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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龍爭虎鬥 第八十六章 、蒼天在上 文 / 胡小謅

    「噯,一會兒你開車,我們一起上山吧?好不?」吃完飯,胡秀麗一邊對著大鏡子打扮,一邊扭頭問喬銀忠。

    喬銀忠說不行,雖然局裡放假,但看守所那邊還有點兒事,得去處理一下。胡秀麗不答應,生氣了,她嬌滴滴嗔怪:「就你事多!什麼事比今天的事大呀?我告訴你,今天是太魯閣雲禪大師開示的日子,你不去也得去,局裡的事先放一放!」

    這樣一來,喬銀忠想想,也就沒有堅持,只打電話給左吉勝,讓他到看守所去,如此這般,等等等等。

    「行,我明白,」左吉勝在電話裡說:「你放心吧,喬哥,有我呢。呵呵,我辦事,你放心。」

    於是,喬銀忠就放心了,吐口氣,關了手機,看老婆胡秀麗打扮好後,兩個人一前一後下樓出門,開上警車便直奔太魯閣而去。

    今天是雲禪師父開示的唸經模式,胡秀麗和她的幾個姐妹早就相互約好了,覺得該把自己的一些相關感應分享下,在車上,她又跟丈夫喬銀忠說了很多,所言不虛,但要戒忌用力,別執著。「在剛從師父那兒學到用強烈共鳴念金剛經消業的模式的時候,心裡特別高興,所以一上去就天天好幾遍的念,雖然身體慢慢疲倦,但是依舊堅持著。」

    「有一天,你猜怎麼著?」胡秀麗看著前面一閃而過的風景,太魯閣已經遙遙在望,警車正飛馳在盤山公路上,她撲哧一聲笑了,「念著念著,突然發現周圍特別亮,金色的光,當時覺得奇怪,屋裡是白色日光燈嘛,哪有金黃色光的燈?」

    喬銀忠也笑了,他今天心情不錯,對於老婆胡秀麗的心情,當然只有他最理解。

    但他只管開車,只出耳朵,她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呵呵,對於何況,感覺有光是從身後照過來的,但回頭看看,是嚴實一堵牆。不過也就在回頭這一大動作時,慢慢看到眼中的金光沒了,屋裡也不亮堂了,依舊是日光燈的淡白光照在經書上。後來看了文章才知道,只學到師父說的一半就跑了,沒聽師父說完。」

    「這麼神?」

    「當然啊!你不信?不許你不信啊!」胡秀麗看見前面的小車越來越多,上山的遊客與信眾也越來越多,心情舒暢,「金光消業是『用』,懂不懂,看來我還得繼續教化你才行,但身體基礎不好會有副作用。我身體底子差,難怪那段時間越讀越懶,不想動了。修行是要很細緻的,所以一定要嚴格按照師父講的步驟和細節去做。佛法在細處學嘛。」

    「感恩!」

    「南無地藏菩薩。」

    胡秀麗笑瞇瞇地擰開一瓶飲料,示意問喬銀忠要不要,喬銀忠搖頭,她就一仰脖子喝了一口。在佛法面前,胡秀麗自認還是老公的先知者,他雖然早在警校上學時就跟林強、江曉莉一起買了《金剛經》、《六祖壇經》、《無量壽經》、《阿彌陀經》……等書,但他並沒有修習,現在她不敢以螻蟻之見揣度須彌,但出於對喬銀忠願力的隨喜,分享一點自己淺薄的體會,不敢保證是正知正見,但希望老公——身為刑警大隊長的老公能對金剛經的不可思議起一個歡喜心。

    喬銀忠不置可否,老婆的心思他當然明白。

    上山的時候,雨忽然就下了起來,很大很大。

    水流如注。靜靜地看著窗外,霧朦朦的,是一片灰色。

    到了山頂,忽然就發現太魯閣人多了起來,很多很多,儘管下雨,可是人們仍然冒雨遠道而來,才恍然覺的,都是來聆聽大師開示,觀看唸經模式的了。心中不由自主地神聖起來,莊嚴起來。

    廟宇前,人擠著人。雨大,所以能避雨的地方,就沒有一處空閒。售票口外是人,走廊裡是人,沒有一處乾爽的地方。喬銀忠和胡秀麗坐在車裡沒有下車,靜靜地看著人們,穿著灰朦朦的帶著被褥的男人女人,中間還混著有小孩,就地躺在走廊的潮濕的地上,吵吵鬧鬧地,一點也不急躁。似乎已在此呆了很久了。

