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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2抉擇(上) 文 / 祈容

    ——沈若輕,自恃才勇無雙,且先世功勞,人民信服,然而背地裡卻貪贓枉法,耽誤災情,導致數萬人喪生。證據確鑿,其罪不可赦。判斬立決!

    斬台上的女子低著頭,墨發散亂著,她的眼輕閉著,神情寡淡。

    他焦急地向人群裡擠,卻被越推越遠。

    「斬!」

    四周哄鬧的聲音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的臉色越發慘白。

    「不要!」

    他的手向前伸,身子使勁地向前擠著。

    白布緩緩被放下,他抬頭,眼睜睜地看到刀光在白布上倒映著流麗的弧線,鮮血染紅了他整個視線。

    他的前方是血一般的紅色,背後是夜色濃墨的黑暗。他矗立在原地,手腳冰涼,突然間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他的家……在哪裡……

    在無邊的血色和黑暗中掙扎了很久很久,他的身側突然感到了一點溫暖。就彷彿得到了一點微弱的力量,又彷彿看到了一絲光明。

    沈君逸掙扎地睜開了眼,映入眼前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長舒了一口氣,突然覺得上身有些微涼。

    他低頭一看,發現上身光溜溜的,右手的手臂受傷處被人用紗布好好地包紮好了。而他的腰間大刺刺地掛著一條白花花的腿,一片春光外洩。

    沈君逸不由挪開了視線,試圖將宋曉的腿放下去。

    那條腿的主人面對沈君逸的掙扎似乎十分不開心,身子挪啊挪啊爬到了他的身上,將他狠狠地壓在身下。頭在他臉頰處亂蹭著,糊了他一臉口水。

    他記得昨晚……宋曉似乎來找他了?

    沈君逸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怎麼一眨眼,兩人就在床上睡起來了呢。這樣的場景,不由讓他想起在鳳凰城宋家的場景,無論晚上怎麼睡,早上起來總抱在一起,彼此吸取著對方的溫暖。

    他原本以為是自己晚上做噩夢,手腳冰冷,才去尋找身側的溫暖。

    但現在他嚴重的覺得,是宋曉的睡相太糟糕了!

    「啵」額頭被親了一下,沈君逸呆呆的看著宋曉一時間又反應不過來了,神情呆滯,眼神迷糊,像只隨時等待蹂躪的小綿羊。

    「早上好,君逸。」宋曉坐在沈君逸的身上,或者說是趴?反正就是將他牢牢地壓在身下,不讓他動彈。

    她瞇著眼,雙手撐在沈君逸的頭側,彎□子,笑得桃花朵朵,就像是等待開動早餐的大灰狼。

    「君逸啊,昨晚你私會情人,被妻主我抓個正著,你有何想解釋的?!」

    這時候搬出妻主的名號,立立妻綱!

    「沒有私會情人!」沈君逸弱弱出聲,「曉曉,讓我坐起來解釋吧,這樣不方便……」

    被宋曉這樣壓著,他的心跳會不自覺地加快。她半彎著身子,完全沒有發現她鬆鬆垮垮的衣服洩露著她胸前的一片春光。若將視線上移,他又會忍不住地去看宋曉粉嫩嫩的紅唇,想著剛才那輕輕的一吻。

    這讓他的眼睛往哪裡擺啊!

    「我覺得挺方便的啊!」宋曉居高臨下地笑道,「你敢說謊,我就扒光你的衣服,好好的輕薄一番!」

    「……」問題不在這上面啊!

    沈君逸還未開口,嘴唇就被狠狠地啃了一下。麻麻的,似乎咬出血了,卻讓他亂轉的思緒突然停擺了。

    「不許想,你每次沉默總是要編謊話。若是再敢說謊話,我就不是咬了,我就吻腫它!」宋曉啞聲威脅道,只不過這威脅的方式就像是情人間的調笑。

    「宋曉!」沈君逸也有點來氣,「這沒什麼好開玩笑的。你的吻就那麼隨便嗎!」

    「你認為我開玩笑?!」宋曉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臉,將他黑沉的臉柔得紅紅的,發洩著不滿,「我是你的妻主,你半夜將我迷暈和其他女子出去,我能不亂想嗎?死君逸,混蛋君逸,有沒有想過,這樣我心裡很難過啊……你若喜歡就和我說一聲,為什麼要瞞著我……」

