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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相公,極寵妃》章 節目錄 第七十四章 途中遭遇 文 / 莫搖

    章節名:第七十四章途中遭遇

    歸根究底,剛出生的赫連宵不過是眼前這兩個男人之間爭鬥的工具,聽聞整個故事,即墨蓮看向緊靠著自己的人,卻並未發現赫連宵面生有絲毫的異樣。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與赫連宵而言,這兩人不過是陌生人,甚至連仇敵都算不上,恨字用在這兩人身上著實有些可惜。

    平靜地聽完這一切,赫連宵冷冷說道:「說完了?」

    赫連崢跟冷肅已經做好了被赫連宵報復的準備,他們均目不轉睛地看向赫連宵,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既然你們曾近是主僕,後來又是同謀,如此,本王就好心點,讓你們接下來還在一處,好好享受。」

    那冷肅看起來已經沒了武功,赫連崢卻有,這樣的兩個人放在一起就不好玩了,思及此,赫連宵眼神閃過,隔著鐵欄將癱倒在地的赫連崢吸了過來,手上用力,赫連崢痛苦地低喊,片刻後,將軟成一灘泥的赫連崢仍在地上。

    「你,你廢了朕的武功?」赫連崢低叫。

    「若你輕易就殺了他,你接下來的日子豈不是很枯燥,本王這完全是為你們著想。」赫連宵輕蔑地看向兩人,說道。

    讓兩個同樣滿懷怨恨的人關在一起,相信這會比死還難過。

    殺了這兩人太過簡單,赫連宵要的是這兩人生不如死。

    吩咐一旁的未:「不能讓他們死。」

    「是。」

    等他覺得折磨這兩人差不多了,赫連宵會過來親自解決了他們。

    赫連崢此刻恨不得立即殺死冷肅,但卻無能為力,他受不了每日看著那張臉,赫連崢看向即墨蓮,威脅道:「你殺了他,我便告訴你,你那兩個屬下的下落。」

    即墨蓮面上沒有絲毫不悅,相反,她心情甚好:「我就知道你從來都是言而無信的,如風,出來吧。」

    話落,一道身影悄然落在即墨蓮身後,恭敬地請安:「小姐。」

    這黑影赫然是如風。

    他的面色之比以前蒼白了些,倒是沒受什麼傷。

    「你,你是如何找到他們的?」赫連崢連連往後退,不可置信。

    「你想不到的還很多。」即墨蓮雙手環胸,說道:「你的錢府早已經不存在了,至於那個看押如風他們的下屬,此刻已經去地府報道了。」

    跟赫連崢做交易不過是以防萬一,反正,揪出冷肅本就是他們的目的。至於如風他們,有了未跟黑獄,找兩個人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見著如風的那一刻,赫連崢已經沒了力氣。

    赫連崢大概從未想過自己是如今這個下場,見著如今他淒慘的模樣,即墨蓮心中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兩人不再呆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地牢內,出了門。

