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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部 秋來正是思春時第六章 長安城的三大害 文 / 雕欄玉砌

    李珉撲上來攔在岑子吟身前叫道,「師父不要!」

    安嘉站在人群中敞開嗓門大叫道,「我就不信你敢燒來著!這酒樓可是……」話聲到了這兒戛然而止,頓了頓才道,「可是在東市這邊,你可還記得幾年前東市的那場大火!」

    對面樓上一個女孩子拍著巴掌嬉笑,「三娘休要聽他的,一把火燒了乾淨利落!」

    這場面吵吵嚷嚷的,眾人看的目不暇接,待瞧清了對面樓上的那個女孩子是誰,眾人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下可好,長安城的三大害都來齊了!

    這三人一個吃喝嫖賭欠錢不還,一個以刁蠻任性不講道理,還有一個專橫跋扈連皇帝的女兒也不放在眼裡,前兩位並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大事,更多的是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談,後面那位卻是讓眾多的人恨得牙癢癢。只是無論如何,這三人一向是沒有交集的,大家各玩各的,唯一的一次交集也不過就是李珉那傢伙混吃騙喝給李柔兒遇上了,恰好那天李柔兒心情不太好,使人剝了李珉的衣裳,讓他赤條條的在大街上呆了半天,還是一個路人瞧不下去,與了李珉一件衣衫,否則小王爺就要圍繞長安城裸奔了。

    為這事兒兩人據說結下了不小的梁子,就是不知道怎的都會與這個岑家三娘子有交情。

    岑子吟也抬起頭來,瞧著樓上那個小煞星道,「縣主怎麼也來了?」

    李柔兒笑道。「我聽說你要招親,就趕來湊熱鬧了呀!瞧瞧,長安城的青年才俊可謂集聚一堂,三娘也不枉此生了。」說著咯咯的笑了起來。

    岑子吟噌道,「你便是來瞧我笑話地,我若是要招親會鬧的滿城風雨讓你們笑話?不知道是哪個跟俺過不去的胡亂的散播消息,讓俺知道了非撕了他的嘴不可!」

    李柔兒道,「那可不行。反正我如今來了,你不能讓我白跑一趟!今兒個這親,你是招也的招,不招也得招!」

    岑子吟跺腳。()「縣主何必如此逼我?」

    李柔兒嘻嘻笑道。「我還沒瞧過人招親呢!不管。三娘。我此生是沒地機會了。你得讓我瞧一次。否則我就不走了。」

    岑子吟皺皺眉道。「俺是個剋夫命。他們誰敢娶俺?」

    眾人深以為然。跟這些個小煞星在一起。那是嫌自己命長了。何況還有個虎視眈眈地王准在一邊冷笑。

    李柔兒道。「贏了誰敢不娶?」說著咯咯笑著往後一退。接著就聽見登登地下樓聲。未幾。便出現在樓下眾人眼前。吆喝道。「來人啦!把這條街給我圍起來。誰也不准離開!」

    岑子吟咬咬牙道。「你就不怕他們不全力以赴?」

    李柔兒笑道。「不怕。輸了地全部給我扒光了才許回家。大男人技不如人。白活了這般地年歲!」

    眾人聞言一陣轟然,那柳玉河勃然道,「這世上豈有強娶之事?縣主也太胡鬧了!」

    岑子吟瞥了一眼那柳玉河,這人果然是書獃子氣十足,和薛易有一拼了,不過薛易的正義感明顯只體現在自己人身上,而這位卻是不論身份地位皆是一視同仁,這樣地書生意氣說來並不少見,只是在長安城這個地方少見罷了,經受了浮華的洗禮,還能保存下心中那塊純淨,並非易事,這人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卻是不知道了。

    李柔兒本是心情極好的,這書獃子雖然說的話難聽,卻不是他們今兒個的主要目標,似笑非笑地瞥了柳玉河一眼道,「胡鬧就胡鬧,總是我心中歡喜的。若是有人惹的我不開心,我勢必要讓他一輩子都不開心,對也罷,錯也罷,那有什麼干係?」

    李柔兒本就生的漂亮,難得的心情好,好好說話,那一眼是說不盡的風情,惹的平日裡見慣了她蠻橫模樣地人此刻只想將她捧在手心中,只要她能常常有如此笑顏便可,柳清荷被她瞥的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眾人只是吶吶稱奇,唯有李珉嚷嚷道,「到底要不要比?站的爺腿都酸了!」

    「比!怎麼不比!」這次開口地是岑子吟,「不過我要先與縣主定個賭約,賭注便是這間酒樓,若是沒人娶我,便是我贏了,若是有人娶我,便是縣主贏了。縣主贏了便可贏得這間酒樓和岑家的酒作坊!」

    李柔兒笑道,「那好,若是你贏了,條件隨便你開!在座諸位皆可為證!」

    眾人皆是被繞地暈乎乎的,議論紛紛,王准正要開口說好,突然身邊一個侍衛拉著他地衣袖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不由得猛然警覺,大叫道,「此約定不妥!」

