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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牡丹:何人不愛牡丹花 文 / 八月薇妮

    牡丹:何人不愛牡丹花

    季淑說要睡,不過是托詞借口,她只是不想再見到上官直,本能地也不想面對那些殘破狼狽的一切。

    上官直送她回了屋,自己叫丫鬟備了熱水,季淑始終躺著不動,上官直望著她,道:「水備好了。」

    季淑說道:「你請回吧,不用費心了,嗯……我不送了。」

    上官直心中一沉,嘴唇動了動,終究無話,只道:「好,你好生歇息。」

    季淑慢慢答應了聲,上官直轉身,真個自去了。

    季淑這才起身來,此刻才覺出渾身痛楚,先頭驚悸交加,魂魄也似離體,一時自察覺不到身上何處傷了、哪裡不妥。

    這功夫起身時候,才輕輕呼了聲痛,大概掙扎時候撞了腰,一陣酸痛,竟起不了身。

    夏知春曉兩個將季淑扶住,不敢貿然就問,便扶著她緩緩到那大紅牡丹雙面繡的屏風之後。

    季淑泡了足有半個時辰,才覺得六神歸位。

    她想,倘若當時並無楚昭出現,結局究竟會如何?好似最壞的不過是再被強-暴一次,算什麼?--又不是沒有經歷過。然而心中隱隱地卻又覺得有幾分忐忑,當時那種感覺實在太過古怪,就彷彿被雷電擊中,渾身麻木不能動。

    季淑在先前常常聽說有「穿越」或者「轉世重生」這種說法,只不過一直極為遙遠,不論到自己便只當傳說稀奇聽看,從沒料到有朝一日真個應在自己身上。

    可,真的是這麼簡單,穿越過來就是穿越過來,從此一成不變?

    畢竟,這並非是她活了用了那麼久的身體,這是一具新的、曾幾何時也很是鮮活、有自己思想、哀愁喜樂的活生生的身體。

    她不是生物學家科學家,自然無法解釋其中種種不可思議之處。

    譬如,她會認得一些自己在現代明明不認得的人,感覺到一些不屬於她自己的感覺,而那些,種種都來自於這個古代的花季淑。

    她好似是死了,卻仍留下種種令人惶恐的信息。

    究竟,是好是壞?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前被上官青偷襲那一刻,季淑真切地嗅到花季淑被害那天那濕嗒嗒的雨水氣息,令人窒息,她眼前鋪天蓋地跌落的雨水,是真實,亦或者幻覺?還是說另有一個可能,就是……她當真有那麼一瞬,穿越回了花季淑被害的那一刻?

    實在驚悚之極。

    說不定,一切說不定。

    沒有精密的儀器檢測,沒有神佛上帝指引。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季淑探出手來,打量她的手掌。

    因先前在地上掙扎,手上劃出了若幹道傷痕,手腕上更是烏青淤紫,可見當時情形多麼激烈。

    這些傷痕先頭並沒有給上官直看,可……他真個看不到麼?

    是了,眼不見為淨,這些不堪的傷,連她自己都不願面對。何況是他。

    一邊兒是不成器的兄弟,一邊兒是並非百分百的妻子。

    這天平,歪了。

    也難為上官直。他畢竟是上官府中要頂起大梁的兒子,他必須顧大體,掌大局,否則,以他那種一怒之下就會動手的性子,恐怕他心中也恨不得打死了上官青罷。

    但偏偏不能。在某種方面來說,上官直此刻的心裡難過程度,應該並不會少於自己的。

    季淑無聲笑笑,欣慰於自己的小強般強悍的心理,此刻還有心「攀比」。

    轉頭的一瞬間,見到旁邊桌上放著的兩件衣裳。

    一件是上官直的,一件兒是楚昭的,那黑衣粗布,靜而無言。

    季淑凝眸看了會兒,輕輕地吐了口氣。

    不管怎樣,幸虧,有他出現。若不是他站在哪裡,或許,她就會崩潰也說不定,在那種狼狽現實跟不堪幻覺之間穿梭徘徊,兩個靈魂撞在一起,交織難分。

    季淑隱約記得,在現代時候她看過一則文章,說的是科學家們曾經做過一個實驗。將實驗者綁在一張床上,點燃一根香煙,將他的眼睛蒙上,然後向他詳細的描繪他會怎樣被通紅的煙頭燙手腕,過了一會兒,明明那根煙頭沒有落到實驗者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卻仍舊出現一個百分百真實的燙傷痕跡。

    而傳說中,這個實驗還有另一個版本,比這個更暴力些。並非用煙頭,同樣蒙起一個健康人的雙眼,然後狠狠地在實驗者的手腕上劃一下,其實並沒有劃破,但卻告訴那人劃破了,同時再擰開水龍頭的開關,下面接著水桶,向他介紹,他正在被放血。

