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70章 體內的冰火 文 / 繁華重樓

    「師父……。」雖然知道老者並不是死去，可北樓看到老者消逝瞬間，感覺到悲從中來，嗆得自己難受。

    隨著老者的意識，飛快退出自己的體內。一股雄渾的靈魂力量從北樓體內悄然湧出，令得北樓氣勢暴漲許多。

    「師父，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定。」

    北樓緊緊咬著雙唇，感受著那股雄渾的靈魂力量充盈著自己的身體。他的眼圈已經泛紅，他清楚的知道，那是老者將最後殘餘的靈魂力量全部借給了自己。而他本身，則是因為靈魂力量的枯竭，而躲進識海之內，陷入沉睡。

    從他甦醒之日算起，到今日。才不過半月光景。

    北樓接管了老者先前的防禦工作後，才明白，和神器對抗的消耗，是何等的龐大。而且，他和老者實力差距太大，所承受的壓力，更是成百倍遞增。

    滋滋滋……

    不久之後，北樓三人的臉龐開始抽搐。寒氣多帶來刺骨的痛，幾乎深入骨髓。他們三人的皮膚上，因為過度寒冷而僵硬起來，甚至某些地方，出現了皴裂。

    「沒有想到這日月經綸如此可怕，難怪連師父也忌憚不已。照這樣抵禦下去，恐怕三日都撐不到。」北樓看似乎無窮無盡的藍色寒氣，心中一片苦澀。這絕境，逃又不能逃。

    北樓的嘴唇有一些乾燥起來，感受著體內徹骨的痛，北樓的嘴唇不由顫抖。許久之後，他默默閉上了雙眼。

    如果自己除了抵禦之外，便無從選擇。那麼，就為了心愛的人堅持到生命的最後吧。

    綿延無盡的寒潮世界中，根本沒有時間概念。在這非人的折磨之中，北樓也沒有心思去關注時間的流逝。他只知道，自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在徹骨的寒氣之下，化為碎末，消失在這寒氣之中。

    在煎熬的等待之中，北樓心頭湧來一陣難以言明的孤獨和悲痛。孤獨，來源於無助。悲痛，便是從此和心愛的人永別。整個寒氣世界，除了那寒潮流動發出微微聲響之外，便再無半點其他聲音。

    這是一處絕境，一處與世隔絕的絕境。

    北樓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他所承受的痛遠遠大於瑾兒和如姬。因為，他讓自己的防禦處於最外圍。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在寒冷之中，漸漸要失去了知覺。

    日月經綸擁有靈智，似乎在遠遠地注視著北樓，並沒有全力出擊。它耐性很好，如匍匐的野狼，準備等到獵物筋疲力盡的時候，再輕而易舉地得手。它在這裡休整了幾百年，好久沒有吸收人的精華了。

    神器也好，妖獸也罷，甚至是一些修真得到的靈草，他們歸根結底，都是非大智大慧之物因為能量的強大而演變。這些演變的過程之中，對於人族的精華，鮮血，是貪求的。

    北樓整個人已經處於迷糊狀態，寒氣源源不斷，進攻沒有盡頭。他只能站在原地抵禦。還好，此地是極寒之地，北樓還能吸收寒氣，化為己用。可是這吸收過來的寒氣，遠遠無法滿足自己體內所消耗的。瑾兒，同樣也是如此。

    北樓覺得，自己的皮膚已經凍裂開來，似乎可以看到裡面的骨頭了。照這樣下去，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艱難的堅持，在沒有時間概念的世界中，不知道可以維持多久。一個時辰？一天？

    「北樓，你還好嗎？」此時，空寂的世界裡，瑾兒的聲音是那麼的優美動聽。

    「怕堅持不了多久了，你呢？」北樓說完朝瑾兒看去，他吃驚地發現，瑾兒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而他和如姬，身上蒙著一層冰霜，皮膚凍裂開來，最深的傷口，可以看到骨骼。

    「我無事。」瑾兒道。

    北樓忽然想到了什麼，道：「瑾兒，你感覺到寒冷刺骨嗎？」

    瑾兒回道：「剛開始有感覺。可時間久了，那種寒冷刺骨的痛便消失了。反而覺得舒適自在。」

    「瑾兒，你轉身看看我和如姬。」

    瑾兒保持著掐訣轉身。當她看到北樓和如姬身上的傷口之後，不由發出一聲驚呼。她顧不得掐訣，飛身到北樓面前，無比心疼道：「北樓，怎麼會這樣，疼嗎？」

    北樓的目光落在了瑾兒身後，他呆滯的目光此時綻放出希冀之光。因為他發現，瑾兒一隻腳處於北樓的防禦之外，卻相安無事。

    「難道日月經綸認出了瑾兒？」北樓精神一震，驚喜地叫喊出來。

    很快，瑾兒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

    「瑾兒，我們出去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向前方走走，看有什麼不一樣。」北樓無比激動道。

    「嗯。」

    瑾兒點點頭，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施展防禦神通。由數千道冰盾凝聚而成的防禦，宛如冰山一般，將瑾兒包裹。