    正如即墨蓮預料一般,當暖暖的陽光再次照耀在身上時,赫連宵覺得心頭一鬆,壓在心上多年的枷鎖終於解開,暗黑沉鬱的那一篇翻了過去,剩餘的,便是跟自己比肩的這女子。

    看著赫連宵始終緊蹙的眉頭終於鬆開,即墨蓮心下鬆了口氣,她笑開,五彩色澤流轉在晶瑩剔透的面上,使得即墨蓮清美的小臉越發的出塵起來。

    赫連宵一時看呆,頭微微低垂,薄唇覆上她的軟軟紅唇。

    一如既往的那麼軟香,赫連宵滿意地歎了口氣,手攬上她的腰,將嬌軀勒進懷中,唇在軟香上留戀不去。

    藥香跟馨香加速了兩人的心跳,即墨蓮雙手鬆散地搭在赫連宵肩上,回應著他溫柔的吸允,舔舐。

    這麼多次的練習,赫連宵已經對這種事熟能生巧,動作更是露骨的超出即墨蓮的想像,這人,還真是聰明的不行。

    掃過小巧貝齒,口腔內的任何一處都不放過,舌尖糾纏著她的香舌,曖昧的氣氛在陽光下一覽無遺。

    這讓剛出來的未瞬間又縮回頭去。

    即墨蓮心跳失了規律,整個人無力地靠在赫連宵懷中,因為缺氧,眼前一陣五彩紛呈,就在即將暈眩的那一刻,赫連宵終於放過她,將她抱緊,說了句:「好像早點吃掉你啊!」

    感受到他身上的僵硬,即墨蓮難得沒有取笑他,回道:「好。」

    「等找到解藥,回來後我們就成親。」

    「好。」

    只有成親了,跟她身心相融,赫連宵才覺得即墨蓮是真正屬於他的。

    因為上次的春宮圖事件,赫連宵深知自己對男女之事這方面瞭解的少,是以,他找來不少這方面的書,對於男女之事總算瞭解,再加上每日即墨蓮對他的講解,此時的赫連宵已經算是完全知事了。

    看了看天色,即墨蓮眼底閃過促狹,她笑道:「我們去看看新皇上吧。」

    想到等會兒可能看到的情況,就連赫連宵都不禁勾起唇角。

    兩人閃身離開。

    此刻的皇宮內,登基大典還未完成,朝北無聊地坐在龍椅上,掃了眼下面一張張諂媚的臉,心中大喊,這叫什麼事啊!

    對,上首坐著的正是頂著赫連宵臉的朝北。

    因為按即墨蓮的話說,朝南面癱,未暗衛,更不善與人交談,剩餘的唯一能勝任的就是自己了。

    頂著王爺的臉,他只能勉強維持住王爺冷凝的樣子,真想念原來的愜意生活,他就知道這是小姐對自己的懲罰。

    之前的那本春宮圖,真是後患無窮,不知小姐使了什麼手段,他現在老二已經抬不起頭了,這種事他怎能找相識的大夫看,這幾日,朝北每日往外跑,專門找一個偏僻的醫館,那些草包大夫,沒一個能解決得了他的問題。

    頭一個難題還未解決,朝北今日一早就覺得門口有烏鴉在叫,那時他就覺得不妙,結果,還未來得及偷跑出門,小姐已經命朝南宣他。

    讓一個好動的人整日呆在皇宮,看著滿後宮的美女,一個也不能動,這叫朝北真是生不如死!

    又無聊地打了個哈氣,朝北終於揮揮手,說道:「退朝。」

    正說得不亦樂乎的眾臣饅頭黑線,無奈,誰叫人家是皇上,諸位只能暗暗歎口氣,依次往外走。

    終於恢復安靜,朝北這才出了前清殿。

    門口的侍衛太監以及宮女,見著新皇,紛紛下跪:「皇上萬歲!」

    「行了,起吧。」朝北不耐煩地擺手。

    真不知赫連崢是如何在這個龍椅上坐了這麼久的,每日都有人下跪,每人見著自己都戰戰噤噤,還真是枯燥。

    走著走著,朝北來到一處廣闊的花園,周圍怪石嶙峋,假山流水,九曲迴廊,花園裡各色鮮花開的爭奇鬥艷,彩蝶在其中穿梭,好一幅美麗的景象。

    沒有好酒,沒有美人,起碼還有美景。

    正欣賞的愜意,突然一陣嬌呼聲傳來。

    「見過皇上!」

    順著聲音看去,卻見一群鶯鶯燕燕面帶討好的笑容過來,為首的是一個嬌媚異常的女子,此女的笑容看起來很熟悉。

    「你們是?」朝北蹙眉。

    「臣妾清妃,攜眾姐妹特來見過皇上。」清妃說完,還不忘拋了個誘惑的眼神過來。

    因為赫連崢死的匆忙,赫連宵登基的也快,後宮這些女人還未來得及安置。

    看著這一群女子,大多十幾歲,都是豆蔻年華,卻因為進了宮,終身也算是沒了指望,依照慣例,這些女子都要送往寺廟,有孩子的,則可以被接出去。

    赫連崢的兒女不多,也就是說面前這些應該都沒有孩子。

    不過瞬間,朝北已經摸清了這些女子出現的目的,與其在寺廟老死,還不如賭一把,新皇雖然傳言殘暴,可到底也是年輕俊美的,若是能被新皇看上,下半輩子豈不是輕鬆很多?

