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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瑞香:窺花莫撲枝頭蝶 文 / 八月薇妮

    季淑歸家,暮歸晚唱兩個丫鬟就留在上官府中。夜晚燈火初升,晚唱匆匆拐進房中,叫道:「姐姐!」

    坐在床頭的暮歸正舉著一面繃子繡花,聞聲回頭,問道:「何事如此匆忙?」晚唱見左右無人,卻仍走到暮歸身邊兒,手遮著唇角,低低說道:「姐姐,方纔我看到爺被棠木院的銀兒請了去了。」

    暮歸手一抖,繡花針在指頭上一刺,疼得鑽心,暮歸將手指放入嘴裡用力一咬,一枚鮮紅溜圓的血珠子浮出來。

    晚唱驚道:「姐姐,你怎麼這般大意?」忙著要去找傷藥。暮歸卻道:「不用大驚小怪的,這點兒不算什麼。」

    晚唱停下步子,看著暮歸,道:「姐姐,你看這如何是好?奶奶才回去,倩姨娘就忙不迭的要對爺下手了,你說我們奶奶過來三年都沒有一子半女的,萬一給倩姨娘先有了少爺小姐的怎辦?」

    暮歸說道:「她也要有那個命……她若真的生了一子半女又怎麼樣,終究不是正房。」

    晚唱說道:「可是奶奶跟爺見了面就跟鬥雞眼兒似的,沒一刻安寧,倩姨娘又那麼得爺的寵,我是怕有個萬一……」

    暮歸冷笑,道:「萬一什麼?我們不過是做丫頭的,主子讓我們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難道非要死守著一個人不成?」

    晚唱吶吶地,道:「姐姐……」

    暮歸若有所覺,便笑道:「行了,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照我看,你也別擔心,咱們奶奶不是糊塗人,她這是元氣大傷還未恢復,是以棠木院的那個先得意著會兒也是有的,等奶奶回來,咱們再看好戲罷。」

    晚唱奇道:「姐姐,我不大懂,……不過,姐姐說的必然是對的,那我就不擔心罷了。」

    燈火耀耀,花木扶疏,蘇倩雙手擁著上官直,巧笑倩兮,道:「爺這回開懷了麼,那人終於回去了。」上官直皺眉哼道:「只不過她不過是去去就回而已,唉。」蘇倩彷彿沒骨頭般縮進上官直懷中,道:「總之她不在爺身邊兒,爺寬心,我也寬心,今晚上,讓倩兒好生服侍爺……」媚眼如絲,吐氣如蘭,上官直心頭砰砰而跳,便點了點頭。

    蘇倩伸手,替上官直將衣袍帶子解開,又把自己的外裳解了,露出水紅色肚兜子,兩點高聳,隨著動作顫巍巍的,上官直低頭看著,一時間目不轉睛。

    蘇倩偎身上來,嬌聲道:「爺,為什麼只管看?」那嬌軟抖顫之處在上官直胸前輕輕蹭過,上官直再也忍耐不得,伸手握住蘇倩肩膀,欺身上來。

    蘇倩低笑了聲,先就個嘴兒,紅唇沿著上官直臉頰往下,一寸一寸,手指斜入他胸前,將薄衫緩緩挑開。

    暖閣自不比別處,一小盆的炭火紅紅燃著,一時之間滿室馨香和暖。

    祈鳳卿的手自季淑肩頭向下滑去,在她纖纖腰上一握,道:「淑兒近來也瘦了些……」季淑見他雙頰粉粉,先前還算是凍得,此刻卻是因動了情。

    這樣明艷麗色,簡直晃瞎人眼,季淑忽地想到當時雕花樓裡那一番意亂情迷,便咳嗽了聲,將祈鳳卿推了一把,指著前面杯盤說道:「快喝杯黃酒驅寒,著涼的話我可不管。」

    祈鳳卿將杯子取過,將喝又停下,醉眼迷離的看著季淑,說道:「可我現在絲毫也不冷了,真個要喝麼?」

    季淑心頭一動,道:「不喝也行,免得酒後亂性,放下,放下!」不料祈鳳卿聞言一笑,極快地一仰脖,竟把那杯酒吞了下去。

    季淑見他看自己的眼神越發露骨,心知不好,便道:「我只是來看看你……你無事就好了,嗯……好生養著,我先回去了。」

    季淑故作若無其事的,下了暖炕要走,祈鳳卿探手,將她的手腕握住,向著自己一面拉過來,左手用力抱住她腰間,季淑整個人便半跌在他身上。

    祈鳳卿氣息咻咻,唇順勢貼在季淑臉頰上,道:「其實我心底還是有一點寒,不過,抱著淑兒就不冷了……」他的人生得美,聲音也柔和無害,但是雙手的力道卻是十足,季淑的心咚咚而跳,大概是炭火氣太足,臉上果真有些發燒。

    季淑道:「鳳卿,先前我跟你說過了……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經是沒了。」祈鳳卿說道:「我不信,你說沒了就沒了麼?當初我說我同你之間沒緣法的,你還不是纏上來?如今纏的我動了心,自己卻說緣又沒了?」

    季淑幾乎吐血,心道:「怎麼祈鳳卿也是花季淑親手推倒的麼?花季淑啊花季淑,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你簡直不該生為女子,如此生猛,你是好漢子純爺們啊……」

