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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8 偷情 文 / 二月榴

    唐媛將茶遞給她,然後坐下來,逕自端著自己那茶,說:「名珩雖然是長子,可是他極少回來。你若是覺得與宋小姐說不上話,也不必太煩惱。」

    李瑩笑笑。

    她何止是看宋凝久礙眼,看她的兒子靳名璞更不順眼。可是爸爸說是沒有辦法的選擇,她也只有忍耐,便繼續裝乖巧地坐在那裡。

    三個男人在書房裡不知在說什麼,宋凝久也上了樓,客廳裡就剩這兩個女人。唐媛現在看李瑩的眼神就像在看搖錢樹,又像看以後的衣食父母一般,反正就是衝著她背後帶來的利益。

    因為目的明確,自然是耐心十足,竟挑著她感興趣的聊。

    其實她耐著性子,李瑩又何嘗不是?

    唐媛雖然表面熱情,可是功利心太強。李瑩雖然城府不如她,她那些明示暗示自然也聽得懂,因為聽得懂,心裡才厭煩,又不能太明顯的表現。

    彼時,靳遠的書房,他坐在辦公桌後,靳名珩進屋後就自動自發地坐到沙發邊,腳搭在茶几上,最舒服、放鬆的姿態。靳名璞則恭敬地站在桌前,直到靳遠點頭示意他坐,他才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

    靳遠主要是提點靳名璞與李家的那個項目,兩家合作的項目太大,牽扯得多了,也就單單是合同不能保證的,聯姻也是必然。其實唐媛這麼積極促成靳名璞與李瑩,他也不是太牴觸。

    怎麼說呢?靳遠原本也沒覺得單憑一個李家就能拴住他的大兒子,只是他從沒有想過,靳名珩會娶宋凝久那樣的女孩。罷了,他們如今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和諧,不過是因為有個孩子,他這次也就當靳名珩再胡鬧一次。

    談話告以段落,靳遠靳遠看看坐在對面正襟危坐的小兒子,又看看沙發上無聊地玩著打火機,自進門起就沒開過口的大兒子。不由感歎:「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你們都要成家立業了,不服老都不行。」

    「爸。」靳名璞不贊成地喊了一聲。

    那樣的口吻,不贊成中不自覺間帶出來的是父子間的親暱,靳名珩唇角掀了下,嘴裡倒是一聲輕嗤。

    那種鄙夷在這樣的環境中如今明顯、刺耳,不由令靳遠臉色變得難看,就連靳名璞都感覺到尷尬。可是儘管靳遠臉色不好,想到他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他小時候自己給的關愛太少,便還是將火氣壓了下去。

    「名珩,你的傷沒事吧?」靳遠問。

    前幾天醫院的事雖然蠻得緊,可是該知情的人都能知情,他也不想裝糊塗。

    「能吃能喝能睡的,你看我像有事的嗎?」靳名珩唇角勾起,反問。

    得,一句話又給他嗑了。

    「哥,爸只是關心你。」連靳名璞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口。

    他對靳遠的態度一向惡劣,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他越是惡劣,愈顯得靳名璞懂事,平時別說忤逆靳遠,就是在家裡大聲說話都不會。

    「關心我?本少小的時候沒關心,現在才來關心會不會嫌得太晚?」靳名珩看著靳名璞問絕品鬥神全文閱讀。

    明明這話是對靳遠說的,靳名璞卻在他那充滿嘲諷的目光下感覺心虛似的,不敢直視。也對,靳名珩幾歲時陪著得了精神病的母親住在一個鄉下古鎮裡。而那時的靳遠與唐媛在一起,靳名璞幾乎可以天天看到靳遠。

    那時的他就被唐媛教得很早熟,功課什麼的樣樣都好,靳遠十分喜歡自己。也不是說現在的靳遠不喜歡他,可是自從靳名珩被接回來後,他就感覺父親的目光好像更多的被哥哥吸引。

    因為從他母親出車禍後歸家,靳名珩總是有辦法把父親氣得臉紅脖子粗,然後瀟灑、肆意地離去。每當那時他見父親總是用一種難言的神情望著他的背影時,他心裡便湧起一股特別的感覺。

