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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不如死 文 / 顧盼瓊依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東西,我是人。我是鍾未昔,舅舅。」她的眼睛那麼清,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字地慢而清晰地說著,沒有惶恐,沒有驚慌,好像就是小輩與長輩說話的那種謙卑的口氣。

    為什麼,為什麼她每說一句後面都要加上這折磨人的稱呼,她就那麼喜歡折磨人嗎?懶

    他做錯了嗎?

    黑司曜突然有種失控到想要笑的衝動,他笑這可笑的結局,笑這混亂的關係。

    不是混亂是什麼?他拿她當女人看,她卻口口聲聲喊他舅舅,把他推到一個高位,與鍾柏龍一樣的長輩的位置上去,仰頭恭敬著叫。

    這恭敬比箭還利,他該怪誰,怪鍾柏龍,怪姐姐鄭瑛,還是怪自己不該去惹她?

    他有什麼錯,放任心去愛,錯了嗎?這世間男男女女的愛情是可以受人控制的嗎?

    假如可以隨心所欲,他必定把自己的心看得牢牢的,在六年前相遇那天起就選擇不去注意,完全漠視。

    那晚他跑到旗山去尋人,把她從狼窩一樣的帳蓬裡抱出來,黑習堯陰晴不定提醒過他一句。後來他翻來覆去想,黑習堯的那句話雖然別有用心,可也沒錯,在混了幾十年黑道的黑宗朔面前,他只能算初出茅廬,胳膊擰不過大腿。

    因此,他選擇了和她決裂,將她忽略,在老四去的那晚,把兩個人的界限劃得清清楚楚,將她推渡到河的對岸,要她遠離是非,他只偶爾聽到她的消息,確認她的安全,遠遠地看著就好。蟲

    真的就好嗎?真的能做到完全忘記嗎?為什麼默的第一次提醒,他明明說不在乎,不想聽,可行動卻下意識去關注,去呵護?

    他的目的是為她好,可能受他控制嗎?黑習堯既然提醒他,不管他和她劃多少條界限,她在黑習堯面前已經暴露,他做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黑習堯是條毒蛇,被他纏上甩了甩不掉,要不是她花癡到主動去倒貼,又怎麼會讓黑習堯有機會引他上鉤,肖鷹又怎麼會死?歸根結底,都是她的花癡惹的禍。

    她倒好,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徹底視他為蛇蠍,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什麼謝謝你舅舅,哼,她這根本不是在謝,這是挖苦,這是赤/裸/裸的諷刺與嘲笑。

    她笑什麼?

    她有什麼資格笑?

    不是因為她,會有後面這一系列的悲慘結局嗎?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自己的好朋友,對他的態度除了冷漠還是冷漠,是他將何尤笛害成那樣的嗎?

    那他呢?

    他失去了一個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心裡的痛,心裡的苦,心裡的傷又向誰去解,誰去訴,誰去討?

    黑司曜雙拳緊了又放開,放開又不由自主地收緊,終於咬牙一把扣住她尖到快握不住的下顎,「你在跟誰說話?鍾未昔,你看著我幹什麼?是我害得你的好朋友變成現在這樣嗎?是我讓她和陸堯認識的嗎?是我……」

    「滾……」她只覺得蒼涼,有如一個瞬間老去的老人,嘴笨到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笨拙到可笑,可悲,可歎,悲憤中本能地吐出一個最有爆發力的字。()

    他似乎早料到了,冷冷地笑著,嗤之以鼻,「我差點都忘了,你是頭披著綿羊皮的白眼狼,你最擅長的就是怎麼樣偽裝,在我面前一套,在陸堯面前又是一套!你的花癡最終害了你自己,害了你身邊的人,何尤笛什麼時候醒還是個未知數。」

    笛子有危險嗎?鍾未昔剛倒抽一口氣,他又收緊手指,下顎的骨頭簡直被捏碎,她任這疼肆無忌憚,雖然不是如他所認為的那樣主動去和陸堯接近,可是她引見笛子與陸堯認識,是事實,她推脫不了責任。

    「瞧瞧,又是這逼表情。」他冷笑的聲音微微揚起,有如在看笑話一般欣賞著她慘白而擔憂的臉色,「是不是這世上除了我以外,只要是男人你就眼巴巴地貼上去,還帶著一種大家分享的大我精神,好心地帶著自己的朋友去分享……」

    「我不是……」她找到一點聲音,終於找到一點聲音去維護自己的尊嚴,在他面前她什麼都不剩下,除了一大堆亂/倫的帽子,還剩下什麼?

    笛子的遭遇她也很難過,那天她不過是去還人家的衣服,並不是有意要引笛子認識陸堯。

    他為什麼要這樣冷嘲熱諷,雪上加霜?

    下巴和身體都很痛,但再痛也遠不及心口。

    她以為在他身上看到了如父的爸爸和如兄的哥哥,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溫暖依靠,原來從始至終幸福都不屬於她,越是幸福越是以為得到了愛,毀滅得就越快。所以他們的一夜纏綿,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從來她手裡握著的就是空。

    是他親手把所有的兩個人的維繫剪斷,現在又有什麼面目來嘲笑她?

    心底淌著淚,人累了,輕輕又喊了一句,「不管怎麼說,謝謝你……舅舅。」

    在他面前,她總是卑微的,他是她的長輩,不可更改,這是她與他的結局,她決定不再說話。

    又是舅舅,又是舅舅!

    黑司曜混亂中一把推搡開她,那力道將她甩開,翻滾了比小臉還蒼白的被,撞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這味道引得人想起那天嗆鼻的福爾馬林,一陣想嘔。

    「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他咬牙切齒,不能放過她,放過她他怎麼辦,他會疼死,會疼到生不如死,他不能讓她好過。

    她最會不說話來頑強抵抗,她不說話的時候比說話更可惱!可氣!可恨!

    事情是她引起的,他不能讓她置身事外,要下地獄,他也要拉著她一起下!

    她要他生不如死,他就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想平靜面對兩個人的關係,告訴他也告訴自己兩個人是長輩與小輩的關係,他偏偏不讓,沒有碰她,站在那裡一臉怒氣與指控,無形中強迫她接受罪名。

    眼淚順著糾痛的眼角劃到發裡,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顫抖的雙唇堅定地回答:「我沒有,舅舅,請相信您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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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依歸來囉,謝謝大家的祝福,啵個!

    開始恢復更新哦,今天大概有三更,反正會多多補回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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