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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瑞香:驚破南窗午睡人 文 / 八月薇妮

    季淑正在對楚昭的輕身功夫表示讚歎,這身手,高來高去,落地無聲,單手拎祈鳳卿改不改色,——鳳卿雖然在她跟前總是一副小貓依人的模樣,目測好歹也要一米八左右,成年男子總不會輕到哪裡去,卻被楚昭如拎小貓一般進進出出,毫無壓力。

    季淑想道:楚昭同學放在現代的話,不去當個特警保鏢之類,就算跟祈鳳卿兩個雙劍合璧闖娛樂圈,一個走偶像路線,一個不折不扣實力派,必定也是一個「宏圖大展」。

    季淑回頭,便看見上官直氣惱的一張臉,進來之後環顧四周,見無人,頗有些意外,道:「你一個人在此?」

    季淑道:「你希望有幾個人?」

    上官直皺眉道:「祈鳳卿不是也在這別院之內,你來,不是為他?」

    季淑說道:「這是我家的別院,我愛來就來,就算是遇到一兩個人,又何足為奇?你巴巴地來了就為了這個麼?」

    上官直頓了頓,臉上神色很是古怪,回頭看丫鬟站在門外,便道:「你們退下!」丫鬟們應聲而去,上官直將房門一關,走上前來,季淑道:「你幹嘛?」

    上官直望著季淑,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季淑奇道:「你說什麼?」上官直的臉忽地紅了起來,道:「我、我……」

    季淑看他吞吞吐吐的,便道:「你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只是別說你是想我了所以火燒眉毛地跑來啊。」

    上官直袖子一甩,怒道:「你當我是何人,想你?做夢!呸!」

    季淑說道:「那究竟怎樣?」斜著眼睛看過去,望著上官直臉上那隱隱的紅,不由笑道:「你的臉紅什麼,莫不是給我說中了,還在不承認的死扛?」

    上官直咬牙切齒,道:「你做夢……也休想我想你一想……你、你這……禍水!」

    季淑扭頭啐了口,淡淡說道:「沒事的話那就趕緊滾,這可是我家的院子,惹怒了我,叫人進來打你出去也是有的。」

    上官直後退一步,氣的渾身發抖,偏說不出一個字來。

    季淑凶道:「還不滾?是不是叫人進來伺候你才舒服?」

    上官直滿腹苦楚,卻偏生有苦說不出,悲憤交加幾乎暈過去,季淑在旁邊看他滿臉憤恨,這模樣彷彿像那剛撈上水的河豚,氣鼓鼓的將要把自己漲破,這份惱恨倒絕非作偽的。

    季淑道:「行了,你到底是怎麼了?要賭氣呢只會氣壞你自己,我可不管的啊,你說出來大家有商有量,豈不是好?」

    上官直愣愣看她,片刻說道:「你真個沒同祈鳳卿一起胡攪?」

    季淑皺眉道:「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啊,管得寬,我先前就有不良記錄了,你不也是心知肚明麼,就算我再跟祈鳳卿胡攪的話,也是很正常的,何必再說出來呢。」

    上官直倒退一步,放眼室內,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小小酒杯,走過去看了眼,眼中就有幾分空洞,定了定,道:「我就知道,此番我來,不過是自取其辱。」

    季淑見他有幾分失魂落魄的,倒不好逼他太緊,就歎了聲,說道:「給大家彼此留點餘地又有什麼不好呢?你看,我跟你這樣,已經是『覆水難收』,你懂吧?就是不能再挽回了,你是個正人君子,怎麼可以跟我這種人攪合在一起呢?不如大家乾脆點……分開吧。」

    上官直抬眼看向季淑,面色竟有些冷冷的,季淑道:「我不過也是為了你著想,沒了我,你不是更可以放心大膽跟倩姨娘靚姨娘什麼的風流快活了?對了,還有你心心唸唸的梁小姐……只要不死,就是還有希望的嘛,你也不用這麼快就灰心是不是?」

    上官直神色變來變去,最後說道:「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季淑道:「不是我想離開你,只是這是個對我們都很好的法子。」上官直說道:「你想錯了,我倒有心跟你一拍兩散,只可惜不能。」季淑道:「不能?」上官直說道:「你只管去跟相爺說就是了,看他如何回你。」

    季淑皺眉看向上官直,上官直手扶著暖炕上的桌子,慢慢道:「我這輩子跟你……是注定了糾纏不清的,如今你更是害得我……哈……哈哈……」他似哭似笑,很是怪異。

    季淑回過身來望著上官直,說道:「我害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不跟我分開,早晚有一天徹底害死你。」她不過是想趁熱打鐵,促使上官直跟自己和離罷了,聽上官直方纔所說,還以為上官直又在為他的遭遇不平,又哪裡知道自己害他怎樣了?

