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章 玉蟬 文 / 午夜濃茶
旁邊看熱鬧的眾人一聽，全都樂了。
顧迪也禁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林琳這丫頭擠兌起人來也相當犀利啊！
中年人繃不住了，一張臉頓時黑如鍋底，他指著林琳的鼻子說道：「小丫頭片子，嘴巴給爺放乾淨點！你知道什麼，就在這兒胡咧咧？他沒給錢，這東西就不是他的，我出的價高，自然是價高者得，這是規矩你懂不懂？」
「哼哼！」林琳冷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規矩吧，古玩行裡，自古講究貨在誰手裡誰講價，其他人就算看上了這件東西，人家沒放手之前，你也只能乾瞪著眼流哈喇子。」
「什麼狗屁的破規矩？還自古講究，蒙**呢？」中年人胡攪蠻纏道。
「哈哈……」
大家又笑了起來。
林琳搖搖頭不說話了，跟這種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不用說，這位也是一外行人。她轉過頭去看了看小店員，那意思是，你是個明白人，你來說吧。
小店員顯然清楚林琳的意思，不過他也存了坐山觀虎鬥的心思，在他眼裡，這二位都是「水貨」，讓他倆爭一爭，作為賣家，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聽了林琳剛才那一番話，小店員知道這女的是個行家，古玩行裡的規矩門兒清，實際上他也明白，林琳看向他，就是打他的臉，等於說是他不講規矩。
想到這裡，小店員腦門子上的汗下來了，旁邊站著這麼多人呢，讓大家知道了自己沒有阻攔兩人對吵，反而破壞了行當裡約定俗成的規矩，對店裡的信譽，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買賣人講究什麼？不就講究個「無信不立」「和氣生財」麼，連信譽都沒有了，還生什麼財？生棺材！
小店員不敢再裝傻充愣下去了，他從櫃檯後面走出來，笑著對中年人說道：「先生，這件玉蟬，確實是那位小哥先看上的，剛才這位姑娘也說了，古玩行裡是有這麼個規矩，貨在誰手裡誰講價，不好意思，這個玉蟬，我們已經講好了價錢，如今屬於小哥所有了，不過沒關係，您繼續看看，如果看中了其他物件，價錢方面好商量。」他也不想失去中年人這個潛在的客戶。
「什麼破店？走了，不買了！」中年人沒說話，摩登女郎先開口了。
中年人自是覺得下不來台，有道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如果讓那小子把玉蟬買了去，自己豈不是真成了**？還有，身邊的小姑奶奶可不好伺候啊，把她得罪了，晚上別說上床了，不讓自己個兒跪樓梯，那就是法外開恩！
「哼！我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有錢不掙，你是傻子啊？告訴你，這個玉蟬，爺買定了！」說完，中年人拉開手包，從裡面掏出了一沓百元大鈔，賭氣似就往了小店員臉上砸。
康巴漢子最忌諱別人侮辱他，如此一來，小店員也不幹了，但在自己店裡他也不好發怒，往旁邊一側身，輕巧的躲過了飛來橫鈔，冷冷一笑，他索性不理會中年人了，轉身對顧迪微笑著說：「五百，您給五百就成！」
又便宜一百！顧迪樂了，麻溜兒交完錢拉著林琳趕緊走人，臨走前還沒忘記跟小店員說聲「謝謝！」
再看中年男人，此刻氣的臉紅脖子粗，他憤然瞪了小店員一眼，卻也知道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他想要飛毛乍刺，怕是討不到半點好處。一跺腳，連散落在地上的錢和身邊的靚女都不顧了，羞愧地向外走去。
店裡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他這一走，算是坐實了「**」的稱號。
出了店門，顧迪有些小興奮，僅花了五百塊錢就弄了這麼件古玉，哦，應該說，他還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塊古玉，但是絲毫不影響他舒暢歡愉的心情。
林琳看著顧迪眉開眼笑的樣子，禁不住打擊他道：「瞧你那一臉得瑟的沒出息樣兒，不就是撿了個漏兒麼，至於樂成那樣？」
「嘿嘿……」
顧迪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玉蟬把玩起來，白若凝脂，潤澤光滑的玉蟬他越看越喜歡，一時間，金玉良緣、珠圓玉潤等等美好的詞彙一股腦湧上了心頭，再看看手中的玉蟬，這些美好的詞彙似乎也黯然失色了。