    莫說現在他對女子沒什麼反應,即便是當初,看著這些沒別有用心的女人,他還是情願去青樓找他的紅粉知己,起碼那些女子知情趣,皇宮這些,別看著柔弱美麗,一個個狠起來,那都是母蠍子,毒的很。

    況且,最最重要的是,頂著自家王爺的臉,他可不敢做出有損王爺形象的事,否則,自己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這麼一想,朝北臉色冷了下來,他喊道:「來人!」

    「皇上!」一小隊侍衛正巧經過,跑過來,小心地問。

    朝北指了指那幾名女子,冷聲問:「為何她們還在這裡?」

    「這個…」那侍衛為難了,皇上還未下旨,他們也不好擅自做主。

    猜得出這些侍衛的難處,看著瑟瑟發抖的那幾名侍衛,朝北心一亮,他得替他家王爺重正一下形象,是以,朝北聲音不復之前的怒氣,而是淡聲吩咐道:「將她們改送哪送哪?」

    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未曾想到原來新皇是如此和藹的人,心中雖覺得不應該,但眾人還是做了一個比較,相較起來,還是現在這皇上好些。

    「是。」

    清妃斷然沒想到自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她終於知道什麼要作死了,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但此刻最重要的還是如何逃過眼前這一劫,清妃眼眸一轉,突然抽噎起來。

    那一副欲語還休的嬌弱模樣是她同樣拿手的,她知道哪一種姿態最能引起男子的保護欲,清妃可憐兮兮地說道:「皇上!求求您放過臣妾吧,臣妾當初進宮也不是自願的,皇上,臣妾冤枉!」

    清妃這麼一喊,身後的女子們同樣跟著抽泣以來,一時間,御花園內被煩人的抽噎聲充斥,這也讓本來心情剛轉好的朝北又一陣郁卒。

    跟著赫連宵久了,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這宮裡的,可沒幾個是好的。

    朝北面色一凝,指著清妃說道:「趕緊的,將她們該送哪送哪去。」

    「是。」

    在顧不得這些女子的哭啼,那幾名侍衛又是拖,又是拉,片刻後,這御書房終於安靜下來。

    朝北歎了口氣,真想仰天長嘯一聲。

    卻在這時,一陣輕笑聲響起:「呵呵,朝北,做的不錯。」

    即墨蓮跟赫連宵相攜走來,朝北見此,立即收起面上的苦悶,恭敬地說道:「王爺,小姐。」

    「看來,你這個皇上做的挺好,這麼一來,我們也就放心了,記得,朝北,要再接再厲。」即墨蓮笑著勉勵道。

    朝北心下哀嚎一聲,小姐這就是威脅啊。

    「王爺,小姐,屬下何時才能出宮啊,這裡真的無聊,屬下願意去黑獄執行任務。」呆在這裡,整日跟那些個老狐狸周旋,身旁都是些僵硬侍衛,還有膽小怕事的小太監,當真是人間最苦難的煎熬。

    朝北算是求錯了人,在赫連宵心底眼中,誰也沒有即墨蓮重要,看著即墨蓮滿臉興趣,他怎會忍心破壞。

    「從今往後,你便是這大赫的皇上,記住,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最好記清楚。」

    「王爺,屬下拒絕!」朝北砰的一下跪地。

    一輩子的皇帝,那還不如殺了他。

    即墨蓮卻在這時說道:「其實還有別的辦法,你去找一個能接替你位置的,你便可以退下來。」

    「真的?」朝北抬頭。

    「當然,但,前提是你若是想要退位,你得找好理由,讓那些朝臣信服。」即墨蓮想了想,說道。

    「是。」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好。

    看著眼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即墨蓮心中總覺得有些彆扭,赫連宵見此,扭過即墨蓮的臉,說道:「看我。」

