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3章 伽羅 文 / 五脊六獸
孫凡離開小魔女的帳篷，一路順順當當的逃出了城南營地。可就在他，自以為已經逃出升天的時候，前方卻突然傳來了某人練武的霍霍風聲。
「五虎斷魂拳！」
人影輾轉騰挪，虎聲咆哮不休。金芒乍起，氣勢恢宏，猶如獸王親臨，讓林中百獸瞬間止聲俯首。
何為？
拳威是也。
此人拳已生威力，其對「拳」的理解，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看得孫凡不由得暗暗出神，甚至忘記了逃跑。
「風雷腿！」
拳威一收，那人改用腿招。
奔雷乍現，狂風不止。漫天腿影，飄忽不定。
腿風幾度明安，或聚或散，或鋒或鈍，操控由心，變換自如。
何為？
腿勢是也。
腿止，招式再變。
「八卦擒拿手！」
那在施展拳腳功夫時，孫凡就已經隱隱猜出了他的身份。如今又見「八卦擒拿手」，一切猜想便瞬間全都化為現實了。
此人是誰？
人稱空手擒龍的伽羅城主！
「小友，你覺得老夫這拳、腳、擒拿三門功夫，都怎麼樣？」
伽羅是皇階巔峰強者，孫凡自從認出他的身份，便杜絕了一切趁機逃走的想法。
聞聲，幾步上前。
「戰技雖屬精品，但絕不是頂尖。將其化腐朽為神奇的，實際上是伽羅前輩對拳、腳、擒拿的理解。」
孫凡這一記馬屁，拍得是又響又准。
伽羅少年練拳，中年練腿，晚安練擒拿。這三門絕技，可以說是他一生的縮影，也是其一生的驕傲。
「你認識我？」
孫凡前世確實與伽羅有過一面之緣。其之前之所以沒有一下就將對方認出來，則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太遠，而且夜晚光線太差。
「雖未見過，但空手擒龍的威名，小子還是聽說過的。」
「像你這個年紀的小輩，知道老夫名頭的，恐怕已經不多了。廢話不說，拳、腳、擒拿，你選一樣吧，老夫教你。」
孫凡聞言，立馬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恐怕前輩的絕技，不是那麼好學的吧。有什麼條件，您直說。」
「老夫傳你一門絕學，你幫我煉製一枚丹藥。」
聽伽羅這麼一說，孫凡心中頓時生起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覺，「前輩，您就不要和小子開玩笑了。小子的煉丹術雖然小有成就，但充其量也就只能煉製幾枚四品丹藥。這些垃圾貨色，恐怕難入前輩法眼。」
「面對誘惑，不驕不躁，難得。不過你小子要是不答應老夫，也就不用再活著了。」
聞言，孫凡表現得不卑不亢，「前輩這樣欺壓一個後生晚輩，要是傳出去，恐怕對你的名聲也不好吧。」
伽羅聞言，仰天大笑，「老夫一日為匪，終生為匪，要的哪門子名聲？況且，就憑你在我孫女帳篷裡干的那些事兒，老夫就算直接滅了你九族，他人也絕對不會有半分微詞。」
孫凡聞之汗然，「小子確實不知道那小丫頭是您的親孫女，要不然就算借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去捉弄她啊。」
「廢話少說，是死？還是煉丹？」
形勢所逼，孫凡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我煉丹。」
「這就對了嘛，和和氣氣的多好。」
「不知前輩想要我替您煉製什麼丹藥？」
「七品丹藥——冰魄玄冥丹。」
七品丹藥本來就已經夠嚇人的了，最關鍵的是，孫凡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冰魄玄冥丹」的名頭。
「您為什麼沒請凌風宗，或是百草堂的七品煉藥師幫忙煉製呢？」
聞言，伽羅立馬面露苦澀，「因為沒有丹方。」
聽伽羅說沒有丹方，孫凡終於再也無法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了。
「老東西，你玩我呢吧！沒丹方，你讓我給你現編啊？！」
「老夫找你，一方面是因為你煉藥天賦非凡，只要稍加時日，很有可能躋身七品煉藥師之列。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老夫懷疑冰魄玄冥丹的丹方，就藏在無雙戰宮之內。」
「什麼？」
「小友請看。」
說話之間，一道霞光落入孫凡手中。
孫凡藉著月色定睛一看，心中頓時大驚。
因為伽羅給他看的並非它物，正是孫凡閒來無事，練著玩的那本「上古控火訣」的殘卷。
收藏在無雙戰宮裡的，是上古控火訣的前一部分，講述的是基礎的控火原理。而伽羅拿給孫凡看的，是上古控火訣的中間部分，上面記載的則是數種匪夷所思的控火秘法，和幾張上古丹方。
伽羅所說的冰魄玄冥丹，便是他在殘卷的最後一頁發現的。
