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相識 033 世外桃源4 文 / 織夢
「這次不會轉過身了,快些脫了濕衣換上吧。」墨羽一邊說著一邊走開幾步,留給林落雁一個空間。
林落雁心中一悸,剛才積聚起來的怒氣頓時消弭了不少。她默不作聲地往草叢中走了幾步,然後很快地脫去已經濕透的上衣,將墨羽的衣衫穿到了身上。
仔細檢查有沒有遺漏了的扣子之後,她輕聲道:「好了,你可以轉身了。」長長衣角幾乎拖到了林落雁的膝蓋,玲瓏的身體在寬大的衣擺下獨有一份若隱若現的窈窕之美。
墨羽的眸光在轉過來的瞬間微微一閃,只看了一眼,便如觸了電般別開眼去,過了一會,才用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道:「回去吧。」
林落雁輕嗯一聲,跟在他的身後走了幾步,幾步之後便詫異地盯著自己的腳踝驚呼道:「我的腳好了!」
墨羽轉過身來,看著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林落雁驚喜地來回踏著步子,抬起頭來對住他的眸子:「真如你所說,這池中之水是神水?」
墨羽沒有答話,回轉過身繼續趕路。
林落雁快跑幾步,趕到他的身前,一雙翦水的眸子依然盯著他的再一次問:「你早就知道此處是嗎?」
墨羽還是沒有答話,林落雁卻已經發揮了她充分的想像力,接下去說:「你既知道此處,那麼竹屋裡住過的女人,你也定然知道一二吧?」
墨羽搖頭:「我不清楚。」加快了腳步。
林落雁忙小跑著跟上,口中還是不依不饒:「你一定知道……」
墨羽知不知道,林落雁始終沒有弄清楚,而當他們回到竹屋的時候,林落雁唯一清楚的是,她因為一心追問墨羽關於這個竹屋和那個女人的事,而忽略了留意去溫泉的路。
林落雁有些懊惱,坐在那張別緻的梳妝台前生著悶氣。燭光照射在鏡子上,透過銅鏡,她隱約看見墨羽站在牆邊正抬頭凝視著那把懸掛著的劍出神。
林落雁向來對武器沒有興趣,但是白天在看書前她打掃了一下屋子,將那柄劍隨手擦了一擦,現在見墨羽對它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禁回過頭去多看了兩眼,這一看不禁微微地有些訝異。
白日裡她怎麼沒有注意到呢?在微弱燭光的照射下,那柄劍的劍鞘竟散發著一種類似於寶玉般的柔和光澤,林落雁雖不懂武器,卻懂得鑒賞,光是從那光澤來看,便可斷定這劍不一般!
顯然墨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定定地看了那劍一會,伸出手去將它從牆上取了下來。()他並不急著拔劍出鞘,而是將那劍鞘拿到眼前細細地看起來。
玄黑的劍鞘沒有任何裝飾,光滑細膩沒有一絲人為打造焊連的縫隙,彷彿是渾然天成之品。林落雁看著看著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了一下那劍鞘。觸手光滑冰冷,似是有一種寒氣直沁入心,讓她渾身一顫,縮回手去。
「是寒冰玄鐵!」墨羽忽然沉聲說道,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寒冰玄鐵?」林落雁重複著這個名詞,極力地搜索著關於它的訊息,可是卻毫無頭緒,「那是什麼東西?」她是相國的千金,自小各種奇珍異寶見過無數,自是有些見識的,可是這個名字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墨羽的眸光變得深沉而專注,「那是很稀有的一種造劍良材,擁有它的人必有不一般的身份!」
「這麼說,曾經住在這裡的女子還是一個有來頭的人物?」林落雁歪著腦袋有些不解,「這劍既那麼珍貴,為何她會將它留在這裡……」
墨羽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深深地凝視著劍鞘,而後緩緩地將劍從劍鞘裡拔了出來。
沒有林落雁想像中「叮」的一聲顫鳴和晃眼的銀光,那劍出鞘時寂靜無聲,出了鞘也彷彿很不起眼,因為劍身和劍鞘一樣,玄黑低調,完全沒有咄人的煞氣。
墨羽將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劍身,慢慢地來回滑動著,林落雁近在咫尺,能感覺到劍身散發出來的逼人寒氣直透骨髓。
「此劍鋒利無比,殺人不沾一滴血!」墨羽的聲音幽幽響起,似乎被劍氣中寒意而感染,聽到林落雁的耳中竟也帶著一絲冰冷的涼意,讓她毛骨悚然。
然而更讓她毛骨悚然的還在後面,彷彿是為了驗證他剛才講的那句話,墨羽將手指在劍刃上輕輕一蹭,頓時一滴鮮紅的血流下來,落在劍刃上聚集成一粒血珠。血珠不附刃,墨羽輕輕傾斜劍身,那血珠便在劍刃上滾動起來,宛若一顆詭異的血紅色珍珠裹在寒氣之中散發著異樣的光澤。
墨羽將劍劍尖朝下豎起,那滴血珠順著劍刃滾落到劍尖,然後便滴落到了地上滲入泥土之中。抬眼再去看那劍,依然光潔平滑,不見一絲血的痕跡。
「收起它來吧!」林落雁終於忍不住了,她看見墨羽在看這把劍時眼中竟有一種異樣的嗜血光芒,這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墨羽緩緩將劍重新插入劍鞘,正打算將劍重新掛回牆上去,目光一瞥之間,卻突然定格在了劍柄之上。這一看,不禁渾身一振,頓時僵在了那裡。
林落雁心中詫異,往那劍柄上看去,那劍柄無甚特別,同樣是寒冰玄鐵而鑄,但是因為墨羽剛才劃破了手指,手上的血有一點沾染到了上面。與劍刃不同,劍柄上的血卻慢慢的蔓延開來,竟印出了劍柄上的一個圖紋!
於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玄黑的劍柄上,竟有了一個用鮮血勾勒出來的頭像,那不是人的頭像,而是一個狼頭!
那狼頭只是拇指那麼大,但是卻栩栩如生,那是用極其尖利的東西在玄鐵上刻下的印痕,鮮血流入,便沿著印痕勾勒出圖案來。
「怎麼有個狼頭的圖案!」林落雁輕呼著,轉頭去看墨羽,卻見墨羽臉色鐵青,表情僵硬,似是這圖紋觸動了他內心的某種憤怒。
林落雁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害怕,不禁輕拍了他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了?」
墨羽似是忽地回過神來,臉色頓時變得平靜,他輕輕將劍別在腰間,搖頭淡淡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