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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重整河山 【第0356章 】傚法目犍連 文 / 豫東醉客

    剛剛走出樸家院外李玉珠就遠遠地看到自家門前聚集了很多人,李玉珠心知事情不對顧不得官轎人等為何入村立即匆匆向韓玉婧、璞玉姬說了一聲急忙朝自己家跑去。

    「玉姬妹妹,一塊瞧瞧去。」韓玉婧目力極佳,遠遠看到蘇臨風居然也站在那群人的後面,於是和璞玉姬一塊追上了李玉珠。

    到了李智尚家院前一看,只見李智尚左手握著漁叉右手舉著菜刀在和樸恩慈對峙叫罵著,李玉珠一下子紅著臉去勸其父趕快放下菜刀漁叉之物.

    而此時,韓玉婧走到蘇臨風身邊輕輕碰了一下蘇臨風,小聲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蘇臨風就將剛才的情況簡明扼要地向韓玉婧說了一番。

    聽蘇臨風如此一說韓玉婧立即是秀眉微蹙美眸冰冷,恨不得馬上宰了那個心腸如此歹毒的李智尚。

    「婧兒勿要生氣,關鍵是無有證據在手,」蘇臨風見韓玉婧柳眉橫起急忙小聲勸說道,「殺人容易服眾難,沒憑沒據的你我確實是不宜輕率動手啊,更何況還有李玉珠.」

    「過來一下,小書生。」韓玉婧又密又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衝著蘇臨風輕聲說了一句率先走到了旁邊無人處。

    「怎麼了,婧兒?咦,那些黑衣武士又來了!」蘇臨風走到韓玉婧身邊突然發現數十個黑衣武士正簇擁著兩頂轎子朝自己這邊走來立即皺了皺眉,「一波不平又起一波,真是添亂!」

    「嘻嘻,雖然一波不平又起一波,但後波卻是可以壓倒前波的呀,小書生你不妨這樣嘛.」剛剛還一臉怒容的韓玉婧這個時候居然展顏一笑,柔唇貝齒、美眸流波甚是嬌俏,衝著蘇臨風伸出蔥白似的纖纖食指輕輕勾了勾示意對方附耳過來。

    蘇臨風急忙附耳去聽,很快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嗯,婧兒果然是秀外慧中、真乃賢妻是也!」

    「別忘記也要考慮一下玉珠妹妹,小書生!」韓玉婧吐氣如蘭又悄悄吩咐了一下蘇臨風。

    「婧兒放心,為夫心中自有分寸!」蘇臨風胸有成竹地笑著輕聲安慰韓玉婧說,「刀鋒過處善惡分,看似無情卻有情!」

    韓玉婧這才抿著櫻唇微微一笑,和蘇臨風一塊再次走近了人群.

    這個時候,縣監大人的官轎已經在黑衣武士的簇擁下緩緩走了過來,轎子一落就見頭戴烏紗、身著官袍的縣監大人不怒自威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樸恩慈等人看到縣監大人駕臨立即紛紛下跪,李智尚也是慌裡慌張地丟掉漁叉和菜刀跪迎縣監大人。

    蘇臨風和韓玉婧自然不跪,仍舊是淡然平靜地站在旁邊。縣監大人瞧了瞧突兀不跪的他們兩個亦是不動聲色,只是身體不經意間微微顫抖了一下,接著就昂首闊步地朝李智尚走了過去。

    「李智尚你可知罪麼?」縣監大人走到李智尚的身邊停了下來很是威嚴地低聲喝道。

    「大人.」李智尚一臉迷茫、甚是不解地抬頭看了看縣監大人,不知道自己舉報告密以後現在連賞金還沒有拿到手會有何錯何罪。

    「只知悄悄地舉報告密,為何沒有協助武士拿人?嗯?」縣監大人很是嚴厲地指著李智尚。

    「這個?大人,小人,小人.」李智尚心裡面甚是委屈,明明連那些黑衣武士都擒拿不了蘇臨風,自己上去不是白白找打找死麼,再說逮捕犯人又不是自己的事兒憑什麼要怪罪於李某人啊!

