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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重整河山 【第0294章 】韓玉婧大戰慈念天 文 / 豫東醉客

    「什麼?」蘇臨風立即站直了身體,「趙國胡騎?大約有多少兵馬?」

    「稟將軍,遠遠看去不計其數,估計應該不下十萬之多!」

    陪同蘇臨風為張愛民送行的將校們面面相覷極為震驚,同時也暗暗欽佩主將蘇臨風竟有遠見千里的先見之明——張愛民的兒子張興邦前往趙國果然是為了借助胡人之力對付眾人。

    「再探再報!」蘇臨風揮手示意那個斥侯頭目離開,慢慢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盯著張愛民,一個字也沒有說。

    其他眾將更是對張愛民怒目而視,只等主將蘇臨風一聲令下就把這個表面道貌岸然實則心如蛇蠍的傢伙給拿下動刀。

    「臨風兄弟這麼看著為兄是什麼意思?莫非誤以為是犬子張興邦請來了胡人對付你們不成?」張愛民心裡面一陣得意的冷笑,絲毫沒有心虛膽怯地挺胸抬頭與蘇臨風對視著,顯得倒是有些委屈。

    「那麼蘇某請教張大人,既然令郎張興邦前往趙國是為了與胡人商談息爭止戰、寧邊安民一事,如今這麼多胡騎突然深入腹地當作何解釋?」

    蘇臨風依舊不動聲色地看著張愛民,心裡面非常清楚這個張愛民老奸巨猾,是絕對不會輕易認錯認罪的,甚至是早有應對之策在胸。

    「很簡單,這只能說明犬子與趙國胡人談判破裂,卻不能把這種事兒強加到興邦的頭上!」

    張愛民絲毫沒有慌亂之色,「為兄早就說過,無論是官是民都不能沒有良心的底線,張某父子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嗯,有道理!至少現在只能說是張大人父子有那個嫌疑卻並不能說明就一定是張大人父子干的,對吧?」蘇臨風淡淡地笑了笑。

    「呵呵,臨風兄弟果然是個明白人,知道為兄這人最是心軟向善,」張愛民胸有成竹地看著蘇臨風,「對了,要想甄別一下究竟是趙國胡人突然大舉入侵還是大晉君臣請他們入境對付諸位的,其實很簡單!」

    「張大人請講!」蘇臨風嫉惡如仇卻也並不願意在罪證不明以前亂殺無辜。

    「是這樣的,」張愛民正色說道,「如果那些胡人是大晉請來相助的,必然會有糧餉提供;否則的話,就是他們大舉入侵而來的!」

    眾多將校聽張愛民這樣一說,也慢慢地覺得人家說得甚是在理,畢竟若是大晉請趙國胡人勞師動眾地前來平叛,哪能不提供糧草餉銀啊!

    見眾將的怒氣漸漸消散變得有些疑惑,張愛民心裡面很是得意——張某人若是連這點兒把握都沒有怎敢孤身來趟龍潭虎穴啊!這下張某教爾等小賊瞧瞧什麼叫智欺漢張良、計壓諸葛亮!

    「呵呵,那好,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到時張大人父子如果是擺脫不了那個嫌疑的話,當如何處之啊?」蘇臨風平靜地看著張愛民。()

    「那些胡人若是由張某父子設計請來的,到時甘願引頸就戮!」張愛民一身慷慨正氣地回答說,「趙國胡人喜歡以人肉為食,張某絕對做不出那種沒有良心的事兒!」

    「好!水落石出之時蘇某自有安排!」蘇臨風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張愛民,然後吩咐心腹親兵送張大人進帳歇息——既然有那個嫌疑,目前當然不能放張愛民回去。

    張愛民對此倒也並沒有堅決反對,除了表面上依舊冠冕堂皇、一身正氣地強調自己慈悲心善不害人以外,心裡面卻是頗為自鳴得意——幸虧本大人智謀超群、算無遺策,早就考慮得十分周詳,看爾等能奈我何!

