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9、撞上刀尖的鳥兒 文 / 冰禾
209、撞上刀尖的鳥兒
「祖母也想這麼自欺欺人，可是，湄兒，祖母不得不說，祖母已經做了最壞的估計。」葉清音的神情不再凌厲，變得有些脆弱，有掩飾不了的恐慌。
「我要去找黎木頭！」蕭湄轉身要走，被葉清音一把抓住胳膊，猛的拽回去。「祖母，讓我去找黎木頭，只要找到他，我一定能修復他的掌門令——」
「你哪兒都不能去，坐鎮花影山莊，等你爹回來再作打算。」葉清音不容置疑的喝道，爾後吩咐：「湄兒，把秋月琴跟黎青娉關起來，沒有我的話，誰也不准放她們。」
心亂了，蕭湄哪顧得上秋月琴母女有多委屈，揚聲道：「來人。」等黎月梅帶著兩名刑堂弟子過來，她交待說：「按太夫人的吩咐辦吧。以後莊子裡的事情，只要太夫人發話了，就按太夫人說的辦。」
秋月琴倒罷了，跟著走了，黎青娉卻淒然望向蕭湄問了聲：「哪怕她老人家對我們娘倆兒有偏見，你也任由她老人家處置我們麼？」
葉清音目光一凜，正要發作，蕭湄已搶著說：「放心啦，祖母最公平了，不會冤枉人的，青娉姐，你跟琴兒安心回房休息幾日吧。」
秋月琴都被關了，花影山莊內人人自危。葉清音對外的身份是內門巡察，就只黎月梅等十來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在莊子裡倒是一呼百應，但沒等她把莊子裡的內奸揪出來，登門拜訪她的人就差點擠挎了莊門，不僅龍從軒專程從省城趕來，還有從帝都專程趕來拜訪的，她一概拒見。
「真是快啊，這花影山莊裡一個風吹草動，千百里之外都知道了。」
「三叔安插在莊子裡的釘子太強大了。」
祖孫三個午後喫茶，都沒什麼心思，兩句交談之後，冷場了。半晌，蕭湄忍不住又央求：「這莊子裡的人，現在都不曉得信誰了，省城的松爺爺是您手底下的老人了，祖母，湄想去省城跟松爺爺打探一下情況。」
瞥了蕭湄一眼，葉清音優雅的啜口茶，再把杯子輕輕擱下，緩聲說：「祖母可看著你對莊子裡的人都信得過。到現在，你心裡也覺得祖母冤枉了琴兒母女。」蕭湄起要辯解，她擺手制止，又道：「你要去省城打探情況，我也不攔你，但是你得快去快回。沒有你壓制，琴兒母女搞什麼鬼，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覺得祖母對琴兒母女的偏見實在太深了，蕭湄歎息道：「好吧，祖母，雖然我真的不相信琴兒她們會有異心，但是走之前，我會把她們住的那一塊弄成隔離帶，藏寶閣跟藏書閣也會封禁。或者，乾脆把莊子全封閉？」
「如此甚好。」葉清音回了句，然後閉上了眼睛。也不曉得是說莊子全封閉好呢，還是說的把琴兒母女隔離好。
匆匆把莊子裡的事情做了個交待，蕭湄直奔省城。帶有鋸齒的草葉尖兒出現在路旁的時候，她確信沒有走錯路，恍然又回到上次進省城的時候，這感覺在她看到聚寶拍賣場那個金字招牌時更為強烈，然後，她下意識的往招牌下面看，恰好看到拍賣場總管事葉松。
驚人的巧合了，像是重複這個背影似的，蕭湄搖了搖頭，揚聲叫道：「松爺爺！」
沒有像上次，葉松聽到了叫聲就有所回應，他看過來，掃了蕭湄一眼，就掉頭進去了，似乎不認得蕭湄了。
忽然醒悟自己現在對外是花十九，雖然真實身份已經洩露，葉松卻肯定是不知情的。暗道一聲：汗！蕭湄摸出靈石，正準備去買票入場，忽然發現有兩名大漢正要進拍賣場，他們個子偏瘦，穿著寬鬆的灰袍子，像兩個掛衣架飄行。隨著蕭湄注意到那兩個灰袍人，透明顯示屏冒出來，上面有這兩人的頭像，旁邊有提示：曾潛入山莊。她不自覺瞇縫起來的眸中，殺機畢現。被毒蛇盯上的危機感，兩名灰袍人下意識的看過來，與蕭湄目光相接之後，相互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的拉開彼此距離，各自的手也向腰間摸去。舉起一塊中品靈石，蕭湄揚聲道：「拿下門口兩個灰袍人，一百中品靈石！」
中品靈石相對很多人而言都是一筆巨款了，兩名灰袍人頓時被圍起來。沒等灰袍人做出應有反應，葉松在裡面斷喝出聲：「誰敢在我聚寶拍賣場鬧事！」
「這還在門外呢。」隨口敷衍一句，蕭湄再度揚了揚手中靈石：「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一百中品靈石，現場兌付，大家把握好機會了唷！」