    上官直見她說的自在,臉上又痛又惱,上前一步將季淑的手腕握住,說道:「反正現在我跟死是沒什麼分別了,你這潑婦若是夠狠,就將我害死也就罷了!你害啊!」

    季淑見他一反常態,嚇了一跳,說道:「你好好地站在這兒,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什麼跟死沒什麼分別了?」

    上官直的眼睛紅紅的,一副痛心疾首之態,終於說道:「你……」

    季淑正等著聽,就聽到外頭有人說道:「是子正賢婿來了麼?」

    房門打開,花醒言邁步自外進來,上官直及時停口,轉身上前行禮,道:「參見岳父大人。」季淑看看他,也跟著走到花醒言身邊兒,說道:「爹爹你回來啦!」拉住了花醒言的手,親熱之情,溢於言表。

    上官直在旁邊瞥見,內心滿滿地苦水,只仍憋著。

    花醒言向著季淑笑笑,道:「我從宮內回來途中,就聽人說你到了此處,我便也跟著過來,在門口卻又聽聞子正來了,怎麼,你們兩個方才在說什麼?」

    上官直心一跳,便衝著季淑使眼色,季淑心頭微動,說道:「爹爹你回來的正好,他有話要跟我們說呢。」

    上官直瞪向季淑,季淑笑瞇瞇看他,花醒言看看兩人最後問道:「到底是何事?」上官直垂頭,道:「岳父大人,無……無事。」

    季淑說道:「什麼無事,你剛才氣憤地衝我叫嚷,說什麼我害得你是個半死之人了,我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哪裡害過你,如今正好兒,爹爹回來了,就讓爹爹做個見證,誰是誰非一目瞭然。」

    上官直身子一顫,臉上紅紅白白,卻仍不說。

    季淑道:「你不說那就是沒有那回事了?你這樣平白誣賴我是怎樣?爹爹,你也看到了,我不過是回來養一養,他就迫不及待的追來,大吵大嚷,擾人清淨不說,還蓋這麼大一頂帽子在我頭上,他是我夫君,我怎麼會害他半死?他這不是要逼我死麼?爹爹,我不依,我可不能跟他過下去了!」

    花醒言微微一怔,繼而拍拍季淑的手,說道:「淑兒,別急,等為父問清楚了再說。」說罷之後,便鬆開季淑,將上官直的手腕,將上官直拉著走到旁邊,說道:「子正,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官直回頭掃一眼趾高氣揚的花季淑,又看看花醒言,終於說道:「岳父大人,小婿有苦難言。」

    花醒言道:「你自管說出就是了,我知道淑兒性子嬌蠻,若真是她不對,我自會替你教訓她。」

    上官直搖頭道:「縱是如此亦無用的。」

    花醒言皺眉道:「子正,你是個君子,須知道事無不可對人言的道理。」

    上官直看眼花醒言,難堪地閉了閉雙眸,終於低聲咬牙說道:「岳父大人,……小婿、小婿已被她害得不能人道。」

    花醒言大驚失色,道:「什麼?」

    上官直豁出顏面,說道:「自從上回她……死而復生,小婿,小婿就不能再……」

    花醒言說道:「這……這……」饒他是朝廷重臣,見慣風雨,什麼魑魅魍魎,詭譎之事都不在話下,但聽到上官直說出這句之事,卻著實意外,一時竟無法繼續。

    旁邊季淑探頭探腦,見狀說道:「你們悄悄地在說什麼,什麼不人道?」

    季淑是個現代人,掌握的古文言語有限,近來入鄉隨俗,也跟著大家學,偶爾變得文縐縐的,她聽到上官直說「不……人道」,慣性就想到一些「殘害小動物」或者「虐待丫鬟」的行徑上頭去,因此卻也並不驚訝,心中只想:「他告我的狀正好,我添油加醋一番,也許爸爸就答應我們離婚了,到時候我只守著爸爸,多好。」因此心裡反倒喜滋滋的。

    花醒言跟上官直對視一眼,花醒言咳嗽一聲,道:「淑兒你稍等片刻。」說著便又拉著上官直走開兩步,說道:「子正,你說的可是真的?」

    上官直悲憤交加,卻不敢在長者跟前失態,便道:「岳父大人,如此丟臉之事,我會隨意亂說的麼?實在是……」

    花醒言道:「你……你如何驗知的?」上官直雙頰發紅,便道:「我……昨日,怎樣也不行……岳父大人……」一時極為難堪,說不下去,幾乎就大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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