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再相知 065 天顏4 文 / 織夢

    林落雁卻知這一次斷然不能接受，忙低頭推辭：「小女低俗，用了好簪也只不過是東施效顰貽笑大方而已，更何況小女卑微又怎能配得皇上送給皇后娘娘的簪子，所以還請皇上不要折煞小女了。」

    「東施效顰？」秦浩天輕輕笑著道，「你抬起頭來，讓朕看看這東施到底是怎樣效顰的。」

    林落雁心下一顫，只得緩緩抬起頭來，清亮的眸光沿著秦浩天明黃色的衣襟一路而上，最後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眸子。明亮的眸光彷彿現在的陽光，燦爛得幾乎能透入人的心中，林落雁只與那眸光對視了一眼，便不自禁地低下頭去。

    「嗯……」秦浩天定定地看了林落雁一會，輕撫下巴，打趣道：「恐怕這次這東施要比西施更美麗了！」

    這分明便是一句讚美，林落雁只覺臉上微微一紅，只是低頭不語。接著，只聽皇后緩緩道：「既是如此，本宮又怎麼敢隨便再送東西，還是由皇上親自挑選禮物賞賜給林小姐吧！」

    秦浩天略想了會朗聲道：「也行，朕這就挑選去！」說著站起身來看著林落雁，林正君忙悄悄一拉女兒的袖口示意她跟著皇上而去，林落雁只得站起身裊裊行至秦浩天的身後。()

    「隨朕進梅林如何？」秦浩天俯身看著林落雁，放低聲音問。

    林落雁微微抬睫與他對視，眼中露出一絲不解，他說給她挑選禮物卻帶她進梅林幹嘛？

    彷彿看穿了林落雁心中所想，秦浩天微微一笑道：「隨我進去便可。」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梅林，身後遠遠地跟著皇帝的貼身內侍，而林正君夫婦和皇后則坐在亭中翹首看著。雖然他們極力想要看清皇上是怎樣幫林落雁挑選禮物的，可是當兩人的身影被紅粉錯落的梅枝遮擋住時，留給他們的只是無限的遐想。

    梅林之中，林落雁緩緩跟在秦浩天身後，看著他左顧右盼地盯著枝頭上的梅花張望，不知他在張望什麼。過了片刻，只見他忽然朝著其中一株梅枝探過身去，長臂一伸，從高高的枝頭上採下一小朵暗紅色的梅花來。

    「你靠近些！」秦浩天手捏花萼扭過身來朝林落雁招手。

    林落雁微微一愣，緩緩走到他身前。

    「別動！」秦浩垂目看著眼前漆黑的秀髮，輕輕將手中的梅花小心地別在她的髻間，剛剛別上，見她好像便要立刻後退，忙道，「先別走，還沒結束！」

    皇上發了話，她如何敢動？林落雁雖心中發窘，卻又不得不站定在原地，任由他在自己的發間插了一朵又一朵。也不知插了多少朵，秦浩天終於停下手來，後退幾步站定，上下打量著林落雁，彷彿她便是他的傑作。

    「這比任何首飾都要美！」秦浩天滿意地看著林落雁，眼中的欣賞毫不掩飾。

    林落雁微微有些驚愕，不想皇帝竟還有此閒情雅致，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只得定定地站在那裡。

    秦浩天上前一步，突然伸手輕佻林落雁的下巴，柔聲讚道：「清麗脫俗動人心扉，我若是吳王定捨西施，要你這梅下東施！」

    林落雁心兒猛地一跳，頓時滿臉緋紅，連忙後退一步頷首道：「皇上過獎了！」

    秦浩天微微一笑朝身後一揮手，不一會一個內侍太監拿著一柄銅鏡走上前來。「你看看朕送你的禮物可滿意？」

    林落雁抬頭瞥他一眼，疑惑地湊到鏡前，這一看忍不住在心中輕讚一聲。從不知，自己竟可以如此脫俗淡雅，暗紅的梅花在她的髻間若隱若現恰到好處地點綴著她的秀髮，並且還將她的臉色映襯的越發粉嫩白皙。

    原本不施粉黛只是為了不讓皇上注意自己，現在不施粉黛反而成為了一種優勢，林落雁頓時懊悔不已，她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看慣了濃妝艷抹的皇帝反而對於這種自然脫俗更加有興趣。

    「朕送的首飾是不是比那金燦燦的步搖強上千百倍？」秦浩天悠悠說著，轉頭向亭子那看了一眼，目光之中帶著某種嘲諷。

    林落雁低頭不語，這個問題讓她如何回答？

    一陣風兒吹過，吹得梅瓣紛紛飄揚，林落雁站在梅林之中婷婷裊裊婉如脫俗的仙子，只看得秦浩天失了神。心中的情愫猛地升起，讓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想要將她摟進懷中。

    林落雁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輕呼道：「皇上，皇后他們大概等得急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提起皇后，秦浩天停住了動作，深深地看了林落雁一會，忽然瞇起雙眼淡淡問道：「朕送你的玉鐲緣何沒戴？」

    林落雁心中一跳，忙答：「皇上送的鐲子太過精貴了，小女莽撞，怕戴在手上一不小心給碰碎了，所以好好在家珍藏著。」

    秦浩天聞言燦然一笑，心情彷彿在一瞬間變得很好：「一個玉鐲而已，碎了就碎了，以後朕再送你。」

    以後……林落雁心頭微沉，推辭的話語已到了唇邊，看見他燦爛的笑容心中一軟，終是未說出口。雖是皇帝，自來到梅園之後，她還是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開懷。

    二人一前一後慢慢地往外走，待回到亭中眾人無不驚艷。

    秦浩天微笑著對林正君道：「相國大人，你覺得朕為林小姐選的禮物好是不好？」

    林正君滿臉帶笑道：「皇上慧眼，此番打扮直讓小女美麗了千百倍不止！」說完轉頭看了女兒一眼，林落雁回父親一個微微的笑，一瞥眼間看見皇后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神色古怪。林落雁心中微驚，忙低下頭去。

    秦浩天坐下身來，輕輕品了口茶，皺眉道：「這茶好是好，只是泡得時間久了味道便有些不好。」說完整轉身對內侍道：「你去將前些日子在靈泉寺拿的茶葉泡上來。」

    內侍應聲去了，沒一會便端上幾杯熱茶來。林落雁掀開茶盞微微一聞，頓時臉露微笑。

    這時只聽皇后輕輕皺眉道：「此茶雖清香卻過於清淡了，若是再泡幾回怕是味道更不如前。」

    秦浩天微笑不語，轉頭看向林落雁淡淡問：「你覺得此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