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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2 接受不了的深度纏綿 文 / 二月榴

    「名珩……」她著他,明明不想讓他到的這一幕,偏偏卻又被撞了個正著。迎上他那樣的目光,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靳名珩的眸色卻一瞬間轉為正常,似平靜地走過來,幫她接了杯水,關心地問:「不舒服?」

    「沒事,可能晚上真的吃的不乾淨。」她接過,這樣解釋,並不想讓他多想。

    可是一連兩次,真的是巧合嗎?靳名珩這樣心思慎密的人,又如何能不多想?

    靜立在一旁著她漱了口,手仍下意識地捂著腹部,臉色也難。他還是抓住她的腕子,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走,換衣服,去醫院。」

    宋凝久見他面色凝重,不由著急,說:「不用,只是吃壞了東西而已。」這大半夜的不至於要去醫院。

    靳名珩聞言停了腳步,轉頭著她,那眸色中彷彿閃過不易捕捉的複雜。仍然堅持,說:「去吧,了放心。」語調那麼溫柔,讓人不忍拒絕。

    宋凝久的心卻驟然疼起來,夾雜著些許心酸,只得妥協地點頭。然後靳名珩將她安置在客廳裡,然後拉開衣櫃幫她找衣服。內衣也沒換,只套了外套,牽起她的手。

    「名珩……」他的握上客房的門把時,她突然喊他。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也隱隱有些感覺。她知道他不該讓他誤會,可是掀唇,這一個月來的經歷想想都有些噁心,又如何講給他聽。

    「嘔嘔」明明胃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是只要稍微一多想,就會翻騰起來,胃裡灼燒的難受。

    靳名珩見她這樣,果斷地拉開門板,門口兩個保鏢同時過來,然後又低下頭去。

    「少奶奶不舒服,需要去一趟醫院。」他說。

    兩人直接走向電梯,抵達一樓停車場的時候,所以保鏢都已經準備妥當。

    黑色的車輛在霓虹絢爛的街道朝著醫院的方向行駛,路上,靳名珩並沒有給雲翊打電話,即便他在這裡能手眼通天。但是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樣,那麼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宋凝久對她說可能只是吃壞了肚子而已,他明白她是想安慰自己,可是她那樣的眼神閃爍,怕是連自己都安慰不了,又如何安慰他呢?

    是啊,他也多想這樣告訴自己。但可悲的是他一直是個這麼理智的人,所以不敢心存僥倖。

    不期然地,耳邊響起卓越的話,他說:「靳名珩,你們分隔那麼久,你就那麼肯定她的心還在你身上嗎?」

    她的心一直在自己身上,他一直都知道,並且不容置疑。可是他無法去辨析她身上在這段日子曾經發生過什麼,如果真有不幸,他現在的行為無疑於將那些傷害,再次血淋淋的刨開。

    他知道他會痛,因為宋凝久會痛,所以他才會更痛。但是怎麼辦?他們如果現在放任下去,他真的怕到最後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思緒一直在翻轉,半陷在陰影裡的臉也顯得愈加陰沉。那種氣息散發出來,整個車廂裡都顯得平仄,呼吸凝滯。

    「名珩。」宋凝久偎在他的懷裡,手甚至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彷彿是害怕又彷彿是緊張。

    「不要怕,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邊。」他抓著她的手這樣安慰,也是鄭重的承諾。

    當初她被卓越帶走,電話裡,他也是這樣對她說的。他只恨自己每一次給她這樣承諾的時候,都是她痛心,自己無力挽回什麼的時候。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偎在他的懷裡。車廂裡愈加靜起來,兩人都各懷心事。司機也是有感官的,自然能感覺到今天與往日氣氛不同,更加小心地開車。

