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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龍爭虎鬥 第一百零五章 、尷尬夫妻 文 / 胡小謅

    於曉中出身農村,從小父親就沒了,老母親含辛茹苦把他撫養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難啊!

    現在重獲自由,真的是恍若一夢!於曉中看著母親,母親看著他,記事那陣兒,村西有片空地,場院大小。()不種莊稼,也不來做麥場。夏天長滿蒿草,春天兩株極粗的楊樹結滿毛谷谷兒,開了柳絮大花似的漫天飄舞。冬天孩子們就聚在這兒遊戲,投圈打瓦,刨坑滾球。

    三面是人家房牆,這兒避風。刨坑有時刨出爐灰磚未,大人們說這裡曾是一處院子。

    說這兒避風,但秋天個別日子卻愛起旋風,地方不大,小旋風有草篩粗細,卻直直地旋上半天雲裡。懂事的大孩子們就撒尿吐口水,說是避邪避鬼,頑皮的生瓜蛋-子掄起了胳膊飛鳥似地衝著旋風柱子扔石頭。

    老母年七旬多還很精神,一輩子操持編排內務井井有條。他現在才明白老人的心思,不指望他掙多少錢,也不圖稀他有多麼大的出息,也許,自始至終她盼望的就是給他娶妻生子,為於家添丁加瓦,在大營鄉過個安安生生的小日子吧……

    可是現在!

    唉……

    當極度痛苦的情緒平息之後,老母親感到對不起人家。這個事不是她的過錯。但她總覺得人們在看著她,在思考。是啊,不管怎樣,她是有責任的。也許她教養於曉中的方法不當,不過她不知道錯在哪裡。她想尋找原因,找得頭都發疼了。她們是普通人,鄉下人,和別人一樣生活著。她家也有過快樂的時刻,小時候,她教於曉中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嗨!唱得可好聽了,一崩一跳的。天啊……

    轉眼兒子就長大了,當了警察,當了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治安大隊長。

    再一眨眼,兒子又犯法了!

    公安局裡的事,縣城裡邊的事,多亂啊!她怎麼能懂?

    她為兒子驕傲過,自豪過,更操心、擔心過。兒子在公安局到底干的咋樣,她不知道,這次犯事到底都是為些啥事,老人家也不大懂,而對於兒子跟兒媳婦的家裡事,還有一些感情問題她更是似懂非懂,只聽說兒媳婦跟人家好了,讓兒子堵住了,拿槍打了人家……

    於曉中跟喬銀忠不同,不像喬銀忠有個參加過抗美援朝、當過第二屆公安局長和縣長的老革命父親,他在公安局能陞遷沒有一點背景,全靠硬幹,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老母親知道兒子實在是不容易!

    現在好了,兒子終於沒罪了,還能繼續當警察,飯碗子保住了,不至於讓她再操心。而剛才一些旁聽的親屬和同事也紛紛趕來,更給她易碎的心一絲溫暖。她雖然年齡大了,但她不糊塗,她明白兒子以後的路不好走,不好走也得硬著頭皮往下走,不走怎麼辦呢?

    既然得罪的是那樣橫行霸道的人,既然他們又不能離開大鼎縣這個地方,只能在心裡暗暗祈望,老天爺保佑兒子和兒媳婦平安無事。

    短短的一點時間,幾個過去關係不錯的刑警、治安大隊警察在旁邊站著,淚水只流,庭審的時候,他們沒有流淚,現在跟於曉中說話,他們流淚了。親屬也跟老太太和張艷蘭說話,也在流淚,不知讓那千言萬語從何說起。於曉中還是平靜,他感謝一些同事,更關心自己的老母親,他明白母親內裡想必已是心力交瘁,人生之悲痛者也,不過如此。

    老太太這裡摸摸,那裡摸摸,大風捲海,波瀾縱橫:

    「我的兒呀!」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真是老淚漫搵!

