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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一萬】第八十四章 我警告你別動她!(驚險重重) 文 / 蘇清綰

    蘇晗聽完了桑葚的話倒吸了一口冷氣,幾天不見她倒是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了!

    她將雙手抱在身前,睨視桑葚:「他跟我在一起後,會成為更優秀的男人。」

    蘇晗自信地一笑,轉身走向傅亦桓的病房。轉身的那一剎那,她其實已經氣的咬牙切齒了。

    桑葚不予理會,傅亦桓是什麼樣的人她比誰都清楚,他的確是最優秀的,但是心也是最冷的。

    「陸醫生,我想先去醫院看一下唐棠。」桑葚定了定神,對陸朝夕道,「昨晚我擅離崗位已經犯錯了,我想跟她道個歉。」

    陸朝夕雖然想讓桑葚先回去休息一天,但是聽完她的話後卻沒有拒絕宮。

    「嗯,我送你去醫院。」

    ***

    「唐小姐。」桑葚敲了敲門,聽見裡面唐棠喊了一聲「進來」就推門走了進去。

    今天桑葚上晚班,所以沒有穿護士服,她純粹是想來跟唐棠道個歉的。

    「是你啊,桑護士。」唐棠的臉色看上去很差,小臉蒼白。但是她的笑容仍舊是暖暖的,她半躺在床上,和上次一樣在翻看時尚雜誌。

    「唐小姐,那個……昨晚我一個朋友生病了,我急著去了二院所以沒有堅守崗位,害的你病痛找不到護士。我向你道歉。」桑葚走到唐棠的病床邊,深深地鞠了一躬。

    「哎!你別這樣。那有什麼關係,每個人都有急事的嘛。」唐棠放下雜誌,拍了拍桑葚的手,絲毫不拘泥。

    桑葚在心底輕吁了一口氣,還好昨晚唐棠沒有什麼事情,否則她肯定不是停職那麼簡單了。

    「說實話,我還要謝謝你昨晚不在呢。」唐棠笑著跟桑葚眨了一下眼睛。

    「啊?」桑葚瞪大了眼睛,還謝謝她?

    「你先坐下。」唐棠熱心地讓桑葚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湊近她笑道,「陸朝夕啊不願意經常見我的,昨晚還好你不在,我忍著病痛打了一個電話給他,他急匆匆就趕來了。如果你要是在的話,你肯定幫我去找值班醫生了。你讓我多了一次見到陸朝夕的機會,你說我應不應該感謝你啊。」

    唐棠笑得暖心,桑葚卻是扯了扯嘴角苦笑。

    「唐小姐,你和陸朝夕…認識很久了?」桑葚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唐棠又隨手拿了那一本世上雜誌翻了起來,一邊看一邊隨口道:「是啊,他上高中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怎麼樣,我們算不算青梅竹馬啊?」

    唐棠的大眼睛一閃,看著桑葚,期待地問道。

    桑葚含笑:「你喜歡陸醫生?」

    「對啊,我從十六歲就開始喜歡他了,後來他高中畢業去了美國讀醫,我也跟著去了,不過我讀的,是服裝設計。」唐棠揮了揮手裡的時尚雜誌。

    「那不是和溫然讀的是同一專業嗎?」桑葚脫口而出。

    「那個溫然啊…我們是同班同學!她也喜歡陸朝夕,所以,她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唐棠嘟了嘟嘴。