    很快,醫院便到了。

    掛的急診,靳名珩卻讓先做婦科檢查,當時不止是醫生,就連宋凝久都震驚地著他。她隱約明白了什麼,一時哭笑不得。

    醫生見兩人都穿著睡衣,一不是夫妻便是情侶。再他們身邊的保鏢,晚上這麼大陣仗,倒是沒敢多說什麼,便開了單據安排檢查。

    宋凝久的頭一直在嗡嗡想著,其實自己嘔吐,他這樣想也是正常。她的經期也一向不准,所以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說服靳名珩,便乖乖配合做了檢查。至少,讓他安心也好。

    等待結果的時候,醫院的大廳裡沒有任何人,只有驗血窗口的醫生在做著檢驗,領藥窗口和收費窗口各坐著一名醫生,夜深了像在打盹。

    兩人就坐在供人休息的塑料椅子上,保鏢遠遠地站著,大廳裡那樣靜,偶爾會傳來儀器上發出的滴滴聲。猶記得初次懷孕時,他因為醫生紮了她的手指時的心疼。

    當時她那樣感動,他雖然心情複雜,可是還是充滿期待地接受一個新生命的到來……

    「小久兒,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醫生說你上次生……夏初時,身體虧損嚴重,近兩年不適合懷孕。」他說。

    那次車禍,那個孩子的逝去,一直都是他心頭的傷,以及對她深深滿滿的愧疚。如果她真的懷孕……那個孩子就算不是他的,依他對宋凝久的瞭解。

    他真的怕,怕她會說把他留下來的話,而他的怕不止是因為這個孩子有可能是卓越的。換句話說,就算是卓越的,或者其它任何人的,如果孩子她非留不可,他也許真的就可以……可以接受。

    但是現在狀況是她不能懷孕,她的身體不允許,醫生說會有生命危險。與他可以接受那個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心情一樣,他不允許這種危險存在。因為他,不能失去她。

    宋凝久著他,他的眼裡是滿滿的傷痛和愧疚。其實他的心情,她都懂。她也心疼他,受著這樣的煎熬,所以縱使難受,她還是說:「沒有。」

    靳名珩皺眉,因為不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宋凝久抱住他,唇在他耳邊低語,說:「名珩,我沒有懷孕。我和卓越沒有發生任何關糸,我和任何人都沒有。」她說著,眼中都是淚,可能裡面還包含了委屈吧。

    縱使解釋這樣的事如此不堪,可是她還是要親口說出來,為了讓他心安,為了不讓他噁心。更因為不忍心他這樣煎熬自己,不忍心回視他著那心疼又自責的目光。

    靳名珩聞言,扣著她的腰身一震,睜大著眼睛著她,裡面盛滿了不可置信。

    宋凝久握著他的手一直放在胸前,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她的心一直都為他而跳動。而著他的眼睛裡帶著真誠,那是告訴他自己沒有說謊。而一切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是為了讓他不那麼難受。

    可是這個傻丫頭,她又如何知道,她越是這樣沒有保留地愛著自己,讓他愈加覺得自己心胸狹隘。他剛剛想他能忍下卓越的孩子,也許是騙自己的呢。

    宋凝久到他眼眸裡彷彿有水光閃過,可是細瞧之下又並沒有哭。隨即,眼眸中的情緒終於漸漸平淡下來。她笑了,笑得心滿意足,可是最終她還是隱瞞了自己那一個月來的地下室生活。

    她想她可以的,她可以自己治癒。沒有必要非要拉著他,陪同自己一起噁心。

    檢查結果出來,證實宋凝久確實沒有懷孕。這個結果在宋凝久道出那些話之後,對他來說已經不在意料之外。因為他不敢拿她的身體開玩笑,所以她被綁前兩人的措施一直做的很好。

    接下來,靳名珩又帶她去做了腸胃檢查。她原本是有胃病的,加上兩個月來沒有好好調理,所以被醫生歸結為腸胃不適,拿了些藥。

    靳名珩帶她回到酒店,進入客房,床上還是凌亂的,兩人糾纏過後的氣息彷彿還未散去。宋凝久不自覺地就想到兩之前相纏的身影,直奔浴室而去。

    嘔吐聲傳來,聽得靳名珩心裡一陣陣地發緊。趕緊讓服務生過來撤換了新被褥,噴了空氣清新劑。宋凝久躺在床上,經過這番折騰已經非常虛弱。

    靳名珩先讓人送了些養胃的粥過來,餵她吃了,然後才拆開藥給她吃。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大概那藥真的起了作用,她終於舒心地睡去。