    在安排親兵小心照顧好張愛民以後,蘇臨風立即神色嚴肅地召集眾將前往中軍大帳聽令。

    「諸位,剛剛張愛民那廝雖然表面上很是鎮定、堅決否認,但本將軍從他眼神中那一閃而逝的得意之色已經看出端倪,確信趙國胡人就是張興邦請來助力的,」蘇臨風神色凝重地說,「張興邦不過一區區禁軍小頭目而已,這一切肯定是張愛民的鬼主意!」

    「末將也是這樣認為,置之死地而後生嘛,張愛民絕對不會承認的,一承認就沒有命了!」趙青山抱拳躬身,「可是那廝為何又獻上如何甄別之策呢?莫非殘晉真的沒有給胡人提供糧餉不成?」

    「這才是本將軍最為擔心的地方,」蘇臨風搓了搓手,「既然張愛民這樣說,那就說明晉仁宗確定沒有給胡人提供糧草軍餉!」

    「可是,如果不提供糧草軍餉,那十萬虎狼之師如何生存、又如何肯聽他言、為殘晉賣命呢?」煙玲瓏眨了眨眼睛,也是深表不解。

    「真正的陰險狠毒之處就在這裡!」蘇臨風咬了咬牙,「那趙國胡人喜吃人肉,如果不給他們提供糧餉之物,就說明允許他們以人肉為食、可以盡情擄掠權當軍餉;至於他們為何願意給殘晉效力,說明趙國會有更大的好處可圖!」

    蘇臨風簡單講了一下情況,在確認金嘯天所率的八萬人馬還需數日才能到達歸建,蘇臨風略一沉吟決定即刻拔營起寨、迎戰胡人,以免更多的無辜百姓成為他們的刀下之鬼。

    「稟將軍,目前此處兵力不過七萬左右且大部份是為步卒,而那胡人卻有十萬之眾,再加上方圓數百里皆是一馬平川,最是利於胡騎縱馬衝殺,」曾經有過與胡人作戰經驗的趙青山抱拳出列,「故而末將請將軍三思,最好能等金將軍他們回來以後再行迎戰!」

    「不!趙天王起兵本為百姓,如今胡人縱兵為虐,吾輩豈能貪生怕死、避而不戰!」蘇臨風深知胡人凶悍殘忍,故而執意即刻出兵。

    拔寨起營、北上不過三十里,就有斥侯極是恐慌地回來稟報,說是那些胡騎好像未帶米糧竟然全部以人肉為食,但凡所過之地皆是屠城搶擄殆盡,僥倖逃生的百姓們就在幾十里外蜂擁而來.

    「瞧瞧,臨風兄弟這下可相信那些胡人不是張某父子請來的吧——殘晉根本沒有為他們提供糧餉,否則的話他們幹嘛吃人吶,」張愛民一聽斥侯這樣說,立即難以掩飾欣喜之色地近前插嘴,「為兄早就說過.」

    「去你娘的!」不等張愛民把話說完,蘇臨風勃然變色照著張愛民的臉上抬手就是一鞭,「趙國畜牲以人肉為食你有什麼好慶幸的!」

    張愛民被蘇臨風一馬鞭抽得臉上一道血痕疼徹心扉,但見蘇臨風目露凶光,只得捂著頭臉不敢反嘴,生怕惹火了蘇臨風拔刀殺人。

    「記著,且等鐵證如山時你這廝絕非只享一刀之痛!」蘇臨風指著張愛民罵了幾句,吩咐士卒將其囚於車上。

    「步卒慢慢跟上,騎兵全速前進!」蘇臨風得知胡騎就在前面大開殺戒,立即暫且撇下五萬步卒,親自率領兩萬騎兵縱馬如飛一般向北撲去.

    又行不過幾十里,突然看到前面隱隱約約似有螞蟻一般的人群緩緩而來,繼而順風傳來飄飄渺渺的哭叫之聲,蘇臨風急令揮旗勒馬緩慢前進,避免衝撞誤傷了逃難的百姓。

    等到那些百姓來到跟前,蘇臨風親自下馬前去相問。

    痛哭悲泣的百姓們見蘇臨風這個將軍模樣的人絲毫沒有相害之意,反而一臉關切同情地輕聲詢問,於是紛紛哭訴了起來。

    原來,那些胡人如狼似虎一般不食米糧,全部以人肉為食!

    更為令人髮指的是他們不吃五臟六腑,把人捉去直接砍下四肢架火就烤,一邊撕啃著半生不熟的人臂人腿,一邊飲著皮囊中的酒水——而旁邊那些被砍去四肢尚未斷氣之人的慘叫之聲連綿不絕,把好端端的一座座城池變成了人間地獄.

