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94練劍 文 / 祈容
隨著宋曉的那句威脅的話音落下,氣氛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兩人雙眸相瞪著,互不妥協,竟然較起了真。
「阿嚏,阿嚏。」因為渾身濕透,涼風陣陣襲來,宋曉終於忍受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軟綿綿的鬆開了緊拽著沈君逸衣領的手。
見她忙著捂著鼻子打噴嚏,沈君逸輕推了她一把,迅速從她身下逃脫,隨後冷著臉,將因為冷而輕顫的宋曉小雞啄米似的從河水裡拎了出去。
原本想丟到地上,最後他思考了一番,還是將她動作輕柔地放到了地上。
沈君逸在一旁生著火,隨後在宋曉嫉妒的目光下,十分瀟灑地用內力蒸乾了衣服。他睨了一眼急不可待靠近火堆暖身子,渾身濕漉漉像是落湯雞一般狼狽的宋曉,忍不住嗔怪了一句:「知道錯了吧,讓你下水玩……我來幫……」
然而,他的話語在宋曉脫下外衣時,霎然止住。
她怎麼能認錯呢!妻主顏面何存。不就是衣服濕了麼!她自力更生烤乾它!又不是沒烤過!
「你脫、脫什麼衣服……」沈君逸的聲音不自覺地帶著輕顫,瞄了兩眼宋曉白花花的手臂後,連忙埋頭鎮定地向火堆裡放著樹枝。然而身子被人一擠,他措手不迭地被人擠到了一邊,瞪大的眼睛瞧見宋曉穿著單薄濕透的內衣,手裡拿著外衣在火上烘烤,還不忘得意地瞥自己幾眼。
「宋曉,你知不知你現在的樣子十分不妥!」沈君逸撫著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鎮定下來,「這裡隨時有人路過……你……渾身濕透,還不穿外衣,簡直……」他已經說不出形容詞了……簡直比女流氓還流氓……這既非荒郊野嶺,萬一有人路過,瞧見宋曉那貼著身子濕漉漉的內衣,這摸樣簡直就是將她美好身子完全勾勒了出來,胸前春光展露,令人心情澎湃……
更別提,宋曉……她……她……竟然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沈君逸實在是忍受不了某人的大條神經,原本想報復宋曉騙他下水,讓她吹吹冷風,反省一下。如今這位正君大人很怒,非常的怒。他一把將宋曉的衣服搶過,用內力隨手一甩,將水分甩干,隨後丟到了宋曉的頭上。
見宋曉遲遲沒有動靜,他撇過頭,涼涼道:「快穿上,你想感冒嗎?」
宋曉正色道:「可是我內衣是濕的啊。穿上的話,這件衣服又要濕了。」
見沈君逸轉頭望著自己,她眼睛一轉笑道:「不如,我把內衣脫下來,你幫我甩干?」
「宋曉!」
見沈君逸憋紅著臉,隱忍著怒氣和羞澀的樣子,宋曉哈哈大笑,如果她此刻手上有相機,真想將沈君逸此刻的摸樣拍下來。
由於之前火把上架起的魚都被沈君逸一個大浪打散在地上,他將魚下水洗洗後,繼續架在了火把上。
宋曉不停地揉手,盡量讓自己的身子暖和一點。她大笑的結果就是她被她的正君大人懲罰趕離了火把溫暖的範圍,現在還要悲催地看著對方將剛剛烤好的魚從火上取下,在鼻前輕嗅了一下,她不自覺地嚥了一下口水。
沈君逸咬了一口魚肉,「撕拉」一聲將一大塊魚肉從嘴上撕下,隨後,十分故意地在宋曉面前大聲咀嚼著,還十分引誘般的在宋曉面前搖晃了幾下。宋曉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的響著。
「君逸,我錯了……」宋曉淚眼汪汪。能屈能伸才是大娘子!等俺吃飽了再和你算賬!在床上算賬!
「你錯在哪裡?」沈君逸倪著眼看吞吐口水的宋曉。
「不該笑你。」宋曉乖乖道,身子挪近了一分。
她瞧見沈君逸沒有反對,伸手拿起一根插著魚的枝幹,就要張口咬到魚肉時,手被人輕拍了一下,隨後她眼睜睜地望著手中的東西就被人搶走了。
「還有呢?」沈君逸搶過吃的,冷冷道。
「不該騙你下水……」宋曉的眼睛時刻不離著吃著。
「還有呢?」沈君逸當著宋曉的面繼續吃魚,心中想著,要讓宋曉正確的認識到,不管是不是荒郊野嶺,都不能隨意亂脫衣服的!
