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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玉蘭:天遣霓裳試羽衣 文 / 八月薇妮

    玉蘭:天遣霓裳試羽衣

    季淑忙道:「把人攔下,別進來!」一邊慌裡慌張起來,從架子上扯了衣裳過來裹住,帶著水**地跳到地上。

    這功夫上官直已經進來了,道:「我又不是土匪,做什麼要攔著我?都出去!」春曉夏知兩個苦苦地求,礙於季淑之命,也不敢退下,卻也著實不敢就真個把上官直攔了。

    身上的水沾了衣裳,瞬間冰涼一片,□的腳踩著地面,季淑忍不住就打了幾個寒顫。

    額前水滴紛紛落下來,季淑縮起身子,心中卻異常憤怒。

    把濕了的衣裳扔了,重新撿了乾淨的披了,才把腰間帶子繫上,就聽上官直的聲音已經近了,道:「人呢?」又說道:「你們兩個,出去!」

    此刻季淑便拖了鞋子,在屏風背後探頭一看,正巧上官直回頭看過來,兩人目光相對,季淑臉上一紅,狠狠地道:「你進來幹嗎?聽不懂人話嗎?春曉夏知,過來伺候我更衣!」兩個丫鬟正不知如何是好,聞言急忙趕了過來。

    上官直見她頭髮上滴水,顯然正在沐浴,神情便略見古怪。又看她面露凶狠之意,就哼了聲,說道:「好!我坐等你就是了!」

    季淑聽他說這話時候,似有些咬牙切齒的,卻仍沒發作,她不知上官直是為了何事,就憤憤然地收拾好了,頭髮還半干,幸好不滴水了,就出來外面,果然見上官直還端正坐在那裡。

    季淑撇嘴,自語道:「裝模作樣!」

    上官直見她出來,便轉過身,說道:「花季淑,你叫她們兩個出去。」

    季淑坐了床邊兒,說道:「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事無不可對人言,何必要避著人呢?」

    上官直掃她一眼,垂眸忍了口氣,才又道:「我並非是同你賭氣,也不是要……總之你讓她們出去,我有事同你說。」

    季淑見他說的鄭重,便道:「你們兩個先出去,就在門口,若我叫你們,就即刻進來。」兩個丫鬟行禮,便出去了。

    室內頓時寂靜,季淑伸手抖著自己的頭髮,抖落水珠點點,她剛沐浴完,臉色白裡透紅,嬌嫩異常,那雙眸子更似要滴出水兒來一般。

    上官直看了會兒,不知為何,心頭竟覺得有些悲涼,如此絕色,卻偏偏……

    季淑抖了會兒水珠,見上官直端坐不語,就道:「怎麼了,啞巴了麼?說啊。不是有要事的麼?」

    上官直歎了口氣,從袖子裡摸出一物,放在桌上,道:「你自己看罷。」

    季淑停了動作,見他神色似有幾分「慘然」,不由地大為驚愕,心道:「這幅德性,如喪考妣,又或者是家族企業破產,哈哈……」一時幸災樂禍。

    她本坐在床上,此刻便下來,走到桌子邊上,低頭一看,卻見是一本簿子。

    季淑好奇,問道:「這是何物?」

    上官直淡淡道:「你自己看。」

    季淑翻開來,頓時一驚,卻見裡頭一男一女,均都赤著身子,女子豐-乳肥臀,男的體態雄健,正在做交-媾之態,女前男後,纖毫畢現……

    季淑大吃一驚,急忙將書合了,心怦怦跳,趕緊先看上官直,見他仍舊坐著,毫無動靜,才放鬆下來,卻仍舊後退一步,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巴巴地送這本……東西給我看?你想幹什麼?」

    上官直回頭看她一眼,見她兀自一臉戒備看著自己,不由地苦笑了聲,想了想,就仍舊說道:「你以為我是拿此物來撩撥你的麼?你再細看一看……」他仰頭看向別處,聲音似秋風掃落葉,隱隱地有些歎息悲涼之意,補充說道,「看一看上面的人物就是了。」

    季淑見他神情大異於尋常,心中更是詫異,便說道:「有什麼可看的,這種東西……」心裡剛想說「這種東西算什麼,在若干年後,有個東瀛國,盛產一種叫做a-v的東西,深得廣大人民群眾喜愛……」咳嗽一聲,急忙收住話頭。

    上官直道:「你看就是!」聲音竟帶幾分嚴厲。

    季淑皺眉,終於又翻開去,這一頁跟先前翻的那一頁不同,兩個人又換了個姿勢,乃是女上男下,季淑咋舌皺眉,道:「哼!」又翻了一頁,卻是女子的腿被縛住吊了起來,婉轉無力,而男子跪坐其中……季淑信手亂翻了會兒,實在看不下去,就煩道:「你到底想……」說到這裡,忽然話頭一怔。