    「這幫惡鬼牲畜,蘇某一定要把他們砍盡殺絕、一個不留!」蘇臨風義憤填膺,一下子氣得渾身直抖。

    「將軍,將軍可是昔日的忠義王麼?」其中一個面色如蠟的老人懷中抱著一個襁褓,顫顫巍巍地試探著小聲問道。

    「晚輩正是蘇臨風,卻不是什麼忠義王。老人家可有事麼?」蘇臨風強忍怒火輕聲相問,以免驚嚇了那位老年人。

    「咳咳,果然是蘇公子啊!」那個老人撲通一聲跪在了蘇臨風的面前泣不成聲,「求求蘇公子為小孫孫報仇.」

    那位老人頓時大放悲聲淚如雨下,邊哭邊向蘇臨風訴說著心中之恨——

    原來,胡騎當中有個漢人將軍,那個漢人將軍不但以人肉為食而且挑肥揀瘦不吃尋常之人,專揀三五歲的小兒蒸烹下酒,老人所在之城的小兒大部份被胡人給烹殺蒸食——那位老人十多個孫子孫女目前僅僅剩下襁褓中的這一個了.

    「果然是沒有家鬼不害家人,老人家快快請起,只要晚輩蘇臨風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盡力砍殺那些吃人的畜牲惡魔!」

    蘇臨風將那位老人扶起來以後再也不敢稍作停留,立即縱身上馬帶領麾下兩萬騎兵捲起漫天煙塵疾馳而去.

    一路急行快趕,直到有斥侯傳來消息,說是數萬胡騎就盤踞在前面不足三十里的城池裡面,蘇臨風這才下令停下歇息、埋鍋造飯,準備先圍住四處城門等待後續援軍到來合力攻下城池、殺盡胡騎與那個嗜食小兒的漢人將軍。

    等到蘇臨風率領兩萬騎兵趕到那座城下之時,才發現對方早就在城門外以逸待勞、列陣相候。

    「哈哈哈哈,蘇臨風小賊早早下馬受死,免得有勞本將軍親自動手!」旗門處一個漢人模樣的將軍尖銳的笑聲刺得眾人耳膜生疼。

    「呀,不好!」蘇臨風還沒有來得及答話,旁邊的季鍾璣便小聲驚叫了起來,「稟將軍,那人便是末將的三師兄慈念天!」

    「慈念天?」蘇臨風皺了一下眉頭恨恨地罵道,「本將軍早就知道名為胡人進犯,實乃殘晉故意為之,否則的話怎麼會有晉朝之將出頭——等張愛民那廝來時,看他如何狡辯!」

    蘇臨風雖然恨不得立即縱馬上前親手砍殺慈念天,但他作為大軍主將自然不能輕動,再瞧了瞧對方陣前的層層鹿角與胡人手中的硬弩大弓,於是只好傳令列陣、弓弩在前,然後叫道:「哪位將軍願意前去砍殺慈念天?」

    趙青山等一幫俗人將校已經聽說過上官摩座下弟子的厲害,只怕自己上陣遠遠不是對手從而折了大軍的銳氣,於是低頭不敢應聲。

    季鍾璣一是無顏面對三師兄慈念天,二來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師兄的對手,於是也低下頭去不敢去看蘇臨風。

    「末將願往!」煙玲瓏見那麼多將校無人應聲出戰,於是高聲叫道。

    「好!煙將軍多多小心、見機行事!」蘇臨風叮囑了一下便令人擂響戰鼓給煙玲瓏助威。

    「喏!」煙玲瓏應了一聲催馬出陣、直撲慈念天而去。

    「煙玲瓏你這廝還敢來見本將軍?」慈念天一見來將就是曾經的同僚煙玲瓏,立即勃然大怒厲聲高叫,「本將軍這就除掉你這花妖賤人!」

    煙玲瓏只是一個勁兒地催馬向前更不答話,準備在接近慈念天時就使出飛香之術令其暈厥墜地!

