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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重整河山 【第0357章 】撲朔迷離 文 / 豫東醉客

    縣監大人絲毫沒有提及蘇臨風打殺官差與黑衣武士的事兒,反而很是真誠客氣地邀請蘇臨風夫妻兩個到他官邸作客,並表示自己來時所帶的另外一乘轎子就是特意給他們兩個準備的。()

    蘇臨風知道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再加上自己與婧兒之所以來此燕月國當然不是為了在樸恩慈家里長住下去,故而亦是不問吉凶禍福當場點頭答應了下來。

    回到樸恩慈家裡以後,蘇臨風將她們夫妻兩個要前往縣衙的事兒向樸家說了一番,並且再次向他們一家表示了感謝之意,然後取出自己所帶的全部金錠,僅僅留下一錠作為自己與韓玉婧的吃住所需之用,其餘的全部留給了樸家。

    至於李玉珠麼,蘇臨風和韓玉婧很是真誠地開導勸慰了她一番,表示其父就算躲過這場災厄將來也會一直難以悔悟回頭至死方休,也衷心希望李玉珠多多保重以期將來能夠有個目連救母那樣的機會。

    李玉珠明眸含淚咬著嘴唇使勁兒地點了點頭,知道其父確實是罪有應得、無可饒恕,唯盼自己能夠有機會積下大德抵消父親的罪業。

    在樸恩慈全家和李玉珠依依不捨的相送中,蘇臨風和韓玉婧坐上了縣監大人來時所帶的另外一乘官轎朝縣城而去.

    路上,韓玉婧小聲告訴蘇臨風說,今天她細觀李玉珠的三停十二宮發現那妮子可能命不久矣,自己表面上沒法說出但心裡面卻很是替她擔憂。

    蘇臨風知道韓玉婧作為歸元道長的嫡傳弟子對道家的三易五術有所瞭解不足為奇,也是深感李玉珠孝女難為甚是同情,只是其父確實是已經造下罪業惡果自然不能因為其女之孝而饒之。

    更何況就算這次放過他,以後他肯定還會累及李玉珠並且禍害更多的人。

    蘇臨風和韓玉婧相視一下搖了搖頭,只能默默祝願李玉珠真的能夠像目犍連尊者那樣以大功德抵消其父的罪責,並且可以逢凶化吉遇難呈祥,或者是,涅磐而後重生——不過,讓蘇臨風和韓玉婧意料不到的是那個五歲墜海未死反而抱著碩大珍珠蚌上來的李玉珠居然在以後和自己還有莫大的緣份,而且會有那等蕩氣迴腸的悲歌喜曲.

    至於縣監大人這次請他們兩個前往縣衙官邸究竟是為了何故、是否早已設下陷阱等等,蘇臨風和韓玉婧倒是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若是怕事兒的話他們兩個根本也不會千里萬里來此燕月國。

    近午時分來到縣監大人的官邸,縣監大人不但沒有翻臉無情地令人對付蘇臨風和韓玉婧,反而甚是熱情地擺下宴席給他們夫妻兩個接風洗塵。

    「無功不受賞、無故不赴宴,蘇某夫婦何德何能敢讓大人如此破費?」蘇臨風和韓玉婧進其官邸以後發現對方所設酒宴極是奢華豐盛,不由得駐足問道。

    「哈哈,蘇壯士賢伉儷如此大才又何需這樣自謙嘛!」縣監大人很是客氣地繼續邀請說,神色之間居然很是謙卑,這讓蘇臨風心裡面更加不解。

    「呵呵,蘇某夫妻兩個哪裡談得上什麼大才,只不過是脾氣不好喜歡殺人而已。」蘇臨風故意把「殺人」兩個字加重了語氣,藉以提示對方可別忘記蘇某乃是殺人犯而不是你家的賓客。

    「哈哈,這就對了嘛,喜歡殺人算不得上什麼才能,但能夠殺人卻是一項才能,能夠隨心所欲地殺人那絕對是最大的才能!」縣監大人如此笑著回答說,「賢伉儷居然毫髮無傷從容不迫地擊敗上百武士,不是大賢大才又是什麼!」