    靳名珩抱著她,才算鬆了口氣。

    這天之後,兩人的生活總算恢復平靜了一陣。避孕的事他一直很上心,在24小時之內讓她吃了藥,確保不會有閃失。醫生說吃這藥傷身的事他銘記在心裡,並暗暗保證下次絕不會再有這種失誤。

    朱爺的事收拾妥了,剩下的人也清理乾淨,確定不會留下後患。卓越傷得很重,暫時不能長途移動,暫時被留在燕京市。靳名珩則帶宋凝久回到昕豐市,回到他們的家。

    那天陽光晴好,王嫂他們提早得到消息,特意將家裡打掃過,雖然平時就已經夠窗明几淨。然後特意給夏初換了漂亮的公主裙,告訴她媽媽要回來了。

    小丫頭還是年紀太小,什麼都不知道,著王媽與幾個保姆都眉開眼笑。雖然仍是懵懂的,可是可以感覺到那種氣氛,小臉上也露出笑意。

    黑色的車子漸漸駛進院子,保鏢到靳名珩牽了宋凝久從車上下來。兩人雖然上去都瘦得厲害,可是臉上總算展現出笑容,尤其是靳名珩。

    宋凝久不在的日子,他的模樣像地獄裡的厲鬼似的,不是死氣沉沉,便是暴躁如雷。那段日子,至今讓家裡的人都心有餘悸。

    「夏初。」遠遠就到穿著粉色小裙的女兒,她立馬掙開靳名珩的手,迫不及待地跑過來。

    小女孩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她一把抱進懷裡,那樣緊緊的力道,彷彿永遠都不放手似的,卻勒疼了她,小丫頭嚇得哇哇地哭起來。

    「小久兒,你嚇到孩子了。」對於她的激動,靳名珩也很是無奈。

    夏初哭,宋凝久也哭。在她眼裡,夏初就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這麼久不見自然牽腸掛肚。那副模樣,讓靳名珩與王嫂他們都開口勁不得。只好等她抱夠了,心情平復下來,才慢慢鬆開夏初。

    夏初早就嚇壞了,在宋凝久稍稍鬆開她之後,立馬抱著王媽的脖子不肯鬆手。

    靳名珩只好擁住宋凝久,對戀戀不捨的她說:「我們慢慢來。」

    宋凝久著女兒畏懼自己的眼神,只得壓下自己的情緒。接下來一連幾天,夏初到宋凝久都是躲的,反而開始慢慢主動接近靳名珩,得她吃醋不已。

    靳名珩對於她無理取鬧地對自己使小性子,也很只是寵溺地笑笑。然後他與夏初做遊戲時,總是想辦法讓宋凝久慢慢參與進來。如此這般,在宋凝久的耐心下,夏初終於一點點接受了她的存在。

    三個人的生活很平靜,也很溫馨快樂。他們現在不但晚上不允許傭人進主樓,有時還會給他們放週末。這樣他們整天可以膩在一起,宋凝久也會親自做一些小菜給他們吃,雖然比不上傭人做的精緻美味,他們卻吃得極為開心。