「林琳，你是專家，幫我看看這個玉蟬是不是真的？」
顧迪笑著把玉蟬遞給了林琳，林琳接過來後，撇著嘴說道：「又外行了不是，在古玩行裡，除了年代久遠的古玉之外，玉石這玩意兒，一般沒有什麼真假之說，有的只是品質好壞之分。」
她掂量了一下，仔細觀察了起來，又把玉蟬朝向太陽看了看，良久，才說道：「我也不是什麼專家，說實話，這個玉蟬，我還真無法判斷它的年代，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個古物，我建議你找個懂行的給看看，如果這是塊漢玉，哥們兒，你就大發了。」
「漢玉我知道，所謂漢玉，指的是傳自漢代的玉器、飾物等物品，漢代玉器以雕刻細膩，風格上趨向於雄渾豪放著稱於世。」
顧迪笑著說道，眼神中全是自傲的神色。他是f大歷史系畢業的，對於秦漢文化，有較為深厚的研究，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的，說起來也頭頭是道，玉器，對於各個朝代的發展變遷，有著舉足輕重的科研作用，他雖然有所涉獵，卻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如果真是塊漢玉的話，嘿嘿，如你所說，那就大發了。咦，不對啊，難道店家就看不出來這個物件是塊老玉？」顧迪又問道。
「切！他如果能看得出來，還能以如此低廉的價格轉手給你？真不知道你小子哪來那麼好的運氣？昨天被活佛相中了，贈給你一串手珠，今天轉眼就撿了個漏，我都懷疑，你小子是不是有特異功能？」林琳邊走邊說。
她這句話讓顧迪心裡一陣哆嗦，禁不住看了林琳一眼，顧迪發現她只是在開玩笑，一顆心便放了下來，他還以為自己的某些行為引起林琳的注意了呢，特異功能這個事兒他確實有，但是打死都不能說！他心裡暗笑，還真被你說對了，哥們兒就是有特異功能。
「呵呵，開什麼玩笑？特異功能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你也能聯想到我身上來？運氣好，純屬運氣好。」顧迪害怕琳琳多想，連忙矢口否認。
林琳看了他一眼：「你心虛什麼？」
「我有麼？」
顧迪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極力掩飾道。
「切！」
一上午時間，兩人就消耗在了八角街上，林琳沒有找到她心儀的九眼天珠，三眼天珠倒是有不少賣的，打聽了一下價格，一顆五萬，少一分都不賣，林琳吐了吐舌頭，自動自覺的打消了購買的**。
顧迪暗暗咂舌，三眼天珠，還是沒被活佛開光加持的，就五萬一顆，自己手腕上這串九眼天珠手鏈，豈不更是天價？都說倒騰古玩賺錢快，沒想到居然快到如此程度！這比搶銀行發家致富的速度快多了。
一個想法從他心裡升騰起來，如果說自己這異能真能夠鑒別古玩真假的話，哥們兒還辛辛苦苦的上什麼班？靠撿漏小日子也能過得紅紅火火。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甚至不願意在拉薩多呆一分鐘，恨不得馬上飛回濟南去，他知道小叔有個朋友好像在古玩行裡有些門路，回去後請他幫忙，找個研究玉石的專家給斷斷代，只要確定了玉蟬的年代，也就自然能確定眼睛中的氣息是不是真的具備鑒別古玩年代的功能了。
「想什麼呢？」林琳問顧迪。
「哦，我想回去了，下午去布達拉宮看看，我就打電話改航班，乘坐晚上的飛機回去。」
「家裡有事兒？」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不踏實。」顧迪解釋道。
「不踏實？哈哈，是那塊玉蟬攪得你心裡頭不踏實吧？」見顧迪點頭，林琳笑著說：「我看你是被人民幣燒的不踏實，錢串子！對了，你們家是做什麼的？」
顧迪咧嘴一笑，道：「我母親在市立二院腦外科擔任護士長一職，老爸是濟南下面一個區的黨委副書記，我還有個哥，和我小叔一起做點買賣。」
「小富之家啊，不錯不錯！」
顧迪聽不出林琳這句話是褒是貶，大概稱讚的意思多一些吧，他只能含糊其辭的說了聲「多謝！」
林琳又說：「真是個榆木疙瘩！」大眼睛骨碌一轉，琳琳說：「顧迪，乾脆你把機票退了得了，姐們兒送你回濟南怎麼樣？」
「嗯？」
顧迪瞪大眼睛看著她，不明所以。
「看我幹嗎？沒見過美女啊？」
