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章 八角街古玩市場 文 / 午夜濃茶
短短半天的接觸，顧迪在林琳心目中的地位就上升了好幾個檔次，並不是說，林琳喜歡或是愛慕顧迪，小丫頭是單純欣賞顧迪的不虛偽，不做作。就拿昨天的事兒來說吧，顧迪能把活佛贈予他佛珠的事情講給自己聽，林琳就覺得這個小子不是個小心眼的人，換個老謀深算的人，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甚至還會處處防備著你。顧迪對林琳的這份信任，讓小丫頭由衷佩服。
聽到林琳發問，顧迪笑著說：「來趟拉薩不容易，我想去布達拉宮和八角街轉轉，另外，羅布林卡也應該去看上一看，就是不知道今天的時間夠不夠用？」
林琳點點頭：「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你怎麼突然對八角街產生了興趣？那可是古玩一條街啊。」
顧迪一愣，隨即笑了笑，說道：「不是你說要去掏點天珠的嗎？」他能用的說辭，也只有這一條了，總不能跟林琳說，我要去八角街測試手珠的能量，昨天晚上顧迪就考慮好了，這個秘密，打死他這輩子也不能說給任何人聽。
林琳兩眼放光道：「沒想到你還一直記著呢？不錯不錯，真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顧迪略帶尷尬的嘿嘿一笑，他心說，不是我刻意記住的，而是我也有私心。當然，這話不能跟林琳明說，否則這丫頭發起飆來，絲毫不比王熙鳳差。
吃過早飯，兩人向八角街進發。
八角街是傍著一座寺院建起的工藝品古玩市場。一排排舊民居的街道彎彎繞繞，四通八達，街兩旁全是工藝品小店，一家接一家，數都數不過來。
林琳對店家的東西似乎很感興趣，一家家的挨著逛，顧迪見她興致盎然，不忍心拂了她的興趣，只好按捺住測試手珠的**，隨她一家家的逛了起來。
還別說，有幾家店裡的東西倒是頗具特色，除了新老佛像以外，家家都有藏香賣，屋子裡香煙繚繞，特別醉人。類似鼻煙壺、小玉件、老懷表之類東西更是不在少數，顧迪甚至還看見了一枚標籤上註明了「大明宣德年制」款的銅香爐。
他不免暗自嗤笑了一聲，這年頭，掛羊頭賣狗肉的商人海了去了，大明宣德年制，呵呵！就連自己這個外行人都清楚宣德年間的香爐擱在如今足可被稱之為無價之寶，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種破落小店的，店主居然也敢堂而皇之的拿出來交易，真是可笑之極。
林琳手拿一塊玉珮正在和店主討教還價，百無聊賴之下，顧迪在這家店裡轉了起來，其實，不大的店面也沒有什麼可看的東西，幾節櫃檯裡工藝品琳琅滿目，多是些筆墨紙硯，還有些玉珮掛件什麼的，牆面的架子上有幾尊佛像，再有就是具有藏族特色的帽子衣物了。
顧迪有些漫不經心，慢悠悠溜躂著，反正時間還早，心裡倒也不至於兵荒馬亂。
「咦？這是什麼？」
顧迪的目光被櫃檯角落裡一個形似知了的物件吸引住了，走近一看，還真是個玉蟬，抬手把店員招過來，顧迪問道：「能把那個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麼？」
店員是個藏家小伙子，看年齡和顧迪差不了多少，皮膚黝黑，臉蛋子上掛著藏家人特有的高原紅，他靦腆一笑，把櫃檯後面的玻璃門打開了，取出玉蟬，隨意地遞到了顧迪手上。
無疑，顧迪帶著目的而來，他多少有些心虛，低頭凝神看向手珠，很快他就失望了，手珠並沒有如他所願的放射出光芒，和眼睛也失去了聯繫，正當他準備將玉蟬交還給小店員時，目光不經意間碰觸到玉蟬，一道淡藍色的氣息慢慢在眼眸周圍轉動起來，漸漸越轉越快，繼而，氣息隨著目光向玉蟬瘋狂的射了出去。
令他欣喜的是，這隻玉蟬和昨天看到的那隻手鐲一樣，裡面都有著十分濃郁的氣體，兩者有所不同的是，手鐲中的氣體是藍色的，而玉蟬則是血紅一片，這絲氣體和氣息快速融合，又被氣息吸收了個一乾二淨。
顧迪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場景，手鐲中的氣體被氣息吸收以後，氣息自動返回了眼中，這道氣息能不能被控制住呢？這麼想著，他意念一動，收！氣息竟然真的返了回來，蟄伏在眼睛周圍紋絲不動了。
再看看玉蟬，這只潔白中帶著點斑駁銹跡的玉蟬彷彿失去了剛才的光彩，變得有些暗淡！
這說明了什麼？很明顯是玉蟬內裡蘊含的氣體被自己眼中的氣息吸收了導致的。由此他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這個玉蟬應該是個有年份的老物件。他還不敢十分確定，心想，回家後找個懂行的人給看看吧。
顧迪撫摸著手中的玉蟬，拇指長的玉蟬握在手裡如嬰兒的皮膚一般細膩光滑，頭部佔據整個身子的四分之一左右，雙目斜凸於兩側，中間呈「八」字型突出，背脊平整，蟬翼長而窄，腹部可見長紋線條，雕刻的栩栩如生。
顧迪簡直愛不釋手，他問道：「這個玉蟬多少錢？」