    這天,三個人又在客廳的地板上的滾球玩。雖然是冬天了,又臨近春節,但因為室內氣溫如春。所以夏初只穿著粉色的蕾絲棉制裙子,露著兩條肉嘟嘟的小腿。

    宋凝久與靳名珩則穿著情侶式的家居服,早就沒什麼形象可言,玩得像三個孩子似的,不高興了還可以耍賴。當然,最終妥協的大多會是靳名珩,可是他仍然甘之如飴。

    小孩子的精神頭再大,玩累了依然會睡。

    宋凝久將夏初抱到樓上去,洗著澡,小傢伙就已經閉了眼睛。宋凝久給她擦拭乾淨,然後抱到床上蓋上被子,笑著給在她額上親了下,才下樓。

    樓下,靳名珩也已經在廚房裡,新搾了兩杯果汁,將其中一杯遞給她。

    客廳裡開著電視,兩人沒事的時候大多時候臥在沙發上,她枕著他的腿,不屏幕也無所謂,總是會時不時有默契地對望一眼。

    每當這種時候,心情總是無比平和而滿足。

    靳名珩也十分喜歡把玩她的頭髮,挽一縷青絲繞在指間。而她喜歡他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如完美的藝術品般。似乎,他身上的每個部位都令女人嫉妒,比如長而捲翹的睫毛,比如灩紅的薄唇,比如手指,可是卻偏偏每一樣長在他身上都那樣和諧,絲毫不顯女人的陰柔。

    「靳名珩,你知道自己長得很令人嫉妒嗎?」她曾經這樣問他。

    「哦?男人、女人?」他眉微挑,頗有興味地著她。

    那樣的眼眸淬笑,薄唇微勾,如只妖孽一樣惑人。宋凝久無奈了,歎了口氣說:「跟你在一起,我遲早要自卑的。」

    下巴被他抬起,額頭與她的額頭相抵,他眸色認真地著她,說:「小久兒,你在我眼裡是最美的。」

    雖然甜言蜜語不能當飯吃,可是這會兒聽了心裡還是甜滋滋的。她會主動吻他,他這麼俊美有什麼關糸呢?反正不管多麼出色都是自己的。

    回來好久了,大概快一個月了吧,她的心思全副放在夏初身上,兩人幾乎沒怎麼親近。這會兒她主動吻自己,他慢慢地回應著,不知不覺便有些失控。

    「還沒吃晚飯。」她推他。

    「我比較想吃你。」靳名珩已經將她壓進了沙發裡,手慢慢探進衣擺。

    這時她身體機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到她眼中的掙扎。這些天她總是有意無意的迴避,這樣的試探證明,並不是自己多心,她真的排斥。

    「怎麼了?還是不方便?」他問。

    嘴上雖然這樣問,可是他心裡清楚她月經是上周,早就沒了。而且他最近發現,兩人除了親吻,只要他對她稍微親近一點,她的神情彷彿就不自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他關切的眼神,她卻無法點下頭去。只得著他,伸手,勾住他的脖頸,然後親吻。

    靳名珩扣住她後腦,將吻加深,唇齒糾纏間,將手再次探進她的衣擺裡。掌心在她的上身軀線上摩擦,然後滑膩的肌膚上竟起了顆顆細小的沙粒。

    室內的溫度很暖,他的掌心也是溫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刺激。以往她只會在他的身下更軟,軟成一灘春水狀,眼波如媚地著他。

    而今,他卻感到她身子微僵。彷彿意識到什麼,他的手往下去解開她的褲扣,特意試探。指尖剛剛碰到她的皮膚,就被大力推開,她的表情那樣無法忍受,起身便奔向衛生間。

    一樓的衛生間,連門都沒有關,他耳邊響起熟悉的乾嘔聲,聲聲如刀紮在他的心頭,令靳名珩感到有些意識模糊。好半晌,他才醒過神來似的,到宋凝久狼狽地從衛生間裡出來。

    她手撐在門框上支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著他的眼神愧疚。

    靳名珩的面色凝重,終於意識到還是哪裡出了問題。若非不是身體,那便是心理。

    這一晚,兩人都沉默。彷彿過去將近半個月的幸福時光,突然就在這刻嘎然而止。

    翌日,下午3點,靳名珩出門。

    這天昕豐市的冬陽晴好,靳名珩坐在某咖啡廳的包廂裡,等著助理將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人請進包廂。