林琳俏臉有些發紅，對這些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她熟視無睹了，但依然面紅心跳，原因無它，這是一個女孩子與生俱來的天性，被人仰慕，被男人仰慕，被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且高大帥氣的男人仰慕，是件足以令她自傲的事情。
但是林琳錯了，錯的十分離譜，顧迪不是仰慕她，而是對她提出來要和自己一起回濟南感到詫異，「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才不明白」，這兩句歌詞如今在顧迪印象中已經十分久遠了，他回想起來，卻能深刻的體會到歌詞蘊含的獨特意味。
「美女，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送我回濟南，你去濟南幹嘛？甭跟我說你不帶有任何目的，只是臨時起意，善心大發，決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不小心才萌生出這麼個念想來。」
此時顧迪就像是《大話西遊》裡的唐僧，絮絮叨叨念個沒完。
「德行！有你這麼起哄架秧子的麼？再說了，省省你的好人卡吧，輪不到你發到老娘頭上來，老娘不領你這個情，實話告訴你吧，去濟南玩一趟是我多年來的心願，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劉鳳誥先生的《詠大明湖》中，把大明湖的美麗景致描寫的優美絢麗，我十分嚮往啊，還有還有，泰山我也想去，五嶽歸來不看山，泰山歸來不看岳，想想就令人遐思。」
林琳搖頭晃腦的樣子讓顧迪有些忍俊不禁。
「得！大小姐，我真懷疑你的大學文憑是花錢買來的。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那是讚美的安徽黃山，不是泰山，真是個傻妞！」
「說誰傻妞呢？老娘殺了你！」
林琳張牙舞爪的殺上來，一副要把顧迪生撕活劈的樣子，嚇得顧迪連忙躲了開來，這妞的殺傷力之大，短短兩天時間他算是徹底領教了，一言不合，她絕對會大打出手，且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哎呦喂，放手啊，你是臘月生人麼？說動手就動手……」
一個不小心，顧迪就被林琳揪住了耳朵，他連連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還不成麼？說正事兒，說正事兒。」
「小子，你同意不同意讓本姑娘親自護送你回家？給個痛快話，不然老娘饒不了你！」
林琳怒氣洶洶的說道，心裡卻在偷笑，她知道顧迪這小子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只有跟他使出強力手段，他才會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呃……呸！呸！呸！怎麼能是淫威？太難聽了！
果不其然，顧迪呲牙咧嘴的說道：「行！行！行！我同意了還不行麼？我算是看出來了，今兒個要是不同意，小命弄不好都保不住了。」
「哼！算你識相！咦？不對啊，本姑娘免費送你一程，給你省了機票錢，你應該感到十分榮幸才對啊，你倒好，不情不願的，好像本姑娘佔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小子，你憋著壞呢吧？」
林琳反應過來，氣呼呼地說道。
顧迪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這妞腦袋進水的情況看樣子還不算十分嚴重，轉個眼就咂摸出味兒不對來了，他心裡非常痛快，有美同行，是個男人就拒絕不了這個誘惑，更別說自己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君子。
林琳氣咻咻的掐著腰，柳眉倒豎怒視著顧迪，蘭花指一伸，指著顧迪的鼻子呵斥道：「小子，給姐們兒聽好嘍，到濟南後的吃喝玩樂，你全包了，否則老娘跟你沒完！」
「憑什麼？」
顧迪嘟囔道。
「你還好意思問憑什麼？誰讓你是地主來著？你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斤斤計較，你還是個男人麼？沒有一點男子漢氣概，咋看咋像個老太太！行了，就這麼定了！」
林琳說完，自顧自的向前走去，奸計得逞的模樣像個小狐狸一樣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