    她委屈道。

    「你會介意?」沈君逸輕垂下睫毛,淡淡道,「我們不是掛名夫妻嗎?你不是說我自由,以後若有喜歡的人,也可以……」

    「當然介意!」宋曉氣鼓鼓地打斷,「你喜歡她?」

    見沈君逸不否認,宋曉氣呼呼道:「我看那個女子賊眉鼠眼,身寬體胖,實在配不上你!」

    見她瞎扯,使勁詆毀,沈君逸淡淡地勾起了嘴角。

    「還有這種暗中私會最要不得了,她還會易容!萬一這個女的是採花大盜,將你採了,拍拍屁股走了,你找誰哭啊。」宋曉使出渾身解數往他人形象上抹黑。

    沈君逸輕笑出聲。

    「她是我的師姐。」在宋曉狐疑的目光,沈君逸補充道,「只是師姐。我最近夜間出府只是想調查一件事,而她正好可以幫忙。」

    「刺殺知縣也是為了調查那件事嗎?」

    「是。」

    「能告訴我嗎?」宋曉將頭低下一分,與他對視著,認真道,「她能幫你,我也能幫你。」

    然而,這一次,沈君逸沉默了。

    「算了,我不逼你。」宋曉歎了一口氣,「若有一日,你真心信我,就告訴我實話吧。不過,今天,你別想逃過懲罰!」

    宋曉將半張臉靠了過去,眼睛閉了起來。

    「懲罰你親我一口!」

    每次親他的時候,宋曉的眼裡都帶著淡淡地期待,似乎想得到他的回應。

    半柱香的時間,她的臉頰處並沒有溫熱的觸感。

    宋曉心中懊惱,睜開眼,將自己心中複雜失落的心思掩下,摸了摸沈君逸光溜溜的上身,笑道:「你不親,作為懲罰,我就輕薄你!扒光你的衣服!!!」

    「你親不親!」

    女尊國的男人應該臉皮薄。

    她說著就要撩起被子,威脅著。

    沈君逸哭笑不得,淡淡道:「我下面是光著的。不用你扒了。」

    宋曉掀被子的動作一頓,有些窘迫。

    「我不會親的。」沈君逸視死如歸道:「你要掀就掀吧。」

    宋曉慌張地後退了一步,鬆開了對沈君逸的鉗制,將被子丟在了他的身上。

    她喘著粗氣靠在了牆壁上,臉騰騰地紅了起來。昨晚迷迷糊糊,就記得把衣服脫到了腰間為他包紮傷口,難道她色心一起,把他衣服全扒了?!天哪!

    沈君逸隨意道:「你不掀我下來了。」

    「等等!」宋曉用手捂著眼睛道,「你……你下來吧……」

    聽到悉悉索索地下床聲,她將手微微移開,原以為能看到什麼噴血的鏡頭,例如修長的大腿,瘦瘦的小蠻腰,那圓潤的……

    但是!看到穿戴整齊的沈君逸,那算什麼情況!

    「君逸……」宋曉肉肉麻麻的聲音在他耳側想起,「你使詐!你在被子裡就穿好衣服的是不是!」

    沈君逸整理衣著的動作一頓,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是你錯過機會了。」

    宋曉這個人跟其他女子不同,其他女子早就撲上來,趁他體弱,好好地佔佔便宜。她倒好,有賊心沒賊膽,說要將他扒光,真正看的時候慌張地縮到了一旁,小心翼翼地偷看著。明明昨晚幫他脫下的衣服,脫到腰間還是全部脫光都不清楚。

    想到此,沈君逸不由淡笑著。

    世上怎麼會有怎麼奇怪的女子!