    「大膽!什麼大人小人的,你這廝膽敢如此辱罵本官,是何肺腑?」縣監大人顯得更加生氣了。

    「大人,小人,不不不,小民知錯、小民知錯!」李智尚情急生智反應很快,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趕快將「小人」的自稱改為「小民」,以免讓縣監大人誤會自己是在暗罵縣監大人是個「小人」。()

    「只知告密舉報而不協助官差拿人,如今又辱罵本官真是罪上加罪!」縣監大人顯然很是生氣,立即衝著左右叫了一聲,「來呀,把這廝捆起來帶回去押入大牢,治他一個藐視本官、辱罵本官之罪!」

    旁邊的黑衣武士雖然正眼也不敢瞧一下蘇臨風但對付李智尚顯然是綽綽有餘的,馬上毫不含糊地將其雙臂後剪捆了起來。

    「大人,小民冤枉、小民冤枉啊,大人!」李智尚見自己直到現在連個賞金的影子還沒有看到反而要被押入大牢,急忙大聲叫起屈來。

    「嗯?你這廝有何冤枉的?莫非你有協助官差緝拿犯人了還是立有大功?」縣監大人冷哼一聲,「光憑你這廝膽敢辱罵本官,本官就可以讓你雙股開花!」

    「大人,小民確實是有暗中協助官差、有暗中協助官差的!」李智尚急中生智再也不顧得那麼多,頻頻高叫著想要將功贖罪。

    「什麼?若是果然有暗中協助官差的話,本官自當重重賞你,否則你這廝又多了一條欺騙本官、妄圖詐賞的大罪!」縣監大人威逼利誘道。

    「小民不敢、小民不敢!」李智尚確實是沒有想要詐賞的念頭,於是立即將自己為了避免犯人駕船逃跑而暗中鑿壞樸恩慈家大船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講了起來.

    李恩慈與其他跪在旁邊的漁民們見那件無良之事果然是李智尚所為、而他剛才還敢舉著菜刀進行否認抵賴,心裡面就更加鄙夷痛恨李智尚了。

    而李玉珠聽到父親親口坦白自己竟然在夜裡暗中鑿損人家的大船,又羞又氣得緊緊地咬著嘴唇再也不好意思替其請罪代罰,只恨自己錯投胎到這種人的家裡!

    「此言可當真麼?如果屬實的話本官不但不再過問你的剛才之罪,而且必然重重有賞!」縣監大人頓了一頓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嗯,若是果有暗中相助,本官賞你白銀三百兩!」

    「謝大人、謝大人!」李智尚見此舉不但可以免去剛才之罪而且另外可得三百兩賞銀,立即叩首說道,「小民句句屬實沒有半點兒謊言,大人稍候,小民去去就來!」

    李智尚迅速起身回到室內取來了那套斧鑿之物,說是由於夜裡一不小心鑿到了鉚釘上面把這個鑿子的刃口都給磕掉了一塊,並且詳細講了一番自己當初「暗中相助、立下大功」的過程.

    「嗯,如此甚好!」縣監大人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不過你這些話只是一面之詞而已,另外可有證據麼?有憑有據方可免罪領賞!」

    「回大人話,小民當初是在夜裡趁無人之時所為,自然沒有人證,」李智尚確實是相當聰明馬上就找出了有力的證據,「不過,當初小民所鑿的地方小民自是非常清楚,就在那船身右邊吃水線下面一尺左右的地方,大概有臉盆大小,深約二指,估計最多再有一扁指左右就會透水.」

    李智尚很是急切而鄭重地連說連比劃,把當時的情況以及在船身上所鑿的傷痕介紹得很是準確詳細。

    旁邊的樸恩慈等人見李智尚所說的情況與實際一般無二,心裡面也就更加痛恨李智尚了——只可惜現在縣監大人不但不見怪反而要重賞於他,自己現在上前告狀肯定只是自討苦吃故而只好暫且忍氣吞聲。

    「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完全可以派人到那船上去查驗一番,若是有半點兒差池小民心甘情願領受重罰!」李智尚信誓旦旦地強調說。

    「不必那麼麻煩的,其實只要問一下他們就可以了!」縣監大人擺了擺頭,衝著樸武澤說道,「武澤君,剛才李智尚所言可是屬實麼?」

    樸武澤大吃一驚,沒有料到縣監大人居然會知曉自己的名字,更是沒有料到堂堂縣監大人竟然會稱呼自己為「武澤君」,愕然愣了一下急忙忐忑不安地叩首回答說正是如此.