    「你好,我姓費。」那人自我介紹,話不多,態度也不卑不亢。眸色平和,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你好。」靳名珩並沒有自我介紹。他想他這張臉,全昕豐市應該沒人不認識。而且助理約他的時候,應該已經把該交待的都交待過了。

    沒有虛偽的客套,一杯咖啡,一杯濃茶,兩人很平靜地交談。

    靳名珩毫無保留地說了宋凝久的狀況,既然找他,便知道他是值得信任的人。

    那位費先生聞言皺眉,確認地問:「只有事後嗎?」

    「不,先前是事後,現在我只要有那方面的意圖,她就會不適。」

    「像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原因。一種是生理原因,比如說她本人受過這方面的侵害,但通常這種情況的患者,拒絕異性碰觸,所以不存在事後不適;還有一種是心理原因,可能她對性有什麼不好的記憶,從而導致心理上極度排斥。」

    不好的記憶?

    會是什麼呢?她在被卓越帶走的這兩個月裡,到底見過什麼,讓她會有這樣的心理陰影?

    「您剛剛說,開始時你們還是可以深入接觸的,最近才不行,說明她自己在想辦法抑制。可是沒有得到很好的疏解,所以造成壓力,這樣會使病情越來越嚴重。當然,她本人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問題。」

    病情?

    靳名珩目光閃爍,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她這種反應已經稱之為病?

    當初那個孩子過逝時,宋凝久也曾有過一段時間排斥自己,可是後來好了,所以他並沒有想的那麼嚴重。

    「靳少,如果方便,我還是建議你能將太太帶來與我談談。」醫生建議。

    靳名珩搖頭,首先他自己都不能接受,又如何說服宋凝久?

    四點時分,靳名珩離開包廂,面色凝重。

    當時,甘甜正從衛生間裡出來,到他時十分高興。本來揚手想喊,卻見他神色凝重,並沒有發現自己。而且隨即,那間包廂裡又尾隨出來另一個男人,她不由面露疑惑。

    靳名珩驅車回家,甘甜卻開車跟著那個男人背道而馳,直到親眼到他進了某間心理咨詢中心。

    准五點半,靳名珩從外面回來。

    宋凝久正在教夏初學走路,儘管小丫頭才勉強站起,連一秒鐘都支撐不了。可是大概天下的父母都是那樣的吧,有些迫切地盼著她快點成長。

    「靳少。」王媽過來接過他的外套。

    靳名珩微微頷首,走進客廳時,便見宋凝久正將目光投過來。

    四目在半空中相接,她彷彿略顯狼狽地移開。靳名珩掀了掀唇,最終也沒有開口,便直接上了樓。

    王媽將兩人的互動在眼裡,明知兩人之間氣氛不對,卻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靳名珩沖了個澡,換了衣服下來,一家人到餐廳用晚餐,整個過程也是安靜的。

