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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80 青澀的吻 文 / 默女

    白君逸頓了頓,接著往下,「而他在軍事上更是一個奇才,竟然在短短五年內便親自打造出了一隻日月神兵,傳言這一隻神兵所向披靡,只不過在風翊王消失後,這一隻神兵也跟著失蹤了。」

    可惜,奇才注定命短!

    思及至此,陸苑一輕撇唇角,扯出一抹寒到骨子裡去的笑,像是一種森冷而無情嘲諷,看盡了局中人的無奈和悲哀。

    她沉默片刻,盯著白君逸的臉,又問了一次:「可曾記得他出事的時候是哪一年?」

    「我當年才六歲,現在算來——」白君逸想了想,道:「應該是在十八年前。」

    「時間好巧!」陸苑一瞳孔不禁一縮,自語般的呢喃,輕得不具重量,難以捕捉,隨著氣流的拂散,消散於空氣中。

    她想起陸文沖曾經對黃忠說過的一句話:『如今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是那個人的孩子,更不能讓她知道當今的皇上就是她的殺父仇人』,還有安卉留給陸苑一的那塊月牙形的木牌,她已經完全可以斷定,風翊王璽沉淵就是她要查找的人,亦是陸苑一的生父!

    只不過,當年的那段陳年往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還有待查明。

    ……

    幾個人一頓飯下來,花了好幾個時辰,待到離開迎客居時,已近戌時了。

    白君逸為避免做郁琉欽與陸苑一的大燈泡,一早就開溜了,而唐顏紹也被司徒蹁躚強拉帶拽的扯走了,獨留下那兩隻常常自顧自歇著的鴛鴦。

    淨湖之畔,清冷蒙淡的月光自蒼穹溫柔地垂下,彷彿一片柔亮順滑的薄紗。繁星綻放,點綴了如墨黑黝的幕帳。月色星空下,淨湖深邃靜謐,湖面上浮動著白茫茫的水汽,宛若仙境。

    陸苑一駐足,怔怔地望著身旁的人——

    在這個夜闌人靜,幽幽深邃的夜裡,郁琉欽一襲白衣,頎長的身影籠罩在月華之中,渾身泛起柔和的光芒,身後是淨湖迷茫的白霧相襯。風一起,拂動他耳邊零落的黑髮,他的神色意外地柔和。不見初時的寒冽,卻似眼下的熏風,雖有幾分涼意,卻是如此溫和無害。他原就是那樣的好看,現在、現在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

    像是覺察出她的視線,他側頭看她,清冷皎潔的臉上緩緩浮起柔和的微笑。

    見自己的偷窺已被發現,陸苑一急忙側過頭去,有些尷尬地乾咳了一聲。

    郁琉欽微笑,暖暖的笑意漸漸湧上了他深邃幽黑的雙眸,那一貫清冷的雙唇此時也無聲地勾起柔和的弧度,「很好看吧?」

    陸苑一似是被他的話噎住了,眨眨眼,隨後順著話中的歧義接了下去,「這裡的景色確實很好看。」

    他溫柔地笑,一雙原就深邃的黑眸此刻愈發黑得濃重,話音裡也有略微的嘶啞,唇角的笑意極其撩人心弦,「我以為我很好看。」

    陸苑一一時語塞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卻不知該要用什麼言語反駁過去,怒道:「你是長得很好看。」

    他輕輕一笑,越發好看,「原來你知道?」

    「這個不重要!」陸苑一有些急了,道,「你不覺得我們一直在跑題?」

    他一怔,愈發笑意撩人,那個「我們」竟然讓他有些愉快起來,於是輕聲道:「苑兒不要生氣。」

    「我沒有!」陸苑一見了他滿足的笑臉,忽然察覺自己的情緒竟然不知為何這樣不受控制地發洩了出來,心裡一驚。

    他看在眼裡,仍舊佯裝不知地笑道:「苑兒原本想說何事?」

    陸苑一瞥他一眼,終於還是說道:「你還沒告訴我,今日白君逸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苑兒有沒有察覺到璽皇有迅速變老的跡象?」郁琉欽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突然問了個讓她始料不及的問題

    他一字一句地沉聲開口,頎長的身軀在如玉的月光下洗練出迷人的沉毅,眉宇間卻恁地更黯了一層,深幽的眼眸微微瞇起,攜著極其複雜的情緒:「此前,我便發現璽皇有些怪異之處,而這一次皇后壽宴,我特意帶著師弟一起參加,便是想一探究竟。原來,竟真如我猜想的一般,璽皇是中了一種名叫『福壽綿綿』的奇毒。」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種毒無色無味,一般的醫師根本查不出來,吃下它之後不會立刻斃命,也不會有其他反應,但長久食用的話,卻會加速人體的老化,換而言之,此毒猶如一道催命符。從璽皇現今的面貌來看,他服用此毒至少在十年以上。而如今他已出現油盡燈枯之象,看情形,他恐怕是熬不過今年了。」

    乍一聽他這出人意料的消息,陸苑一略略一愣,皺了皺眉,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複雜神色。她原本還沒發現,現在聽他這麼一提,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說來,老皇帝也不過是四五十的年紀,可他的樣子看上去卻像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

