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老爺子唐軍 文 / 江城子
只是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唐宋在一旁乾瞪眼著急了一陣子，終究還是歎息了一聲。抬頭環繞四周發現爺爺不在。總算是心頭微微安定了幾分，望著李良開口低聲的催促道：「走，我們快走。」
「嗯。」
李良點了點頭，和這唐宋迅速離開了這小陽台。
只是陽台上，剪落一地的枝葉，隨風飄蕩，滿地狼藉。
那一盆菊花，在晚風中輕輕搖曳。依舊是香飄滿室，只是看起來和周圍的那些插花，有些格格不入。
在樓下坐了一陣子，宋嫂終於準備好了晚餐。
豬肉牛肉，上了滿滿一大桌子。不過，還有著一些素菜，和一碟油炸花生米。花樣並不多，但是每一個菜都是相當的精緻。只是看上一眼，都是會讓人食慾大增。
蹬蹬蹬。
老爺子唐軍這個時候，才是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
只見老頭子唐軍渾身沒有多少肉，乾瘦得像老了的魚鷹。可是那曬得干黑的臉，短短的花白鬍子卻特別精神，那一對深陷的眼睛特別明亮。很少見到這樣尖利明亮的眼睛，彷彿一眼可以看透一個人所有的過往。
「爺爺，您下來了。」唐軍一看到老爺子出現，想起陽台上那一盆剪得亂七八糟的菊花。做賊心虛，迅速起身開口介紹道：「對了，這是我朋友李良。今天，我邀請來家裡做客。」
李良看到老爺子下樓了，微微起身，開口禮貌的道：「老爺子，您好。」
唐軍下樓之後，目光一下子定在了李良身上。那銳利的眼神，定了幾秒鐘過後。終於，笑了笑道：「坐，坐。不用拘束，開飯。」
宋嫂早已經乘好了飯，一群人圍著老舊的紅木桌。在明亮的燈光下，開始吃起了晚餐。
老爺子唐軍今晚的精神不錯，還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吃著油炸花生米，喝點小酒。臉上，漸漸的湧現出幾分的紅潤之色。
李良坐在桌旁，開始吧唧吧唧。
吃起了桌子上的豬肉和牛肉，大口吃肉。沒有一點兒講究，吃起東西來那是狼吞虎嚥，不顧絲毫的形象。
走了這麼老遠，來這地方。
既然大美人唐小婉沒有見到，那麼可得連本帶利吃回來。不然這一趟，豈非是白來了。
所以，李良把心頭的不滿，都是通過暴吃暴飲來發洩出來。
吧唧，吧唧……
在燈光下，這李良圖圇吞棗一般吃肉的聲音很是響亮。
唐宋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李良愣了愣神。搖搖頭，暗暗感歎這小子是多少天沒有開過暈了？頭一次在別人家做客，怎麼能不顧形象吃成這個樣子了？
老爺子唐軍聽著這突兀的聲音，瞇著眼睛抬頭看了看那海吃海喝的李良。嘴角之上，勾勒起一絲意味難明的笑容。
一頓飯，就在李良餓狼撲食一般中結束下來。
吃過飯，李良一看正事沒了。
當即，起身告別。
唐宋把李良送出門，告別的時候依依不捨的道：「大哥，明天我們駕校見。」
「嗯。」李良點了點頭，道：「對了，下次要是喊我來吃飯。記得，要先確認一下，你姐姐的確在家。不然的話，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走這麼遠，你以為幾塊豬肉或者牛肉，就可以補回來嗎？」
「呃……」唐宋一怔，莞爾一笑道：「我記得了。大哥，有時間記得教我功夫。」
「再說，再說。」
李良打了一個飽嗝，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唐宋轉身回到屋中，發現自己爺爺難得坐在紅木椅上，還沒有回屋。心頭一虛，正準備溜回自己房間的時候。
老爺子唐軍忽然看向了唐宋，叫道：「宋兒，你過來坐會。」
「好的，爺爺。」唐宋依言走了過去，坐定下來。
唐軍看著自己的孫兒，瞇起了眼睛笑著說道：「剛剛，你這個朋友挺有趣的。」
「嗯？」唐宋抬起頭來，開口不解的問道：「哪裡有趣的？」
「這麼多年以來，我們這老房子從來還沒有來過客人。即使是你姐姐都沒有帶過朋友，來這兒。」唐軍自顧自的說道：「他是這些年來，第一次進這裡作客的客人。」
唐軍聽著爺爺的絮絮叨叨，不明所以。
「能做到在我面前不卑不亢，不拘不束的年輕人。」唐軍笑了笑，道：「這麼多年以來，在這寧江市他是唯一的一個年輕。這不是裝出來的，老頭子活了一把年紀。這一點兒，還是看得出來的。所以，你這個朋友挺有趣，挺有意思的。看來，以後的寧江市會相當有趣，相當有趣啊。」
「呃……」
唐宋想起李良剛剛在飯桌上大吃大喝的樣子，的確是沒有一點兒拘束。任意東西，行雲流水。舉止自然，全憑本心。
這寧江市誰見到自己爺爺，都是得誠惶誠恐。
只有李良，依舊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
「好了，我上樓去了。」
唐軍今天難得說過了這麼多話，起身走上了樓。在唐軍眼中，這個年輕人僅僅有趣而已。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沒有過多去問關於李良的一切。
像是往常一樣，他上樓徑直走向了小陽台。
那些插花，正是他的心肝寶貝。
他去看一看，檢查檢查，心頭會安定點。
但是，一走過去，看到地上的枝葉翻飛，一地狼藉。
那一株登雲梯，已經是不成樣子。
很明顯，這一株登雲梯是被人動過了，剪過了。
老爺子唐軍只是看了一眼，臉色迅速一下子鐵青了起來。那明亮的眸子裡，迅速綻放出道道精芒。
「唐宋，你給我上來。」
一聲咆哮，響徹在了這老房子裡。他沒有懷疑李良，而是認定是唐宋干的。他從心頭都不會有這種念頭，這種事情，李良敢做。
唐宋心知不妙，爺爺果然雷霆大怒了。唯唯諾諾上了樓，去了那小陽台。
「臭小子，這是你幹的？」唐軍轉過頭，像是一頭震怒的雄獅一般，盯著孫子唐宋吼了起來。
唐宋猶疑了一下，然後迅速開口道：「我一時手癢，剪了幾刀。」
「兔崽子。」唐軍的雙眼湧出了一股猩紅，開口咆哮了起來：「手癢？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登雲梯。你知道我花費了多少心血，成形的嗎？就因為你手癢，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啊。那是我的心血，我的心血，你知道嗎？」
唐宋站在小陽台一動不動，默默承受著自己爺爺的怒火。
他很講義氣，在這個時候默默為朋友兩肋插刀。
「罷了，罷了。」看著孫子這個時候一臉無辜的樣子，唐軍歎了一口氣，開口頹然的道：「既然，趙主任一直想向我討要一盆插花。明日，就把這登雲梯送給他。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