    「不用收了,明天再管。今天小小姐跟你們睡,帶下去好好照顧。」靳名珩說。

    「是。」這架勢明顯夫妻兩人有私密的事要談,王媽應著,不敢多說話。將夏初抱走,帶著兩個保姆離開主樓。

    宋凝久著他,他也著宋凝久,半晌,他才起身,牽起她的手往客廳裡走。有時候她是真希望他對自己好好發一通脾氣的,也好過他這樣溫柔地對待自己,讓她總是不安。

    靳名珩一直牽著她的手來到沙發邊坐下,靳名珩的腿屈下去,蹲在她的腿邊。宋凝久想起來,卻被他按下去。他仰頭,去攫她的唇瓣。

    宋凝久很乖順,她任他吻著,任他的唇一點點在自己的唇上輾轉廝磨,然後撬開貝齒,掃過檀口裡的肌理,吸取甘甜,然後捉著她的舌交纏,再交纏。

    宋凝久一直都喜歡他的吻,如同他喜歡她的專注,因為這裡都是滿滿的愛。可是當他的手再次探進衣擺裡時,她的身子又僵了一下。

    他明明到她的眉機不可察地皺起,卻仍強忍著沒有作聲,他便變本加厲的撫弄,直到那滑膩的肌膚上再次起了一層細小的沙粒。這次他都沒有去碰她的下身,她便忍不住想推開他。

    他沒有放,她便趴在沙發邊上嘔了一聲。

    「名珩」她神情裡帶著乞求。

    他卻仍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說:「小久兒,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不可以讓我到?」明明她這副模樣落在靳名珩眼裡,讓他痛的心如刀絞。他眼卻深如海般,說這句時甚至露出一絲殘忍。

    宋凝久的頭髮粘在唇邊,他伸手撩開,並拿了紙巾幫她擦拭。然後他的身子又靠過來,明明她那樣難受,他卻開始脫她的衣服。

    「名珩,不要,你放過我,放過我。」她在害怕,著他眼裡滿是恐懼。彷彿他不是她的愛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個禽獸,要掠奪她一般。

    「小久兒,我們相愛,你難道不能接受我?」他問,手還在繼續。

    宋凝久一把按住他的手,眼睛滿是淚水地搖頭,她說:「求你。」

    明明她那樣愛他,她喜歡他的碰觸,可是最近卻越來越恐懼,越來越不能忍受。她越是強迫自己去接受,那種噁心的感覺就越強烈。

    「為什麼?我是你的丈夫,你究竟有什麼不能對我說?」靳名珩質問,捧著她滿是淚水的臉,問:「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他在引導她,又像是在逼迫,因為他的眼神那樣咄咄逼人,讓人不敢直視。宋凝久卻猛然推開他,可惜他彷彿早有預感似的,還是將她緊緊緊錮。

    「不要逼我,不要。」宋凝久終於崩潰,眼裡在的淚水流得更凶。

    靳名珩抱緊她,緊緊的抱著,當她是個無助的孩子,說:「小久兒,你有我的,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宋凝久聞言抱著他,緊緊地回抱,彷彿自己很冷很冷,需要在他身上取暖。她說:「名珩,我害怕。」彷彿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所以身子真的在打顫。

    「不要害怕,你有我的,有我。」靳名珩一直這樣安撫。

    她的手緊緊抓著他手臂上的衣料,她說:「名珩,我愛你,真的愛你。我知道你需要,可是真的害怕,我強迫自己不去想,可是每次那些聲音都會在我耳邊響著。」

    「什麼聲音?」他問。

    她著他,那樣無辜地著,然後掀唇,剛剛想說,卻又是嘔地一聲吐出來。

    「小久兒」靳名珩緊張地拍著她的背。

    這種嘔吐明顯是從他們重逢開始的,他彷彿已經意識到的。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她經歷了什麼,才能讓她變成這種樣子。

    因為未知,更加心如刀絞。那醫生說,他必須找出病因,讓她釋放一次,這樣會比較好。所以他才逼她,他更加想知道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她不說,她只是崩潰地哭泣,然後有時會斷斷續續說一些說。那些詞彙他只是零零碎碎地總結,比如地下室,那麼多的女人、男人,叫聲什麼的。

    雖然不完整,但是他總算有了方向。

    那一晚,宋凝久吐得很厲害,之後更如病了一場般,連續在床上躺了幾天,都沒有精神。

    靳名珩一直陪著她,然後給那個心理醫生打電話。

    醫生還是勸他帶宋凝久過來談談,可是靳名珩怕消息洩露出去,別人會拿有色眼光來宋凝久。尤其靳家備受關注,如果被媒體捕捉,恐怕輿論的壓力也會將她逼瘋。

    面對靳名珩的固執,那醫生也頗為無奈。不過他們的處境,醫生也表示理解。於是建議:「首先,你要讓她心理放鬆,一起去渡假什麼的,或許有可能緩解壓力。然後你要讓她對性有美好的想像,帶她走出她下意識裡認為骯髒的意識。」