還有?!
宋曉有些惱了。她如此低聲下氣,對方竟然還得寸進尺!
「沈君逸!」宋曉猛地撲向沈君逸,將他狠狠地撲倒在地上後,重重地咬了一口他嘴邊的魚肉,惡狠狠道,「你別得寸進尺!我是你的妻主……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她就要低頭狠狠地咬他的唇,誰知,沈君逸伸手輕點,她立刻被定住了身形,身體傾斜著,嘴微張著,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
「沈君逸,你竟然使詐!你有本事別點我穴!咱們分個高下!」
「你打不過我。」
「大丈夫不以武力欺人,你非君子!」
「我從沒說過我是君子。」
沈君逸將嘴不饒人的宋曉推到一邊,讓她保持著艱難的動作繼續僵硬著,他悠閒地將剩下的魚全部掃空,略微愉悅地觀賞著喊累了,噘著唇看他吃的宋曉。
「宋曉,你還是認為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他輕輕佻眉。
宋曉已經累得腰酸背痛,更別說她剛才話嘮了半天,口乾舌燥,而她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計。
她心中十分的怨念,為何要有個武功高強的夫君呢……撲也撲不到,吃也吃不到……就連欺負也會被反欺負回來……這簡直沒天理了!她身為妻主何時才能反攻!
「夫君說的是……」
沈君逸滿意極了。
腰酸背痛,肚子狂叫,宋曉十分怨念的跟著神清氣爽的沈君逸回到了青墨山莊,或許是今日這件事,讓她深刻的認識到了學武的重要性,當她見到白芷在一旁教著蘇曄輕功時,她的眼睛簡直就是見到了滿山的金銀珠寶般發亮了起來!
「我,我跳咯!」蘇曄站在屋頂上向下望去,瞧那高度,瞬間雙腿顫抖,猶疑萬分。
白芷不耐煩道:「你剛才不是跑了幾圈熱身了嘛,跳跳看,掉了我接住就是了。」
蘇曄後退到房頂邊緣,隨後,深呼了幾口起,迅速朝前衝著。
然後,騰空躍起。
「我,我能飛啦!」他話音剛落,瞬間落地。幸好被白芷拉住了手,才免遭了臉朝地毀容的尷尬境地。
白芷抓了抓腦袋,抽了抽嘴角道:「算了,還是先從平地練起吧。」
白芷足尖點地,跟蘇曄說了一下腳步要繃緊,施展輕功時要注意力擊中,將所有的力都集中在腳步,要適當借物借力,隨後他迅速走了幾步,腳一蹬,一躍而上,腳踩了樹幹幾下迅速越過半空飛到了屋頂上。隨後,十分帥氣地從上面緩緩飄下。
蘇曄練習了一會,發現自己怎麼跳也跳不高,更別提人斜著在樹幹上行走呢。
「白芷,蘇曄,帶我一個!」
沈君逸撇了撇嘴,雙手環胸,瞧著三人詭異的輕功教學課程。好吧,心中其實有那麼一點點嫉妒,宋曉竟然瞬間將他撇下。
宋曉有些躍躍欲試,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腳上,頓時她覺得腹部有一種熱量傳到腳底,灼熱似火。
她一抬腳,感覺腳步輕盈,渾身都輕飄飄的。就這樣一口氣,十分不可思議地她竟然能斜著在樹幹上行走了。她用力蹬了一下樹幹朝著屋頂飛去。
能行!
