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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4 我們分手吧 文 / 可愛桃子

    一根稻草能壓死一頭駱駝,我以為這只是誇大的形容,如今,我真正能體會到這種絕望了。

    當所有的信仰都被推翻,當一直堅持的執著與理想期望忽然被告之,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笑話後,心底的支撐與信念轟然倒蹋,只餘下一俱殘髓,如同行屍走肉,意識遠去,淚水遠去,思想也已遠去。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似遠似近,寒氣襲人:「之郁很早便知道你和之源之間的破事,他們兄弟感情一向很好,之源死後,他恨不得剝你的筋抽你的皮,尤其看了你的照片後,他直覺認為你根本就不是好東西,你和王弈君韓靖濤之間的破事,他早就知道了,包括你甩掉破產的王弈君改投韓靖濤的懷抱——」

    悲痛、震驚、絕望、寒意,陡然襲向我,卻不願以淚洗面,然而百般忍耐堅持,最終敵不過那痛心與絕望,硬生生被壓迫在眉間心頭,哽如巨石,漸漸也遠離了意識。

    *

    刺鼻的消毒水味瀰漫鼻間,再度醒來,頭頂陌生的天花板及一室的慘白讓我驚訝,韓靖濤靜靜站在一旁:「別動,正打著點滴呢?醫生說你氣血不足,需要靜養!」

    我望著他,好一會兒,我們的視線便在這空氣中交匯。

    病房裡空調開得很足,熱乎乎的暖氣讓我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涼意,諾大的病房,因為只有我和韓靖濤顯得空曠而孤寂,在這種時刻,我的心情,居然奇特的平靜。

    「我怎麼會在醫院!」我開口,這才發現聲音艱澀難聽,如同車輪子碾過沙石般的粗啞。

    「你暈倒了!」他靜靜地說著,眸子裡帶著我看不懂的光茫。

    我這才回憶起,先前發生的事。

    當一切真相被揭開時,我只覺做了一場噩夢,無法置信的同時,又覺偏體生寒,就那樣呆呆地發著愣,連柳之郁的母親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柳之郁果真很晚才回來,那時我正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發著呆,他輕輕拍著我的臉頰,一臉擔心地望著我。

    我望著他,混亂的思緒漸漸清明,奇異的,我居然沒有抓狂沒有生氣沒有怒罵,也沒有質問,而是平靜地問他:「什麼時候回北京!」

    他沉默了下:「後天!」然後又嚅動雙唇又想說什麼?「你回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我說,望著他細長的眼,這才發現,他和柳板牙長得何其像,同樣是細長向上挑的眸子,同樣向上挑的眉,瓜子臉,瘦高的身材,再加上名字也很相似,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我真是個傻瓜,十足十的傻瓜。

    「在想什麼?子露!」

    對上他不安的神色,我落空空地笑了起來,我說:「你今晚和誰在一起,章越歡嗎?」

    他立馬說不是,我馬上問那會是誰,他猶豫了,彷彿有難以啟口的事,不過,最終,他仍是開了口:「是韓靖濤!」

    「是他!」我稍稍訝異:「你們——談生意!」

    「——算是吧!」他神色帶著不豫,似乎很是不悅,卻又生生忍耐著,我心底訝異,以柳之郁這種身份地位的人,通常已能學會控制心緒,喜怒不形於色是他們這些身份的人必學之技。

    但這些,都與我無關了:「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北京!」我說,然後仔細看他的反應。

    他有些為難:「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微笑著打斷他的話:「我不是要跟著你去見你父母,我是想,去北京看望一個朋友!」

    他訝然:「朋友!」

    我點頭:「忘了上次我與你提起過的柳板牙,他是我的小學同學兼同桌,三年多前,他生病了,一直與我在網上聯繫,我答應了會過去看望他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間!」

    他張大了嘴:「你要去看他!」

    我點頭:「對,我一直對他說,有空就過去看他,可是?一直拖了整整兩年,都沒有過去看他,我想,他肯定是恨死我了!」

    他低頭看著地面一塵不染的地板:「為什麼忽然要去看望他,改日不成麼!」

    我搖搖頭:「板牙生了重病,不知能不能好轉,最近給他發消息,他都很少回,我很擔心他!」見他驚疑不定地望著我,我故作生氣地捶他:「在想什麼呢?我和板牙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關係!」

    「什麼關係!」他脫口問出。

    我定定地看著他,輕聲道:「朋友呀,很要好的男友,但與男女感情無關!」見他仍是不說話,我閉了閉眼,輕輕推開他,道:「時間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起身走了沒兩步,手腕被拉住:「子露!」柳之郁拉著我,明亮的燈光反射下,看不清他臉上扭曲的表情為哪般。

    我輕輕掙脫開他的手,微笑說:「這麼看我做什麼?你應該去洗澡了,晚安!」

    進入房間,外邊的聲響全與我無關,我知道,柳之郁去洗澡了,或是,他根本沒有去洗澡,而是坐在客廳裡發著呆。

    時針已指到凌晨兩點大關,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刻,外邊卻久久沒有動靜。

    床面前,靜靜躺著一個皮箱,這是我才剛收拾好了的。

    當事情的真相被殘忍地揭開,我這才明白,與柳之郁的一切愛呀,情呀,全是一場難堪的笑話。

    土金色的床單是才從商場裡買的,也是才換上去的,稍顯黯淡的顏色,配上同色系的窗簾,恰如其分地顯示出低調的華麗。

    枕芯已被我換掉,換上新的枕套,洗手間裡的洗嗽用品也全被我收拾乾淨了,不留一絲痕跡,如同投射在平靜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又回歸平靜,再無任何軌跡可尋。

    而我,即將退出柳之郁的生命,還原我先前的本色,一個孤單又清冷的萬千都市女子中的其中之一。

    我閉眼,心口空空的,與之郁的分手,不是迫在眉睫,而是板上釘釘,就算自欺欺人也已無法再維持了。

    提起皮箱,扭動門把,門被輕輕打開來,柳之郁正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轉過頭來,下一秒又便彈了起來。

    「子露,你這是做什麼?」

    我想,無論他是欺騙我,還是刻意報復我,此刻他這樣的表情,如此的反應,已我稍稍心裡好受了些。

    望著仍是一身西裝革覆的他,我說:「如你看到的,我準備離開了!」

    「你要離開!」他臉上閃過某些不明神色:「為什麼要離開,你不肯相信我,你不肯原諒我,還是,你不肯——」

    「你還有一個弟弟吧!」

    「對,我確實還有一個弟弟,名字就是——」他突然停止說下去,呆呆地望著我,臉色灰白一片,喃喃地道:「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已經知道了!」我的心漸漸地冷了下去,所有的痛楚已凌駕於一切,變得麻木,依稀中,我聽到我破碎的聲音響在空氣中:「之郁,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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