    那意思,即便是同一張臉,你也只能看我的。

    即墨蓮笑道:「雖然同是一張臉,但我還是喜歡你的,朝北那張,怎麼看怎麼彆扭。」

    這倒是實話,雖然同樣的眉眼,可朝北就是沒有赫連宵那種傲然獨立的姿態,也無赫連宵暗紅眸底的不可一世,以及看著自己時那種愛惜寵溺。

    果然,那張赫連宵式的面容還是放在他自己身上比較合適。

    即墨蓮的話取悅了赫連宵,他滿意地點頭,說道:「朝北的沒我的好看。」

    這話一出,即墨蓮揚起明媚的笑容,這赫連宵,果真的霸道的可愛。

    即墨蓮連連點頭:「嗯,朝北才沒你好看。」

    朝北這是躺著中槍,他低垂著頭,以往在紅粉知己那裡得到的自信已經被眼前兩人打擊的碎碎的,朝北欲哭無淚,哪有這樣的,一邊貶低自己,一邊還讚美自己,這兩人,果真是一對。

    雖然難過,可該說的還得說,朝北看向兩人,問:「王爺,小姐,關於之前朝堂上提的南悅之事,屬下該如何做?」

    赫連宵思慮片刻,說道:「明日,你下旨,讓赫連同出使南悅。」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赫連崢做事已經不如從前一般只憑喜好,他要給即墨蓮造就一個無憂的環境,就得從此刻籌謀,不會再讓自己的名聲更加糟糕。

    赫連同不是主戰嗎?他就偏讓他前往南悅,跟那些他看不起的女子交涉,最好能讓赫連同惹怒南悅的女子,結果一定很有趣。

    「是。」朝北應聲。

    ——即將倒霉的赫連同分割線——

    兩日後,天還未亮,兩輛馬車悄然出了煞王府。

    前一輛馬車內坐著即墨蓮跟赫連宵,後一輛是陌玉跟如冰,因為如冰要跟著來,這丫頭因為跟自己分開過久,苦著臉求了她好久,無奈,只能帶著這丫頭一起,有了赫連宵,如冰當然不能跟在第一輛馬車上,而此行要隱秘,三輛馬車又多了,讓如冰上了陌玉的馬車,陌玉倒是沒有異議,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對於男女之妨就小些,況且,作為醫者,他的性別意識也單薄,在陌玉看來,只要行得正做得端,跟誰在一起無所謂。

    而朝南跟如風則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出了城,往南駛去。

    看著愈見遠去的馬車,黃銅大街某一處角落裡停著的另一輛看似普通的車內,一個女子的聲音隱約傳了出來。

    「煞王府此刻出來的是何人?」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另一個聲音回道:「你覺得呢?」

    「難道是即墨蓮那個賤人。」那淡漠的聲音裡滿是惡毒,完全沒了之前剛聽那會兒的驚艷之感。

    另一道聲音回道:「是也不是。」

    「你這話是何意?」那聲音漸漸尖銳。

    另一道同樣有些冷下來:「記住,主人的交代,我並不是你的下屬,準確來說,你還得聽我的,所以,以後跟我說話時,記得自己的語氣。」

    這人話落,一時間馬車內倒是沒了聲息,半晌,另一人才緩緩道來:「你覺得煞王跟即墨蓮的關係如何?」

    「哼,那賤人不知使了什麼妖術,竟然讓煞王對她寵溺異常。」先前的聲音有些不甘心。

    「你說的不錯,煞王跟即墨蓮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皇宮裡我們的探子回報,根本沒有即墨蓮。」