    因為那時候的父親眼裡沒有自己,只有靳名珩。那種感覺就像靳名珠看著靳名珩是一樣的,眼裡容不下任何人。

    可是母親告訴他,他要做一個品學兼優的孩子,一定要聽父親的話,這樣才能博得父親的喜歡。而靳名珩表現的愈糟,才更能體會他的好。

    是啊,他也這麼想,之所以聽話另一方面也是不忍心讓母親失望而已。至於父愛,靳名珩也是父親的兒子,他雖然失落,但是也理解。

    他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這段時間大家沒見,靳名珩也不是時時沒事挑釁,所以他這時的行為其實很令靳名璞詫異,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不適應。

    「你還是在怪我。」今天的靳遠也有些反常,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暴跳如雷,這感歎裡反而夾雜了些許愧疚。

    靳名珩卻心裡帶起一絲煩燥,他說:「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們要回去了,夏初那麼小還自己在家呢,我們不放心。」

    他並沒有打算隱瞞夏初的存在,他相信憑父親的能力,也早就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不知為何,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讓他面對靳遠更有些越來越按捺不住的煩燥。

    尤其是他露出那種貌似關心自己的樣子時,這種煩燥感便越強。

    靳遠點頭,說:「也好,你受了傷,是該好好休息。」這態度,一點兒也不像往日對他暴跳如雷的模樣。

    很反常!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唐媛推門進來,說:「阿遠,他們難得放鬆,你就別總拉著他們說公事了。時間也不早了,讓名璞送瑩兒回去吧。」意思是李瑩回去的太晚,到時擾了人家休息,反而顯得不好。

    靳遠頷首,表示同意。

    靳名璞見狀便站起來,說:「爸爸,那我先去了。」

    靳遠點頭,他才往外走,一板一眼,當真是面面俱到。

    他從唐媛身邊掠過,站在門口的唐媛則看了一眼靳名珩,彷彿不放心父子兩人單獨在一起,怕他們說什麼私房話。但不放心李瑩那邊,才跟了出去。

    「名璞,他們在裡面聊什麼?」快步跟上兒子,她拉住靳名璞,低聲問。

    「媽。」靳名璞不贊成地看著她,又不忍說太重的話,只歎了口氣,說:「沒說什麼。」便走向客廳。

    他理解母親的心情,雖然入住靳家十幾年,可是這麼多年來總是沒有安全感,才會處處攏絡。母親這個樣子,父親也不是沒有責任。尤其想到上次聽父親說出,他的一切都是靳名珩的話,不由歎了口氣。

    可母親始終沒明白,人家是父子,又豈是她想防就能防住的?

    「李瑩,我送你回去十字路口的魔鬼。」心裡諸多翻湧,面上卻不露聲色,已經走到李瑩面前,仍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李瑩站起,兩人也沒有像一般情侶那樣牽手,而是一前一後地往外走。

    唐媛跟出來,喊於媽拎了些自己事前精心準備的禮物,擱進靳名璞的後備箱,讓他帶回去。直到目送載著兩人的車子消失,這才回到客廳。

    車子的音頻設備裡開著悠揚的鋼琴曲,好似彰顯主人的品位般。只不過聽得李瑩昏昏欲睡,又加上靳名璞是個悶葫蘆,根本就不怎麼說話,真是無趣極了。

    靳名璞將車子開到李家宅外時,偏頭,就看李瑩頭貼在車窗,睡得已經十分香甜。熄火,臉陷在陰暗的空間裡,為自己點了支煙。

    李瑩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最終還是被煙味嗆醒的。捂著唇咳嗽了聲,偏頭便看到車廂內的一點紅星,而昏暗的車廂中,他那模糊的輪廓似在出神。

    靳名璞也是在聽到她的咳嗽聲才醒過神,馬上掐滅了煙頭,然後開窗換氣,問:「醒了?」

    李瑩皺眉,看了眼窗外才發現已經到了家門口。問:「到家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也是剛到。」靳名璞不鹹不淡地回答。

