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為僕百年 文 / 懶有星辰
可若是讓他再選一次，顧隨波知道……他還是會這樣說……
因為，這，或許才是唯一一個從這死局之中走出來的方法，不再讓此方小世界成為另兩方勢力爭奪之下的犧牲品的方法。
不過說到底，這也是他忘恩負義的表現……
微微抬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驟然開口道。
「風老前輩，隨波知道，隨波剛才所言實屬忘恩負義，可是，若是可以，晚輩還是想請求前輩答應這個不情之請。」
「……眼下，只有前輩，只有您才能打破這個僵局！」顧隨波說得肅穆沉重，雙目卻是沒有一絲躲閃的迎向風老審視的目光。
「住口！」葉夢晨沒想到顧隨波竟然直接當著老師的面提出這件事，不由一聲怒喝。
隨後轉向風老，語氣急切道，「老師，你不要聽他胡言。那魔族高層的明神期修士，明面上的就有三名以上，您現在還沒有恢復——」
「晨兒，莫急，聽隨波把話說完。」相比較葉夢晨目中的急切而言，風老不慍不火的再次打斷，柔和慈愛的目光卻是令她的心頭一震，如同一股力量，堅定而沉穩。
那目光之中所蘊含的毋庸置疑之得讓她將心頭急切生生按壓下去。
「呵呵，好了，隨波，你將你的想法一次性說完吧。你想怎麼做？」見得自家小弟子被自己安撫下來之後。風老再次將目光饒有興趣的打量到面前這名青年的身上。
顧隨波看了一眼葉夢晨，眼底的一絲猶豫被深深壓下，看向風老。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
「造勢！」
「哦？」風老不動聲色，可眼底卻是一道精光劃過。
顧隨波微微一笑，自信道，「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且今巨石且頑，尚不能自已。道琦。便是這巨石，而我們所要做的。便是充當這水流之下的另一股暗流，在狠狠的推上一把！」
「當然，這推，也是有其方法。須得巧勁兒，水中暗流，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那這虛實想必你也都想好了？」
風老悠哉問道，對於此子，竟然將算盤打到他的身上，能有如此膽魄……哼哼，雖然確實是個膽大的，不過。他喜歡！
而且此子有一明顯勝於丫頭的地方，那就是，他比丫頭要更狠。也更加不擇手段！
丫頭現在的行事，固然不較之前那般心慈手軟，對待敵人也是狠辣果決，雷厲風行。
可是，那確實有一個前提，就是是在面對敵人之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面對那些並沒有招惹她的人之時，往往卻是顧忌太多。猶豫太多，狠不下那個心。
然而，這世間之事，那有那般十全之事，有得必有失，人與人之間更是本來就是一場利用。只不過這利用分為善意的利用，惡意的利用，不得已而為之的利用，兩害相較擇其輕的利用……
眼下，這小子與丫頭在一起，也正好彌補了丫頭這方面的不足，而且這小子對於丫頭，那實打實真心的維護，這些年他更是都看在眼中。
退一萬步而言，就算有朝一日，真是歹心乍起，當年替其重塑藥體之時所留下的那一筆也不是吃素的。
顧隨波自是不知道風老此時心中所想，面對的提問，他輕輕點了點頭。
只是語氣略顯得有些艱澀，「……前輩今為虛幻靈體，晚輩曾在一本古籍之中看到過：虛幻靈體，可侵入修士識海，以代修士之行。而這侵入也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永久的，此虛幻靈體神魂遠大於修士神魂，強行侵入，以蠻力破之識海，然後代之；另一種，則是修士自願暫閉五感，封閉識海，主動讓虛幻靈體的神魂侵入，暫代其行。」
風老迷了瞇眼，似笑非笑道，「你瞭解的很透徹。」
「晚輩不敢。」顧隨波恭敬的微低頭。
「你……是想要老夫以第二種方式暫入了道琦那小子的識海，然後支配他的肉身假扮再配合上老夫所掌握的道源感悟，從而令魔族那些小傢伙們看到希望，心悅臣服吧？」風老不疾不徐，悠悠問道。
只不過眼中的銳利卻是讓顧隨波感到陣陣壓力。
可他依然堅定點了點頭，
「是！。」
風老是修道者，無論修的是哪一道，可絕不會是魔道。
而道琦的肉身所限，他所展現出來的神通也是大受其凡軀所限，或許會有些許不同，可這細微的不同卻遠遠不能構成令魔族那些高層心動的條件。
這樣一來，唯一可以展現出來的，就只有那唯一的道源感悟了！
那不論是哪一道，都離不了的道源本源，道中之道！！！
「那你可知要老夫出手的代價？」風老悠悠而言，可每一個字顧隨波都感到如同一隻隻腳踩在他的心間一般，重重踏下。
瞬間氣血翻湧，一股強烈想要後退的**卻在其腳下被生生止住。
「請前輩明言！」五個字近乎是咬著牙說出，不過區區五個字，更是如同耗盡了力氣一般。
一旁的葉夢晨自是看出了那二者之間的對持。
風老與隨波之間的步步緊逼，爭鋒相對與寸步不讓！
她也知道此時應該交由這二人自行決定，可是……這兩人卻都是她所重視的重要存在，無論是哪一個受了傷，或是因此而出了事，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心中微微一歎，終於還是開口，「……老師，請手下留情。」
風老瞥了一眼自家小弟子，見自家小弟子求情，便也不再為難，虛幻的袖袍無風一甩，那鋪天蓋地朝著顧隨波壓去的壓力驟然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顧隨波只覺得一座山從自己的心頭被移開，大口喘著粗氣。
看著葉夢晨的目光帶著微微的苦意。
「為僕百年！」然而，就在他以為風老不會答應的時候，卻聽到那個聲音悠悠而道，頓時大喜，就連原本因威壓而變得慘白的面色也瞬間染上了幾分紅潤。
恭敬的一抱拳，聲音之中充滿了喜意，「多謝前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