    桑葚輕笑,心想唐棠能夠有這樣的好心情對治療是很有幫助的。

    桑葚和唐棠聊了一個上午,走出病房的時候剛好遇見了陸朝夕。

    他坐在病房門口的公共椅子上,桑葚不禁愕然:「你一直在外面等我?」

    她在裡面呆了至少三四個小時啊……

    陸朝夕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抬頭:「剛好吃飯。」

    說完,他拉住桑葚的手,走出了醫院。

    護士站的幾個護士看到桑葚和陸朝夕手牽手走了出去,不禁都暗自唏噓,對桑葚的印象更加差了。

    今天兩人都不上班,陸朝夕乾脆直接回家做飯給桑葚吃。

    以前和傅亦桓在一起的時候,桑葚永遠只有做保姆的命,她做飯,他樂意的時候吃,不樂意的時候看都不看一眼。

    而現在陸朝夕卻親自下廚,只讓桑葚等著吃飯就好了。

    陸朝夕繫上了圍裙,有模有樣的。

    桑葚兀自在沙發上吃水果看電視,只是眼神有的時候瞥向廚房裡陸朝夕忙碌的身影,心裡不禁想到:

    會做飯的男人真帥!

    陸朝夕一共做了三菜一湯,桑葚吃的直誇讚他。

    一頓飯吃到中間,桑葚忽然停了下來,她看著陸朝夕,開口問道:

    「陸醫生,你說唐棠,活下去的幾率大嗎?」

    陸朝夕的臉色微變,但是卻是冷靜地繼續吃飯:「如果動手術,還是有存活幾率的。」

    「那就盡快動手術啊!」桑葚脫口而出,她從事醫療工作也已經兩年多了,對癌症也有些瞭解。

    陸朝夕忽然放下了碗筷,抬頭看著桑葚,神色不變:

    「她以前就做過肝移植手術,現在肝臟癌變再動手術很危險。況且,短時間內找不到合適的肝源。」

    桑葚一驚:「她以前肝臟就不好嗎?」

    「是我

    tang的肝臟不好。」陸朝夕的一句話讓桑葚大驚,「她做肝移植手術是把她的一部分肝臟移植給我。」

    陸朝夕神色不變的談話讓桑葚心驚,她直直地看著陸朝夕:

    「那你現在還好嗎?」

    「我不是肝癌。」

    桑葚心底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心臟,可嚇得不輕。

    「唐棠對你可真好啊,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子,把當時健康的肝臟都移植給你了。」桑葚的心底有些泛酸,沒想到唐棠這麼喜歡陸朝夕。

    「嗯。」陸朝夕只是淡淡頷首,其餘什麼話都沒有說。

    桑葚不禁皺眉,那個唐棠和陸朝夕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為什麼陸朝夕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而唐棠卻甘願把肝臟移植給他?

    想到這裡,桑葚的手機忽然響了,她還沒來得及看屏幕就摁下了接聽鍵。

    「喂。」

    「桑小姐,總裁讓您去醫院。」電話裡的聲音桑葚認得,是傅明哲的助理的聲音。

    桑葚心口一顫,正聲道:「抱歉,我和傅亦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總裁需要和您還有少爺談一談。」

    桑葚剛要拒絕,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只好起身一邊拿包一邊對陸朝夕交代:

    「傅亦桓的父親讓我去一趟二院,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

    「桑葚…」陸朝夕起身,他的眉心緊皺,他不希望桑葚再去參與傅家的事情,最好,能夠和傅家一刀兩斷。

    「你放心,我態度很明確的。」桑葚笑著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換上高跟鞋走出了門。

    ***

    二院,桑葚推開傅亦桓病房的門的時候,看見了寬敞的病房沙發上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傅明哲,一個是蘇晗。

    蘇晗一見到桑葚就氣憤地別過臉去。看來剛才傅明哲剛剛跟她說過什麼氣著她的話了。

    「桑葚,你過來。」傅明哲讓桑葚坐到對面的沙發上去。

    從進門開始,桑葚連一眼都沒有去看病床上的傅亦桓。

    而傅亦桓的目光卻一直緊緊鎖在桑葚的身上。

    他的臉色冰冷到了極點,今天早晨她不顧他摔倒在地上和陸朝夕離開,現在來了卻不看她一眼。她就這麼無情?

