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四章 憐孤鳳冷王送藥 文 / 未知
不提寶釵那裡的冷清和無奈,黛玉回府便繞道去了雲霓那裡,先謝了雲霓送的月餅,便告知我感染了風寒,平兒和雲霓兩個登時著急了,便要來看我。黛玉道,「今日還是別去的好,那裡寶姑娘今兒要出閣,忙亂的很。鳳姐姐身子不好,中午還強自掙扎著去了梨香院賀喜,回頭我看她神色更糟糕了。你們這會兒去,只怕也沒什麼時間陪鳳姐姐的,又何必去湊熱鬧?」雲霓點頭道,「你說的也是。只是福晉打發人叫我明兒去府裡,必定是那寶姑娘要見禮的了,我也不是什麼正經主子,何必去看她的笑話?素日姐姐妹妹稱呼慣了的,如今可怎麼稱呼呢?」
平兒也擔憂道,「寶姑娘金尊玉貴的一個人,雖說沉穩大方,如今要伺候別人,也真難為她了。」黛玉對寶釵並無偏見,只為她當日強自出頭賦詩便心底有些瞧不起寶釵攀附的意思,姐妹情份還在,不禁也有些擔心,便道「雲霓姐姐,你橫豎常去府裡的,得便也照料些寶姐姐吧。我們是不得見的,便是去了,沒得福晉還叫她立規矩。你瞧那府裡趙姨娘,年紀那麼大了,又有了環哥兒和三姐姐,還是站在門口打簾子,吃飯也從來上不了桌子,親女兒到了那裡,還要看著她叫別人娘,我心裡卻很有些不忍,府裡有些體面的丫頭都比姨娘的面子大。除了名分上比丫頭好些,又強在哪裡呢?王府的規矩只怕更大些,寶姐姐連個姨娘也算不上,豈不要更低下些?」
雲霓忙摟了黛玉道,「妹妹又傷感了?這也是千百年的規矩,你瞧那些丫頭都巴不得飛上枝頭做鳳凰,得個姨娘的名份。體面的丫頭如今雖好些,總也不能當一輩子的丫頭啊。若是配了個小廝,也不過成了婆子,依舊是服侍主子的。那做了主子身邊的姨娘,只要服侍了老爺太太,別的人還敢來使喚嗎?出了太太的門,趙姨娘也可以自己呼奴使婢的,誰也不敢拿她當丫頭待。這樣想來丫頭想做姨娘也是該的。其實我們每個人在世都有不得已要做的事情,比如妹妹日後出嫁了,也是要服侍公婆,伺候茶飯,立規矩的。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王府裡雖人多規矩大,其實也和尋常的府裡沒太大區別,寶姑娘晨昏定省,伺候茶飯,又不要自己親自做苦活累活的,其實與在娘家也沒太大差別。若哪日當了側福晉,更是不用立規矩了,吃穿用度都和福晉不差什麼的。」
黛玉聽了,雖仍舊心裡有些不舒服,卻笑道,「姐姐原來看的如此通透。我還悲天憫人呢,自己的將來不知道什麼樣子,如今倒可憐起寶姐姐來。」平兒忙笑道,「林姑娘快別這樣說,你鳳姐姐常說的,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很多事情要自己去把握的。姑娘這樣的人品家世,這將來嘛,自然不用愁的。」黛玉聽平兒取笑自己,惱道,「平兒姐姐偏學鳳姐姐喜歡取笑人家。你們都比我大些,我送你們都出嫁了,我還小呢。」雲霓和平兒相視笑了。黛玉因家裡還有事情,忙告辭了。
雲霓正和平兒說收拾些吃食,明兒平兒自己去賈府,青文進來道,「雲姑娘,這是治傷寒的丸藥,宮裡的太醫配了出來的,這是點西洋的什麼藥,我也記不得名字,效果也是好的。煩勞平姑娘送了給鳳姑娘。」平兒詫異道,「這是誰叫送來的,怎麼知道姐姐得了傷寒?我也才聽林姑娘說的。」青文憨憨的摸頭一笑道「這是四爺叫我送來的,姑娘問四爺去吧。」平兒道,「你少來蒙我,我知道你們兄弟是暗中服侍姐姐的,你告訴我,姐姐怎麼得了傷寒的?是不是豐兒他們沒服侍好?看看我一離開,姐姐就生病了,回頭我找她們去。()」
青文忙擺手道,「這卻不關豐兒她們的事情。實在是鳳姑娘不小心著涼了。大晚上的在外頭看月亮,一個人坐了很久,又是哭,又是唱的。」平兒跳起來道,「什麼?姐姐哭了?為什麼?」青文被平兒這連珠炮的語氣問得退後兩步道,「我離得遠,聽得不真。倒好似什麼媽媽,什麼想家的。」平兒暗了臉色道,「姐姐的爹娘也早已沒了,必定是中秋團圓節,看到一家人父母兒女其樂融融的,觸了情了。也是怪我,做什麼不多等兩天,等過了節再出來。」雲霓聽說鳳姐兒哭了,也擔心道,「我只當姐姐是無所不能的,從未想到姐姐也有哭的一天。青文,你可都告訴四爺了?」
青文道,「我都告訴四爺了。四爺叫我學那唱,我也唱不出來,被四爺罵了一頓。四爺早上就叫太醫蒸了藥,命我送來。」雲霓和平兒知道胤禛對我格外關照,當下笑道,「看來郁大哥改日要去學些樂理知識了。」青文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平姑娘今日去看鳳姑娘還是?」平兒道,「今日那府裡有事情,我明日去吧。」青文放下東西便出去了。