    頭一人到底也不笨,她問:「你是說宮裡的那個根本不是煞王?」

    「對,這是主人猜測的,主人向來聰慧,從來不會出錯,是以,我們還是按照主人的意思,跟上去吧。」

    「好。」

    ——

    有了自己的針灸,再加上陌玉的藥,路上,即墨蓮身體很好,完全沒了以前的那種虛弱跟嗜睡,幾人也沒有急著趕路。

    這是赫連宵跟即墨蓮的第二次外出,相較於第一次,即墨蓮這一回心情輕鬆了不少,一路上也算是遊山玩水般的行走。

    這一日,正直正午,周圍只有一個茶寮,在馬車內做得久了,即墨蓮想出去透透氣,幾人便下了馬車。

    這一行人都未刻意裝扮,就連赫連宵的暗紅雙眸也未有絲毫遮掩,他的紅眸在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到了外面,特別是這麼遠的邊遠地方,信息不發達,對於煞王這個名號,知道的人還真不多。

    這幾人男的俊,女的俏,在這鄉村野店的,極少看見,特別是那個紅眸的,是他見過的最俊美的,渾身一股冷氣,讓人不自覺臣服。

    幾人進了茶寮,那老闆激動的直哆嗦。

    「幾位客官,你們坐,小的這裡只有粗陋的茶水,客官若不嫌棄,小的就給你們上一壺?」那老闆搓著手,說道。

    這幾人哪一個沒有吃過苦,況且,入鄉隨俗,這種粗淡的茶水也自有它的好處。陌玉剛想點頭。

    「小二,我們可以借點茶水嗎?」如冰問。

    「有,有,姑娘請稍等。」

    見老闆離開,如冰這才笑道:「小姐,是王爺讓奴婢帶著的。」

    剛開始時,如冰還在替自家主子難過,這麼美好的主子,怎麼就偏偏遇到了那個人人懼怕的煞王?不知主子吃苦了沒?

    等進了王府,雖然不過一日,可如冰還是看到了自家小姐的笑容,那是過去五年她從未見過的,是幸福的笑容,再看煞王,同樣滿眼寵溺。

    如冰不是一般三從四德的女子,她跟在即墨蓮身邊久了,一些即墨蓮式的奇特想法她也學到不少,這兩人之間的甜蜜溫情讓如冰直很是感動。

    他們每日都在一起,大概赫連宵又是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吩咐的,即墨蓮感動地握著赫連宵的手。

    這兩人若無旁人的親暱非但不讓人反感,反而有一種羨慕之感,只是,總也有傷心人,陌玉斂眉,不語。

    而如冰,則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家哥哥,並未發現如風有異常,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哥哥喜歡小姐,這是如冰一直知道的,但她也瞭解哥哥跟小姐之間的差距,她只盼著哥哥能放開心中的結。

    因為這茶寮都是小的四方桌子,此刻恰巧還有兩張空桌,赫連宵,即墨蓮跟陌玉一桌,朝南,如風如冰坐在旁邊的另一桌。

    看著朝南跟如風如出一轍的面癱臉,如冰暗暗吐了吐舌頭,說不定這兩人以後還能成為好兄弟呢,不得不說,這如冰此刻還真是一語成讖。

    很快,開水端了上來。

    老闆剛打算替他們倒水,不遠處的一張桌上發出一聲脆響,只聽得一個粗魯的聲音說道:「老闆,你這是看不起我們兄弟怎麼地,我們先來,早就點了,你倒好,知道要先巴結人家,怎麼,難道是怕我們付不起錢?」

    那老闆提著開水,這砰的一聲響,再加上那人超大的嗓門,他一個小老百姓哪裡見過這仗勢,手一個哆嗦,滾燙的開水眼看著就要灑在靠的最近的赫連宵身上。

    只見開水潑下來的那一刻,赫連宵身形一轉,抱著即墨蓮閃開,堪堪躲過了那可以燙傷他的開水。

    那老闆扔掉水壺,趕緊道歉:「對不起,客官,實在對不起,小的該死。」

    從這些人的氣勢跟衣著來看,絕對是非富即貴,不管是富,還是貴,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見多了這種客人,那老闆等著被罰,在那老闆快要跪下的時候,赫連宵抬手阻止,說道:「無事。」