    她似發覺有些不妥。

    季淑仔仔細細將圖中人物看了一回,便又急忙翻看了幾頁,如此一直十多頁過去,季淑怔怔停了動作,說道:「這……這圖中女子的臉,為何一直都畫得如此……」

    這秘戲圖裡頭的男女,因為要做出許許多多的動作,自然或有正面,或有側面,各自不同,譬如這男子,有時候還會背對女子,因此那臉就露不出來,可是,季淑忽地發現,這圖中的女子,卻是自始至終都是露出正面的。

    不管是什麼姿勢都好,就算是「後入式」,她都要轉過頭來給一個正面。

    一開始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但是從頭到尾都如此,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上官直看向季淑,說道:「你察覺了麼?」季淑說道:「是啊,這樣子也太奇怪了些,總頂著一張大臉是怎麼回事?顯得整個畫面越發失真。」

    上官直按捺不住,手抬起,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起來。

    季淑道:「怎麼了,莫非我說的不對?」

    上官直臉色發白,說道:「你、你當真沒看出這畫中的女子……女子……她、她……」咬牙再三,道:「她是何人麼?」

    季淑瞧的蹊蹺,說道:「這麼醜……」不情不願地又掃了幾眼。

    想古代的畫技跟現代的繁多種類不同,比如這人像上頭,就更有許多分別,季淑對畫畫兒又沒什麼研究,古人的話更是一竅不通,只是看個熱鬧罷了,如今被上官直一說,才就聚精會神又看過去,這樣一看,卻當著看出幾分門道來。

    這畫中的女子,體態嬌柔,面容畫得極其細緻,細看之下,卻覺得是太細緻了些,眉眼的描畫都是極為用心的,季淑揉著下巴看了會兒,只覺得這女子似曾相識。

    倘若她是真正的花季淑,見慣了這些古代畫風,自然會一眼認出畫中的女子是誰,可她偏生是個現代人,觀賞心理跟品味都大相逕庭,就只是沉吟。

    上官直見她盯著細看,半晌卻不做聲,心中又苦又澀,冰火交加,他自得了這簿子,就按捺著心頭火氣,此刻卻終於忍不住,便騰地站起身來,一把攥住了季淑的手腕,說道:「你還認不出麼?亦或者不敢認?」

    季淑吃了一驚,說道:「喂,做什麼動手動腳的?」上官直將她望自己身邊兒一拉,盯著她說道:「你休要再在我跟前演戲,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淑越發不解,道:「你是瘋了麼?拿這沒頭沒腦的東西來給我看,又一副興師問罪之態,難道是我藏著的這東西?你別來平白誣賴人好不好?」

    上官直怒道:「不是你藏著的這東西,只可惜,這秘戲圖上頭的女子,就是你!花季淑!」

    這一句話好似晴天霹靂,季淑只覺得自己的頭都好像被劈開了,頓時一片空明,而後卻恍然大悟,不錯,怪道她看畫中的人似曾相識,原來、原來……原來就是花季淑?!

    天啊,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她正在苦思冥想這似曾相識的女子是在哪裡見過,如今卻想道了……在銅鏡裡頭,她曾見過這個若隱若現的影像不是?!

    上官直見季淑錯愕不語,便道:「你當真認不出麼?」

    季淑心中翻騰一片,心想道:「真是死定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上頭的人會是花季淑?等等,要是承認了的話,豈不是落實了罪名?上官直畢竟更加趾高氣揚,而且這種事,也太過分太丟人了吧,以前被他說淫-婦淫-婦的,倒也罷了,反正不是我做的,如今頂著花季淑的皮,留下這種罪證可是大大的不妙。」

    季淑極快的想到這裡,便昂頭說道:「你到底在說什麼?這怎麼會是我呢?別笑死人了好不好?隨便畫個人就說是我?」

    上官直說道:「這怎麼不是你?」季淑道:「你別一口咬死!第一,我看這圖裡的人跟我差多了!我沒這麼醜,這張臉也太大了點兒……我有這麼胖嗎?第二,你非說是我,也不打緊,這天底下千千萬萬的人,倘若有一兩個面貌相似的,也不足為奇。」

    上官直見她居然不怕,還侃侃而談,一時氣的渾身發抖,片刻卻說:「好,既然如此,面貌相似不足為奇,那麼,這個呢?」季淑說道:「哪個啊?」上官直伸手,將她的衣裳用力扯下,季淑怒道:「你幹嗎?你這色鬼,說了半天還是想……」

    上官直卻並未繼續動作,只是指著季淑背後腰下,說道:「這點痕跡,卻是無錯了罷?」

    季淑怔道:「什麼痕跡?」

    上官直說道:「你自己看,你腰後原本有一點淡花痕,而這……這本冊子上頭的女子身上……亦……你自己看就是了!」

    季淑吃了一驚,當下也顧不上遮掩身子,趕緊扭身回去看,果然見腰後一點淡淡的粉紅印記,淺淺淡淡的,彷彿是一朵兒花的形狀,在雪白的肌膚上,很是美麗。

    季淑吃了一驚,道:「噫,先前我怎麼沒見過有這東西?」趕緊抄起那簿子來看,果然見那女子赤著的身子上,纖腰上一點兒花痕,雖然不清晰,卻若隱若現地,不知情的人,還可以為是一點磨痕。

    但是一頁如此也就罷了,只能說是巧合,偏偏每一頁都是如此!