在踩到屋頂瓦片的一霎那,宋曉覺得心情愉悅,她回頭,十分得意地對著蘇曄和白芷道:「你們看,我上來啦!」
她轉過頭,腳步一歪,身朝下傾倒著。宋曉慌張地大叫了一步。
在一旁指點著蘇曄的白芷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白影飛身而上,他撇了撇嘴,瞧見原本看戲擺著臭臉的沈君逸不知何時抱住了宋曉的腰,而宋曉驚嚇得抱著沈君逸的脖子,兩人緩緩地飄落下來。
「蘇曄,我們到別的地方去。」
還在糾結怎麼集中注意力的蘇曄疑惑地抬頭問道:「為什麼?曉曉在這呢。」
白芷淡淡望著他道:「你覺得宋曉需要我教嗎?」
蘇曄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望著兩人相擁的場景,低下頭輕輕道:「的確不需要……」
原本害怕摔成肉餅已經閉眼的宋曉見有人摟住了自己的腰,立馬睜開了眼,瞧見是沈君逸,她頭倚在沈君逸的頭旁,有些興奮道:「哇,我們飛在半空啊!好厲害!」
沈君逸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吹拂著,癢癢的,讓她忍不住想打噴嚏。
「很喜歡?」
「嗯。」宋曉的眼睛都快冒光了,「在天上飛來飛去什麼的實在是太帥了!君逸,你好厲害!」
原本要落地的沈君逸一愣,竟然又運起了氣,腳踩著樹枝躍上了屋簷又飛行了一段路。清風撲面而來,他第一次覺得施展輕功也是件挺舒服的事。他享受著,宋曉緊緊抱著他脖子的溫度,他享受著,宋曉一路上時不時的讚美,他享受著,宋曉柔軟的身子和清香的味道。
「想不想試試?」雖然有些不捨懷中的溫度,但見宋曉眼睛發光,躍躍欲試的樣子,沈君逸不由牽著她的手,瞧見她突然又慌張的摸樣,他輕輕道,「別害怕,我牽著你,深呼吸,集中精神……」
手中的熱量不斷地傳遞而來,宋曉似鼓舞般,她跟隨沈君逸的步伐踩著枝椏,踩著屋頂,跟隨著他將整個青墨別莊飄了一遍。
她會輕功了!她會飛了!
雖然以前曾經練習過,雖然這個世界只過去了兩年多,但在她印象中卻是過去了二十六年。很多曾經學過的東西,她都要重新撿起。
宋曉不自覺地鬆開了沈君逸的手,在空中輕踏了兩步,跑到了他的身前,笑著道:「謝謝你,君逸。」
見自己將沈君逸誇得飄飄然,宋曉心中暗笑,嘴上卻崇拜道:「君逸,你那麼厲害,以後教我練劍吧。」
沈君逸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穩穩地落下,瞧見宋曉腳步不穩地落地差點摔跤,不由輕撫了她一把。
「那,先扎馬步吧。」
扎馬步多枯燥,她才不要。
「不要,先練劍……」宋曉誘哄道,「君逸,舞一套劍吧!」
「那我先舞一套最簡單的吧。」沈君逸妥協。
他將腰間的劍抽出,隨後左腳前跨,右手抬起,輕佻,轉身,橫劈,斜砍。
宋曉曾經見過沈君逸練劍,那時他內力被封,劍力不足,姿態更顯柔軟,如今,施劍有力,身姿輕盈,仿若驚鴻。
秋風的吹拂下,落葉隨著他的墨發一同飄然起舞,宋曉都看癡了,哪還記得具體的姿勢和動作。
「好了,你來練一次,我看看你記住了多少。」沈君逸收起劍道。
一個都沒記住……
「太快了,你再舞一次……」宋曉正色道。
沈君逸無語,放慢了動作,又來了一次。
「曉曉,不是這個姿勢,是這樣。」沈君逸從宋曉身後伸出手,身子緊緊地貼著她的背脊,手與她的手相握著,隨後指揮著她的手在空中起舞著。
因為宋曉無劍,她便拿著樹枝濫竽充數著。
寧靜的院子裡,兩人時不時地比劃著姿勢。宋曉學的很認真,有的時候,身子有種難以訴說契合感,彷彿推著她加速地學習劍術。
當然,每當宋曉瞥到沈君逸施劍時,總忍不住思緒吹拂,望著他優美的身姿發愣著,心裡打著小九九。
於是,沈君逸教的動作,她總會記不全,害他反覆比劃,惹得原本耐心教學的沈君逸青筋直跳。
「都說了不是這樣!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沈君逸皺眉怒喝,「腰背挺直,手握緊,別亂綿綿的!發什麼呆!專心點!」
還不是被你勾引的!
被沈君逸接二連三的嚴厲批評,宋曉心中賭氣地想:
小樣,等老娘學滿出師,看壓不壓得倒你,制不制的住你,以振妻綱!
沒錯,她學武的最終目的就是壓夫君,振妻綱!