只可惜殘捲上只介紹了冰魄玄冥丹的功效，和丹方的頭兩行便沒有了。若想知道完整的丹方，就必須找到上古控火術，接下來的那一部分。
「伽羅前輩放心，只要丹方在無雙戰宮，小子就一定幫你尋到。」說完，孫凡便將上古控火訣殘卷，理所應當的收入儲物戒指。
伽羅見此，並沒有阻攔，而且還面帶笑意。
「老夫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拳、腿、擒拿三門絕學，你可任選其一。」
晉陞為七品煉藥師，還不知道是哪個猴年馬月的事情。免費送上門的便宜，孫凡自然是不佔白不佔。
「我選擒拿。」
擒拿是伽羅晚年所成，其精妙程度，要比拳、腳高出很多。不然，其也就不會被江湖人稱之為「空手擒龍」，而應該改叫什麼神拳、什麼神腿之類的稱號了。
「有眼光，老夫現在就教你擒拿的要領，聽好了。」
五指成爪，腳下生風。伽羅一邊在原地施展擒拿手，一邊出言為孫凡講解道，「擒是死的，拿是活的，擒拿之術的關鍵，便在於肩與跨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
孫凡神情專注，兩眼隱隱放光。伽羅擒拿之術的精妙，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若論修為，伽羅在嶺南之地，難進前十。但單講對「武」的理解，其便是首屈一指的了。
只不過伽羅成於「武」，也敗於「武」。「武」讓他有了遠超同階的戰力，但同時也牽扯了他太多的精力，使其修為停滯不前，進步緩慢。
「這些就是擒拿之術的要領，你都記住了嗎？」
聞言，興奮異常的孫凡，立馬未加思索的回答道，「都記住了。」
「記住了就好。你現在已經學了老夫的擒拿術，那煉丹之事，便不可以反悔了。老夫給你五年的時間，如果等到五年後的今天，你還是拿不出來冰魄玄冥丹，那可就別怪老夫翻臉不認人了！」
伽羅笑裡藏刀，孫凡總算是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老匹夫，你坑我！」
「老夫就坑你了，怎麼著？誰讓老夫挖一個坑，你就往裡跳。現在擒拿術你已經學了，不後悔，你還有五年的時間搏一搏。你要是後悔，老夫現在就廢了你的武功。而且為了保證老夫的擒拿絕學，不被你傳於他人，老夫還得挖下你的雙眼，斬下你的雙手，割掉你的舌頭！」
伽羅是嶺南地界，最大的土匪頭子。孫凡和他講道理，確實是有些天真了。
「伽羅，算你狠，老子今天認栽了。不就是冰魄玄冥丹嗎？老子想辦法給你煉！」
孫凡說這話的時候，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正在休息的老不死見此，立馬噗哧一下笑。
「不就是擒拿術嘛，你隨便教他一點什麼，把人情還了不就完了。」
「廢話，這我也知道。可老匹夫精修武道，想要教他，我也得懂啊。」
聞言，老不死立馬將嘴一撇，萬分鄙視的道，「誰說自己不懂，就不能教別人了？你不懂，他懂不就行了，跟我念。」
「先拳後腿次擒拿，兵器內家五合一。」
孫凡試探著，跟著老不死念了一句。伽羅聞之，兩顆眼珠子頓時露出了無比璀璨的光芒。
「這……就是我的道，這條路真的能夠走通嗎？兵器，到底什麼才是兵器的關鍵？這個問題，已經困擾老夫整整三十年！」
伽羅這番話，既像是在問孫凡，又向是在問自己。三十年的修為寸進，已經讓他對自己的道，產生了質疑。
孫凡沒想到老不死隨口說的一句話，便引起了伽羅這麼大的共鳴，所以其便急忙繼續重複道，「何為兵器？兵器乃手足之延伸，所以拳、腳、擒拿之要領，便是兵器之要領。兵器為我，我為兵器，人器合一，便是如此。」
「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延伸……我懂了，我懂了！」
伽羅仰天長笑，體內真氣波動加劇，氣勢也不由自主的向外擴張，此乃突破之兆。
「老不死，這個人情好像還的有點大，這貨要進階武宗了。」
「好人做到底吧，這條路不容易。」
聞言，孫凡便開始繼續重複老不死的話，講給伽羅聽，「內家要旨在於，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內陰外陽，貫為一氣。一氣不順，萬氣難理。一朝不通，百年無功。」
這段文字本來就晦澀拗口，再加上孫凡重讀得磕磕巴巴，別說是別人，就連孫凡自己聽了，都只搖腦袋。但其落入伽羅耳中，卻猶如字字珠璣一般醍醐灌頂。
這寥寥百字，不僅解決了伽羅三十幾年，都沒有找到答案的難題，還為其今後的武學進境，理清了道路。
但伽羅卻絕不相信，這些直至要領的武道經驗，是一個十幾歲的青年能夠具有的。
「孫凡，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