    季淑一時大驚失色,再也沒有話說,就愕然看向上官直,上官直望著她,說道:「你這一點花痕的印記,平時是不會浮出來的,只當沾了水……亦或者發了汗後,才會露出來……為何會有別的人知曉,且把她畫出來?你自己……可知道?」

    季淑心頭冰涼,上官直這番話雖然並沒有很直白的說,但內中的意思,她又怎麼會不明白?

    除非是她跟別人共浴,被人看到腰後這印記,近身的丫鬟春曉、夏知等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們絕不會出去亂說。若不是這個,那麼出了汗的話……要怎樣才能發汗?

    季淑心神不寧,問道:「你這本……是從哪裡得來的?」

    上官直說道:「是朝陽公主派人送過來的。」

    季淑一驚,道:「她?」

    上官直說道:「據說是今日從澄元湖旁抓捕到的那些登徒子的身上搜出的。」

    季淑說道:「原來……」她當時遠遠看著,見朝陽公主翻了一本簿子,卻又急忙合上了……想必就是這本。

    朝陽那丫頭倒也歹毒,擺明了認得上面的女人是她,卻不當面說,反倒把這本給了上官直……以上官直的脾氣,自然不會輕饒了她的。

    季淑默然無語,也不再同上官直爭辯。上官直說道:「如今我只問你,是不是你……你讓人家畫得這東西?」

    季淑也不知道是不是花季淑讓人畫得,一時無法回答,就只看上官直。

    上官直走前一步,到了季淑跟前,說道:「是不是?」

    季淑手握住衣裳,將原本褪下的衣裳扯起來,淡黃色的外衫,遮著裡頭的肚兜,卻仍遮不住那玲瓏的身段。

    上官直望著她絕色容貌,這樣天人般的身姿,心中悲苦交加。

    季淑見他神情有些變化,就後退一步,說道:「我只能說,我沒有叫人做過。」

    上官直怔了怔,說道:「那麼,那麼怎會有人如此刻意的畫出來?你腰上這一點,也只我……我才知道的,怎麼會有人……」

    季淑心中也有些慘然,她已經想到一個人,卻不敢肯定,更不想跟上官直說,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上官直說道:「你不知?你就一個不知,便想要打發我麼?」

    季淑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她本想要說「我沒有做過」,的確,花季淑做過與否她不知,但是她沒有做過,這是個無形中偷換概念的句子,說出來也不虧心的,可是一轉念,季淑心想:「我正愁他對我似不死心,可若是因這件事,惹的他動了真氣的話……」因此話將出口,反倒忍住了,只說道:「你能信則信,不信拉倒!」

    上官直見她本來著急地要辯解之態,忽然之間卻又變得態度強硬起來,上官直大失所望,一時火遮了眼,罵道:「果然是淫-娃蕩婦!」一巴掌甩過來。

    季淑其實早有準備,他許會動手,可此刻,不知為何卻不想躲開。

    上官直怒火正熾之時,一巴掌結結實實打落在季淑臉上,手心火辣辣地。

    季淑臉上吃痛,嘴裡也鹹腥一片,大抵是出了血,身子撲在床邊,卻又撐著床面,轉頭看向上官直。

    上官直胸口起伏不定,面前季淑頭髮散亂,嘴角帶血,嫩白的臉上浮現幾道紅痕,樣子很是淒慘。

    上官直心頭那火苗簇簇的跳了跳,理智回歸,略有幾分後悔之意,整個人踏前一步,想看季淑傷的如何,不防季淑會錯了意,竟冷冷地說道:「你若覺得不夠,這邊臉也由得你打。」

    上官直一怔,望著她倔強冷漠的神情,心如刀絞,又似墜入寒冰之谷,惱恨交加,無處宣洩,回手一拳捶在桌子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季淑嚇得抖了抖,定睛一看,卻見上官直氣沖沖地往外跑去,門口春曉夏知兩個聞聲嚇得也進來,見上官直滿面殺氣,急忙躲了開去,上官直頭也不回,飛起一腳踢開個擋路的凳子,極快地衝出門去。

    春曉夏知兩個忙搶過來,見季淑這幅模樣,各自嚇了一跳,不敢做聲。

    季淑捂著半邊臉,不知為何,這本是她所求的,這一刻,心中竟也毫無喜悅之意,見丫鬟進來,只淡淡說道:「此事不用告訴其他人,春曉,把東西收拾一番……夏知,去看看有無冰塊,拿來替我敷臉,沒有的話,弄點兒冷水泡塊巾子。」

    春曉收拾了番,猶豫遞過一物,道:「奶奶……這個……」季淑抬眼一看,卻見是上官直帶來的那本惹禍的書。

    大哥哥閨房動武……麼麼……終於更了……t_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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