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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低調不是裝出來的 文 / 雕欄玉砌

    進了廚房,張嬸已是摘好了菜,岑子吟便幫忙去洗,這幾日岑子吟都不曾歇手的來幫忙,張嬸是知道方大娘不喜岑子吟擺弄這些的,勸了好幾次也勸不住,加上由於慶雲隨著方大娘出去了,喜兒要擔負起慶雲整理屋子的事兒來,實在沒時間到廚房來幫忙,張嬸還要兼顧方大娘照看釀酒坊的事兒,外間的酒館都顧不上了,也就由著岑子吟去了。

    岑子吟到沒有要在廚房裡消磨一輩子的想法,實在是閒不住,近來家裡沒個主人,即便張嬸可靠,這個唯一的主人也不好往外跑,又是放棄了那些琴棋書畫騎射等等,便只有到廚房來消磨時間。

    幫忙張嬸將廚房裡的活幹的差不多了,岑子吟便去瞧外面福伯回來了沒有,這幾日福伯都是回來的還勉強算早,方大娘則是言明了不必等她吃飯,掌燈時分才會回來。

    走進酒館就瞧見那人竟然還在,正在與剛進門的福伯說著什麼,福伯一個勁兒的搖頭,一會兒便若有所思的向後門方向望過來,看見岑子吟,連忙打斷了那人的話,向岑子吟招招手道,「三娘,你來的正好。」

    岑子吟無奈的笑了笑,走過去對那人道,「客官為何如此執著?」

    那人道,「在下也知道小娘子必然為難,只是家兄別無他好,便只好此物,在下也只有厚著臉皮來求,想請小娘子割愛了。」

    岑子吟見他說的誠懇,她本就是容易心軟的人,別人等了這麼半天,誠懇至極,抿抿嘴道,「割愛卻是真不可能!」那人露出失望的神色,岑子吟又繼續道,「不過此物得來雖然艱難,到底不是不能再釀造,你千辛萬苦的尋了來,只為兄長,我娘自來教導我要有孝心,你尊重兄長至此,我便與你一杯。可好?」

    那人失望過後又是一陣狂喜,一杯雖少,可就是這樣才能顯得此物更為珍貴,一個長揖道,「小娘子心地善良,在下有禮了!」

    岑子吟連忙側身避開,現代人可不習慣受別人這樣的大禮,何況雖然她的確讓出了一點來,到底自己家中餘下的還夠她漫天要價,無形中也是為了這酒打了個廣告,只瞧這酒館裡的客人無不砸吧著嘴唇一臉的好奇樣,岑子吟便可以想像明日該有人能尋上門來了,為此,她還該感謝這位客人呢。

    岑子吟笑笑道,「客官請稍後,福伯,麻煩你隨我來一下。」

    福伯一直沉默的瞧著岑子吟,不知道她打哪兒弄來了什麼好酒,岑家有沒有什麼好的釀酒方子傳下來,他這個老僕是最瞭解不過的,直到進了內院,瞧見四下無人,福伯才謹慎的問道,「三娘,這酒是從何而來的?」

    岑子吟本就打算找方大娘或者福伯商量一下此事。笑道。「我偶然在一本破書裡面瞧見了一個器皿。說是能釀酒。便存了心思來試試玩。到了舅舅家裡便讓舅舅燒製了一個與我玩。釀了幾斤出來。沒想到在鬧事上被人衝撞。灑了一地。便讓外人知曉了。我也不知道那酒好還是不好。本打算尋福爺爺替我瞧瞧呢。奈何你跟娘都忙地腳不沾地地。」

    福伯道。「哪兒來地書?酒又在何處?」

    岑子吟早就想好了說辭。「書是一本雜書。我是在一件書鋪子看見地。酒就收在我屋子裡。福爺爺替我瞧瞧呀!」

    福伯聞言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岑子吟是從岑家地某處尋來地祖上傳下來地方子呢。原來是機緣巧合。在岑子吟門口侯了片刻。岑子吟抱著一個小罈子走出來。兩人走近一旁地客廳。岑子吟將酒罈子放在圓桌上。福伯取來了一個裝酒地小瓶子。將那酒罈上密封地蠟去掉。揭開布包。一時間酒香滿室。福伯深深地聞了一口。道。「味道香濃了許多呀。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岑子吟用勺子盛了一勺遞給福伯道。「福爺爺嘗嘗呀!」

    福伯連連擺手。「這東西既然如此精貴。還是罷了。」

    岑子吟聞言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我哄他的呢!咱們家如今局面有些艱難,得了稀罕的物什,自然想賣個好價錢,您就嘗嘗罷。「

    福伯聞言一愣,深深的看了岑子吟一眼,接過勺子輕嘗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唇道,「是用糙米釀的,若是換了高粱或是精米味道該更好!只是,這酒怕是後勁極大吧?」