    這次明明是他的錯,既然被發現,他應該得到懲罰,卻用這麼奇特的方式逼供。

    只是,親吻這個動作,他不配。

    宋曉暗自後悔,面上抓狂道:「你下次昏迷過去,我一定從裡到外輕薄個夠!你等著!不,你今晚等著!不將你脫光光,我就不叫宋曉!」

    見沈君逸無視她走至門口,宋曉焦急地喊道:

    「沈君逸,你給我站住!你傷還沒好,不許給我下床!給我躺平!」

    「沈君逸!」

    她的嘴突然被人捂著,沈君逸後退了幾步靠在牆壁上,輕聲道:「有人來了。」

    宋曉豎起耳朵仔細聽,隱隱約約間似乎聽到密密麻麻地腳步聲。

    「宋小姐在嗎?」

    宋曉按了按沈君逸的手,示意他躲進內室。

    宋曉揉著眼睛,推開門,笑道:「不知官差大爺今日到訪所為何事?」

    「知縣大人遭到刺客襲擊,我等奉知縣大人的命令捉拿刺客,此為刺客的畫像,一男一女!男的不過二十,如今正在念川挨家挨戶搜查。請宋小姐將家眷帶出,方便我等搜查。」

    宋曉看著這張黑衣蒙面圖,嘴角抽了抽。這糟糕的畫技,一輩子都找不到沈君逸是真兇。

    她安下心了,真要喚沈君逸,聽到對方冷冷道:「刺客右臂受傷,以此為證。」

    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官差皺眉道:「宋小姐,還不快點。宋家符合年齡未搜查的只差你夫郎沈氏了。」

    沈君逸不能出來,宋曉原地焦急,官差瞇了瞇眼,壓低聲音道:「宋小姐遲遲不讓沈氏出來。莫非,昨晚……」

    「大人說的什麼話。」白衣男子笑盈盈地走了出來,將自己的衣袖捲起,隨後將未受傷白花花的手臂在眾人面前晃了一下,一把勾住宋曉的手腕,笑得甜蜜蜜的,「奴家只是和妻主溫存了一晚,有些累了。妻主體貼人,才讓奴家休息的。」

    「咳咳。」官差咳嗽了一聲,尷尬道,「打擾兩位了。在下去別府搜查了。」

    宋曉彎腰道:「恭送大人。」

    眾人遠去後,宋曉進了屋,望著身側的人臉色怪異了起來,「白芷……你頂著沈君逸的臉,一口一個奴家,讓我汗毛林立,雞皮疙瘩迭起。」

    白芷將臉上的易容撤下,隨意道:「你讓沈君逸也這麼自稱不就行了嘛!叫的多了,總會習慣的。」

    「咳咳咳……」

    沈君逸在一旁不停地咳嗽,臉色有些微粉。

    「所幸瞞過了搜查。君逸,那張畫像雖然不像,但以防萬一,你傷未好前不要出府。」

    沈君逸點了點頭。

    宋曉出府後,才知道念川和益州分別發生了一件大事。

    其一就是知縣被刺殺,念川滿城搜查兇手,城門緊閉,所有進出只能靠知縣的令牌。

    宋曉的一顆心懸了起來。

    其二是念川缺糧嚴重。林家在城外的倉庫浸水,不少糧袋被大風吹破,灑落一地,與泥水混合在一起,沉浸在水中。眾人哄搶,造成了嚴重的踩踏事件。

    而且念川因連日大雨,積水太深,城外周邊地區最高深處達到兩米。在茫茫水海中根本找不到沉下去的米糧,不少人不是餓死,便是淹死在大水裡。

    今早,逃亡至念川的災民又不下數千人,城外的院子已經擠滿了人,糧食原本不夠,如今更是武力哄搶糧食,打鬥爭糧,亂成一片,傷者無數。

    傷亡太多,醫者太少。也不知道官差從哪裡得到宋曉會醫術的消息,在她出門不久後,便將她請到了災民住的院子裡。

    再次踏進四合院,宋曉發現這裡的水浸至小腿處,有些屍體浸泡在屍體無人看管,髒臭的環境,慘叫聲此起彼伏。

    宋曉忙了一個上午,終於輪到開飯的時間了。望著碗裡白乎乎的湯,她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林家少主宣佈糧食被大雨沖走。念川要斷糧了。我們……都要餓死了……」