    「容我再次提醒你,如果她的情況不能好轉,您最好還是帶她過來做定期治療,她的精神壓力越大,排斥的現象會越來越嚴重。」

    醫生的話,讓靳名珩心頭像壓了塊石頭,怎麼也透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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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宋凝久勉強從床上起來,趁著夏初陪宋凝久在客廳玩,他便接了個電話。雲翊打來的,說是卓越被捕前在燕京的居所找到了,口吻有些凝重和歎息。

    靳名珩應著去了房,然後收到他給自己的傳真。

    地址是紅燈區,上面小區的照片,地下室照片,走廊上到處都是衣著暴露的男人和女人。最後兩張是一間房,很小也很凌亂,據說是卓越與宋凝久住了一個月的地方。

    其實,他已猜到了些許,可是到這些資料時,靳名珩還是覺得心很疼很疼。

    在他的眼裡,宋凝久那麼純潔善良,居然會在這樣的地方待了一個月,怪不得會覺得骯髒,就連他都覺得不能忍受。抓著資料的手收緊再收緊,緊到手都止不住顫抖,指尖穿透紙張。

    卓越!

    他咬牙,真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半晌,心頭的燃燒的火焰都沒有平熄,他沉沉的目光裡帶著恨意,拔了個號碼。

    「靳少?」那頭彷彿有些意外。

    「劉局,關於我父親被人暗害,太太被綁架的事,進展如何?」如果單聽聲音,不他現在的樣子,絕對沒有懷疑他的冷靜。

    那頭的人聞言,回答有些遲疑:「靳少,卓越還在養傷期間,離開醫院的話傷口可能會受感染,如果強行轉回昕豐市受審,可能半路就會掛掉。您知道他身上涉及幾個大案……」

    「哦?我怎麼聽說他的傷已經好了呢?雖然咱們國家的法律講究人道,但是劉局這樣拖,難免讓人民懷疑咱們國家的治安能力和法律的公正性啊。」他這話語調像是玩笑,可是任誰也聽出那話裡的認真及威脅的程度。

    想想也是,卓越跟他可是有仇的。他能容忍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

    其實昕豐警方也不是不著急,畢竟也急著給靳家一個交待。可是卓越在昕豐這麼多年,涉及的案子大大小小幾十起,這事總是有些棘手。

    「靳少哪的話,我們一定盡力辦。」那頭虛虛地應著,腦門已經出了一頭冷汗。

    靳名珩掛了電話,轉身時到宋凝久握著門把站在門口,像是在那兒有一會兒了。

    「怎麼了?」他問。手裡拿著那些資料,所以並沒有動,若隔往常,他早就過去拉她了。

    「你的助理來了,說公司有急事需要你處理。」宋凝久回答。

    靳名珩走到辦公桌邊,將手裡的資料放進抽屜裡。聽到她的話皺了下眉,說:「告訴他,公司的事暫時別來煩我。」

    宋凝久卻沒動,一直著他。猶豫了下,問:「名珩,他說你三個月沒管公司了。」

    環球在昕豐市,乃至全國來說都是大企業。如今靳遠還躺在醫院裡,靳名璞因為證據不足已經被釋放,正在外面鬧,難道他不怕公司裡面出亂子嗎?

    靳名珩走過來,牽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說:「我的事,不要操心,只管養好你的身子。」心裡卻在想,這個助理是要轉從宋凝久身上下手了嗎?