    完全顛覆了以往這老闆的認知,老闆激動的熱淚盈眶,連忙說道:「公子,小姐請坐,小的再去重新燒一壺。」

    這邊的事同樣讓剛剛發怒的那一桌看的清楚,那幾人相視一眼,覺得這幾人應該是無甚背景的人,別看穿的像模像樣的,說不定就是不受寵的庶子庶女之類的,聽說有錢人家孩子多得是,那些無背景的庶子地位甚至比丫鬟小廝還不如。

    說不定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撈一筆。

    看著老闆剛打算離開,那個拍桌子的大漢起身,一腳踹開長凳子,大步走向那老闆,惡狠狠說道:「本大爺剛剛的話你沒聽見嗎?」

    這茶寮老闆各自矮小瘦弱,被這麼一提,雙腳離地就被提了起來,那老闆欲哭無淚,遇到這種地痞流氓,他只有認倒霉的份。

    「大爺,不是小的沒聽見,實在是你們要饅頭,還得現蒸,這開水有現成的,大爺,您再稍等會,小的去看看,饅頭好了沒?」老闆小心翼翼地說道。

    大漢聞言,大笑:「我讓你找借口。」

    話落,將手中的老闆隨手一扔,說是隨手,其實也是看著方向的,那大漢將手中的人直直扔到赫連宵這方向。

    赫連宵未抬眸,朝南已經飛身而起。

    一把接住閉著眼睛大叫的老闆,將他置於地上,朝南看向那大漢:「道歉。」

    出門時小姐吩咐了,出了煞王府就要低調,若是以往,朝南定要讓這人好看。

    那大漢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哈,真好笑,你們可覺得好笑,想我東南一隻虎,還真未遇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一群人,誰見了本大爺不給幾分面子,你以為你們是誰?敢讓本大爺道歉,本大爺是看你們活的不耐煩了吧?」

    跟他一桌的幾人附和著大笑。

    這大笑聲被如冰一句嘲諷的話打斷:「還東南一隻虎,我還是武松呢。」

    小姐跟她講過武松打虎的故事。

    很顯然,那東南一隻虎沒聽懂如冰的話,不過倒是聽出了如冰語氣中的嘲笑,他大步往如冰走來,嚷道:「哼,你個小丫頭片子,簡直找死。」

    即墨蓮幽幽說道:「如冰,既然他不明白何為武松打虎,你就免費給他演示一遍。」

    「是,小姐。」如冰正看不慣這些仗勢欺人的人,正好借這個機會教訓一下這群人。

    作為即墨蓮的貼身丫頭,不管是武功,還是其他方面,多少都有些涉及,如冰起身,迎著那大漢而上。

    那大漢見兩個丫頭都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氣嚷道:「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看本大爺教你們如何聽男人的話。」

    這話一出,週遭一陣狂風。

    發怒的又豈止一人。

    只見一根掉了漆的木筷子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直往那大漢而去,鑽進他長大的最,直穿後頸,那大漢還沒來及意識到發生了何事,已經沒了氣息。

    剛剛還大笑的剩餘幾人驚恐地看著手中只剩下一隻筷子的赫連宵,連滾帶爬地逃走。

    太可怕,這人有血紅的雙眸,手段更是狠辣,一定是妖怪。

    人終於走光,那老闆也嚇得躲進了後面,瑟瑟發抖。

    掃了眼地上的屍體,一直未出聲的陌玉有些不贊同地說道:「煞王何必趕盡殺絕,他不過是個無知之人。」

    「不管是誰,欺她辱她,都該死!」

    即墨蓮抬眸,笑看著赫連宵,這就是她選的人,從來都不捨得自己受到一點的傷害,哪怕僅僅是言語上的,即便為了她,被人罵殘忍,冷血,也甘之如飴。

    即便赫連宵是魔頭,那又如何!

    陌玉歎了口氣,心中微微的釋然,這便是他跟赫連宵的差距,在赫連宵心中,任何人或事都沒有絲毫份量,唯一重要的是身旁的這個女子,而與自己來說,生命中還有其他,不可能只被一人佔據。

    這樣的自己,即便早些認識這女子,想來她也不會選擇他吧?