    水龍頭的水滴滴答答,從一開始快,到逐漸慢下來,就好像鮮血從手腕上滴落一樣,那被綁住的人漸漸地開始相信自己渾身的血液正慢慢流感,恐懼無限放大,漸漸地竟停止心跳。

    這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

    有時候明明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你拚命暗示或者相信他會發生,他往往就會真的發生。

    而當時的季淑,以為自己回到了被殺死的那天,身體浸在雨水之中,正迅速地漸漸地失去理智,失去身體的溫度,身體之中的魂魄,也處於木訥無措的狀態,倘若如此下去,或者,她最終的結局是,--怎麼來的,便怎麼消失。

    幸好她的精神夠為強悍,也幸好楚昭在,當緊緊地抱著他的身體,汲取他身上熱熱暖暖的氣息,一個將要變作遊魂死屍的花季淑,才慢慢地活轉過來。

    猛地將身子沒入水中,連頭臉一併浸到裡頭,季淑屏住呼吸,一直混亂的思緒沉浸在熱水裡頭,緩緩地寧靜下來。

    如果真的要死一次,寧肯這樣死。眼角的淚在瞬間沁出來。

    可是,不能死。因為心中還有牽掛的人,因為她還不想就這麼死。

    季淑驀地抬起頭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熱水從頭臉上滑落下來,她伸手抹一把臉,站起身來。

    出浴之後換了衣裳,已經是將近子時。季淑問道:「有沒有聽到外頭有什麼事?」春曉同夏知兩個搖了搖頭。

    季淑說道:「找個機靈的,去打聽一下跟爺的小廝,問問他們把楚昭關到哪裡,放了不曾。」春曉答應了聲,便立刻出去。

    片刻春曉回來,道:「回奶奶,原來楚昭此刻還關在花園後那空屋子的柴房裡頭,聽說,先前被爺打了一頓……受了傷。」

    季淑心頭一震,咬牙道:「上官直!」她想的沒錯,他果然是惱恨交加,但一腔火,只出在楚昭身上是怎樣。

    季淑問道:「此刻真的還在那裡?」春曉點頭。季淑說道:「我要去看看。」春曉夏知兩個各都一驚,夏知說道:「奶奶明兒再看不遲,此刻時候不太好。」春曉也附和著勸。

    季淑搖頭,說道:「你們可以不用跟著,我自己去就是了。」

    夏知忙道:「那讓我跟著奶奶罷。」

    季淑換了件簡易的裙裝,帶著夏知並她身邊一個小丫鬟,悄無聲息出來,此時將近子時,幾乎看不到人蹤,小丫鬟認得路,挑著燈籠走在前頭,夏知就打著另一個燈籠護在季淑身邊兒。

    幸好道兒不長,不到一刻鐘時候就已經到了地方,遠遠地看到黑幽幽一排屋子,沒有一個亮著燈兒的。

    夏知說道:「其他幾間房子都是閒置無人的,左手那一件,素來堆放些柴火,大概就在此處。」她回頭說道:「你等在這,我送奶奶過去。」小丫鬟答應了聲,留在原地。

    夏知握著燈籠,帶季淑往前,上了台階,一看那門扇,竟是用大銅鎖鎖住了的,季淑驚了驚,夏知說道:「奶奶,如何是好,門被鎖著。」

    季淑手推了推門扇,門響了兩聲,季淑輕聲問道:「楚昭,楚昭你在裡面嗎?」

    裡頭沉默了會兒,才有人遲疑地問道:「大奶奶?」那聲聽來,竟有幾分顫,跟他素來的沉穩不同。

    季淑心裡一震,怕有不好,急問道:「是我,楚昭,你怎樣了?……上官直打你了麼?要緊麼?」

    楚昭慢慢說道:「不礙事的,大奶奶放心,只是點兒皮外傷,現如今都不疼了。」

    季淑皺眉,道:「當真?」

    楚昭說道:「僕□子粗鄙,等閒是無事的。此刻天寒露重,大奶奶安心回去歇息罷。」

    他的聲音變得平穩,就如平常一般。季淑卻覺得自己的眼中略有些濕,手摸了摸那冰冷的門扇,說道:「他不能把你鎖在這裡,今天打了你,明天為了洩氣,還不知要怎麼樣,--我叫人去給你開門。」