    「我家妹子剛從益州趕來,她說在來的路上,路過一個村子,是在山頂上,有糧有田。不像這裡,念川大門緊閉,城外到處浸著水。這樣的大雨,洛水河決堤。益州被淹是跌定的事了,只是不知道念川會不會被淹。她說,還是躲在山上比較好。」

    「在山上沒吃的,怎麼躲啊!」

    「你真笨,不是有個村子嘛,他們不給,搶過來就是了!」

    「他們人多,我們只有……」

    「那就偷……」

    宋曉回府的路上,見到林府的轎子停在某酒樓的門前,而四周圍了一波竊竊私語的人群。宋曉撥開人群進入,在兩樓找到了獨自飲酒的林逸。

    「宋大小姐,好久不見。你這灰頭土臉的樣子,真讓我好生歡喜。」

    宋曉忙了一天,渾身髒兮兮,的確稱得上灰頭土臉。

    林逸輕倚著石桌,手搖著只酒杯,頭微略仰,他的目光望過走進的宋曉,看著連綿的窗外雨景,一副慵懶隨意的樣子。

    「災民日不溫飽,你卻在這品酒吃小點。」宋曉氣憤地上前,拍掉他手上的酒杯,「林家倉庫浸水,你難道都不緊張嗎?」

    林逸淡淡地抽出手絹將手擦乾淨,冷冷道:「宋小姐是第一次認識本少嗎?你覺得我會做虧本的事?」

    宋曉被話一堵。突然想到所謂的倉庫浸水說不定又是林家放的煙霧彈。畢竟不少百姓上告官府下調糧價,甚至要求免費賑災。林家這麼一做,雙手一攤,完全可以說自己無糧可賑災,做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道:「你不是在益州城有糧?為何不運回,解念川的燃眉之急。」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是,我在益州是有糧,當日買下你大批糧食的人就是我。只不過,益州要被淹了。我已讓人速速回來。只是可憐了這一大倉庫的米了,沒人運回。」林逸語中惋惜,只不過面上笑盈盈的,似乎一點都不為浪費的米糧可惜。

    「你,不讓他們運回來?」

    林逸無所謂道:「以現在的災情,知縣恐怕不久就要上報朝廷了。女皇下令,一定是糧倉大開,免費賑災。所以,糧食壞了就壞了,何必給賤民。我自己有足夠的就行。」

    「你知道一袋米能救活多少人嗎?你知道他們沒錢沒吃的時候那種痛苦的日子嗎?你!」宋曉憤怒地吼道,「大家都在缺糧,你卻寧願浪費也不願供出。」

    林逸輕笑道:「宋小姐既然這麼大仁大義,怎麼不將宋家屯的糧食供出?想必過幾天,宋小姐就要和夫郎離開了吧。」

    見林逸扯到宋家,宋曉冷笑一聲,道:「我只要向外公佈,林家米糧眾多,你說到時候大家餓極了,會不會撲入林府搶糧!到時候面對那麼多人,看你如何辯解!」

    「宋小姐好計謀!」

    林逸從懷裡掏出一支白玉簪,嘴角微微上揚:「說來,昨晚,林某在知縣府裡撿到了這樣東西。不知道,宋小姐,認不認識……」

    宋曉壓下心底震驚,面上平靜,冷冷道:「我怎會認識這支簪子。倒是林公子,大半夜卻呆在知縣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免讓人懷疑林公子其實是……」

    林逸哈哈大笑,瞇著眼睛道:「宋小姐三言兩語總喜歡把公子繞到妓子的身份,看樣子真的很討厭本公子。」

    宋曉撇撇嘴,不可置否。

    「真是可惜,這是從刺客身上落下的。我見簪子與宋小姐夫郎所帶之物長得相似,見相識一場,才瞞了下來。」林逸可惜道,「既然不是,那等會,本少就上交到官府吧!」

    這支白玉簪是當日她送給沈君逸的禮物,那日後,沈君逸幾乎每日會帶。見過的人,不知有多少。若是交到官府,這就是鐵證。

    宋曉咬了咬唇,按住了林逸縮回的手,輕輕道:「你想怎麼樣?」

    林逸嘴角綻開了一個笑容,那個笑容十分詭異,帶著幾絲得逞和瞭然。

    「就看宋小姐能為自家夫郎做到什麼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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