    暗下心來的還有如風,他不動聲色地坐下,這時候如風才意識到自己跟赫連宵的差距,這種差距是他難以啟及的。

    一直最無辜的朝南掃了一眼如風,未動。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這會兒該是如冰發揮作用了,她喊道:「老闆,我們的水好了沒?」

    「好…好了…就…就來。」那老闆語無倫次地說道。

    他已經欲哭無淚了,這個茶寮看起來是開不下去了,哎。

    想歸想,老闆還是端著茶壺出來。

    如冰接過。

    即墨蓮卻在這時說道:「如冰,給些錢。」

    既然小姐提及錢,那意思就要多給,如冰應聲,掏出兩錠銀子,二十兩,足夠這老闆開茶寮一輩子的了。

    「老闆,今日的事是我們引起的,這錢你收下,茶寮也別開了,去做些別的生意吧。」即墨蓮說道。

    老闆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銀子,一時激動的難以自持,他趕緊拉著自己的老婆子出來,磕頭感謝:「小姐真是大慈大悲,小的謝謝小姐,謝謝。」

    直到老闆跟他的老婆子離開後,如冰這才問道:「小姐,為何讓他們別開這茶寮?」

    有了錢,還有這茶寮,豈不是更好?

    如冰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即墨蓮解釋道:「剛剛死了人,那幾個跑了的定然會回來,找不到我們,這老闆就得被迫負責,那二十兩到時非但不會幫助他們,反而會害了他們的命。」

    「知道了,小姐。」

    陌玉驚詫地抬頭。

    這種經驗只有在江湖上經歷過的人才會有,這即墨蓮果真是與眾不同的,極為聰慧,能在一瞬間想了這麼多。

    看著陌玉驚詫中帶著暗淡的目光,赫連宵難得沒有發怒,他緊挨這即墨蓮,唇角勾笑,挑釁地掃了一眼陌玉,那得瑟的眼神分明就在說,怎樣?這女子是我的!

    哪有這麼不害臊的,即墨蓮失笑,心底一陣軟糯。

    這幾人說笑間,不遠處傳來一陣咕嚕咕嚕馬車聲,終於,馬車停在即墨蓮他們的不遠處,車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

    那男子先跳下車,接著手扶著那女子跟著下了車,兩人朝著這邊走來,那女子掃視眾人,最後將視線落在赫連宵身上,女子眼底淡漠不再,親切地笑道:「煞王,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這話說的模稜兩可,若是即墨蓮是個小氣,或是不自信之人,定要懷疑赫連宵跟這女子只間的關係了。

    當然,即墨蓮的確是小氣之人,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赫連宵。

    赫連宵聽聞那女子的話,神情不動,亦不回答,他時刻謹記即墨蓮的話,盡量少殺人,今日已經殺了一個,那麼之後就要注意,能讓自己不殺人的唯一辦法便是不理會。

    見煞王像是沒聽見似的,那女子絲毫不以為杵,接著說道:「上一次多謝煞王出手相救。」

    赫連宵依舊不說話,只是看著即墨蓮。

    即墨蓮笑問:「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救過人家?」

    「我沒救。」赫連宵皺眉,想了半晌,這才回道。

    那女子聽這話,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而後迅速恢復,既然赫連宵不理會她,她也不能做那個沒臉沒皮的,女子恢復了雲淡風輕。

    在經過眾人旁邊時,一陣藥香飄過。

    赫連宵眼神一凝,又想出手,即墨蓮抓住他的手,搖頭。

    同時,赫連宵也感覺出了異樣來,不遠處,馬蹄聲響起,

    一陣灰塵揚起,馬蹄聲漸進,聽這響亮的聲音,來人定然不少,果不其然,等馬蹄聲終於停下時,這才發現來人起碼有二十個。

    領頭之人見赫連宵等人,問身後的人:「可是他們殺了老虎兄弟?」

    「莊主,是他。」那人指著赫連宵說道。

    那被稱作莊主的下了馬,走到赫連宵面前,不客氣地問:「敢問閣下為何要殺了我莊裡的門客?」

    這個時代,不少官宦商賈之家都會豢養著門客,護衛之類的,只為保平安。

    這邊一片寂靜,如冰一皺眉頭,說道:「哼,他該死!」

    「小丫頭,你年紀輕輕的,怎會如此殘忍?我老虎兄弟到底也是一條人命,豈能說殺就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莊裡自然也有規矩,若是你們不說出個來龍去脈,本莊主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知道發生了何事。為何不問問你身後的人?」如冰又說道。