另一邊,白芷都快要打瞌睡了,才聽到蘇曄爆發出一陣得意的歡笑:「老子終於上樹啦!」
白芷看了看天空,太陽早已落山。這一天真是忐忑啊……
「喂,白芷,你看到沒!」蘇曄得瑟地顯擺。
白芷瞧見他腳踩著地,淡淡道:「沒看到……」
「什麼!」蘇曄瞪大眼睛,聲音上揚,「我好不容易上去你竟然沒看到!你知不知道我有史以來第一次跳那麼高!」
白芷默默地想:要持久啊,你瞬間掉下來有何用啊……
但他實在是不忍心打擊蘇曄這顆積極學武的心,為了讓自己早日離開魔爪,他淡淡扯了一個誇獎的淺笑:「嗯,很好,你學的不錯。就這樣繼續努力吧……」
後來,白芷才知道,他這句話實在是大錯特錯。他應該這時候就狠狠打擊蘇曄讓他早日放棄學武,放棄折磨他看他學武啊……
夜間,宋曉因為學武累得癱倒在床上,同樣累到的是蘇曄和被折磨十分睏倦的白芷。幫宋曉蓋好被子後,沈君逸起了身,獨自推開了房門。
再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中已經多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是曾經母親埋在地下的,如今也有十年之久了吧。
他很豪邁地拎著酒罈咕咚咕咚灌著,酒水傾瀉而下,濕了他的臉,濕了他的衣。
沈君逸是滴酒不沾的,無論哪次宴會,說到喝酒,他都會委婉拒絕。不是他不會喝,而是不能喝。醉酒誤事,萬一哪天不小心說漏了嘴,萬一哪天喝著喝著怯懦了起來。但如今,這個時節,這個地點,他坐在門前,望著月光,竟有種一醉方休的想法。
他好想大醉一場,這樣就什麼都不用思考。
沈君逸繼續想灌醉自己時,他的手一空,手中的酒罈被人奪了過去。
宋曉一手依著門,一手抓著略有些沉的酒罈,雙眼朦朧著望著沈君逸,顯然是剛睡醒,還迷糊的樣子。
身邊不暖,沒有溫度,一個翻身撲了個空,竟讓她驚醒了過來。
瞧見窗外搖曳的人影,她不由自主出了門。
宋曉揉了揉眼睛,突然咧嘴一笑道:「君逸,你怎麼在這裡喝悶酒?」
「想醉……」說到底,沈君逸酒量實在是差,這樣灌了半罈酒,就有些半醉,望著原本該熟睡的宋曉,竟也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了……
聞著酒香,宋曉有點饞貓作祟,一屁股坐在了沈君逸的身邊,舉起酒罈開始灌了起來。
她只有小杯小杯的喝過,如今竟覺得自己這豪飲姿勢一定十分帥氣。
宋曉腦一糊塗,不停地吆喝著喝酒。
見有人陪他喝酒,沈君逸似鼓舞般,拆了另一壇開始飲了起來。
女兒紅這酒,後勁極強。宋曉雖說曾經在酒桌上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今日灌了半壇,剛想炫耀自己沒醉時,眼前的景像已經花了起來。
「君、君逸……」宋曉打了一個酒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臉頰紅紅的有些醉意,她望著眼前四個沈君逸,結結巴巴道:「我的衣服濕了,我好熱,我先去洗個澡,隨後換件衣服……」
「怎麼有兩個宋曉……」
沈君逸喝了將近一罈酒,此刻也有些臉紅,他望著宋曉滿臉通紅的傻樣,不由將酒罈一放,伸出手,用力地捏了捏宋曉的臉頰,隨後向外用力一拉。
「原來不是兩個……」他奇怪地嘀咕著,隨後略微使了一點內力,逼出了幾分酒意,清醒了幾分。
宋曉捂著疼痛地臉道:「疼!你惡意報復我!」
見她晃蕩地朝著門內走著,沈君逸不由拉住著她:「你醉了……浴池在那邊,我帶你去……」
「我沒醉……老娘以前號稱千杯不醉呢!」宋曉掙脫了沈君逸的手,走了幾步,竟然開始脫起了衣服。
見宋曉衣衫大開,似乎迷茫地朝著不遠處的荷塘走去,而她的衣服隨著她每走一步,向下滑落著,沈君逸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妥。
最後他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清醒了一番,將宋曉背到身上,運氣輕功,朝浴池跑去。
宋曉覺得全身發熱,好像火燒似的,不由地將頭貼緊著沈君逸的背,伸著手在他身上亂摸著,隨後,呵呵直笑,那詭異的笑聲讓沈君逸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