莫名其妙的成了公敵，兩名灰袍人四顧都是不懷好意的目光，空蕩蕩的袍子頓時像灌滿風的口袋漲鼓鼓的。他們倆一齊入蕭湄所在的方向走來，每走一步，他們身前的人群就像退潮的水退開去，遠遠看去，就像是大家主動為他們讓路一樣。走到蕭湄面前，左邊的灰袍人問：「你確定要跟我們兄弟過不去？」
威壓再強，對於有玉琅寰天傍身的蕭湄而言也沒啥妨礙，連周圍的人都紛紛避開，她仍若無其事的說：「撞上刀尖的鳥兒，能不殺麼？嗯，一百中品靈石沒人動手，姐再加一百。誰先得手，誰得。」
「靈石雖好，得有命來花，你覺得能被靈石收買的小輩，敢對我們倆個靈尊伸爪子麼？真是異想天開。」右邊的灰袍人奚落道。
「姐還真不信這個邪！蟻多咬死象，姐就是拿靈石砸，也要砸死你們倆龜孫子。」回了一句，蕭湄氣焰十足的吼道：「我花十九把話擱這裡了，一千塊中品靈石收購這倆龜孫子的屍體，現場兌付！」
樹的影兒，人的名，蕭湄吼出「花十九」的名頭，本來被倆灰袍人威壓鎮住的場面發生變化，從人群中飛起一道身影，掄著帶倒鉤的長鞭，人鞭合一撲向灰袍人。形容醜陋的灰袍人身上，暴起柔和的白光，似慢實快的擴張，直至將那掄鞭飛人罩住。帶著一起冉冉升空。直至停頓在離地約有十丈左右的高度，也未見他有何動作，鞭寸寸斷裂，使鞭的人在光團裡像困獸掙扎著。灰袍人這一手，鎮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他的同伴悠閒的說了句「行了，老三，別磨蹭了」，他揮了一掌，看似不著一絲勁力，指尖只虛虛搭在使鞭人頭頂，那人卻像受到重壓，眨眼間腦袋被壓成脖子上擱的烙餅。「還想要我們兄弟的命麼？」站得離蕭湄不遠的灰袍人戲謔問道。
「嗯，這只是開胃小菜。能用靈石收買的自然不會是高手，姐也沒指望這些小魚小蝦能咬起你們，不過是想拖延下時間，現在姐真正的開價了。」能過透明顯示屏，蕭湄至少發現有五位靈尊跟兩位靈王已經來到附近，嘿嘿一笑，蕭湄揚聲道：「高危險的任務，有高額的回報。姐不否認，這兩灰袍人是從中州過來的，所以姐給的任務報酬也高。」
「夠了！」葉松站在拍賣場門口高聲喝道。他鬚髮皆無風自揚，凌厲的眼神猶如實質落在蕭湄身上，威嚴的問：「姑娘是安心來搗亂的？」
拍賣場內有人說：「老葉，這麼說就不好了，人家姑娘又沒進你拍賣場，大街上嘛，自然是她的自由啊。」
葉松似乎不敢違抗那人，二話不說的轉身進去了。那人又笑道：「姑娘，你繼續。」
「多謝前輩說公道話哦。果然不愧是靈王，這份胸襟氣度就是與眾不同。」明面上捧了對方一句，實則是說你的底細被看穿了！蕭湄這也算是敲山震虎。
沉默了一下，那人笑道：「姑娘且說說任務報酬吧，老夫也有興趣了呢。」
「嘿嘿，姐有幸剛從龍笑天龍宗主那裡弄了柄小劍來，封印了個靈物兒在裡面，誰要是把這倆龜孫子拿下，還是活口，那柄劍就是他的，不過，那劍姐沒帶在身上。並且，如果這倆人死了，姐只能折算三萬中品靈石支付。」
「這條件開得還算豐厚，就是支付的條件苛刻了些。」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了。」
一番交談，灰袍人都聽在耳中，從之前滿不在乎，到現在驚懼不安。圍觀人群開始散去，很快他們附近就空出一塊地方。他們也想過逃走，但卻感到同時有幾道強大的氣機鎖定了自己，哪敢妄動。
「好個會算計的丫頭，空口白牙的就想讓靈王替你做打手，唔，還要去花影山莊取那小劍兒，等於是順便還替你做了保鏢。」街角突然響起的聲音若鶯啼空谷，隨聲而至的女子面罩寒霜，伴她而來的男子亦面有怒意，他們也都身著灰袍。兩名灰袍人看到他們都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打草驚蛇，還真又找到兩條蛇來著。」借助透明顯示屏，蕭湄發現這倆人都是三品靈王，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調侃：「話說，姐就不明白，你們龍盟的根基在中州，跑到這靈辰大陸找姐麻煩幹什麼？姐踩著你們尾巴尖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