    岑子吟歎息了一聲,奸臣的兒子不是白當的呀珉露出滿臉的興味兒,李柔兒則是挑釁的瞧著王准,「有何不妥?」

    王准道,「岑家有言在先,三娘子的陪奩便是此酒樓和作坊!」

    李柔兒惱道,「你聽誰說的?可有人證物證?休要胡言亂語!」

    岑子吟連忙拉著李柔兒,「好吧,換個賭約,酒樓作坊便罷了,白蘭地的方子可好?」

    眾人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今年中秋御前有人獻上一種金黃色的美酒,月色下,用夜光杯盛了,那瑩瑩閃動的光彩,讓皇帝與眾位大臣都交口稱讚,皇帝更是讚道,此酒天下第一。只是沒有人知道那酒的出處,原以為是從異國他鄉傳來的新鮮玩意兒,卻沒想到這方子是出自岑家的作坊。

    眾人不知道,王準確是一清二楚的,酒是李珉獻上的。而一向一事無成地李珉近來卻是在跟岑家酒館的岑子吟走的極近,這也是他調查胰子作坊時候無意中發現的一個秘密,卻沒想到岑子吟竟然會當眾揭破,還揚言要將方子送人。

    不由得越發的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望向岑子吟,岑子吟只是微微點頭笑了笑,那笑容和善,在王准眼裡卻是充滿了挑釁。她以為送給范陽縣主他就無計可施了嗎?

    王准冷笑道,「那方子可是岑家作坊的一部分,此刻怕是三娘子將此物做為賭注有些不妥吧?」

    岑子吟挑眉道,「作坊酒樓是俺的陪奩。俺的陪奩俺自然做地主,何況,要靠這酒樓作坊才能嫁出去,安知道人不是圖俺家的財來著?若是如此,索性一把火燒了來的乾淨!」

    「你!」王准狠狠的瞪著岑子吟。

    岑子吟高傲地揚起下巴。就不信他還能把在場的人都給殺了,李柔兒今兒個帶了不少的人來,等的就是這傢伙忍不住了要動手,這也是為什麼岑子吟要跟他費口舌的緣故,只要佔著理,李柔兒回家了也算有個交代,不管怎麼說。同是宗室子弟,所有地人都是對永穆公主以及韋會的事兒皆是滿心的不滿。真要拿了他的把柄,殺殺他的銳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岑子吟故作深沉的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玩意兒是魚玄機寫地。那丫頭這會兒還沒出生,咱們抄襲她一下。這句話這會兒最應景。不過,不管這詩有沒有出現,咱們是用定了。)」

    李柔兒聞言愣了愣,只在口中默默叨念,「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在場的眾人只有她一個是女兒家,唯有她才能理解這句話中地酸澀,母親去世前的叨念,家中父親妻妾成群,她雖年歲不大,到底心中有些觸動,知道特別像她這樣地身份要求得這樣一個有情郎是多麼的艱難。

    在場地男子聽見這句話的反應卻是不一樣,有地人有些觸動,有的人有些茫然,不過不約而同的卻是對岑子吟這般大的年紀,卻說出這番話來的不屑,一個好人家的閨女,不該說出這樣滄桑的話的。

    岑子吟笑道,「這話是我聽人說的,當時不明白,後來算是悟出了一些道理,所以我要拿這酒樓作坊做賭注,若是娶我的人衝著這酒樓作坊而來,我願一把火將之化為灰燼!只要人常在,就沒有掙不來的富貴!」

    李柔兒道,「聽你這麼說,我也不和你賭了,剛才是我錯了,三娘,你不要生我的氣。」說罷扭過頭瞧著眾人道,「你們不願意參加的便罷了,不過要留下來做個見證,等會兒俺說可以走了你們再走的話俺就不扒你們衣服了。」

    頓了頓,又道,「三娘,那俺讓人把這兒清理出來,做好防火的準備,咱們一把火燒了這酒樓便是。」

    岑子吟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縣主,做事兒不必這麼極端吧?」

    李柔兒道,「留著也是個禍害!」說著瞥了王准一眼。

    方大牛早就按耐不住了,三兩下擠開人群奔到岑子吟面前,「三娘,這事兒可使不得!」

    岑子吟笑了笑道,「大牛叔,今兒個誰的酒錢還沒結的?趕緊去結賬吧,這兒的事兒我會處理的。」

    方大牛是個直腸子,聽岑子吟如此說,一拍腦袋道,「差點兒就忘記了!」說著真個去尋周圍的夥計,尋著這些人結賬,眾人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方大牛,面子上自然無法少了別人酒錢,何況李柔兒當初扒李珉衣服的時候就說過,若是遇上誰喝酒吃飯不給錢的,通通扒掉!

    這邊李柔兒已是命人將周圍都清理出一塊空地來,又是將內院的酒客一一的請出來,岑子吟見萬事俱備,慢悠悠的拿起火折子和塵兒取來的乾草,信步向酒樓走去。

    李柔兒見狀已是腳指尖都抓緊了,李珉一雙玩世不恭的眼也是萬分謹慎的**著王准的一舉一動,王准並沒有動,他的目的雖然是酒樓,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李柔兒帶了多少人馬來,為了這一棟小樓跟李柔兒在這種明顯對他不利的局面下起衝突,無疑是不智的。

    岑子吟走到酒樓裡面,深情的看著其中的一桌一椅,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又將火折子輕輕吹燃,將手中那張泛黃的紙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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