    李瑩看著他,怎麼看怎麼不滿意,笨嘴拙舌,沒有靳名珩的容貌、氣度吧,連好聽的話也不會說。不高興地厥著唇,說:「既然我到了,你就先回去吧。」

    這話裡已經明顯有了生氣的成分,推門下車,逕自往門口走去。見他沒有討好的追下來,更是心裡憋了一肚子火,用力按著門鈴。

    李家那邊很快有人跑出來,見她站在門外,喊了聲小姐,然後動作利索地幫她開門。

    直到李瑩抬步進去,靳名璞才踩有條不紊的腳步走過來,將唐媛準備的禮物交給她家保姆。然後對李瑩說:「時間不早了,我想李叔叔和李阿姨應該早就休息了,我就不進去打擾了。」

    「隨便你。」李瑩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逕自回了家。

    李家父母這時聽到動靜出來,迎面只看到表情極不悅的女兒,大門外靳名璞的車子已經發動,揚長而去。

    「爸、媽。」李瑩喊,臉色還沒有緩過來,也不想在自己父母前掩飾。

    李家父母見女兒臉色不好,正想問什麼,後面跟著的保姆也走過來,喊:「先生,太太。」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盒。

    「名璞帶來的?」李母問。

    院子的照明燈下,那些盒子都看得清楚,女人一般都這個上心。

    「是啊,名璞少爺帶過來的。」見李瑩不說話,保姆只好代她回答。

    「那怎麼不請他進來呢?」李母問,顯然是被這些東西收買了。

    「你想請人家進來,人家還未必想進來呢。」李瑩見不得母親這個樣子,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便越過父母逕自回了客廳。

    李氏父母對望一眼,這才跟進去。

    李瑩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身子栽在沙發墊子上,看著電視,臉色仍然十分難看。

    李母與李父再次交換了個眼神,李母走過來坐到女兒身邊,問:「小瑩啊,怎麼啦?」

    李瑩看了眼母親,又看了眼父親,最後有些委屈,又有些鬱悶地問:「爸,我能不能不要跟那個靳名璞訂婚?」就這麼個呆板的木頭,可想而知以後自己的生活有多慘淡替身狐仙的寵愛手冊。

    「為什麼?他雖然不是嫡子,可是人謙和有禮,挺好的啊。」李母問。

    李瑩聽了母親的話氣得真跺腳,喊:「呆頭呆腦,一點甜言蜜語都不會說,有什麼好?」

    想想他那個窩囊的樣子就憋氣,還有他那個滿心算計的媽,她憑什麼要嫁給這樣的人?

    李父走過來,手搭在女兒肩上,安撫地說:「瑩兒啊,我知道要你跟他訂婚是委屈你了。可是咱們這個項目必須要有紐帶才能讓對方放心,靳名璞再不濟,他也是靳家的人,這昕豐市不是每個人想攀就能攀上的。」

    如果可以選,他也想選靳名珩啊,可是靳名珩那樣的人也有不好的地方,他自己父親都掌控不了,更何況他們這些外人。

    李瑩還是厥著嘴,不願意。

    「瑩兒啊,只是訂婚而已,以後結不結婚還不一定呢。說到底,你是我們最疼的女兒,這種時候還是要以大局為重。」李父語重心長地說。

    李瑩聽到不一定結婚,心裡終於稍稍舒服了一些。頭枕在爸爸的肩頭,說:「好吧。」聲音還是委委屈屈。

    ——分隔線——

    彼時,再說靳名璞那邊。開車離開李家後,並沒有直接回靳宅,而是開進了市區的某個社區內。將車子停在某橦公寓大樓樓下,他拎了鑰匙乘電梯上樓。

    一梯一戶的設計,保密性極好,環境十分清靜。可是當鑰匙插進鑰匙孔內,拉開門板,裡面勁爆的音樂迎面撲來,那聲音幾乎要掀了屋頂,可見這裡的隔音設備良好。

    他進門,關了門板,站在沙發上瘋狂擺動肢體的靳名珠也都沒有發覺。她上身穿著細肩小吊帶,下身是極短的熱褲,頭髮本來就短,所以露出細長的頸子。

    吊帶與熱褲間一截雪白、纖細的腰肢扭動,兩條修長的大腿在眼前晃著。靳名璞他唇角不自覺地勾起弧度,逕自朝她走過去,然後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拽下來,不由分說便壓在身下。