    這似乎不是一場關於被告人生死的訣別,卻像是一場要求苛刻的親情考試,七旬老母接過媳婦手中小包,沒打開,遞過去,手在抖,說:

    「穿上吧!」

    於曉中慢慢轉過身來,眼圈發紅,緊抿著的嘴唇向下壓彎,顯然極力在抑制內心的酸楚……

    「還有啥心事未了?」

    於曉中雙手把包接過,「沒有了,媽,你放心吧。」

    「放心。白紙黑字,不是說沒罪?」

    點頭。望著姐姐和妻子。紅眼圈對著紅眼圈。

    以前,於曉中當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的時候,一年到頭穿便衣,除了公開重大場合偶爾穿一下警服外,他就從來沒有穿過警服。既然是過年過節回老家看望母親也是,所以母親幾乎就沒有親眼見過兒子穿警服是什麼樣子。

    於曉中接過那個小包,當然明白母親的意思,這個家,平時由於張艷蘭的原因,無論是於曉中的母親,還是姐姐等一些親戚,平時都很少走動,兒子於曉中母親一生的希望,也是他被抓後她最大的牽掛。可是,有這樣一個強勢的兒媳婦,她寧可不擾亂他們的生活,自己多忍耐點,所以以前沒出事時她和一些人很少到縣城來,即使來了進家門看看,吃頓飯也就緊跟著走了,極少在這個家裡住過。

    現在,他慢慢地解開那個小包袱,穿上警服,讓母親放心。

    他還是個警察。

    「不管怎麼樣,你要好好幹,將來能夠成器。」

    母親看著兒子的樣子,於曉中長得本來就不差,穿上警服更是如此,很精神,雖然表情依然有些黯淡,但是精神顯然已經好多了,這讓母親的眼裡又有了些許希望的光芒。大部分情況下,特別是在外人面前,於曉中很少發脾氣,受到欺負時,儘管心裡惱火,卻一般不會外露。只有一次例外,那次,因為放與不放一個重大犯罪嫌疑人的事,他跟喬銀忠吵起來,結果於曉中火藥味濃了,想動手打喬銀忠,但後來他沒有爆發,放棄了。

    母親當然永遠也不會明白公安局的事,她只囑咐兒子:「兒啊!再也不敢惹事了,明白?」

    「嗯!」

    「我明白,媽!」

    那天晚上,臨睡之前,於曉中接到了喬銀忠的電話,電話很簡單,只問了一下他的情況,又問沒什麼事吧,就掛了。

    母親那天晚上留下了,這是於曉中結婚十多年來她頭一回住在兒子的家裡,住在這麼好的樓房房間裡。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做夢一樣,於曉中在縣看守所東大院裡度過了人生被關押的最後一夜。

    情緒由此跌入谷底。

    那時候,他心頭忐忑不安,最關心的就是今天的結果到底是什麼,有罪?還是無罪?

    現在,終於無罪了!他一個人悶頭抽煙,一坐就是一通宵。老婆張艷蘭在這一天到晚的整個表現,包括她在庭審現場的驚人之舉,讓於曉中隱隱感動莫名!但是,無論如何,他現在也沒有跟她親熱的一點**,儘管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一個正常的有妻子的男人,一個在看守所裡無數次有過這種強烈**的癮想,可是,當他真的面對妻子張艷蘭的這個無罪的夜晚,卻什麼激情-**也沒有了。

    奇怪!

    整個夜晚,他沒睡多少覺。躺在床上,好像還躺在看守所的那個人頭擠人頭的木板鋪上一樣,夜裡時有夢魔,喉嚨被鬼扼了似的。有時半夜突然驚覺,一頭冷汗。

    張艷蘭好像也沒怎麼睡,她一會兒翻身,一會兒翻身,翻來覆去,有幾次還伸手試探著推一下於曉中,希望他有所動作。開始,於曉中實在是沒有這樣的心情,更不想動她。

    那天晚上她和黃老六上演的一幕歷歷在目,一閉眼或一睜開眼睛依然清晰可見,他哪裡來得激情呢?

    於曉中不是不想原諒妻子。

    他自己也曾經做過對於妻子不公道的事情,那件讓他和她無論如何也難以啟齒且無法忘記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麼努力,他就是不想。

    後來,張艷蘭不動他了,哭了,隱隱約約的哭泣在黑暗中散發著她複雜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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