    可惜的是那慈念天既然知道煙玲瓏乃是奇花異卉之精,自然不敢大意,不等煙玲瓏接近自己就將很是寬大的袍袖猛地一揮,剎那間伴隨著一道道透骨的陰風寒氣,無數人影從慈念天袍袖中漸行漸大飛向了煙玲瓏。

    「不好!」煙玲瓏見慈念天根本不給自己靠近他的機會,一出手便是看家絕技殺手鑭,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立即驚叫一聲棄馬駕風而逃,回到了蘇臨風的身邊.

    而煙玲瓏所騎的那匹良駒快馬,竟然早已渾身癱軟在地、抽搐不已,顯得極是驚恐!

    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其他眾將根本沒有看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煙玲瓏已經敗逃回來,蘇臨風與韓玉婧則是面面相覷、很是驚愕!

    因為,那慈念天寬大的袍袖一揮,伴隨著陰風寒氣衝出來的竟然是無數小兒之魂——而且全是那種三五歲小孩陰魂的樣子!

    俗話說人小鬼大,那些不知何故慘死的小兒之魂很是淒厲地借助颯颯陰風見人便索命一般群撲而上,煙玲瓏抵擋不住那陣透骨的寒氣不戰就敗下陣來。

    「哼哼,算你煙玲瓏跑得快!」慈念天見煙玲瓏不戰而逃,這才將袍袖一抖把那些陰魂收入袖中,衝著蘇臨風笑道,「姓蘇的那廝可有膽量出來一戰否?」

    「咦?他娘的這倒是怪事兒,」蘇臨風麾下的猛將龍罡見慈念天揮動袍袖也並沒有什麼刀劍暗器射出,於是衝著蘇臨風抱拳高叫,「末將龍罡願意出戰砍了那廝!」

    「龍將軍暫且忍耐,以後有的是斬將奪旗的機會!」

    蘇臨風知道龍罡雖然勇猛過人、武藝高強,但他並沒有道行異術在身,根本不可能是那慈念天的對手,不忍讓他前去送死。

    「末將韓玉婧願意迎戰慈念天!」韓玉婧擔心無人出戰的話蘇臨風極有可能會親自上陣,於是柳眉一橫抱拳叫道。

    「多加小心、不可大意!」蘇臨風愣了一下,只好點了點頭叮囑一聲。

    「喏!」韓玉婧一整衣甲縱馬如飛,提著一桿點鋼槍直奔慈念天而去。

    「來將何人、速報名來!」慈念天一見來者快如閃電、騎術非凡,知道對方不是俗將,於是厲聲喝問道。

    「蘇韓氏玉婧特來取汝狗命!」韓玉婧知道所謂喜吃小兒的漢人將軍極有可能就是眼前的這個慈念天,於是貝齒一咬,恨不得立即將慈念天一槍搠個透心涼!

    「哈哈,原來你就是蘇夫人韓玉婧,」慈念天一聽來者就是蘇臨風的夫人韓玉婧,於是也不抬袖抖袍而是大笑一聲,「也罷,且讓本將軍領教領教蘇夫人的手段究竟如何!」

    說罷,慈念天揮動著手裡的狼牙長槊催動坐騎迎戰韓玉婧。

    既然慈念天不使異術對陣,韓玉婧也就暫且不用冷焰玄光護身,只憑從小就練得出神入化的三十六路「追命韓家槍」縱馬廝殺.

    慈念天本來想要以力取勝、用手中的狼牙長槊以強勝弱擊敗嬌小玲瓏的韓玉婧,卻沒有想到看上去纖細嬌俏的韓玉婧槍法竟然十分精湛凌厲,手中的點鋼槍稍稍一抖剎那間就是無數槍花讓人難以分清是虛是實!

    不到十個回合,慈念天就被韓玉婧逼得險象環生,數次差點兒就被韓玉婧的槍尖穿喉而過!

    「沒有想到區區一介女子之身竟然會有這等精湛凌厲的槍法,再戰下去本將軍豈不要喪命在她的手下!」慈念天心知不妙,拚命舞動手裡的狼牙槊也是勉強只有招架之功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眼前更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槍尖亂舞,這讓慈念天很是膽戰心驚,只怕一不小心被韓玉婧一槍刺破喉嚨或者是透胸而過.「這女子竟然有這等好身手,看來本將軍還是太大意了!」慈念天心中一動正想一揮袍袖時,不料韓玉婧早就防著他那一招,凌厲迅猛的點鋼槍根本不給他抬袖抖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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