    「你們當時可有在場?情況果然正像李智尚所說的那樣麼?」縣監大人再次瞧著樸恩慈身後的那一二十個漁民問道。

    那些漁民雖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卻也一個個恭恭敬敬地如實作答,表示李智尚雖然並沒有到場察看,但他所說的情況卻是與實際分毫不差——意思是李智尚絕非信口亂說想要冒功領賞,而是確確實實正是他李智尚之所為!

    「呵呵,看來你李智尚果然是沒有說假,供詞與證言以及實際情況完全相符!」縣監大人突然笑了起來。

    「供詞?」李智尚突然背上一涼感到有些不妙,急忙抬頭去看縣監大人——縣監大人雖然是面帶微笑但神色之間卻是頗為冰冷嚇人!

    「趁著夜色掩護暗中鑿壞人家的大船且不完全鑿透,等到人家駕船出海滿載而歸時漏水進船、堵無可堵,那船上之人極有可能會葬身魚腹,這種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說明你李智尚的心肝已經是完全黑透了!」縣監大人輕輕搖了搖頭衝著李智尚說,「你李智尚自己說應當判作何罪何刑?」

    「大、大人你?」李智尚驚愕萬分,身體卻似墜入了冰水之中那樣顫抖了起來。

    「如果說你舉報樸家趁夜婚娶隱瞞不報還算是出於公正之心的話,那麼你暗中鑿壞人家的大船想要置人家於死地可就是沒有半點兒說辭了!」縣監大人剎那間變得目光如同箭鏃刀鋒一般讓人不寒而慄,直直地盯著李智尚,「像你這種東西不見刀斧加身如何肯改?你還有什麼後事需要交待的不妨快點說罷!」

    李智尚只是瞧了瞧縣監大人的眼神就明白自己斷無活路可言,再扭頭看了看樸恩慈他們那些同村的漁民,心裡面甚是悲哀——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縣監大人饒過自己那些人也是不可能會饒得了李某人的!

    李智尚身未死但心已亡,知道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無路可退、無冤可喊,更是沒有人會同情自己,不由得仰天長歎一聲濁淚滾滾.

    「玉珠,為父,為父.」李智尚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求饒無益,故而掙扎著抬起頭來衝著李玉珠叫了一聲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李玉珠倒在地上已經昏死了過去——當縣監大人無情翻臉的時候李玉珠就知道其父在劫難逃,而他確確實實是罪有應得無可饒恕,於是羞怒悲痛一齊攻心而至便暈了過去。

    韓玉婧見狀急忙上前扶起了李玉珠,一邊掐其人中一邊叫道:「玉珠妹妹,玉珠妹妹快快醒醒.」

    「玉婧姐姐.」李玉珠清醒過來以後淚珠滾滾而下泣不成聲。

    「玉珠妹妹不必如此,各人善惡自有各人承擔,泥犁地獄之中雖是父子母女亦是不得相替,」韓玉婧輕聲勸慰李玉珠說,「就算那目犍連雖為佛門尊者,但其母親青提夫人身在餓鬼道中目犍連亦是無能為力,餵食成火炭、奉水變鐵汁,罪障未消就連佛陀都是無能為力,妹妹又何必如此呢.」