    「傅叔叔,如果你找我是勸我和傅亦桓復婚的話,免談。」桑葚淡然說出一句話,看到傅明哲臉色沉了下去。

    「你這是什麼話!我當初答應你爸爸要好好照顧你,你現在…」

    「照顧我就是把我推到那個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的人身邊嗎?」桑葚反詰,她的臉色有些涼。

    自從上次顧言程對她說了那些話後,她開始懷疑傅明哲了。

    或許,她應該和顧言程合作了。

    傅亦桓把桑葚的話停在耳中,臉上的溫度降至冰點,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知道他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會遭到她的反駁。

    此時的蘇晗聞言冷笑:「哼,不知道當初是誰一定要嫁給亦桓的?」

    蘇晗想必是聽說了他們的往事,嘲諷道。

    桑葚卻只是淡笑:「我把這樣的渣男讓給你,你還不感謝我?」

    蘇晗氣的啞口無言,她還能夠說什麼?!

    「好了!我今天讓你來,是為了給你看這件東西!」傅明哲怒意滿面,將一份文件遞給了桑葚。

    桑葚看得出,他是強忍住的怒意。

    既然傅明哲明明對她不滿,為什麼又要非勸她復婚不可呢?

    桑葚心中打了一個問號,翻開了文件。掃了幾眼,大致明白了文件的意思。

    「傅叔叔,你的意思如果我和傅亦桓復婚,你會給我傅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桑葚嘴角微微抬起。

    呵,傅明哲到底在弄些什麼?是在引.誘她嗎?

    「沒錯。只要你們復婚,我不管你們怎麼生活,這百分之十,立刻過到你的名下。」傅明哲似乎有些著急,額頭上都滲出了汗。

    桑葚挑了挑眉,把文件重新遞給了傅明哲:「離婚前我和傅亦桓說過,我淨身出戶。所以,你覺得我會為了一點錢和他復婚?」

    一旁地蘇晗聽到了,臉都綠了。

    一點錢?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傅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到底值多少錢?!

    傅亦桓緊抿薄唇,一直置身事外,他清楚桑葚的性子,拿錢來威脅她,是最沒用的。

    他的眉心緊鎖,他也一樣不明白,為什麼傅明哲非要她和他復婚不可?

    桑葚倏地起身,拿了包朝服明哲含笑道:「傅叔叔,我還有事先走了。還有,別忘了我和你們傅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說完,桑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傅亦桓一眼。

    傅明哲氣的

    將手中的那份文件扔到了牆角,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傅亦桓嘴角有一絲嘲諷,傅明哲這隻老狐狸,終究還是要露出狐狸尾巴的。

    他在人前裝了這麼多年,大力做慈善,不過是為了彌補自己當年做過的那些事情的愧疚感!而這些事情,除了傅亦桓之外,無人知曉。

    ***

    桑葚從二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剛才她不是沒有看傅亦桓,她的餘光一直在他的身上。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當傅明哲要她跟他復婚的時候他沒有開口,說明他不在乎。

    呵,也對,他現在有了蘇晗,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還說什麼在乎不在乎復婚呢?

    桑葚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附院。」桑葚對司機說道,今晚她值夜班,就直接去醫院了。

    司機沒有開口,發動了車子。

    桑葚沒怎麼在意,低頭在包裡找出手機給陸朝夕發了一個短信:我去醫院上班了,明早回來。

    發完短信她又看了一眼通訊錄裡江唸唸的電話號碼,心底莫名一堵。

    她現在又在哪裡?還在不在a市?

    有時候友情真的很脆弱,僅僅是因為隱瞞了一些必須要隱瞞的事情就遭來了嫉妒。

    桑葚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窗外。

    這個時間a市已經華燈初上,窗外車流湧動,城市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步履匆匆。

    等一下!桑葚心底忽然一驚。

    這裡是哪裡?

    二院和附院是結交的友好醫院,她曾經在二院實習過,從二院道附院去的路不知道走過多少次了。

    可是現在這條路,分明不是去附院的!

