局裡的破案能手啊!立功受獎就不說了,也是市局、省廳樹立的「緝毒英雄」啊!他怎麼能……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跟毒品走私案牽連上了呢?無論如何,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手下的這個刑警大隊長竟然發展到了敢冒天下之大不諱,鋌而走險到這一步!這可是要砍頭的呀!

    由於縣小,局裡沒有專門緝毒大隊,只設一個緝毒股,一直由刑警代管。

    沒成想……

    喬銀忠窺破他心思,遂先發制人:「大哥,反正實話我跟你說了,中途歇手,已經不可能。還記得老於嗎?兩年前被咱們共同整下台,讓法院判14年徒刑那個於局長,於成順。他本來對我不薄,關係也處得挺好,那時主要是為了幫你忙,後來檢察院和市裡就收到舉報信了啦。還有,我陸陸續續送給你那些錢,沒一分是乾淨的。」

    「中國有句俗話: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既然敢把這麼大的事跟你交底,一是逼到了頭上,沒有退路;再就是相信大哥你不能出賣我。要不然,我死一回,有人寫舉報信恐怕你也得陪著死一回。你信不信?」

    正這時,有人敲門,「喬大隊,喬大隊!」

    丁黎明急忙一個手勢,喬銀忠也一驚。但他們同時聽出是左吉勝的聲音,喬銀忠走出去開門問什麼事,又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麼,然後返回來重新關死門。

    此刻,堂堂的一局之長丁黎明是自感船到江心難調頭了,答應不成,不答應又不妥。誰叫自己這幾年與眼前這個人有那麼多狗屎抹在屁股上呢,真要是讓人寫了舉報信,不死也得無期呀!自己的前任就是最好的例子,喬銀忠何等樣人,看看火候差不多,又放上一顆糖彈:「這件事過去,老弟我自然也不會紅口白牙忽悠你,好處有你一份兒。這年頭,該死雞-巴朝天,不死天天過年,我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怎麼的?誰不想活得蕭灑呀!」

    兩難之際,丁黎明忽然心生一計:既然喬銀忠這麼說,何不暫時送個順水人情。走私汽車也好,販毒弄槍也罷,這小子為的是錢,打的是頭陣,自己在「二線」。一旦東窗事發,再咬他一口不遲,死無對證!

    「你呀。」這麼一想,丁黎明狠狠吸了口九五至尊,吐口濃煙,起身看了看喬銀忠,指了指他的腦袋和對面的辦公室,「那邊的事兒我盡量安排,你小心點吧。」

    「謝謝大哥。」喬銀忠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地一掄。

    「別謝我。」望著喬銀忠高興貪婪的目光,丁黎明暗自罵道:「但願這個王八蛋不要翻船把我也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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