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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梔子:曲欄深處艷精神 文 / 八月薇妮

    梔子:曲欄深處艷精神

    季淑怔道:「你……」話未說完,楚昭張手將季淑一擁,瞬間而來的壓迫感令人窒息,季淑一驚,那一剎甚至能聽到楚昭的心跳之聲。

    季淑剛要將他推開,楚昭卻又極快地放手,卻把手上那一床素被抖開替她披在身上,說道:「只是……不要著涼了。」

    季淑發愣,便看楚昭,楚昭卻不再看她,逕自轉過身到了床邊上,手輕輕地一按窗台,身子騰空而起,悄無聲息沒入窗外。

    季淑急忙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季淑奔到窗口邊上往外看,卻見外頭雨勢更大,形成無邊無際的雨幕一般,起初還能見到楚昭的影子在眼前晃動,很快地便什麼都看不到,天地之間,是水韉厥瀾紜

    雨急急下了一陣,到晚間便停了。

    次日,季淑便覺得鼻塞,頭疼,連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喃喃地道:「可惡,當真給他烏鴉嘴說中了。」

    春曉便去要了藥,給季淑熬了喝,中藥苦得很,季淑喝不慣,捏著鼻子皺著眉心喝了幾口,便說道:「行了,不要熬了,也不是什麼大病,弄點薑湯來給我喝了發汗就好了。」

    季淑躺了半天,才覺得身子好了些,起身之後,聽到春曉同夏知兩個在外頭嘀嘀咕咕的。

    片刻夏知進來,見季淑起身了,便擰了帕子給她擦汗,季淑問道:「剛才在外頭說什麼呢?」夏知道:「正想要跟奶奶說,--先前奶奶睡著,沒敢驚擾。方才宮內來人了,後天就花王神會,宮內的娘娘派了旨意下來,有請咱們府內的女眷進宮參與盛會呢。」

    季淑呆道:「花王神會?」

    夏知說道:「奶奶不記得了?後天正是牡丹花神會,幸好這雨早早地停了。」

    季淑說道:「那後日府中的女眷都要進宮去了?」

    夏知說道:「像是老太太,大太太,是必去的,二太太跟二奶奶去年未去,今年不知怎樣,奶奶也是每次都必去的,大小姐跟三小姐卻不能去。」

    季淑沉吟了會兒,心道:「皇宮?聽起來不怎麼妙的樣子,不管是看的影視劇還是小說,但凡跟皇宮牽扯上關係,又複雜又凶險,上回應了朝陽邀約,去的那一趟差點弄出人命來,不如能不去就不去。」

    於是季淑便說道:「我這次病著,很不願意動,不如就也不去了。」

    夏知怔了怔,這功夫春曉進來正聽到,就說道:「奶奶怎能不去呢?每一次進宮拜見皇后娘娘、參與盛會,老太太大太太跟奶奶是必去的,其他的想去都去不了呢。」

    季淑說道:「也沒什麼可玩兒的,何況我病著,就不去了,怎麼……這很不合禮數麼?去跟老太太說一聲,然後向宮內的……清妃是麼?請個罪,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夏知跟春曉面面相覷,春曉有些不解,便問道:「奶奶每次都是高高興興去的……怎麼這回不想去了呢,不過……」

    季淑聽她欲言又止,便隨口問道:「不過什麼?」

    春曉摸摸下巴,思索了片刻,道:「不過奴婢也覺得奇怪,自從上回花王神會……奶奶回來之後,就好像有些變了……」

    季淑心頭一動,問道:「變了?」

    夏知在旁邊咳嗽了聲,春曉急忙垂頭,說道:「是奴婢多嘴了,奴婢胡說八道,奶奶別放在心上。」

    季淑若有所思看了看夏知,說道:「我問你什麼,你直接回答就是了,不用藏著掖著的,不過,夏知你既然讓她住嘴,想必你知道的更多……」

    夏知身子一震,道:「奴婢多事了,求奶奶饒恕,奴婢只是覺得,舊事重提的話恐怕會惹得奶奶不快,因此不想讓春曉再說昔日之事。」

    季淑說道:「我並沒有在意昔日如何,恰恰相反,現在讓我不快的是有人在我跟前不肯說實話……我現在腦中有些渾渾噩噩的,記不太清楚,故而會問,何況多一個人多一雙眼,看事情也更全面些,因此我問你什麼,你直接回答就是了,倘若給我自己記起來,也見不得你們的忠心。」

