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相識 028 追隨的行程2 文 / 織夢

    墨羽來了，像他的離去一樣來得無聲無息。當他的黑布靴出現在林落雁低垂的視線中時，著實把林落雁嚇了一跳。

    驚恐地抬起眼來，看到是他，她的心中湧上一陣難言的情感，是嗔是怨抑或是喜？她無法辨別，只覺自己的心在一瞬間踏實了下來。

    「不是說日落相聚嗎？現在是幾時了？」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不可控制，淡淡的怨怪中透著隱約的情感，這正說明之前的時間她都在期盼著他的出現。

    墨羽嘴角微揚看來心情不錯，「因為你走得太快，超過了我的預期，所以我一路追尋你的足跡直至到此。」他說著俯身坐在了林落雁的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的腳踝，「由此可見，你的腳傷已經不礙事了。」說著便開始幫她脫鞋。

    林落雁連忙一縮腳，站起身來。這幾日，看她的腳也該看夠了吧，雖然他看得自然看得愜意，但她卻一直不能習慣。畢竟，她與他並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

    墨羽略感詫異，抬起頭來看著她，見她臉布紅雲微有羞澀之意，有些不解，問：「怎麼？」

    「沒……怎麼，我的腳傷已經好了，所以不需要再勞煩你幫我診治了。」他的表情天真，好像真的不懂什麼男女之防，難道他的父母親沒有教過他麼？

    墨羽聽了她的回答，略一點頭，斂了目光不再說話。

    林落雁頓時感到有些不妥，他的沉靜讓她心中湧上一絲內疚，好像剛才的推拒對他是一種傷害。訕訕地挨著他身邊再次坐了下來，她將蔥油餅遞到他面前，「你還沒吃晚飯吧，吃這個吧？」

    墨羽沒有拒絕，接過餅來吃了一口，好看的眉微微一蹙。

    「不好吃嗎？」在一邊觀察著他的林落雁忙問。

    「還可以。」墨羽平淡地回答，埋頭很快將蔥油餅吃完了。

    林落雁愣愣地側頭觀察著他，火光一跳一跳的，印在他的臉上，讓他微顯蒼白的臉多了一絲血色，想起他昨日的病來，她不禁關切地問：「你的身體好了嗎？」

    墨羽轉頭看她，眸光微閃，回答：「沒事了。」

    林落雁伸出手去試圖探他的額頭，他微微一側臉避了開去，這個動作讓林落雁有些羞惱。「許你總看我的腳，難道就不許我探一探你到額頭嗎！」她嘟起小嘴生氣地說。

    「我看你的腳是看你的傷——」

    「我探你的頭，難道是探著玩的嗎？」墨羽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林落雁打斷，「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關係叫朋友，有一種感情叫關心，有一種情誼叫友誼嗎？你的生命中好像從來沒有過朋友！」

    一向能言善辯的林落雁越說越尖刻，只聽得墨羽的目光漸漸變冷。「你說得沒錯，我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朋友二字！」他冰冷的話語從薄唇中緩緩溢出，滲著熒熒寒氣。

    「既是如此……我算什麼？你救我，幫我，是為了什麼？」

    「救你，只不過是因為那晚我想殺人，僅此而已。」墨羽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那這麼說，你幫我療傷帶我離開都是出於心血來潮了？」他的話如一根冰刺刺進林落雁的心中，她冷笑一聲禁不住譏諷道。

    「可以這麼說。」墨羽淡淡回答。

    林落雁賭氣地站起身來，憤憤道：「既是如此，那我多謝你的心血來潮了，再見！」她說著拎起自己的包袱，轉身便走。

    大大的邁出幾步之後，林落雁「哎呀」一聲摔倒在地。腳上再度生出尖銳的疼痛，低頭一看一個拳頭大的石頭躺在腳旁，剛才只顧著負氣根本沒有注意路面，還沒好利索的那隻腳再度扭傷！

    林落雁坐在地上，只覺受傷的那隻腳又麻又疼，沒有了站起來的力量。疼痛雖並不算劇烈，可是翦水大眼卻蒙上了薄薄的水霧。怪只怪自己倒霉，連離開的本事都沒有！

    眼前黑影一閃，墨羽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他蹲下身來低頭看她的腳，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關切。

    林落雁咬著唇，賭氣地打掉他伸過來的手，嚷道：「不用你管！」

    「你若不想去那個你夢寐以求的地方，那我就不管！」墨羽沉聲道，語氣中帶著薄薄的怒意。

    林落雁微微一怔，想起那晚自己對他說的話來，難道他能帶她去那種夢寐以求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疑惑之間，墨羽已經再一次成功地脫掉了她的鞋子，這一次他看見，她剛剛消腫的腳踝又高高腫了起來。「還是老地方，看來沒有好徹底，這下必須養一段時間了。」

    「那……我怎麼趕路？」林落雁嚅嚅問道，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他剛才的那句話所轉移，現在她只一心想著趕路，希望能早點到那個地方。

    「連夜趕路！」墨羽的眼中閃著一絲堅定，俯身將林落雁抱在手中站直了身體。

    「難道你要抱著我趕路？」林落雁不自禁地拔高了聲音。

    「那樣反而快一些！」墨羽輕輕點頭，深沉的眸光看著遠處的黑暗。

    墨羽的話沒有錯，他的體力似乎永遠充沛，抱著林落雁依然奔跑如風。似乎在趕時間，他一刻不停地在山林中穿行。終於在天亮之前趕到了一個小村鎮。

    村鎮裡一片寧靜，人們都還在自己的家中熟睡。墨羽抱著林落雁飛快地走著，似乎對此很熟悉，一轉眼便走到了一家客棧的門口。

    客棧大門緊閉，早已不接客。墨羽將林落雁放下來，猛地捶起了客棧的大門。「砰砰」的捶門聲聲打破了小鎮的寧靜。

    過了一會，一個睡眼惺忪的店小二開了門，沒好氣地嚷道：「敲什麼敲！現在天還沒亮——」

    「我們要住店！」墨羽冷聲說道，打斷了小二的抱怨。

    小二微微一怔，彷彿是被他凜然的語氣震懾，住了嘴，上下打量了墨羽幾下，問：「客官這會住店？」

    「不是這會是幾時？」墨羽冷眉一蹙，冷冷的眼神帶著一絲不耐，「還不讓我們進去！」

    「哦，哦！」小二不自覺地側身讓開，「二位客官請進！」

    墨羽俯身將林落雁重新抱在手上，對小二吩咐道：「給這位姑娘準備一個上房，送上最好的食物，並為她請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