    宋凝久聞言笑了,回答:「我是怕你再這樣,萬一公司倒了,就養不起我和女兒了。」模樣有點俏皮。

    靳名珩點了點她的鼻尖,說:「放心,就算真的倒了,把靳家祖宅賣了,也夠我們一家這輩子吃喝不愁。」

    雖然是玩笑話,宋凝久卻聽得出來,他心裡應該是有底的,便不再插嘴。

    目光了眼窗外,試探地說:「名珩,能不能放過卓越。」

    靳名珩著她,很明顯,剛剛的談話她聽進去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還會替卓越求情。

    宋凝久著他,說:「靳家和卓家的恩怨已經積得太深,而卓越這些年在黑道,肯定犯下了很多罪,說不定還有很多仇家想要他的命。我們就讓他走司法程序,什麼都不要管好不好?」

    他畢竟救過自己一命,就算沒有這一命,她也覺得累了。她不想靳名珩手上再染血腥,她只想平淡的與他生活。至於卓越,就交給法律不好嗎?

    靳名珩卻不能這樣想,不過他不想讓卓越給他們帶來不愉快。所以沒有回答,只俯身吻著宋凝久,手探進衣服裡時。她雖然沒有拒絕,卻不意外地又感覺到她背脊僵硬。

    拭問,他將自己的妻子害成這樣,他如何能放過他?

    他將手從宋凝久的衣服裡抽出來,她好像暗暗地鬆了口氣。他當沒有察覺,抱住她說:「小久兒,記得前年春節我們去過巴黎,今年我們也出去旅行好不好?就我們一家人,帶上夏初。」

    醫生說讓她緩解壓力,那麼他不逼她,他們慢慢來,讓她接受自己。

    「好。」宋凝久點頭,答應。

    得出來他不想掉卓越,那麼她也不想去提,怕惹惱了他,更不想兩人之間發生不愉快,雖然剛剛,真的是她的真實想法。

    「想去哪?」他問。

    宋凝久搖頭。

    「那我去查查資料,然後一起選?」他故意裝得興致頗濃。

    其實去哪都無所謂,他要的只是出去散散心。

    醫生說了,旅行可以令她心情放鬆。現在是冬天,可去的地方應該不算多,可他們必須出去。

    「嗯。」她答應。

    卓越的話題,就這樣被他轉移了過去。

    臨近春節,昕豐市下了一場大雪,可是依舊擋不住人們過年的熱情。繁華的街道上到底都貼了紅色,白茫茫中,那紅很是喜氣,醒目。

    他們的行程最後敲定了北方的冰城,去冰雕,據說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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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開始忙碌著過節的時候,燕京市也不例外,就連醫院裡都可以感覺的到。當然,除了依舊戒備森嚴監護病房,因為重犯一直關在這裡。

    卓越,這真是個極為不聽話的病人,每次病情見好,他都有辦法使自己的病情惡化,幾次陷入生病危急,所以反反覆覆,始終沒有離開過重症監護室。

    這天,春節前夕,病房裡迎來了一位探病的女客。

    她穿著西瓜紅的絨棉衣,脖子纏著白色的圍巾,腳蹬著平底的土黃山地靴。雖然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可是仍然掩不住青春的氣息。

    卓越的目光落在那條白色圍巾上半晌,手下意識地摸了下枕頭。那裡壓著一條沾血的同色糸圍巾,頓時心情複雜。

    「你怎麼會來?」卓越問。儘管心裡繁複,可是聲音極為平淡。

    「你畢竟救了我一命,過年來你。」女人笑著,模樣溫婉。

    「不是靳名珩讓你過來,說服我配合警方的吧?」卓越畢竟是卓越,哪怕他動了心,也不會卸下防備。更何況她是靳名珩的妻子,就連睡夢中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她不可能會幫著自己。

    女人搖頭,然後問:「喝水嗎?」

    卓越著她,那樣的眼神分明別含深意,所以他點了頭。

    女人便接了杯水走過來,遞過去的時候,他明顯到透明的水杯裡,起了一連串可疑的汽泡。她彷彿是故意讓他到的,唇角的笑意未變,上去那樣暖意十足,卻別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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