    靳名珠本來跳得起勁,冷不丁被人拽下來,沉重的身子壓著她,定眼一看,靳名璞的五官便映入眼眸內。當即,厭惡地皺起眉。

    「你怎麼來了?」她問。

    「想你了。」靳名璞回答,唇已經落下來。

    靳名珠偏頭躲過,他也不介意,吮了吮她的耳垂,然後沿著細長的脖頸往下。察覺到他的意圖,靳名珠壓住他在自己胸前作亂的手,企圖從他身下挪出來。

    靳名璞好不容易來一次,哪能放過她?另一隻手已經由衣擺滑入她的後背,在滑膩的肌膚上揉捏著,呼吸已經漸漸變得有些急促。

    「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嗎?難道她不能滿足你?」明明已經情動,她喘息著問。

    靳名璞吻了吻她的唇,問:「你吃醋了?」

    靳名珠聞言,別頭,輕嗤一聲。

    靳名璞看到她不屑的表情,心裡還是介意。

    靳名珩在得到那她手裡的芯片,然後以為宋凝久墮胎後,一氣之下就讓慕少雋將她丟在z城,讓她自生自滅了。若不是她怕自己還會被追殺,根本就不會依靠自己。

    「名珠,你喜歡他,可知他從來都沒有把你放在心裡穿越之雙宿雙妃。」他壓著她,每當這時就恨得不行,不明白靳名珩已經對她那樣無情了,她為什麼就眼裡、心裡還全是靳名珩?

    「我心裡也沒你,你不是還是對我糾纏不清?」她滿目諷刺地回視著他。

    或許,人就是這樣,身體裡都有那樣的賤性存在,所以才會這般扭曲。他聞言氣血上湧,因為心有不甘,所以全部化作力氣使勁在她身上折騰,想將胸口的郁卒都發洩出來,而最終的結果除了最初得到的快感,剩下的卻只有被更深的空虛包裹。

    「你愛他,卻不知他已和別的女人結了婚,有了孩子。」最後,他朝她低吼。

    靳名珠聞言身體抽搐了一下,抬眼不敢置信地望著身上的靳名璞……

    ——分隔線——

    彼時,靳宅

    唐媛關上門後,偌大的書房便只剩下不對盤的兩父子,靳名珩本來就沒意思多待,已經起身,卻被靳遠叫住。

    「你安心管公司的事,如果對現在的職位不滿意,我可以把我的位子現在就讓給你,不要再跟那些混黑道的人來往了。」靳名璞不在,他乾脆挑明了說。

    「爸,你可知若不是你口中的黑道人,我的老婆、孩子,包括我可能前幾天就都死在醫院的地下室了?」他轉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反問。

    靳遠聞言,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說:「珩兒,我是為你好。」

    靳名珩看著他,笑了,彷彿並不以為意。

    「聽話,只管公司的事好不好?」靳遠問,看著他的目光沉沉,彷彿是個保證般。

    靳名珩沒有回答,他淬笑的眸子回視著父親,問:「爸,聽說你年輕的時候很了不起。當年靳家的公司搖搖欲墜,是你力挽狂瀾挽回了公司,樂視環球才能有今日的輝煌。」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靳遠面對兒子的稱讚,並沒有感到絲亳自豪。反而回視著自己兒子那含笑的眸子時,覺得那裡面的光格外犀利。面上卻裝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靳名珩的目光仍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彷彿要將他臉上的每一分變化都看得分明般,又問:「只是不知道當年那些資金是從哪裡來的?當年又有沒有與黑道中的人來往?」

    靳遠回視著兒子的目光,已經完全笑不出來,冷著聲問:「你聽誰說的?」何止是冷,而且有些嚴厲。

    靳名珩卻彷彿沒看到父親鐵青的臉色,接著說:「讓我猜猜。如果當年跟爸爸合作過,這人至今應該還在吧?當年能讓你看上眼的勢利不多,卓越的父親被人殺了,現在剩下的、難道是……」他故意頓了頓,目光重新與靳遠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唇角輕啟,問:「青爺?」