    那幾人回了莊,只添油加醋地說了這幾人多麼狂妄,出口狂言,作為一莊之主,門客無故被殺,他總要過來處理一下,如若不然,其餘的門客也該失望了,他還需要這些人。

    這莊主也知曉身後幾人肯定是誇大其詞了,然,他未想到的是對方一看便是來頭不小的,這幾人的修為,除了那說話的丫頭,哪一個都在自己之上,自己這麼貿然前來,定然會惹怒這幾人,看來,得好好想想。

    修為高深,比身後那些個只知道那錢,吃飯的高不知多少檔次,若能尋的這幾人的幫助,自己那事會不會就簡單的多了,到底是繼續幫著身後那幾人討公道,還是捨棄他們,選擇跟眼前這幾人打好關係,稍微思量片刻,這位莊主已經有了決定,他將手中的馬鞭遞給一旁的小廝,笑著上前:「在下司馬雲,是千里莊的莊主,實在抱歉,因為被這幾位門客誇大的言辭鼓動,這才貿然前來,看各位的氣質模樣,司馬雲知道諸位定然不像宵小之輩,司馬雲為自己的魯莽向各位道歉。」

    「這還差不多。」絲毫不知情的如冰說道。

    即墨蓮淡淡說道:「無礙。」

    那司馬雲看向即墨蓮,以及她身旁的赫連宵,真誠地說道:「為了表示歉意,司馬雲想請各位去千里莊一敘,還請各位能給在下一個機會。」

    一聽莊主這話,身後鼓動他來的那幾人忍不住了,其中一人氣憤地說道:「莊主,您怎可讓他們去莊裡?」

    司馬雲眼角掃了一眼那人,心中卻想著回去就讓這幾人走,司馬雲聲音不復跟即墨蓮等人的那種客氣,他維持著莊主該有的威嚴,沉聲說道:「難道你們未曾說謊?本莊主不是笨人,幾次三番的替你們收拾爛攤子,本莊主請你們來時護院的,不是供養你們的,若是你們繼續如此,還請各位另謀高就吧。」

    這是司馬雲說過的最嚴肅的一次,這幾人以前是草莽,過的顛沛流離的生活,自打進了千里莊,日子可謂上了不知多少個台階,如此好差事,怎能輕易丟掉,那幾人頓時沒了話。

    「不用,我們還趕路。」即墨蓮淡聲拒絕,

    司馬雲搖頭,笑道:「姑娘大概還不瞭解此地吧,這方圓幾十里只有我千里莊一處可以歇腳的地方,若想要去下一個城鎮,起碼要五個時辰,現在已過了午時,時間實在是來不及,況且往南不遠處便是一處叢林,裡面不少野獸,毒物,在下知道以各位的身手定然不怕,可這種事情到底也影響休息,姑娘又是女孩子家,晚上在外總歸有些不便。」

    這一句句都是為他們著想,要不說這司馬雲有眼力見,縱觀這兩桌,這淡然出塵的女子一桌三人是主子,而一般來說,都應該是男子說了算,可不管是這紅衣冰冷男子,還是旁邊青衣溫潤男子,目光始終都在這女子身上,由此可見,兩人心中都是以這女子為重的。

    一提及對即墨蓮好,不用即墨蓮開口,赫連宵已經出聲:「好。」

    司馬雲笑道:「兄台爽快,那回去不如趁早,我們這就走吧。」

    幾人起身。

    另外一桌始終未吱聲的兩人聲音傳來:「等一等,我兩人可否也去貴莊叨擾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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