    桑葚心驚,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司機帶著一個厚厚的鴨舌帽,他的眼神一直看著前方,目不斜視。

    她故作鎮定,佯裝隨意地問了一句:

    「師傅,還有多久到了?」

    「快了。」司機的聲音很低。

    桑葚心一顫,繼續問道:「這條路…好像不是去附院的啊?師傅你是不是開錯了?」

    「我在開車還是你在開車啊?!「司機似乎不耐煩了,低吼道。

    桑葚嚇得不輕,心底騰起了一個最壞的念頭——她可能上了黑車了!

    深吸一口氣,她悄悄地將手伸進包裡,逃出手機打算報警的時候,忽然一個急剎車,桑葚沒有坐穩,整個人都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

    「啊!」桑葚低叫了一聲,手裡的手機沒有拿住,掉進了椅子下面。

    摀住頭上傳來的疼痛,桑葚剛要打開車門打算逃跑的時候,一雙手忽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拽出了車子。

    「你放開我!」桑葚拚命掙扎,頭上有溫熱的血液流淌了下來,是剛才撞破了頭,

    那個司機非常高大,一看就是專業的綁匪,他拉住桑葚酒好像拎起一隻小鳥那麼輕鬆。

    「叫什麼叫!再叫撕了你的嘴!」綁匪喊道,將桑葚拖進了一個廢棄倉庫裡。

    桑葚被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她驚慌失措,心底已經亂成了麻,她到底招惹到誰了?平白無故的誰會來綁架她?

    難道….是張楊?!

    桑葚惶恐地環顧四周,這裡很舊很舊,應該是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你到底幹什麼?」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劫財,可是,她哪來的財?

    綁匪摘下了鴨舌帽扔到了地上,走近桑葚,忽然蹲下身掐住桑葚的下巴:

    「想活命的話,現在就打電話給傅亦桓,讓他來跟我談判!」

    桑葚一驚,傅亦桓?!難道這個人是和傅亦桓有仇嗎?

    她瞬間明白了,這個人是想要利用她來威脅傅亦桓!

    她執拗地深吸一口氣:「我和傅亦桓已經離婚了,他不會來的。你不需要用我區威脅他,沒用的。」

    下巴處頓時傳來了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倒抽著冷氣,連呼吸都屏住了。

    「有用沒用不是你說了算!打!」他扔給桑葚一部手機,手仍舊掐住桑葚的下巴。

    桑葚的眼眶都紅了,為什麼她明明要逃離傅亦桓,卻總是被他牽絆住腳步?

    她雙手有些顫抖地拿起手機,按下了那個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嘟嘟」幾聲後,傅亦桓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喂。」陌生的號碼,傅亦桓的口氣一貫的清冷。

    桑葚的手心全部都是冷汗,卻在聽到那個「喂」字的時候心底一慌,忘記了說話。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不緊張。

    此時的傅亦桓仍舊躺在二院的病床上,他手術恢復才兩天,還不能出院。

    「說!讓他來城郊3號倉庫來救你!」綁匪此時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刀,抵在了桑葚的肚子上。

    肚子處傳來一陣疼痛,是刀鋒沒入了身體。雖然很淺,但是卻有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不敢再動了,也不敢違背綁匪的意思。

    「喂…是我。」桑葚的聲音很虛,幾乎是在顫抖。

    電話那頭的傅亦桓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猛地坐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不對勁!