    岑子吟點點頭道,「尋常人喝了這酒怕是會不勝酒力,那書上還說有則典故呢,說是這酒本是在山間的一個小酒店裡的,尋常人喝下三碗必會醉倒,因此便豎了個三碗不過崗招牌,那小酒店門口有座山崗,崗上有只大蟲狠是厲害,尋常客人都需結伴才敢過那山崗,有一次一個很厲害的俠客路過那山崗,飲了許多碗之後竟然就這麼半醉著上崗,還打死了那隻大蟲,從此這酒便因此事揚名天下。」

    福伯聽的呵呵笑了起來,「若真這酒曾揚名天下,不該沒人聽說過才是。」

    岑子吟挑挑眉道,「也許是從異國傳來的呢!」

    福伯點點頭,岑子吟用小酒瓶將酒裝好,封好口,又將酒罈放了回去,這才拿著小瓶與福伯一同走了出來。

    岑子吟將那白色的小瓷瓶遞給那客人笑道,「客官收好。」

    旁邊便有人嚷嚷道,「到底是啥樣的稀罕物什,三娘,你可真能藏,與個陌生人也不與咱們這些熟客,俺也孝順,三娘可否送俺一瓶回去與俺爹喝喝?」

    旁邊有人笑道,「人家客人可是在這兒守了不少時辰。」

    那人叫道,「俺也能守!三娘,你不與俺一瓶,俺今兒個可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眾人轟然大笑,紛紛道,「是極,是極!三娘,俺們也要,今兒個不與俺們俺們也不走了!」

    岑子吟嘴一歪,佯怒道,「你們不走就不怕我娘的大掃帚?」說罷自己便先笑了出來,眾人也沒臉與一個小孩子討東西,聽見岑子吟與他們說笑,紛紛道,「等你娘回來了,那大掃帚怕是要先落到你身上,自家的好東西不看牢了,偏生送給個外人!」這話裡便是有濃濃的酸味兒了,明知道岑子吟不可能再送,而他們偏生落在了人後,人人皆是眼饞不已,只得說道兩句解解心中的不甘罷了。

    那客人聞言皺了皺眉,卻是在懷中一陣摸索,掏出一張紙遞給岑子吟道,「三娘且收好這個,俺也不能跟你白拿了東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日後若是三娘到了蘇州,只需報上名號,唐家上下必不敢怠慢!」

    說罷轉身便走,岑子吟接過來一看,上面鬼畫符似的寫了許多的字,還有許多花花綠綠的印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旁邊有人見狀叫道,「那像是便錢呀!」(飛錢在唐憲宗的時候才出現,是當時的一種匯兌的便利政策,因為銅錢不好攜帶,所以就把錢交到當地的官府,而官府則開據一封文書,讓商人攜帶去異地取錢,而民間則是用便錢,不知道便錢具體是啥時候出現的,民間的東西大多不可考,大約也是在唐憲宗時期,俺的翅膀一扇,於是,這會兒就有了,大家無視吧。)

    岑子吟瞧不明白,便錢?聽起來像是錢的名字,她只聽說過飛錢呀!伸手遞給福伯,福伯接過來瞥了一眼,眉頭跳了跳,對折了放回岑子吟手裡道,「三娘收著吧,客人與你的零花。」

    旁邊有人叫囂道,「那人給了多少呀?」

    便有人回道,「做生意的,需要換成便錢也該不少吧,不過隨手便給三娘了,估計也不會很多。」

    岑子吟沒理會眾人,轉身拉著福伯的胳膊搖著道,「那福爺爺與我去買糖葫蘆去!」

    福伯點點頭拉著岑子吟的手走了出來,繞過街口,岑子吟便拉著福伯鑽進後面那條小巷子,又從後門回到了家,差不多是大郎二郎回來的時辰,喜兒恰好在後門守著,瞧清了門外是福伯與岑子吟才開的門,正好奇這兩位不該是在前面麼,怎麼從後門回來了,岑子吟已是拉著福伯消失在她面前。

    拉著福伯走到客廳,岑子吟迫不及待的將便錢掏了出來,仔細的辨認了半天,福伯見狀笑道,「不用管看了,十緡!那客人可是蘇州唐家的人,出手必然是真的。」

    岑子吟到現在對唐朝的物價還是摸不清,就跟現代大多數人知道一百萬很多,到底一百萬堆起來有多少卻不清楚一樣,約莫的知道這大概要相當於自家的一半家產了,驚呼道,「這人可真低調!」

    福伯道,「唐家人雖富有,到底要走南闖北做生意,路上未必安全,如此打扮倒是正常。」福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岑子吟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蘇州不是出產絲綢麼?」

    福伯哈哈大笑,「做絲綢生意就要穿絲綢麼?那咱們家釀酒豈不是人人都是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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