    祈鳳卿軟軟的唇印在季淑臉上,順著一點一點往下,一邊低聲說道:「我覺得,我跟淑兒的緣法兒,其實剛開始,你說呢?」

    季淑心一跳,用力推向他的手臂,道:「鳳卿,你收斂些,別亂來。」祈鳳卿說道:「這話若是從別人嘴裡說出,我信,淑兒,你同我好歹好了一年,我說這些話的次數都比你多。莫非你忘了?」

    季淑眼前發昏,無地自容,雖然覺得自己很是無辜,可是……這次第卻是說不清楚了。

    最緊要的是祈鳳卿的身體蠢蠢欲動,不知是不是「近墨者黑」,季淑竟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在發熱,雕花樓中那似曾相識的異樣感覺迅速捲土重來。

    季淑身不由己嚥了口唾沫,手摸來摸去,想抓住別處,卻每每都按壓在祈鳳卿身上,祈鳳卿身子一翻,便把季淑壓在身下,雙目望著季淑,說道:「淑兒,先前……先前你跟我說,要跟我……我都沒應承你,如今……如今我應承了。」

    季淑竭力穩定心神,說道:「你……你說什麼?應承我什麼?」

    祈鳳卿臉上的紅嬌艷欲滴,笑的迷離誘惑,低聲說道:「你真個忘了還是假裝的?你跟我說……要同我試試看那個……式……」

    季淑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衝到臉上,整個頭臉大概要變作豬頭樣,失聲說道:「什麼……什麼式?」這真真是自取其辱。

    祈鳳卿低頭,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咬了口,低低說了幾個字,季淑身子一震,把臉轉到一邊,自暴自棄說道:「老天,我投降了,你還是讓我死了吧……」

    祈鳳卿望著身下季淑,正要親吻下去,外頭有人叫道:「速速把她叫出來!」祈鳳卿動作停下,奇道:「怎麼聽來是上官大人的聲響?」季淑大大鬆了口氣,說道:「這廝來的真巧。」

    祈鳳卿將她抱著不放,似笑非笑道:「不怕的,下回我們可以再試試。」季淑說道:「試你個頭啊!」看著他頂著這張美貌無法形容的臉做這種淫-賤的事,忍不住憤憤地伸手捏住祈鳳卿的臉,用力掐了一下。

    祈鳳卿低低痛呼了聲,季淑說道:「你該感謝上官直,否則的話,我就掐你的……」

    她的眼睛往下瞄,祈鳳卿卻絲毫不怕,反而笑瞇瞇湊過來,說道:「那給你掐好麼?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季淑吃驚地看看自己纖纖的手,又看看祈鳳卿人面桃花的臉,再看看他長衫底下若隱若現的某處,感覺自己隨時有過於衝動然後爆血管而亡的跡象。

    季淑極快的整理了一番衣衫,那邊上官直叫道:「花季淑,讓她出來!」似乎有丫鬟在勸,可那聲音越來越近。

    季淑看看祈鳳卿,這位「奸-夫」大人並沒有絲毫的自覺,臉上沒半分懼怕,只是笑瞇瞇或者色-迷-迷的看著她,季淑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祈鳳卿,你是不是被打上癮了?或者被打壞頭了?——這個時候你不是該趕緊抓了衣裳跳窗而逃麼?」

    祈鳳卿還未曾開口,身後的窗格子忽然發出「卡噠」一聲,季淑回頭,卻望見有個人探頭出現在那邊,眉眼俊朗。

    季淑目瞪口呆,那人卻縱身跳進來,動作甚是矯健,落地竟無聲的,然後抱拳說道:「夫人。」

    季淑盯著面前黑衣的楚昭,半晌伸手揉揉額頭,說道:「我、我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祈鳳卿的動作卻回答了這個問題,祈鳳卿自暖炕上跳下來,自在說道:「楚兄,你怎麼來到了?」

    楚昭說道:「本是要來一探你的,忽然發現上官大人也到了,鳳卿,我帶你先走罷。」

    祈鳳卿微笑說道:「我不怕他,不必。」

    季淑來不及問責楚昭,聞言就狠狠地斜眼瞪著祈鳳卿,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到火星上去,咬牙說道:「你不怕我怕行嗎?」祈鳳卿噗嗤一笑。

    季淑不理會他,轉頭看向楚昭,說道:「楚昭,你說你來了多久了?」

    楚昭面不改色,道:「仆下聽到上官大人的喊叫才循聲而來的。」季淑盯著他,說道:「真個不是聽了半晌牆根兒?」楚昭神色依舊淡然,道:「仆下不明白夫人是何意思,若是夫人允許,仆下現代鳳卿離開,免得又起爭端。」

    季淑看看他,又看看祈鳳卿,暫把滿心疑慮按下,說道:「好,可你從哪裡走?」楚昭難得的微微一笑,笑容竟極為明朗,道:「夫人放心。」

    祈鳳卿說道:「楚兄,你……」話未說完,楚昭將他拉到窗戶旁邊,用手一挽祈鳳卿腰間,縱身一跳,整個人帶著祈鳳卿「嗖」地便翻了過去。

    季淑再度目瞪口呆,定定望著空空如也的窗戶,卻見楚昭探身出來,說道:「爺好像出了事,夫人務必留神!」說罷之後,探手就把窗戶掩上。

    正當窗戶掩起的一瞬間,外頭上官直怒氣沖沖吼道:「花季淑!」一腳將門踹開,上官直撩著袍擺大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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