雲霓道,「看來姐姐心裡也苦,素日裡在我們面前總是喜笑顏開的,我們也只把姐姐當了依靠,也該多陪陪姐姐才是呢。」平兒點頭道,「沒法子的事情,好在如今那府裡姐姐也不用受別人的氣。怎麼著姐姐也出來才好呢。」兩人感歎一番。
不談那裡的事情。卻說我臥病在床,賈璉自然是要到外頭書房去睡的。看我昏沉沉的,賈璉也有些擔心,只是太醫已經開了藥,只得又吩咐豐兒幾句,小紅幫他收拾了鋪蓋到書房裡去。賈母和王夫人等也都各自打發了丫頭來看視。我也著實累了,整個人都虛脫了,索性放自己一個假吧,天也不會塌下來,便放心的養病。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尤其這種感冒,別說吃中藥,就是在現代扎針吊水也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急也急不來的。笑到嘴邊卻變成了苦笑,只有生病我才能閒下來安靜一些嗎?哪日出了這牢籠,任我在天地間遨遊,才不枉這一場穿越。忽而想起自己曾出過一個對子:藍天白雲黃土地,任我縱情逍遙游。自己怎麼也沒想出下聯來,便放到了網絡上,好似有個對子很好,只不記得了。想必渴望自由的心是每個人都有的吧,話由心生,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了。
我這裡養病,一邊想著寶釵那裡今日不知道如何。那拉玉香作為正室,今兒定然是要給寶釵個下馬威的,寶釵守分從時,禮節周到,我是不擔心的。只是好歹她也是大家子的小姐,今兒這出閣也太委屈了她些,不過弘時轉眼是皇子,若寶釵果然做的好,到時候升了位份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只盼寶釵不要強自爭些什麼,自亂了陣腳。
卻說寶釵一夜不曾好睡,清晨便醒了,自己先坐起來。鶯兒是睡熟了的,聽見寶釵咳嗽聲才醒過來,忙上前服侍,看寶釵眼睛下面略有些腫,心疼不已,寶釵揮揮手道,「不礙事的,你快梳洗了,來服侍我。」鶯兒忙自己挽了頭髮,換了衣裳,來伺候寶釵梳洗後方才自己去梳洗。寶釵喝了杯茶,只坐著等。雖說入了這王府的門,也只像客人一般。鸝兒進出灑掃,行動伶俐,不敢打攪寶釵。過了一會兒,仍舊是秀筠帶了兩個婆子過來,請安笑道,「福晉說先給寶姑娘開臉,就過去給爺福晉請安。福晉還要帶了姑娘去拜見王爺福晉。」
寶釵昨日就疑惑為何自己不曾開臉,想來那拉玉香早有打算,昨兒是打定主意不讓弘時到自己這裡來的,偏找了這理由說什麼弘時進宮回來的晚。自己只當那拉玉香是忘記了的,偏早上又帶了婆子來,必定也是提醒自己這是給自己的下馬威了。只是寶釵並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反而覺得那拉玉香有點孩子氣,凡事都寫在了臉上。寶釵淡淡一笑,坐到梳妝台前,兩位婆子上前福了福,便將寶釵的頭髮挽成了髮髻,前面分開了,劉海也都攏到頭上去,用釵固定住。便各拿了一根線將寶釵臉上的小絨毛絞去,更顯得眉清目朗了。
兩位婆子也是有見識的人,王府裡頭雖然福晉做主,但是寵妾當道的也有很多,見寶釵如此的姿色,又那麼淡定,便不敢給臉色,服侍得也細心。一時完畢,寶釵站起來,穿的是福晉昨日賞下來的衣裳,頭上依舊插戴著昨日的芍葯花簪子,整個人淡雅飄逸,正應了自己那句詩「淡極始知花更艷」。秀筠見多了美女,也不禁一愣,發現這新來的寶姑娘是個人才,難怪福晉不高興,也多了提防。昨日見她靦腆,方纔這一笑宛若牡丹盛開。也不敢表現出來,忙領了寶釵往那拉玉香的正房去。
寶釵知道這便是正式的拜見了,收拾了心情,仔細地跟著。寶釵的房間距那拉玉香的正房不遠,繞過走廊,進了個小院門,便是一片繁盛的花木,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直通到那拉玉香的正廳,本來裡面歡聲笑語的熱鬧,聞聽丫頭稟報,便突然冷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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