    「那麼蘇某請教大人,大人為何放著殺人兇手不抓不問反而要設宴相待?」蘇臨風站在廳門口並不肯輕易進去落座。

    「兩位且請移足上座,稍後自然會明白的。」縣監大人再次恭恭敬敬地請蘇臨風和韓玉婧到上首落座。

    「既如此,蘇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臨風也不還禮,這才邁步和韓玉婧一塊到上首坐下。

    「大人還有其他客人未至麼?」蘇臨風見縣監大人仍然站在那裡不肯坐下,於是便開口問道。

    「不不不,賢伉儷大駕光臨自然是要有長者作陪,下官只能在下首侍候而已。」縣監大人認真地回答說。

    蘇臨風和韓玉婧正在為縣監大人這番話深感不解的時候,只見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拄了個枴杖緩緩而來,縣監大人更是畢恭畢敬地鞠躬相迎很是小心地把那老者引到次席坐下。

    「呵呵,老朽作為陪客倒是晚來一步,讓兩位見笑了,多多包涵!」那老者衝著蘇臨風、韓玉婧很有風度氣勢地點了點頭。

    「老人家客氣了。」由於對方不鞠躬不拱手,所以蘇臨風也是頜首回答。

    那老者一到,縣監大人這才在最下首落座並將手輕輕一拍吩咐開席——後面立即裊裊娜娜地出來幾個異服少女斟酒侍候。

    蘇臨風藉機稍稍打量了一下那個作為陪客的老者,心裡面是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縣監大人為何自稱下官、在他自己的官邸上反而坐在最下首呢,原來那個充當陪客的老者並非人身,應該是什麼精怪之物修煉而成。

    「來,老朽覃餘敬兩位一杯。」自稱覃餘的老者趁著舉杯敬酒的機會也是眼皮兒向上一撩稍稍打量了蘇臨風和韓玉婧一下。

    韓玉婧見那老者眼皮兒稍稍一撩立即是神光凜凜,心中也是一驚知道對方絕對是道行匪淺。

    「呵呵,兩位感覺這燕月國風景可好?」覃餘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笑呵呵地看著蘇臨風輕聲問道。

    「嗯,這平江道風景果然是相當不錯,天藍沙白微風徐徐,瓜果飄香美酒醉人!」蘇臨風心中一驚,知道對方話中有話分明是在說蘇某夫妻兩個並非這燕月國人氏,但表面上仍舊古井不波不肯承認——畢竟是自己口音有異,對方也有可能是在猜測詐唬而已。

    「呵呵,老朽雖然年邁但也是不瞎子,蘇公子又何必如此見外啊!」覃餘瞇縫著眼睛撫鬚而笑,完全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

    「燕月國?蘇公子?」縣監大人卻也聽懂了覃餘的話外之音,不由得心裡一緊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兩個年輕人如此厲害呢,原來他們竟然不是這燕月國人氏!

    蘇臨風只是面帶微笑並沒有繼續開口,韓玉婧則是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也在小心翼翼地戒備著,只要這個自稱覃餘的老者突然發難就立即使出冷焰玄光護住小書生和自己。

    「呵呵,老朽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賢伉麗應該是炎黃之後吧?」覃餘仍舊是風波不起漫不經心地笑著說道,「既然是遠客到此,老朽理當再敬兩位一杯!」

    「多謝老人家如此盛情,來而不往非禮也,蘇某回敬老人家!」蘇臨風見這個覃餘居然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歷淵源,知道人家果然是道行深厚洞若觀火,故而也不承認也不否認,主動舉杯回敬對方。

    「請恕老朽冒昧,敢問賢伉儷千里萬里來此燕月國是為何故啊?」數杯過後那老者果然進入了正題——人家自然不是無故來陪酒待客的。

    「呵呵,晚輩不過是一時興起誤打誤撞來到這裡而已,」蘇臨風並不肯輕易道出實情,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下然後順口反問道,「也請老人家多多包涵,老人家感覺這燕月國風景如何?」