    「桑葚?!發生什麼事了?」傅亦桓的心提了起來。

    依照桑葚的性子,她剛剛走了還不到一個小時,而且和傅明哲是不歡而散的,她不可能沒有緣故地打電話給他。

    而且,用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桑葚看了一眼綁匪,和他手上的那把刀,聲音忍不住有些哽咽:

    「我…我被綁架了。綁匪讓你來城郊3號倉庫…」

    聽到桑葚哽咽的聲音,傅亦桓拿著手機的手的五指驟然間緊鎖。

    「你先別哭!我我馬上過來!」

    傅亦桓強忍住腹部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的疼痛,強行拔掉了身上的插管,披上外套,一邊拿著手機一邊走出病房。

    倉庫那邊,綁匪忽然搶過了桑葚手裡的手機,對傅亦桓冷笑道:

    「傅亦桓,我限你半個小時之內趕過來,不能報警,否則我就讓你老婆死在這荒郊野外!」

    「我警告你別動她!」傅亦桓的聲音接近於咬牙切齒他走出醫院的走廊,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是卻是闊步疾走。

    那頭忽然掐斷了電話。

    傅亦桓走出醫院,上了自己那輛黑色的保時捷,一邊踩下油門一邊拿出手機,要給顧言程打電話讓他幫忙去救人。但是剛剛翻到號碼,他的手頓住了。

    如果聯繫了顧言程,和報警就無異了。

    顧及到桑葚的安危,他將手機扔在了副駕駛座上。

    傅亦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郊外,解開安全帶,觸碰到了胃部的傷口,陣痛讓他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他咬了咬牙,從保時捷上下車,走進了三號倉庫。

    桑葚聽到了倉庫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心底再一次緊張起來。

    她原本以為,他不會來的……

    眼淚沒有忍住,隨著身體的顫抖掉落在了下來。畢竟現在他們已經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了,他能夠來,無疑是激起了她心底的感動。

    但是轉瞬間,桑葚立刻緊張,他才剛剛做好手術兩天,怎麼可以來冒這個險!

    他應該報警了吧?依照他待人冷漠的性格,第一個保護的肯定是自己的安危。

    桑葚這麼想著,傅亦桓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先放了她!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談。」傅亦桓看到了被強行摔在地上的桑葚,心頓時揪了起來。

    桑葚此時的臉色已經煞白,傅亦桓看到她的一隻手緊緊地捂著腹部,指縫裡滲出了血,神經立刻緊繃。

    綁匪拿著手裡沾了桑葚血液的刀在空中晃了晃,忽然吹了一個口哨,突然從倉庫四周圍湧出來十幾個人。

    桑葚瞪大了眼睛,原來這個綁匪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就是要用她來引出傅亦桓!

    「傅亦桓,你快逃,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桑葚本能地大喊,此時她的腦中已經全然忘記了他們已經離婚,一個小時之前她還當著他的面說他們之間毫無瓜葛這些話。

    本能的反映,是想讓傅亦桓安全。

    傅亦桓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隱忍,這樣的桑葚,才是他五年前遇見的那個人。

    沒有偽裝,沒有故意的疏離。她還是和五年前一樣,可以為他奮身不顧。

    傅亦桓沒有去理會桑葚的大喊大鬧,逃?十幾個人對他一個人,怎麼逃?

    況且他身上還有手術後沒有完全癒合的傷疤。

    這時,一直挾持著桑葚的那個綁匪忽然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傅亦桓,用刀鋒在他面前晃了晃,冷笑道:

    「別做夢想逃出去了。你逃了我們會用各種手段折磨你老婆。你捨得嗎?」

    「瘋子!我都說了我們已經離婚了!誰是他老婆!」桑葚仍舊撕心裂肺地大喊,眼淚和汗水混合在了一起,現在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讓傅亦桓逃出去。

    「你給我閉嘴!」綁匪猛地轉過身,用刀對著桑葚。

    桑葚咬緊牙關,恨恨地瞪著他。

    「說吧,你要什麼?」傅亦桓比起桑葚要淡定的多,他原本就有強勢的氣質,今天雖然處在弱勢,卻仍舊威勢十足。

    「很簡單,你不是想要救她嗎?可以!只要你退出演藝圈,從此再也不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裡,我就放了你們兩個。」綁匪用手裡的刀威脅傅亦桓。

    傅亦桓蹙眉,他原本以為這只是普通地求財綁匪,但是綁匪這句話,讓他知道了一定是圈內人所為。

    桑葚也是驚了驚,難道不是張楊找了這些綁匪?