    瑾兒慢慢走出了北樓防禦神通的包圍，北樓停止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著瑾兒的一舉一動。

    就在瑾兒邁出北樓防禦瞬間，那些游離在外的藍色寒氣迅速撲上。隨著一聲聲碎響，瑾兒身上的冰盾瞬間消散。寒氣瘋狂地朝瑾兒撲去。

    「瑾兒……」北樓大驚失色，感到自己的心在碎裂，可寒氣速度太快了，北樓無法及時補救。

    「北樓，我無事。」

    就在北樓不忍看到眼前一幕，閉上雙眼的時候，瑾兒的聲音響起。北樓心中一喜，立即掙開了雙眼。看見那些藍色寒氣如同游絲一般，停在瑾兒周邊，並沒有鑽入到她體內。

    「太好了，看來日月經綸感覺到了你的靈狐氣息。你趕緊想辦法和它溝通，讓它不要對我出手了，我快扛不住了。」北樓忽然興奮起來。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跟它溝通，我試試吧。」

    瑾兒慢慢向前，前方藍色寒氣聚集之處，出現了一雙類似人的眼睛。瑾兒走到那雙大眼睛前面，看著那一雙眼睛道：「日月經綸，你一直是我狐族的鎮山之寶。我也來自狐族，你能感覺到我的氣息嗎？」

    日月經綸並不能言語，它的那雙眼睛看著瑾兒眨了眨。

    「瑾兒，拿出你們狐族特殊的東西出來，提醒它的記憶。它在這裡蹲了幾百年，可能記憶模糊了。」北樓提醒道。

    隨著瑾兒步步向前，那日月經綸發出尖銳鳴聲，四處遊蕩的雙瞳，此時也變得濃郁起來，似乎被激怒了。

    瑾兒忽然想到了什麼，道：「我好像記得父親說過。我們狐族和日月經綸存在著遠古契約。是以，我們狐族一直能掌管日月經綸。也許正是由於這契約的存在，它才不會傷我吧。」

    「豈止是不敢傷你，我看它好像有點怕你。又有點恨你。瑾兒，你要小心一點。」北樓道。

    「嗯，好的。只可惜，還沒有到接管狐族族長的時候，狐族便發生叛變。不然我父親早就將制服日月經綸的手段告訴我了。」瑾兒說著，繼續朝日月經綸的雙瞳靠近。

    幽幽綠芒，越加強盛。隨著每一次尖銳鳴聲響起，日月經綸表面突然浮現一圈猶如玉質般的光芒。玉光緩緩流動，猶如具有靈性一般，在玉光出現後不久，一團團冰寒無形的寒氣突然從四周湧出，最後四面八方地對著瑾兒包圍而去。

    可這些寒氣就要射在瑾兒身體之上是時候，突然停住了。

    鳴叫聲更濃了，好似日月經綸暴怒起來。發現自己無法傷害瑾兒之後，立即調轉方向，朝北樓攻去，以洩心頭之恨。

    寒氣一閃之後，便消失不見。

    北樓清楚地感受到，一團極其寒冷的冰火，突然在體內浮現。

    這團冰火，極其濃烈與龐大。幾乎是眨眼瞬間，便將北樓身體內部每一個部分籠罩起來。頓時間，北樓整個身體被投入到烤爐一般，那身體之外的防禦似乎起不到半點作用。只能靠著北樓的靈魂力量抵擋。

    「媽的，怎麼跑到我身體裡面了。」

    感受著體內那般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北樓一臉痛苦之色。他能夠感受到體內的溫度越來越低，自己的靈魂力量越來越稀薄。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不久之後，他體內所有東西將會被冰凍，而自己也將會死去。

    隨著冰火蔓延到身體每一處角落，北樓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的血液流動速度在減慢，經脈開始蒙上了冰霜。若不是自己一直以來修煉偏重於寒氣，自己的五臟六腑，在冰火來襲的一刻，就已經因為寒氣太重，窒息而亡。

    就在此時，隨著北樓體內的冰火越來越猛烈，北樓頭頂之上被冰凍的白髮，竟然隨著北樓抖動之間碎裂。留下的，是如同和尚一般光亮腦袋。

    對於頭髮的摧毀，北樓根本沒有知覺。他極力忍受著鑽心劇痛，控制著靈魂力量抵擋冰火入侵。雖然北樓全力壓制，但是冰火實在太厲害了，它反而升騰得越加厲害，而那高溫，也是越來越恐怖。

    「這次……有點糟糕了。」

    感受著體內威能強大的冰火，北樓感到一陣精神虛弱，一股無力的疲倦，悄然湧上心頭。

    北樓的體外仍舊飽受冰火荼毒，全身衣裳也已經粉碎。可見肌膚到處都是劇烈，鮮血剛剛流出，便被冰凍。整個模樣看起來，簡直慘不忍睹。

    而北樓的體內情況同樣糟糕，冰火不斷吞噬靈魂力量，使得北樓瞬間處於瀕臨死亡的狀態。一絲混沌意識在體內緩緩飄蕩，隨時有著飄散的危險。而一旦這絲意識消失，那麼便是宣告自己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