    「嗯?」覃餘當然也聽出了蘇臨風的話外之音,立即瞇縫著眼睛盯著蘇臨風,「老朽在這燕月國生活了大半輩子,不管風景如何老朽都是倍感親切。」

    蘇臨風也注視著對方,發現這個覃餘雖然應是異類修得的人身,但他的魂魄之光卻與柳道隱一家以及奇花異木修成的煙玲瓏、顏曦月她們迥然不同,估計應是水中之物的精靈,故而一時也是猜測不透。

    覃餘再次瞧了瞧蘇臨風和韓玉婧,神色慢慢地放鬆了許多,言語之間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客氣了:「這個燕月國呢,不是你們年輕人來的地方,既然蘇公子你剛才說只是一時興起誤打誤撞到這裡的,那麼就聽老朽的話,吃過這頓飯還是速速回去的好。」

    「呵呵,回去肯定是會回去的,不過現在蘇某在這個地方還沒有遊玩夠呢。」蘇臨風見對方話裡面頗有倨傲之意,也就不再以晚輩自稱,心裡面頗是不滿——老傢伙你又不是人身,憑什麼要讓蘇某吃過這頓飯就得速速離開燕月國?莫非這燕月國是你家開的不成!

    「遊玩只是小事而已,萬一把命玩丟在異國他鄉可就不太合適了。」覃餘雖然依舊是淡然平靜面帶笑容,但言語之間已經頗有威脅之意了。

    韓玉婧已經放下了懷箸之物,見這個覃餘居然想要威脅小書生與自己柳眉稍稍皺了一下扭頭去看蘇臨風——只要小書生一個眼色韓玉婧頃刻就要動手揍翻這個老傢伙。

    「呵呵,既然蘇公子賢伉儷樂不思蜀不肯回去,那就權當老朽剛才未曾開口,」覃餘見韓玉婧似有怒色,立即再次笑著說道,「這樣吧,酒香還需酒趣方有意思,蘇公子你瞧要不做個遊戲以助酒興?」

    蘇臨風當然明白對方只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自己而已,況且自己也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深淺如何,於是點了點頭回答說:「好啊,是舞劍還是比劃點兒其他什麼?」

    覃餘卻是搖了搖頭,表示划拳舞劍、角力扛鼎那一套甚是粗魯無趣,並沒有什麼意思。

    蘇臨風和韓玉婧不知道這個老東西究竟想要耍些什麼花招,故而不再多說且看他打算玩些什麼有趣的。

    「這樣吧,麻煩蘇夫人到那屏風後走上一圈回來,自然會有趣事出現!」覃餘笑瞇瞇地說道,「當然,如果蘇夫人膽怯不敢的話那就算了,兩位不妨多少吃些東西還是回去的好。」

    韓玉婧雖然毫無怯意卻也沒有逞兇犯險的意思,而是扭頭瞧了瞧蘇臨風。

    蘇臨風不知道對方究竟在那屏風後面設下了什麼陷阱詭計,雖然自己不以為然卻是不忍讓自己的嬌妻以身犯險,故而表示不妨讓自己去那屏風後轉上一下。

    「呵呵,蘇公子你去的話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再說賢伉儷儘管放心好了,老朽慈心最善絕對不會暗中相害的!」覃餘搖了搖頭,表示你們兩個能夠跨越千里萬里的水路卻是不敢到近在咫尺的屏風後面去轉上一圈,足見你那炎黃故國之人的膽量了。

    「不是不敢,而是不屑!」韓玉婧見蘇臨風終於略略點了點頭,立即檀口一張輕聲說道,「也罷,蘇韓氏且去瞧瞧那屏風後面究竟有何趣事。」

    「呵呵,如此最好,老朽保證蘇夫人絕無任何危險,而且對於蘇公子來說亦是會有意外之喜!」覃餘笑著點了點頭。

    韓玉婧慢慢站了起來,表面淡然如常、暗中小心翼翼地邁步朝那屏風之後走去。

    蘇臨風亦是屏氣凝神地看著韓玉婧的背影,隨時準備著出手相助。

    「呵呵,蘇公子真的不必緊張,這次對公子來講絕對是好事一件!」覃餘撫鬚笑道。

    覃餘的話音一落,那屏風後面立即傳來了韓玉婧的嬌叱之聲,不等蘇臨風站起身來,那道描金塗彩的屏風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而那屏風的後面居然出現了兩個韓玉婧!