    她心底一急就脫口而出:「傅亦桓,我說過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你不要管我,我是個壞女人!你猜的對,我和陸朝夕早就已經在一起了。你讓我自生自滅好了,你不要答應他!」

    桑葚撒了一個大謊,傅亦桓不是最討厭她和陸朝夕在一起了嗎?如果謊稱她和陸朝夕在交往,他一定會氣的離開的。

    但是話畢,傅亦桓的眉心卻是愈發緊皺:「閉嘴!」

    桑葚心底急的發慌,恨不得現在就趕走傅亦桓。

    可是下一秒,傅亦桓忽然對綁匪開口:「我答應你。」

    桑葚像是觸電了一般腦中一片空白,她緊逼上了眼睛。傅亦桓他瘋了?!

    「口說無憑,這是字據,你只要摁下手印就可以。如果你違背了今天說的話,我就把這張字據公佈出去!」綁匪威脅傅亦桓,把字據遞給傅亦桓。

    桑葚屏住了呼吸,看著傅亦桓絲毫沒有考慮就摁下了手印。

    她氣的別過臉去,深吸一口氣,心底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桑葚想起了四年前傅明哲把她送到傅亦桓身邊的時候,傅亦桓曾經當著她的面說過,他寧願離開娛樂圈,放棄自己苦心經營了那麼多年的演藝事業也不願意跟她結婚!

    而現在,四年後,他竟然為了救出她願意心甘情願地離開那個圈子…

    桑葚覺得鼻尖酸酸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掉下來,她的手背捆綁著,擦不了眼淚。

    「這還差不多!「綁匪心滿意足地看了看手裡的字據,冷笑一聲和那十幾個人一起走出了倉庫。

    傅亦桓見綁匪走了出去,立刻跑到了桑葚面前,單膝跪在地上,替她解開手上的繩子。

    「你為什麼要來!」桑葚餘怒未消,心底雖然酸澀難當,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仍舊是哭著埋怨。

    「是你打電話讓我來的。」傅亦桓平靜地回應,他伸手用指腹擦拭了一下桑葚被眼淚沖刷髒了的臉龐。

    桑葚揮開他的手:「當時那個綁匪的刀抵在我的肚子上,我不讓你來他就要殺了我!」

    她倉皇解釋,眼淚仍舊不停。

    是嚇的。

    傅亦桓低頭,注意到了桑葚腹部的傷口,沒有顧慮地伸手撩起她的襯衣,看到了潔白的皮膚上一道窄窄的傷口,還在汨汨往外流血。

    桑葚的臉瞬間紅了,他們雖然結婚四年了,但是他從來不碰她…

    這樣的場面,難免羞憤難當。

    他脫下自己披在病號服外的西裝外套,撕下了一塊布,將布抵住桑葚腹部的傷口。

    桑葚心疼地皺眉,這件西裝可是阿瑪尼啊!就這樣被他撕了!

    「還能走路嗎?」傅亦桓心疼地看著桑葚,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這種神色,心恍惚了一下。

    她搖頭,且不說腹部的傷口一直在出血,經過剛剛那場驚嚇,她的腿現在都已經麻了。

    下一秒,傅亦桓忽然俯身,將桑葚從地上攔腰抱起。

    桑葚看到他起身的時候眉心緊皺,似是痛苦,立刻想到了他還是個剛剛手術兩天的病人!