    他聲音極輕地吐出這兩個字,可是在這樣的空間裡也分外清晰。他絕口不提資金的事,這話聽來,反而更像是父親當年那些來力不明的資金,通過黑道來的。

    只不過靳遠卻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仍目光沉沉地回視著他,然後歎了口氣。用一個父親的口吻那樣勸:「名珩,咱們是做生意的。爸當年也是沒有辦法,如今你沒有必要跟那些混黑道的人走那麼近,沒有好處。」

    「我知道。」靳名珩仍是那樣滿不在乎地樣子。

    「既然知道,就專心處理公司的事,公司以後都是你的,為什麼非要往混水裡淌?」他已經不止一次強調過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他還有什麼不滿意。

    「可是爸,我對公司並不是很感興趣原來是佛。怎麼辦?」靳名珩回答。然後不待父親失望地質問自己對什麼感興趣,又補了一句:「我只想知道我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靳遠聞言,臉色微變。唇彷彿是抖了抖,說:「你媽是出車禍死的,那是意外。事情已經那麼久了,你為什麼還放不下?」

    「是啊,我本來也以為是意外。可是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我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賠上了,總要給自己和凝久一個交待。」靳名珩說。

    靳遠聞言,臉色已經有些兜不住,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的親長孫女,死在陽信了。」靳名珩看著父親,眼眸淬笑,可是笑背後藏著的不止是刀,或者更多的是痛與試探。那種痛,怕是一眼都能讓人看得清。

    有些事他沒有把握,可是他有時也痛得難受,憋得難受,總要找人共同承受這些。只是他在自己父親眼裡都未必得到重視,自己的女兒他又會不會在乎?

    靳遠彷彿對這個消息很意外,表情驚懼,一隻手不自覺地摀住胸口。

    靳名珩看到他那閒,突然就別開眼,轉身離開,因為突然不忍去看。看得越多,彷彿當時在產室看到那個失去呼吸的孩子的畫面就越清晰。

    胸口又被那種痛意填滿,可是痛過之後,那種感覺又讓他恨不得毀滅這個世界。他該慶幸,慶幸自己現在尚且還沒有證據,不然他會恨不得殺了那個人,真的會親自動手。

    關閉的書房內,靳遠一手撐在桌面,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急劇地咳嗽,彷彿要將肺咳出來一般。整個身子佝下去,老態俱顯……

    靳名珩從書房裡出來時,唐媛還坐在客廳,掀唇本欲喊他,但見他出來時臉色並不好,並沒有理她,逕自上了樓。唐媛看著半閉的書房門板,皺眉沉思。

    靳名珩則上了樓,食指放入指紋機內,門卡地一聲開啟。

    那時宋凝久正坐在床上無聊地看著電視,見他回來,馬上站起來,問:「可以回去了嗎?」

    靳名珩看著她,她清流的眼眸望著自己,又想到自己剛剛與靳遠說的話。這些話他可以當武器去刺傷自己的父親,卻始終對她無法說出一句話,甚至怕她知道。

    哪怕是一個字。

    因為怕她知道了女兒的死會恨自己,會毫不猶豫地離自己遠去。伸手,慢慢捧住她的臉,指尖剛觸上,又怕自己的情緒洩露被發現,只得轉而將她抱緊。

    心是痛的,真的很痛,每一次想到那個孩子都痛得無法呼吸。他壓抑了良久,才說:「爸留我們在這裡住一晚。」明明嗓子乾澀,說出的話卻那樣平靜。

    宋凝久對於這樣的親暱還是有些不適應,但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所以並沒有躲開。任他抱著,只是遲疑地問:「可是夏初怎麼辦?」並不是找借口,宋凝久是真的擔心。

    「不是有王媽在麼?一個晚上而已,我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他安撫,摟著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再收緊,恨不能嵌進自己的身體裡去。

