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28:離宮時機已到來 文 / 維他命硬
228:離宮時機已到來
靜夜,燈火闌珊。
子衿宮內,一場曖昧的誘惑正在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納蘭蔻粉嫩嘟著的嘴唇上的口脂,因為在涼亭中那幾杯忘情的酒已經被洗化了不少。
那一抹抹濃重或淺淡的紅色,讓雲釋天不自覺的想要伸出自己顫抖的手。
她的睡夢很淺,時而微微顫動的眼睫毛,不時挪動尋找一處舒適安睡之地的頭,在枕頭上散成了籐蔓一般的黑髮,睡夢中的納蘭蔻,褪去了白日的層層偽裝,斂起了她的驕傲倔強,就如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子一般。
還記得甘泉宮中,他照顧了她一整晚,那一晚,她也是睡著這麼不安穩。
這個腦袋裡,到底每日在想些什麼?雲釋天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伸手替她拂開了臉上的髮絲。
真希望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一直看到老,一直看到死。他拂開了髮絲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片刻後,這隻手就如它主人忐忑的心一般,顫抖著接近了納蘭蔻的臉。
指尖,輕輕觸到了柔軟的皮膚,指尖還有著胭脂的一絲油膩感,
指尖旁,納蘭蔻的唇,又嘟了起來。
雲釋天就像一個做賊心虛的孩子,慌忙將手拿離了納蘭蔻的臉,但在納蘭蔻又安靜了之後,他又按捺不住的伸出了手。
指尖,在泛紅的臉頰上慢慢畫著,從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雲釋天很認真,他想要在她離開前,將這張臉,牢牢記在自己的腦海中。
指尖,只在納蘭蔻嘟著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下,雲釋天惆悵若失的收回了手,細細摩挲著指尖她獨有的溫度,看著指尖那一團口脂殘留的紅。雲釋天抿了抿嘴唇,坐到了床沿旁。
這一夜,他就這麼坐著過了。
等到納蘭蔻醒來,看到倒在床榻旁睡著的雲釋天,她嘟起了嘴唇,就如睡夢中一般。
今天,是個好天氣。
納蘭蔻小聲的掀開被子走下床榻,洗漱之後,她給自己梳了一個極清雅的妝。睡夢中的雲釋天,睡姿雖然很累,卻露著香甜的笑容,納蘭蔻沒想到昨日一夜,自己與他是如何度過,她更不會想到,這抹香甜笑容的背後,藏著多少的苦澀。
她叫醒了雲釋天,今天對大靖國來說,是個大日子,對雲釋天來說,更是大日子。這樣的日子雲釋天是不能耽誤的。在子衿宮洗了把臉,雲釋天就走了。
現在距離午時,還有一個時辰。
冊封大典,就在今日午時舉行。
已經推遲過一次的冊封大典,在準備了一個半月後,會在皇陵旁祭天祭祖,然後由皇上,親自交給容妃鳳印昭告天下。
她已經聽到了消息,就在今日,身為容妃之父的大國舅,辭官頤養天年,而一切曾是太后忠心擁護者的老臣劉藝德、劉開、劉錦、劉品鷹,也在今日一同辭官,雲釋天大悅,賜幾人黃金千兩,衣錦還鄉。
而大理寺卿劉錦,更是被雲釋天留了下來,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劉錦走的時候,帶走了一道聖旨。
立慶笙與劉錦之女劉清霞的婚事,就這麼的定了下來,待選定了吉日就可完婚。
那日的燈會,劉清霞給納蘭蔻留下了極好的印象,不像大小姐一般傲慢無禮,張弛有度性格很好,要是她能與立慶笙結百年好合,她會祝福他們的。
雲軒澈進宮了,他去了微塵宮,劉卿憐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已經不適合再走動。
他與太后在微塵宮裡談了許久,母子兩人,第一次沒有冷言以對。雲軒澈態度的轉變,讓太后落寞的心裡有了一點安慰。這兩個兒子,她還是喜歡雲軒澈,雲軒澈比雲釋天直爽,喜怒愛恨分明,不似雲釋天一般可以隱忍。
雲軒澈進宮的原因,是因為今早的辭官風波,作為她的兒子,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進宮一趟,安慰一下這個已經除了太后之位一無所有的婦人了。
但太后還是那個太后,喜怒不表於色,雲軒澈在她臉上沒看到低落哀傷,但在一低頭一對視的片刻,他看到了太后心裡的那抹落寞。
也許以後,應該帶著卿憐,多進宮陪陪太后了。沒有了野心沒有了威嚴的她,很可愛。