    「你放我下來!你身上手術的傷口還沒有癒合,這樣子用力會崩裂的!」桑葚掙扎了一下,卻聽到傅亦桓倒抽著冷氣。

    「你再動,傷口就真的要崩裂了!」傅亦桓低吼,抱著桑葚走出倉庫。

    桑葚立刻噤聲,乖乖地由他抱著。

    但是一出倉庫門,傅亦桓怔住了,停下了腳步。

    原本他停在倉庫門口的那輛保時捷,不見了。

    「該死!」他低聲咒罵,聯想到一定是剛才那些綁匪趁機偷走了車子。

    桑葚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她絕望地看了一眼傅亦桓:「怎麼辦?回不去了…」

    這裡是離a市市區很遠的郊外,就算開車也至少也半個小時,而且荒無人煙。

    「手機呢?」傅亦桓低頭問懷裡臉色蒼白的桑葚。

    「丟了。」她的聲音很輕,「你的呢?」

    「忘在副駕駛座上了。」傅亦桓平靜地回答桑葚。

    ***

    傅亦桓抱著桑葚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最壞的事情發生了——他們迷路了。

    桑葚肚子上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她執意要自己下來走,傅亦桓放下她,將那件已經破了的阿瑪尼西裝外套披在了桑葚的身上。

    雖然是初秋,但是郊外的晚上格外冷,桑葚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緊緊地鎖在西裝裡。

    傅亦桓看了一眼四周,早已經分不清是哪裡。

    「警察應該會找到我們吧?」桑葚隨口問道,她一直以為傅亦桓是報警了的。

    她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酥麻的小腿。

    傅亦桓在桑葚身邊坐下,不去顧及胃部傳來的陣痛,也沒有看見胃部的衣服已經被血印透了。

    「我沒

    報警。」

    這句話對桑葚來說好比是晴天霹靂,像他這麼冷漠自私的人竟然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而不報警?

    桑葚把頭垂地低低的,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傅亦桓也已經走不動了,她也一樣。所以她就乾脆抱著自己的膝蓋淺淺地睡去。

    可是剛剛靠上膝蓋,天邊忽然一聲蒙雷讓桑葚嚇得幾乎要叫出來了。

    「別怕,要下雨了。」傅亦桓皺眉,聲音卻是平靜。

    話剛落地,豆大的雨珠就從天而降,幾秒鐘的時間,兩個人都濕透了。

    桑葚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絕望過,她看了一眼身旁同樣被雨淋得渾身狼狽的傅亦桓,抿唇笑了笑。

    笑意很淺,那是因為她沒有想過自己和傅亦桓還會一起經歷這些事情。

    四年的婚姻平淡無奇,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而今天,她卻覺得那段失敗的婚姻有些價值,起碼,讓她收穫了一個可以陪她一起驚嚇,陪她一起迷失,陪她一起淋雨的人……

    然而此時的傅亦桓心底卻是緊張的,他低頭看到了自己腹部的血印,知道是剛才背著桑葚一路走來時傷口崩裂了。

    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空氣中都瀰漫著這種血腥的味道。

    他的神經已經很脆弱了,但是仍舊緊繃著,如果他現在倒下了,桑葚就會更加慌亂。

    忽然,他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病號服,將濕透了的病號服揉成一團,胡亂抵住了胃部出血處。

    桑葚一轉頭,看到傅亦桓脫下了上衣,驚得連忙摀住眼睛轉了過去。

    「你快穿上!你….你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桑葚的臉頓時紅到了耳根,說話聲音也有些心虛。

    但是身後卻許久沒有傳來傅亦桓的動靜,桑葚緩緩轉過頭去,卻看到了傅亦桓倒在了泥濘的路上。

    「傅亦桓!」桑葚驚呼,這才看到了他用上衣抵住了胃部的傷口。

    她頓時有些手忙腳亂,連忙俯身拍了拍傅亦桓的臉,發現他的臉頰滾燙,是發燒了!