    李玉珠本來已經是心如死灰,知道父親罪孽深重、斷無活路,但聽到韓玉婧提及目連尊者與青提夫人的昔日典故突然瞪大眼睛激動了起來。

    李玉珠緊緊地抓住了韓玉婧的手急切地問道:「請教玉婧姐姐,那青提夫人身在地獄餓鬼之道目犍連尊者都能夠設法救母,妹妹如何才能消得父親的罪業呀?」

    「這個呀?」韓玉婧沒有料到自己的開導勸慰之言居然會讓李玉珠心生此念,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抬起頭來看了看附近的蘇臨風。

    蘇臨風並沒有聽到韓玉婧和李玉珠的那番對話,卻是正好看到韓玉婧那茫然無助的眼神於是立即邁步走到了她們的身邊。

    李玉珠倒也是相當聰明伶俐,一見韓玉婧抬頭去看蘇臨風而蘇臨風又邁步前來,馬上可憐兮兮地問蘇臨風說:「臨風君,昔日目犍連尊者可從地獄中救其母親青提夫人脫困解厄,玉珠如何才能幫助父親將功贖罪呀?」

    「這個?」蘇臨風也是愣了一下,「這樣吧,你父親他反正也不是斬立決,這個問題可以慢慢考慮之。」

    「不會判斬立決麼?」李玉珠剛才從縣監大人的口氣中以為父親很快就會人頭落地故而悲痛如焚這才昏了過去。

    「放心好了,不會的!」蘇臨風肯定地點了點頭安慰李玉珠說。

    事情果然正像蘇臨風所說的那樣,縣監大人愣了一會兒似乎慎重考慮良久,這才命人把李智尚先捆好押下去,等回衙以後判他個秋後問斬.

    李玉珠和韓玉婧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知道至少還有機會傚法目犍連尊者。

    樸恩慈他們那些人一聽縣監大人說要判李智尚個秋後問斬也是紛紛磕頭、大呼青天,不知道這個縣監大人今天是怎麼回事,更不明白他為何會來得如此及時、如此斷案如神、如此公正公道.

    「你們這是,這是.」縣監大人渾身微微顫抖了一下眨了眨眼,好像剛剛睡醒了一般很是迷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知道這些百姓為什麼會很是感激地衝著自己紛紛磕頭、高呼青天,而且一個個看樣子好像發自肺腑的真誠感激而不是應景虛假.

    「他們這是在感謝縣監大人斷案如神、判決公正呢!」蘇臨風站在旁邊大聲喝道。

    縣監大人咂了咂舌自然不肯否認這等官聲榮譽,心裡面卻是甚為不解,不明白自己剛才好像打了個盹兒而已為何醒來後就被百姓們視為斷案如神、判決公正的青天!

    「咳咳,罷了罷了,明察秋毫、為民作主,本官是向來如此,諸位不必如此的客氣!」縣監大人倒是毫不客氣地照單全收歸功到了自己的頭上,然後稍稍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今天到此的正事,於是衝著蘇臨風叫道,「這位可就是蘇臨風蘇壯士麼?」

    「蘇臨風算不上什麼壯士,不過是習慣於殺豬屠狗罷了!」蘇臨風點了點頭淡淡地回答說。

    「哦,果然是蘇壯士,呵呵,」縣監大人訕訕地笑了笑,衝著樸恩慈他們抬了抬手,「諸位忙去罷,本官與蘇壯士有些事情想要商量商量。」

    樸恩慈他們自然是興高采烈地起身離開,韓玉婧也是拉著李玉珠一塊回到了樸恩慈的家裡。

    「大人可否先讓人把李智尚這廝押回縣衙大牢?」蘇臨風見縣監大人看了一眼被捆了起來的李智尚甚是迷惑不解,於是急忙開口勸說道。「哦,這個,咳咳,這個麼,」縣監大人正在思忖著剛才那些百姓衝著自己叩首道謝、直呼青天是不是就是因為李智尚的事兒呢,突然聽到蘇臨風這樣一說連忙點了點頭,「也好,你們兩個就先帶那廝回衙去罷!」蘇臨風這才面帶微笑地朝縣監大人走了過去,不知道這個看上去老奸巨猾的傢伙找蘇某究竟想要「商量」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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