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9、陰險晴兒 文 / 冰禾
169、陰險晴兒
黑屋子下沉的速度極快，以至於她都有耳鳴的症狀，還好這耳鳴的症狀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得出屋子陷入地下並不是很深的結論，所以，地底傳音說黑屋子瞬間下至地底千里，她嗤之以鼻。
「不知者不罪，姐給你一次機會，不然姐就不客氣了！」輸人不輸陣，哪怕被困在這地底了，蕭湄也囂張依舊。
「丫頭果然不愧是我們月家的女兒啊。」
地底下的聲音更清晰了些，蕭湄聽出那是晴兒的聲音，並不意外，卻有著莫名的哀傷，就好像被親人傷害背叛了一樣。下一刻，她咂著那句話兒，又怔住了。
「丫頭，是啊，我也是月家女兒，輩份咱們就不提了。在這蜃境裡苟延殘喘，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再說，誰讓你有玉琅寰天呢，有這月家重寶，我奪舍之後，可以發揮它七成的威力，月家的老怪物們一定興奮得找不著北了。」晴兒笑起來，聽著倒更像是在哭。
幽幽的一歎，蕭湄說：「晴兒，你說不提輩份的，我就直呼你的名兒吧。」
「呃，當然，叫晴兒吧，我比較沒有內疚感的。」晴兒的聲音越發的清晰，大概是相隔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表示說，這句話是我的台詞耶。」蕭湄作揮汗狀，暗地裡則在觀察四周的動靜。
「真是個有趣的丫頭呢，再聊下去，我都不忍心奪舍了。」晴兒低歎道。
「像你這麼卑鄙的人，何必還要悻悻作態，貓哭耗子沒意思的。」「你是唯一有資格這麼罵我的人。我可以靜靜的聽你罵盡興。」「沒興趣。」
「你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一個時辰，你是要瞭解前因後果，還是要發洩怒火，都隨你高興。」「真是慷慨哦。那你就說說前因吧。」蕭湄嘲諷的笑。
「移開牆壁掛的鬼臉壁掛，你可以看到。」晴兒柔柔的聲音揚起，還伴著幽然長歎。依言移開壁掛，牆壁上露出個拳頭大小的圓孔，蕭湄湊近那孔，可以清晰的看到背景是宮殿的廣場，盛裝的晴兒在人頭攢集的廣場上，依然是最耀眼的一個女人，挽著她胳膊的是一位氣派不凡的赤袍男子，像是在主持什麼慶典。「看到了吧，晴兒表面上是多麼的光鮮，可是你肯定想不到這份光鮮的下面，都是血淋淋的傷口，是毒瘡，揭開來痛徹心腑。」晴兒愴然道。
「癡心女子負心漢的劇目麼？」假如不是晴兒想奪舍，蕭湄會同情晴兒，現在，她對晴兒所說的話都持七分懷疑態度。她有些惡意的想：晴兒這種蛇蠍女人，不被無情棄，實在沒天理啊！
「看你那小情人的專情，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瞭解我的悲傷。」晴兒很有自知之明的苦笑笑，自顧自的歎惋：「你是不會想到，這邊廂趴在你身子上同你山盟海誓，那邊廂可以在眾人前與別的女人情深款款，那樣的男人，究竟長著怎樣一幅心腸？」從來就不是被打了左臉，再把右臉送上去再挨一巴掌的主兒，蕭湄趁機挖苦：「表示理解，人品問題嘛。俗話說，好馬配好鞍，你蛇蠍心腸，老天也不可能瞎了眼，給你一個癡情種子，那也太沒有天理了啊。」
「呵呵，你可以幸災樂禍，我不會生氣的，誰讓我欠了你呢。」
「說吧，後面呢，就是那傢伙毀了月家麼？老傢伙們就這麼弱智，被你們這一對黑心爛肝的男女整垮了月家？不可能吧，貌似聽說，月家還是有些底蘊的。」
似乎被蕭湄的話刺痛，晴兒忽然變得煩躁起來，尖聲叫道：「丫頭，你嫌死得不夠快是不，那我就成全你！」
頸根處有涼氣兒吹過，蕭湄渾身一僵，緊接著就像撞邪似的不停發抖。在她看不到的背後，有道虛幻的人影正往她身體裡擠進去。
一直沒有動靜的透明顯示屏忽然冒了出來，上面出現紅色的一排大字：系統遭遇未知病毒入侵，啟動應急預案！讓蕭湄熱淚盈眶，心內狂喊：老天啊，你終於記起姐是穿越人士，沒讓姐這麼憋屈的掛掉啊！
同一時刻，黎青琰的掌門令裡，被蜃境空間屏蔽的湄影也現形，那張絕美中透著冷艷氣質的臉浮現在掌門令外，她焦灼的說：「主人，主母有危險了！」