    夏知雙眉一皺,猶豫了會兒,說道:「其實、其實也沒什麼的,當日奶奶自花王神會上回來,就有些神不守舍的,把自己關在房內一連三天未曾出來……奴婢等也不敢問到底如何了,後來奶奶便好了……此事便就此罷了,奶奶當會記得這些。」

    季淑點點頭,便看春曉,說道:「春曉也是這麼看的?」

    春曉看了一眼夏知,面露遲疑之色。

    季淑喝道:「你總看別人做什麼?自己沒有自己的想法兒麼?夏知有她自己的看法,你要真的只想當她的傳聲筒,那麼我留你何用!」

    春曉嚇得抖了抖,急忙說道:「奶奶息怒,我素來說話冒失,是怕自己說錯了話惹奶奶生氣,奶奶既然問了,我自然也不敢絲毫隱瞞……那一場花王神會是暮歸陪奶奶去了,具體怎樣我們也不知道,暮歸也沒說,只不過奶奶的確是有些古怪的,以前回來,都是興高采烈跟我們說哪種牡丹花兒開的好,皇后跟清妃娘娘又給賞賜了些什麼好物件,那一次卻什麼都未帶就回來了,也不說花兒,如夏知說的,把自己在房裡頭悶了三天,誰叫都不肯開門,最後我們沒法子,告訴了老爺,老爺請了相爺來,可是奶奶……奶奶居然……」

    季淑腦中忽地閃過一道影子,有個身影大聲嚷道:「你滾,滾……我不想見你……」紅袖當空揚起,像是一道通紅的閃電,隔斷所有。()

    季淑身子猛地一抖,脫口說道:「我沒有見爹爹,反而把他趕走了?!」

    春曉面上露出害怕表情,說道:「奶奶想起來了?……正是這樣兒的。」

    有什麼事情……在那一場花王神會上發生了。

    季淑坐在床邊,手按著太陽穴慢慢揉著,而且發生的事情非同小可,因為那一場花王神會是花季淑參與的最後一場,若不是什麼令人驚駭的大事,她應該也不會對花醒言說出那樣的話。

    但究竟是什麼?季淑拚命地想要聚精會神,可惜一直想的頭隱隱作痛都沒有再想到有用的東西。

    一直到晚間掌燈時分,季淑做出個大膽的假設,或許,正是因為那場花王神會,導致了花季淑最後不顧一切地想要跟著祈鳳卿離開。--撇開上官府,甚至……撇開了她的父親花醒言。

    尤其是後者,這在季淑看來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不管如何,她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父親,甚至是花醒言,她都很想要去珍惜。

    除非是對花季淑來說……花醒言已經不重要甚至……

    季淑不敢再想下去,她先前本來已經叫春曉去請暮歸過來,準備問個究竟,看暮歸知道不知道內情,可當春曉邁步出門的那刻,季淑卻又改變主意,--只因她想到這一則。

    素來是個直來直往,嘴利心快的性子,此刻竟也有些畏首畏尾,裹足不前。若說季淑能有軟肋,這最不能碰觸的軟肋便是花醒言,她認為的、失而復得的爹爹了。

    身子還有些隱隱發燒,加上心亂如麻,季淑也沒有胃口,晚飯就只勉強喝了兩口白粥。

    近來上官直一步也未曾踏過此處,上一回他強要季淑,被季淑一頓「毒打」,揚言說再不踏入,隔日卻又來到,如今他一個字都未曾說過不來,卻真個做到了不來。

    有時候有些事情是不用說出來的,有些隔閡生了就是生了,高高在上,無法跨越。

    對於上官直來說,上官青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救了兩天終究緩了口氣回來,卻終生無法再起身行走,變作了個不折不扣的殘疾之人,這件事對於上官直來說,就是堵在他心頭的一堵牆一根刺,見到季淑之時,他便會想到上官青的慘狀。