    只是,她從驚愕中回神過來,只覺得事情似乎也未免太過蹊蹺了。老皇帝身為一國之君,誰有這種膽子敢向他下毒,而且還是十多年之久都沒被發現,這也未免太過驚悚了吧?不過想來,也只能是他身邊最為親近之人。

    她思索了一會兒,抬起頭,聽郁琉欽繼續說下去。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是詫異不已。

    沉默須臾之後,墨眉很緩慢地揚了起來,他語調輕緩地沉聲開口,「其實,北仁這麼多年來,在朝中暗地裡獨攬大權的人,是皇后安然,璽皇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名義上的皇帝!」

    陸苑一一臉震驚,這個消息,真的是太太太令人意外了。她此前在壽宴上見到安然的時候,便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的詭異深沉,現在想來,她遠遠不止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等等!」聽到這裡,陸苑一似乎突然聽出了什麼破綻,突然出聲道:「照你這麼說,老皇帝招我進宮,極有可能是安然出的主意?」

    不等郁琉欽回答,她便逕自皺起眉頭,直覺認定,此事和安然定然是脫不了關係的。

    只是,安然這麼做的用意何在?倘若她只是和安陽公主的目的一樣想要致她於死地,那麼,她又何必借用這種方式呢?還是她根本就是另有目的呢?

    聽陸苑一提起了這件事,郁琉欽的目光微微一黯,薄削的下頜在微弱的月光下刻出一個不甚清晰的輪廓,似乎是心有不悅,隨即,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自持:「但也不乏有璽皇的意思在內。」

    陸苑一聽罷抬起頭看著他,仍是那淡然如水的表情,只是,眸光卻已暗沉了下去,睫毛輕輕抖動了些許,落下淺淺的陰影。

    「你這次不僅讓老皇帝改變初衷,還讓他下旨賜婚,想必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了吧?!」許久許久之後,她才慢慢地開了口,黯沉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明亮,精緻的五官半明半暗,他的影子像一片孤舟,在她的眼底搖擺,在她的心底飄蕩。

    其實,她這根本就是明知故問嘛,如果郁琉欽沒有拿什麼好處與老皇帝交換,老皇帝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放過她?!

    「只是允了他一些錢財罷了。」郁琉欽說得慢條斯理,語意淡然,口吻極輕。那對看似平靜清逸的黑眸底,蘊藏著內斂的風采。

    「看來我很值錢呢!」陸苑一眉頭不自覺地擰起來,唇邊漾起莫可奈何的苦笑,聲線微微沙啞。

    看著她苦澀難當的眼神,郁琉欽上前輕輕抱住她,將下巴輕輕擱在她散發著幽香的柔髮上,一字一字清晰地說道:「不要想太多。苑兒,錢財與我乃是身外之物,如今,你,才是最重要的!」他伸手觸及她蹙起的眉心,指尖溫暖,傳遞著讓人心緒沉靜的神奇力量。

    想起那一日他從皇宮回到別院,在告知白君逸他與皇帝洽談的事情後,他那一陣哇哇大叫的摸樣,不禁讓他低眉淺笑。

    他說,「師兄啊師兄,你你居然如此的重色親友,本少爺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也從沒見你什麼時候如此大方過,今日卻為了個女子一擲千金,這麼多銀子夠本少爺揮霍多少輩子啊?本少爺現在總算明白了,小師嫂在你眼裡是個寶,本少爺就是根草!」

    陸苑一聽得失了神,就在那一刻,她感覺,似乎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貼著心尖緩緩滑落,在心湖中蕩起了一層又一層漣漪。

    然後,她萬分詫異地看著那個素來清清冷冷的男子,低眉淺笑,神情沉溺,他話音低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字字清晰地娓娓道來:

    「弱水三千單取一瓢飲,滄海萬傾唯系一江潮。我以前可曾這樣明白地對你講過?」

    說罷,他抬頭看她,幽邃的眼眸裡全是濃烈得融化不開的深厚情意。

    陸苑一怔怔地望著他皎潔如雪的臉龐,心頭湧上一陣強過一陣的熱浪,最後這股溫暖舒適的熱流在四肢百骸裡浸漬開來,她整個人彷彿都被攏入一種濃烈適宜又綿長悠遠的暖意之中。

    唇邊緩緩浮起一朵暖暖笑意,她早知他心意,卻是頭一回聽見他自己這樣露骨地說了出來。

    滄海縱有萬傾,心之所繫,唯有最初的一江潮水,任憑歲月的流轉,看盡千山萬水,唯有埋藏在心中的你,永不褪色……

    驀地,「咻——砰!」一朵絢爛奪目的煙花在夜幕中轟然綻放,絢麗的光恰是流星雨一般散開,劃過柔軟的氣氛。

    陸苑一緩緩抬起頭來,將那既短暫又美麗的一幕映入眼簾,喃喃道:「好美的煙花!」

    「煙花即便再美也是死物,而我,才是真的!」說罷,他一手摟住她的腰際,唇輕輕地應了上來。

    這是一個很青澀的吻。他似乎只知道將兩片薄唇緊緊貼著她的唇,雙手輕輕扼住她的肩膀,並不清楚怎樣的力道才算合適,便顯得有些被動而僵硬。

    ------題外話------

    更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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