正跟天辰大帝相對而立的黎青琰，陡然間暴怒如狂獅，咆哮道：「還不快去！」把掌門令扔出去，他厲聲吼道：「龍伯勳，敢傷害湄兒，我黎青琰發誓，必滅絕你龍家血脈！」
笑容僵在臉上，天辰大帝龍伯勳很是意外的說：「小子，你很狂啊，你家老祖先都不敢這麼對我說話呢！這是算冷笑話麼？」
「你最好不要當成笑話。現在，帶路，去找湄兒。」黎青琰翻腕亮出九幽刀，刀尖毫不客氣的指著龍伯勳。
「好刀！」龍伯勳眼中露出貪婪的目光，旋即又隱了下去。「走吧，我大概知道她們在哪裡了，現在去應該還來得及。」他閃身掠出去。
黎青琰拋出九幽刀，身子躍上去，竟然御劍飛行，這可是整個修煉界都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讓回頭看他跟上沒有的龍伯勳當時就傻了，打了個趔趄，喃喃的說：「如今修煉界的劍也能載人飛了麼？」
連答言的興趣都沒有，黎青琰那張臉冷得能刮下厚厚一層霜。他的速度甚至快過了龍伯勳，很快就超越過去，不需要龍伯勳帶路，他也準確而且迅速在迷宮似的宮殿中穿梭，沒走一點兒冤枉路，就找到了那個醜陋的黑屋子，只是黑屋子已經消失，原地只餘一塊空曠的場地，掌門令懸浮在半人高處，湄影的臉浮在掌門令外，像是在感應什麼。
龍伯勳落在黎青琰身側，主動說：「晴兒是你同伴的家族長輩，她應該是想奪舍，這需要一定的時間，那丫頭應該還是安全的。」
恍若未曾聽到龍伯勳的話，黎青琰暴怒吼道：「湄影，還在磨蹭什麼！」心頭恨火難消，他猛的一刀斬下，刀光如同一道閃電劃空而過，整個蜃境震顫起來，空中一圈圈灰色的漣漪盪開，地面如水波起伏。
「你會毀了這裡，不僅幫不了那丫頭，還會把我們都賠進去了！」龍伯勳心驚膽顫的叫道。剛才他有心奪九幽刀，就是怕爭鬥起來發生不能控制的情況。
湄影在這時面帶欣喜的叫：「主人，系統自動啟動應急預案了，主母的危險警報解除，沒事了，入侵系統的病毒正在清除。」
「湄兒現在在哪裡？快帶我去找她！」黎青琰焦急的吼道。
「那是個獨立的空間，湄影進不去。需要等主母那邊傳來訊息。」瞅主子臉色不對，有暴走的跡象，湄影趕緊又解釋：「主母那邊是系統的主機。根據系統設定的應急預案，湄影只能接受命令，不能更改程序。」
再急，黎青琰也只能等待。
湄影影像凝實，龍伯勳也能看到她，只是聽不到主僕的對話，僅從口型上大致解讀出兩人交談的話語，心下駭然：是外界的變化天翻地覆，我都聽不懂了呢？
被湄影稱為病毒的晴兒，意識已經被擊潰，魂體碎成片，殘餘的意識隨著魂體碎片有留在蕭湄腦中的，大約也能讓蕭湄瞭解她成長的故事。晴兒出嫁時，正是月家青黃不接時，所以，她不是出嫁，而是招婿，卻是招了頭白眼狼進了月家。在獲悉丈夫居心叵測時，她卻愛他愛得死心塌地，再者也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認為她是月家長房嫡長女，有資格執掌月家。所以，對他的陰謀，她沒有一點牴觸，更別說向家族告密了。
愛得有多深，痛就來得有多深，晴兒發現了丈夫出軌的證據時，簡直就快吐血身亡。即便如此，她也願意給他解釋的機會，還特地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與共進晚餐之後，她把話挑明了，要求他解釋，得到的卻是他遞過來的一張小畫兒，是他跟情人抱著女兒一家三口幸福偎依的畫面他，她氣得搶過來就撕。晴兒怎麼也沒想到，那是用蜃獸血繪製的定向空間傳送卷軸，在她撕碎卷軸的瞬間，她被傳進了蜃境之中。
那個男人也夠狠，為了設計妻子，竟連親生兒子也不放過。在晴兒撕卷軸時，他們的獨生兒子衝了進來，哭喊著要他們別吵架，但他連兒子都沒管，從兒子身邊掠過，躍到門外，冷眼看妻兒被驟起的黑霧吞沒，臉上浮出殘忍的笑意。那笑意，讓晴兒至今想來後頸都涼嗖嗖的，心裡更是如刀扎。陷在瘋狂旋轉的極度黑暗霧氣裡，晴兒記得那時的惶恐，她張開雙臂極力想抓住什麼，手指碰觸過兒子細弱的胳膊，她想抓緊，手指卻只在兒子胳膊上滑過，從此母子再沒見過。她從不敢想兒子是生是死。
「我要出去，我要報仇！」晴兒最後一點意識，把她心頭最強的意念傳遞給蕭湄後，就煙消雲散。天地之間，再也沒有她的存在，無論**，還是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