    「靳名珩……」她被勒得很痛,忍不住喊。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剛剛靳遠對他說了什麼,居然讓他這麼難過?知道他並不是個輕易會表露情緒的人,所以她知道他一定很痛。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抬起,想要回抱住他,給他安慰,卻停了一秒又垂下來。

    靳名珩感覺到了,心裡更加如刀割一般,壓下眼底的潮意,放開她,快速轉身走向書架邊,說:「洗洗早點睡吧,明天早點回去。」

    宋凝久看著他的背影,裡面透著濃重的難過和孤寂,那樣的背影很想讓人不顧一切的去抱住謀定民國最新章節。可是……或許她還不夠愛吧,她不知何時起早就已經失去那樣的勇氣。

    只能鴕鳥似的想,或許,他的脆弱並不想與人分享。遲疑,再遲疑,認命找衣服,洗漱,然後上床。她再出來時,靳名珩的情緒已經收住。

    時間尚早,又沒有別的事可做,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她的心緒紛亂,只好拿出手機給王媽打電話,又叮囑了一大堆關於夏初的事,才戀戀不捨地掛了。

    靳名珩沐浴過後回來,看到她那樣模樣真是無奈。他掀被上床,兩個曾經十分親密的人,這會兒已經領了證,按理說該明正言順,這會兒卻別彆扭扭起來。

    他看著她,說:「睡吧。」

    宋凝久點頭。

    靳名珩關了燈,然後兩人在這張兩米多寬的大床上,各佔一角,像被人點了穴似的。

    半晌,靳名珩翻了個身,宋凝久心緊了緊。他慢慢朝她靠過來,宋凝久也不知自己是要躲開還是不躲開。可是他只是抱著她,並沒有別的動作,她也就僵著沒有動。

    他自然感覺到她的緊繃,安撫地撫著她的背,無聲。

    靜謐的空間,漸漸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但是並不是沉睡的聲音,靳名珩感覺她的手指彷彿在動,便忍不住,問:「幹嘛呢?」

    「數羊。」她老實地回答。

    他原本以為她不會回答,突然聽到她突然出這兩個字,不由怔了怔。然後她感覺到頭頂傳來他壓抑的輕笑,意識到他在笑話自己的幼稚,臉上不由一曬。

    宋凝久有些惱怒地從他懷裡掙出來,轉身推著靠近的他,卻被他捉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她感覺到他熱熱的唇落在自己掌心,那溫度彷彿由掌心直直傳到心臟裡,讓她心慌地想要收回。

    可是他不准,他壓著她的手身子覆過來。唇被他攫住,然後他嘴裡的味道迎入她的口腔。他的吻依舊霸道而纏綿,像是粘上便分不開似的,由裡到外,唇形到舌根都糾纏了個遍,頭便也開始變得暈暈。

    可是當他的掌心從衣服下擺伸進去,摩擦,她突然渾身變得僵直。不需要過多的語言,靳名珩便知道她仍然不能接受自己,想到那個失去的孩子,他的滿身愧疚讓他對她強硬不起來。

    他沒有再進一步,只是抱住她。靜謐的空間裡兩人急促的喘息,漸漸平緩,甚至幾不可聞。他沒有放開他,只是那樣抱住她。彷彿只有抱著,才能讓他安心,半晌,才說:「睡吧。」

    宋凝久聽到他這樣說,便知道他不會再有所行動。可是不知為何,心裡不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心裡沉甸甸的。尤其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好像與他剛剛進房時很相似,讓人覺得莫名壓抑。

    她伸手慢慢舉起,然後落在他的背上,身子偎過去時,明顯感到他的身子一僵。然而這時,空間裡突然傳來一陣手機的鈴聲。

    她的視線由他的肩頭巡過去,床頭的手機震動著,在昏暗的光線裡折射出幽藍的光。她推他,說:「接吧。」

    靳名珩卻不動,只是抱著她,珍惜她難得的主動。然而鈴聲一直在繼續,而且這麼晚了,顯然是急事。

    靳名珩不得不放開宋凝久,看了眼來電顯,皺眉,劃開接聽鍵,舉至耳畔:「什麼事?」

    「靳少你好,我們是昕豐警局的。我們在華庭山那邊發現一具屍體,想請你過來辨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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