    「這?婧兒你。」蘇臨風立即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來,因為那兩個韓玉婧無論是身高長相、衣衫服飾還是眉目眼神皆是一般無二、毫無差異!

    兩個韓玉婧均是美眸圓睜、驚愕過後怒目相向,細眉橫起指責對方無恥卑鄙居然幻化成自己的模樣。

    「兩位蘇夫人不必動粗,這下倒是可以考校一下蘇公子的眼力若何!」覃餘見兩個清麗女子怒目而視就要動手,立即抬手勸阻。

    「小書生你能夠看得見魂魄之光,不妨趕快瞧瞧!」左邊那個韓玉婧率先開口衝著蘇臨風叫道。

    「賤人無恥,小書生也是你叫的麼!」右邊那個韓玉婧貝齒一咬櫻唇幾欲動手。

    蘇臨風睜大眼睛瞧了瞧左邊的那一個然後又瞧了瞧右邊的那一個,發現她們兩個的魂魄之光居然是一模一樣而且丹田處皆是充盈著真元之氣,這才真正的慌了心神——因為自己雖然不能看出這個覃餘的真身本相卻是可以看得出人身上的魂魄之光,如今兩個韓玉婧的魂魄之光居然一模一樣,真是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怎麼了呀,小書生?」左邊那個韓玉婧見蘇臨風一臉的驚愕茫然,立即開口叫道,「小書生不必為難,且待婧兒殺了那個賤人!」

    說罷,左邊那個韓玉婧右手猛地一伸想要將體內的真元靈氣直接凝華為刀劍之物,卻是猛地愣在了那裡,顯得極是震驚!

    「無恥賤貨,你也配叫『小書生』!」右邊的那個韓玉婧亦是毫無懼色,細眉一橫美眸中殺機頓起,同樣想要使出體內的真元靈氣,同樣是震驚得嬌軀微微一顫。

    蘇臨風見狀心裡面明白,婧兒肯定是已經無法使體內的真元靈氣直接凝華為刀劍兵刃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蘇臨風站在那裡搓著手左邊瞧瞧右邊看看,不知道她們兩個當中究竟哪個才是與自己相濡以沫、逾越生死的結髮之妻。

    與此同時,兩個女子各是嬌叱一聲很快就拳來腳往戰到了一塊,居然就連拳腳招式都是一模一樣,而且平分秋色、不分勝負!

    「他娘的,這全是覃餘老東西搞的鬼!」蘇臨風一念至此想要擒住罪魁禍首,這才發現覃餘和縣監大人趁著蘇某身心全在兩個韓玉婧那兒的時候早已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兩位且請住手!蘇某自有辦法分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蘇臨風顧不得尋找覃餘那廝,只怕真正的嬌妻萬一會傷於那個法力高強的妖孽之手,於是急忙高聲叫道。

    兩個韓玉婧皆是怒火攻心、殺氣沖天恨不得馬上打殺對方,哪裡肯聽蘇臨風的叫喊,故而仍舊是嬌叱怒喝、拳來腳往,眨眼間已經是幾十個回合過去,卻仍舊是難以分出高下。

    「嗨,真乃怪事兒!」蘇臨風搖了搖頭長歎一聲,擔心婧兒有危,於是只好使出攝神之術讓兩個韓玉婧全部呆呆地停了下來。

    「你們兩個不必相爭,蘇某自己的夫人蘇某自然有辦法分出真假!」蘇臨風收掉攝神之術的同時衝著她們兩個大聲叫道。

    兩個韓玉婧這才放下爭鬥坦然面對著蘇臨風,皆是毫無怯懼之色。「你先說,當年在袁府閨閣繡樓下,蘇某曾經說過哪八個字?」蘇臨風衝著左邊的那個韓玉婧問道。左邊的那個韓玉婧抿著櫻唇抬手撩了下秀髮似有羞澀之意,卻也檀口微張輕聲回答說:「得妻如卿,今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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