可愛這個詞用到太后身上,太過逆轉,但雲軒澈就是這麼想了,以前大多的時候,他都與太后在冷戰著,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她做了很多她不該做的事。但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唯一留在她身邊的,除了微塵宮的宮人們,就只有自己了……
比如那件他說著要幫想容調查的事,想容母妃的死,他早就找到了答案,但在看到想容與太后相視而笑的時候,這個答案,他決定這一輩子都埋在心裡,有些事,為了在乎的那個人的喜怒哀樂,他必須用善意的謊言去隱瞞,為了爬上皇后之位的太后,使了個陰謀,讓想容的母妃,意外的死在了鏡湖。有人說是想不開自盡,有人說是意外跌落湖中,沒有人懷疑當時得寵的劉妃娘娘,也就是當今太后。除了一個小女孩,因為對母妃的思念,她在黑夜的時候,一個人偷偷的躲著哭泣,慶幸的是,她碰到了雲軒澈。他答應查這件事,在兩年前,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猶豫了許久,決心隱瞞。也許是因為心中有愧,也許是因為太喜歡雲軒澈而愛屋及烏,太后對想容這個小公主一直就很喜歡,但想容與太后卻一直不怎麼親近,誰說小孩子不懂事,也許當時的想容,就已經知道了一點什麼,畢竟這些年自己在查她也在查。
後宮裡,沒有單純的親情。
更沒有傳說中美好虛幻的愛情。
若不是太后失勢,他不會主動來微塵宮,也不會這麼心平氣靜的坐在太后身邊,與她說一些以前從不會說起的話。
丞相已死,太尉也會在五天後問斬,太后也已經失勢,皇兄,你總算實現了當初你的誓言,你總算可以一展雄心壯志,好好的為大靖國百姓謀福,讓自己成為一代明君。自己這個並肩王,還是繼續做著自己的逍遙王爺吧!
雲軒澈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明天去辭去自己的閒職。
出了微塵宮後,雲軒澈並沒有直接離宮,而是去了一趟子衿宮。
今天是皇后冊封大典,相信沒人會在這個關頭找岔子,見到納蘭蔻時,她拿著一枚翡翠扳指仔細徜徉著。
「我以為你會找我的。」
納蘭蔻要離宮的消息,雲軒澈已經知道,結合納蘭蔻一直以來的表現,他猜想她與雲釋天之間,一定有一個秘密約定,不然要出宮,談何容易。
「為什麼要找你?」
納蘭蔻側目,並未起身。
「你要出去,已經打定了主意了嗎?我想我應該能幫得上忙的。」
雲釋天沒有在意納蘭蔻的淡漠,他走到了桌子面前,坐了下來。
「卿憐如何了?」
雲軒澈愕然,沒想到納蘭蔻主動轉移了話題。
「很好,就是身子有些虛,在府中養著,御醫交代了不能出門,今日的冊封大典,她是去不了了。」
「算算,六個月了吧,眨眼,你就要當爹了,這次,是真的。」想到了昨天與雲釋天將的那個故事,納蘭蔻落寞的淺笑,收起了手中的扳指,讓紫煙奉了茶。
雲軒澈皺眉,不知納蘭蔻為何突然的又神情低落了起來,他說道:「嗯,卿憐說很想讓你當孩子乾媽,有你這樣的福星照著,孩子肯定平平安安長大成人。」
「福星?我可從來不是福星,這個乾兒子,我就認了,不過我這個乾媽,很快就要死了。」
要死了,很沉重的話被納蘭蔻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淺描淡寫到雲軒澈就感覺她在說假話。但這個神情……他想到了她寫給衛胄的那封信。
「以你現在的身份,要出宮也只能這個辦法了。」但雲釋天沒有提到衛胄,這是個秘密。
「可我這些天,突然的心裡就難受了起來,不知道是快要離開的惆悵若失,還是因為冬天快到了。」依舊是恨沉重的話,被納蘭蔻三言兩語的說得有了一絲玩笑感慨之意。
納蘭蔻無趣的一手撐著下顎,雙目失神的看著遠處的草叢,雲軒澈聽著她的感慨吐槽,心裡的愁緒也被勾出了許多,納蘭蔻能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談起這樣的話題,讓雲軒澈越過了心裡最後一道隔閡,與納蘭蔻暢談了起來。
"也許,你還沒做好離開的準備。"
這種很知心很交心的感覺,雲軒澈享受著。納蘭蔻看著草叢,他也看著草叢,不同的是,納蘭蔻看草叢的時候,是想著未來,而他的心裡,只想著身旁的她。
「也許吧,我也是這麼與自己說,但我怕這一次不離開,以後就再也不能離開了。」
「做你想做的,如果你覺得離開會讓你快樂的話,你就走吧,記得不論走到哪裡,都給我寫封信,報一下平安。」
「再說吧。」納蘭蔻苦笑,結束了這場談話。
不是她不想談,換了種感覺與雲軒澈坐在一起,她覺得很不錯,最少與他談話,自己沒有一點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