    他們是些民工。掙了一年的錢,帶著一家大小,回家過年前,還不忘全家老少趕來祈禱。

    有似乎是剛入伍的新兵,被派來維持秩序。沒有見到有喬銀忠手下的警察。

    一會兒,胡秀麗下車,票很容易就買到了。

    進去,才知道,要進入大雄寶殿,必定要有當天幾小時以內的票,否則,便只能呆在外面受凍淋雨。

    進不去的是民工。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幾天,去買來最便宜的車次的車票。住宿也要化錢,晚上就只有睡在火車站了。

    而喬銀忠和胡秀麗很快就從另一個門被人帶進去了,帶他們的人正是長期在這裡落腳的高子和,喬銀忠暗想,「我如果是他們中的一員,我會需要什麼?」

    也許,只是一個能躺下的乾爽的地面,一杯熱水,可以暖手,也可以喝,別無他求吧。

    一抬頭,看見了迎門而立的《十無益格言》:

    存心不善,風水無益;父母不孝,奉視無益;

    兄弟不和,交友無益;行止不端,讀書無益;

    作事乖張,聰明無益;心高氣傲,博學無益;

    為富不仁,積聚無益;巧取人財,佈施無益;

    不惜元氣,服藥無益。淫-逸驕奢,仕途無益。

    ……

    心頭不由一驚!

    喬銀忠平常很少到太魯閣來上香,刑警大隊太忙是一個原因,尤其是這段時間,林強、於曉中相繼出事,又有其他一些大案。今天如果說不是這樣一個日子,老婆一早就堅持讓他來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在車上,快到山頂時高子和就接到了喬銀忠的電話,出門來接他們進去。

    這個高子和,除了跟喬銀忠是老同學、哥們之外,現在關係又秘密增進了一步。

    他雖然長期到處遊蕩於寺廟之間,但大多時間還是落腳在太魯閣寺。

    俗人一個。

    一是家鄉,二是人頭都熟悉,人,無論是否祀奉什麼,內心世界總是希望有個歸宿的,這一點,恰恰證實了高子和與喬銀忠個人關係的複雜性。

    而不久前剛剛發生的林強案,有幾個人知道一些內情,但只有他和喬銀忠才真正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對此,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就好像某個時代的國家秘密一樣,不解密,或許會成為他們今生今世一起爛在心裡秘而不宣的終生秘密。

    要命都不能說!

    無論是否有那一天,也不管今後他們將面對怎樣的現實。

    ……

    喬銀忠被眼前的《十無益格言》激起了談禪的興致。

    胡秀麗忙著上香去了,今天他們特意多來了些香火ymb上山來,最大的心願為的就是多施多捐投入那門邊的功德箱,為自己和家人兒子求個福至心靈,平安無事。陪同刑警大隊長的一老和尚見他感興趣,站在旁邊一言不發,雙目微閉,默默不語。喬銀忠從頭至尾看了看那格言,一瞬間頭腦裡想起起許多事情,恍惚且又清晰,就說:「這話頭的關鍵,應該是正在『前後』中間吧!」

    高子和點評道,「老同學,佛門聖地,凡人歪打正著。所以這《十無益格言》道:虛妄分別有,於此二都無。此中唯有空,於彼亦有此。故說一切法,非空非不空……掛在這裡,看看就好,你不必當真。」

    一旁的老和尚睜開眼睛很認真地盯著喬銀忠看,又很認真地捋鬚思索,顯然根本不明白這位施主對此中意思的解釋。而在這繞口令式的偈頌伴奏下,又眼睛閉上了。

    那邊,胡秀麗招呼他趕緊過去一起上香,然後到人群中看熱鬧去,高子和只得把話題扭回來,說:「銀忠,你難得來太魯閣一次,也難得休息一天,卻輕易被它吸引,非關世事,只緣是自己胸中塊壘越澆越多,反成『息壤』了。我們且不管他,讓它吹吹涼風,你也別忙著回去抱兒子,一會兒上完香,看完儀式,我接著這話頭講個段子,你再吃點果子,如何?」

    說罷,自己抓了個香榧,扔到牙間輕咬。「刮啦」一聲中,乾果裂殼而出,露出了黑色打皺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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