年輕店員一聽便笑了，一看這位就是外行，行內人是不會直接問價的，大多數老玩家一開口便將物件的毛病一個個挑出來，恨不得貶得一文不值才好，最後才進入討價還價的階段，善於耍心眼的玩家，更是只觀察不開口，店家見他確有購買的意思了，自然會主動上來搭腔。
這位可好，直接道出了物件的名稱不說，開口便問價格幾許，倒是讓小店員忍俊不禁了。
顧迪見小店員笑出了聲，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問他：「你笑什麼？」
小店員笑容不減，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問道：「仁波切不是古玩行裡的人吧？」
對於「仁波切」這個稱呼，顧迪倒是弄明白了，昨天在哲蚌寺，淨聽喇嘛們這麼稱呼遊客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貴客」的意思。
他笑了笑，自嘲道：「對啊，就是喜歡這個物件，對古玩鑒賞，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小店員又笑了，他爽快的說：「沒有嘲諷您的意思，看得出來，您確實喜歡這個小玩意兒，我說個實在價，您也別還價了，我們八百塊錢進的，您給個整數拿走吧。」
顧迪雖然不清楚古玩行裡的規矩，卻也知道買賣雙方應該「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搖了搖頭，顧迪笑著說：「價格太高了，實話說，我買不起，你看啊，我就是一剛畢業的學生，來拉薩旅遊，都是家裡給的贊助款，花一千塊錢買個玉蟬回去，指不定父母怎麼生氣呢，能不能便宜點？」顧迪故意裝出一副十分喜歡卻又對高昂的價格難以接受的模樣，為的是博取店員的同情。
小店員看著他這副為難的樣子，果然著了道：「您也是個實在人，又喜歡這個東西，這樣吧，八百塊，我們一分不掙，就當給您帶帶貨了。」
「六百吧，六百我就要了。」
顧迪狠了狠心，還了個六百的價。他的心在淌血，昨兒個吃飯花了一百，住店支出去兩百，口袋裡只剩下兩千七百塊了，如果買下了這隻玉蟬，就僅剩下兩千一了，原本計劃好的給父母和老哥多買點紀念品，恐怕就得削減開支了。
小店員依然一臉笑容：「成！看您是個爽快人，六百塊，玉蟬是您的了。」
「起高了！」
顧迪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價格，絕對起高了！說不定五百塊甚至更少就能拿下，沒見人家小店員愣都不打一個，爽利的應承下來了麼。
得！付賬吧。
顧迪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了錢包，正準備點錢結賬，旁邊一個沙啞的聲音唐突的傳入耳中：「六百塊是吧？我出八百，這物件我要了。」
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摟著一位妙齡女郎走了過來，不由分說，一把將玉蟬從顧迪手裡奪了過去，神情倨傲的盯著顧迪看，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中。
身邊那位摩登女郎小鳥依人般靠在男人懷裡，嘴角撇的老高，吐了唇彩的鮮紅嘴唇，像是剛喝完死孩子的血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似的，令人看一眼都覺得反胃。
顧迪有些憤怒了，自己這邊剛還好了價，這人立刻加價購買，不是明擺著翹行市麼！
「你怎麼回事？這東西我已經談好價格了，你怎麼能半路截胡？還講不講規矩？」顧迪怒聲責問道。
「規矩？哈哈哈哈……你跟我講規矩？笑死我了，你懂什麼是規矩麼？我告訴你，小子，有錢就是規矩！不服咋的？不服你繼續加價啊，買賣自由，價高者得，小赤佬！沒錢滾一邊兒玩去！」中年男人叫囂著說。
顧迪氣的渾身發抖，也知道他說的在理兒，人家出得起價，店主自然樂意把玉蟬賣給他，他也想多出些錢把玉蟬買下來，但是看看中年人捯飭地跟個農民企業家似的，就知道這傢伙是個款爺，公平競價，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這邊的吵鬧聲很快吸引了周圍遊客們詫異的目光，大家見有熱鬧瞧，不用動員，都圍了過來。
林琳走了過來，扒拉開人群，一看是顧迪在和中年人對吵，便問道：「怎麼回事？」
顧迪氣呼呼地把事由經過介紹了一番，林琳走到中年人身前，微微一笑，趁著他愣神的工夫，快如閃電般出手，又把玉蟬搶了回來。
當下林琳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你是土匪啊？有這膽量，你怎麼不去搶銀行？那裡面別說玉器了，黃金都有，成功一次，你這輩子就吃喝不愁了，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跟一孩子搶東西，丟不丟人？」林琳連珠炮似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