    裡頭「嘩啦」一聲響,似乎是楚昭起身,說道:「大奶奶,千萬不能去。」

    季淑看不清裡頭的光景,卻遲疑問道:「剛才是什麼聲響?」她轉念一想,驚道:「他不會是把你鎖住了罷?」

    楚昭苦笑道:「爺是個細心之人……」

    季淑說道:「你過來,讓我看看你。」

    楚昭道:「大奶奶……」

    季淑喝道:「叫你過來你就過來!」

    裡頭鎖鏈一聲響,好似是楚昭走了過來,季淑將夏知手中的燈籠拿過來,靠在門邊上看,那門上的鎖頭很大,門扇的縫隙推開,僅能供探進一隻手臂去。

    季淑藉著燈籠的微光,果真看到楚昭略有些陌生的臉,濃墨般的夜色之中,他的臉色有些泛白,季淑說道:「他打你哪裡了?」

    楚昭道:「後背……雙腿。」季淑道:「轉身,讓我看看。」楚昭很不情願似的,道:「大奶奶,仆下真的無事。」季淑說道:「無事的話,讓我看看又能怎樣?」

    楚昭說道:「大奶奶請饒恕,仆下雙腳上的鎖鏈甚重,動起來很是不便,腳腕似都磨破了,一動便疼得鑽心,求大奶奶恕罪,仆下要抗命了。」

    季淑心中一軟,說道:「楚昭,你受苦了。」

    楚昭說道:「這點兒苦不算什麼。」季淑說道:「明兒我就叫人把你放了。」暗影裡也看不清楚昭面色,只聽他道:「謝謝大奶奶。」

    季淑微微一笑,她蹲了許久,此刻便順勢坐在門檻上。

    楚昭裡頭見了,便道:「大奶奶……夫人還是回去罷,晚上風大,留心著涼。」

    季淑說道:「我不想走,就再坐一會兒罷。」

    夏知本站在一邊的,見季淑把燈籠拿去了,她就領會,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跟那小丫鬟遠遠站在院門口上。

    季淑將身子靠在門扇上,出了會兒神,說道:「楚昭,上官府不好呆,趕明放了你出來,你就走罷。」

    楚昭說道:「大奶奶想讓我走?」

    季淑說道:「我只是為了你好。你得罪了二爺,又得罪了上官直,還有什麼活路?我有心保你,但我如今算是自身難保的……」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不過你放心,今日的仇,我會報的,連你的份兒一起還回來。」

    楚昭說道:「仆下……仆下是個無關緊要之人,大奶奶平安無事就好了。」

    季淑轉頭,道:「噫,你關心我?」

    楚昭不語,暗影裡,將臉微微轉開,避開燈籠的光。

    季淑也不說話,身子靠在門扇上,仰頭看天上那輪月,說道:「年年歲歲月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我好久不曾這麼看過月亮了。」

    楚昭道:「是『年年歲歲花相似』罷?」

    季淑一怔,轉頭看他,道:「你竟知道?」

    楚昭道:「先前同幾個飽學文士交往,不覺就學了點兒,一時嘴快,冒犯了。」

    季淑噗嗤一笑,低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止是只會武功那麼簡單。」

    又隔了會兒,楚昭再勸季淑回去,季淑縮了縮身子,只是搖頭。

    如此竟然有些睏倦,季淑靠在門上,半夢半醒,朦朧之間,聽得楚昭說道:「大奶奶不可睡,睡了會著涼的。」

    季淑模模糊糊答應,卻也不肯抬起眼皮。

    又過片刻,卻聽得楚昭說道:「楚昭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大奶奶。」

    季淑動了動唇,仍閉著眼睛,道:「什麼?」

    楚昭說道:「前些日子,仆下看有丫鬟姐姐拿了副圖給爺,上面畫著一隻……頗有些趣致的……東西。」

    季淑本正拚命瞌睡,聽到這裡,卻忍不住笑起來,說道:「什麼頗為趣致,什麼東西,你不認得那是什麼,以為他怪模怪樣,就直說好了,莫非我會進去打你麼?」

    楚昭有些不好意思,卻說道:「那不知,那是何物?」

    季淑道:「那個,那喚作哈士奇,是一隻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

    楚昭笑笑,道:「原來果真是一隻小犬。」

    季淑說道:「可不小的,我畫的小而已,這隻狗狗很勇猛的,可惜……」

    楚昭道:「可惜什麼?」

    季淑歎了口氣,說道:「可惜很二很二。」

    楚昭道:「何為『二』?」

    季淑說道:「就是傻得冒泡!又傻又呆,叫人覺得牙癢癢!」

    這回楚昭卻是懂了,沉思說道:「奶奶為何把那圖給爺,難道是說……」

    季淑哈哈一笑,道:「你不敢說?你想的沒錯,我就是說他很二。」

    楚昭也忍不住輕輕笑了聲,卻忽地說道:「那不知在大奶奶心中,仆下是何模樣,是否也跟這哈……士奇相似?亦或者……」

    季淑頗為意外,笑道:「楚昭,你怎麼好端端地人不想當,卻要跟寵物相比,莫非你也要當寵物麼?」

    楚昭道:「寵物?莫非是寵愛之物麼?」

    季淑噗地一笑,卻點頭,道:「也可這麼說。」

    卻聽楚昭道:「那……若仆下說甘願,大奶奶會當仆下為何種寵物?」

    作者有話要說:楚昭:汪汪……求愛撫……

    季淑:乖,給你根骨頭,一邊啃去……

    上官:來人,速把這只劣犬給我拉走!

    哈……

    ==還得寫其他兩個……嗯,如以前一般,若是順利,晚上就努力再寫這個……不過最近拼的有點累,各種揉臉,於是還是看情況吧……

    --在月榜的倒計時第三天……讓我有種緊迫感……求愛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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