    季淑自然知道。可她早就想離開上,自然更不以為意,想起來,就只是微微冷笑而已。

    人世間本就有諸多無奈。上官直跟她,本就不是一路人,注定了要南轅北轍,分道揚鑣,她從一開始就絕情地將他擋在心門之外,自始至終都未曾變過,如今也不過是終究求仁得仁。

    剛剛過了晚飯時間,外頭卻來了一人,卻是瑤女。

    兩相見了,季淑設計擺佈上官青,自是問心無愧的,但是面對瑤女,卻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相公變做個殘疾之人,身為妻子,怎會毫無影響,雖然季淑知道上官緯將責打上官青之事完全攬在他的身上,也並未說是因季淑之事,只說是上官青在外頭為非作歹才重重責打的……

    據說就連大太太也不知實情如何,上官府中知道真相的,算起來應該只有上官緯跟上官直。

    上官緯這般做實在是高明之舉,只是季淑心知肚明的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因此當瑤女來到之時,季淑並未發話,一直等瑤女坐了,開口說道:「我聽說嫂子近來著了涼,不知身子可大好了麼?」

    季淑說道:「不過是小病而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勞你牽掛。」

    瑤女說道:「本來是早應該來見嫂子的,只是嫂子知道,二爺不爭氣,給老爺重重打了一頓……」說到這裡之時,便低了頭,拿了帕子擦眼,哽咽片刻,才說道,「下半輩子怕都是起不來了,因此我來遲了……」

    季淑說道:「妹妹其實不用來看我的,留神多照料二爺才是……」

    瑤女搖搖頭,稍微收斂了些,才歎道:「其實我也知道的,二爺鎮日在外頭跟些狐朋狗黨廝混,上回更弄出那種下作的事來,雖然哥哥嫂子不追究,但……世上哪裡有不透風的牆?二爺的劣跡又不止是這一件兒,早晚那風會吹到老爺耳朵裡去,老爺不知道還罷了,一旦知道,哪裡肯輕饒,先前我這心就如同掛在刀刃上,時時刻刻怕出事,如今到底是出了事。」

    季淑見她自行說開,便只點頭,說道:「妹妹你想開了些,這……大概也是人各有命吧。」

    瑤女點頭,道:「誰說不是呢,我也覺得,這便是我的命了……只不過,私下裡只跟嫂子說……二爺這樣兒,我這心裡反而覺得踏實。」

    季淑挑眉,問道:「踏實?」

    瑤女說道:「正是……」說著苦苦一笑,道:「起碼我知道二爺不會再出去胡混了……他如今去哪裡,我也知道下落,不再如先前一般擔驚受怕,因此……這反而是好事一件。」

    季淑聽她這樣說,卻也很瞭解她的心情,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其實沒有一個做妻子的希望丈夫在外頭胡混的。

    季淑便道:「這也真是無奈,只不過,此事你想開了就最好,如今你還有肚子裡的孩兒,等孩兒出生了,便更熱鬧,好日子都在後頭。」

    瑤女聽了,伸手輕輕撫摸過肚子,微微一笑,說道:「嫂子說的極對,我也正是這麼想的,這孩子如今便是我的命了……」

    兩人說了會兒,瑤女便問起季淑後日參加花王神會之事,季淑猶豫了會兒,便說道:「我病著,因此不想去,明兒一早就想去回太太一聲,跟宮裡的娘娘請個罪。」

    瑤女吃驚說道:「嫂子想好了,真個兒不去麼?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呢,嫂子先前次次都去的。」季淑搖搖頭,伸手揉了揉眉心,道:「這回病著,身子乏,動也不想動……還是不去為好。」

    瑤女說道:「那就隨嫂子的意了,只不過不知道老太太跟太太能不能答應。」說到這裡,忽地停了停,道,「對了,方才說起……那下作圖惹出的禍端,嫂子可還記得我來向嫂子認罪的事麼?」

    季淑點頭,道:「過去的事,提起來做什麼?」瑤女遲疑了會兒,說道:「如今二爺這般了,我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我也不想瞞著嫂子,那件事……其實另有內情。」

    作者有話要說:嗯,這是第二章哈……鬆一口氣……我又一次完成了自己的許諾~~

    麼麼,痛苦的感覺最近的收藏漲得很慢了,難道是趨近飽和了麼,好驚悚,我不要啊……

    楚小昭:我明明已經熱身好了準備做點有愛的事……

    某作者:你是不是多說了幾個字……

    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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