    一定是傷口發炎導致的發燒。

    傅亦桓沒有支撐住最後的一絲意念倒了下去,留下了桑葚一個人。

    雨還在拚命地下,桑葚哭了,她從來沒有覺得那麼無助,和奔潰過。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俯身扯開傅亦桓抵住傷口的上衣,看到了他胃部開刀處傷口已經崩裂了,血還在流。

    她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泥濘的道路還有一些野草,她以前讀書的時候去聽過中醫的課,連忙懷著一絲希望去找周圍可以止血的草藥。

    雨越下越大,因為惶恐,桑葚的腿更加軟了。

    幾分鐘後,她終於找到了幾株艾葉,胡亂地在手裡捏了捏,覆上了傅亦桓胃部的刀口。

    「傅亦桓,你不要嚇我…」桑葚渾身哆嗦,不僅僅是因為害怕,還因為冷。

    她抱住傅亦桓,下巴抵在他的頭上。

    他的身體很冷,臉頰很燙,發燒的溫度很高。

    桑葚現在已經是欲哭無淚了,直到今天才真真體會了一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場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桑葚的神經變得越來越恍惚,直到累的快閉上的雙眼看到了遠處的一束光…

    ***

    桑葚醒來的時候是在附院的病房裡。

    她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傅亦桓。

    她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頭痛欲裂。剛剛來巡防的護士是簡心,在這些護士當中,只有她還當桑葚是朋友。

    「桑葚姐,你醒啦?」簡心驚喜地看見桑葚已經可以下床了。

    「簡心,我怎麼會在附院?和我一起來的人呢?」桑葚不好提到傅亦桓的名字,現在這個名字牽扯到她身上就是個忌諱。

    簡心一邊準備給桑葚換腹部傷口的紗布,一邊道:「傅亦桓嗎?他在隔壁病房,胃部手術傷口崩裂了,出血很嚴重,但是現在沒事了。哦,他上午就醒了。」

    桑葚聽完,不顧簡心的阻攔立刻走向了門口。

    隔壁病房似乎人很多,從門外就聽見了裡面談話的聲音。桑葚沒有多想就推開了門。

    門內的一群人看到和傅亦桓一樣穿著病號服的桑葚後,到厭惡地皺眉。

    桑葚不去理會這些目光,走到了傅亦桓的床邊,他傷勢比她嚴重地多,還躺在床上。

    「護士說你沒事了。」桑葚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微紅,像是篤定一般。

    「嗯。」傅亦桓淡淡回應,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底有一絲心疼。

    昨天晚上他還是昏了過去,留下她獨自一人承受驚恐與絕望…

    這時那一群經濟公司的工作人員都紛紛交頭接耳,他們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和傅亦桓結婚四年,在一日之間揮掉了傅亦桓演藝事業的女人。

    秦晴終於忍不住了,她走到桑葚面前,忽然

    揮起手,猛地給了桑葚一個巴掌。

    桑葚還沒來得及驚慌叫出聲,又一個巴掌打了過來。

    「秦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傅亦桓低吼,不顧剛剛縫好的刀口,起身護住桑葚。

    秦晴的臉色卻是涼薄,她指著桑葚,凜然對傅亦桓道:「這幾年你的努力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你在你的事業上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我們知道哪些榮耀不是白來的,是你自己每天熬夜拍戲,付出比別的男藝人雙倍的努力得來的。但是,這個女人毀掉了你的一切!!」

    秦晴哭了,她從來不哭。她是這個圈子裡最好的經紀人,從傅亦桓出道就開始跟著他。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傅亦桓竟然瞞著她和公司跟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結了婚,還因為這個女人遭到了一個瘋子記者的曝光。

    一夜之間,幾乎所有人都在熱議傅亦桓的私生活和家族醜聞。

    秦晴擦了一把眼淚,繼續指責桑葚:

    「這還不算什麼,我們可以出面澄清那些所謂的醜聞。但是你昨晚竟然為了救這個女人和那些綁匪簽訂了什麼狗屁字據!今天早上那個綁匪就把字據傳真到了公司,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退出演藝圈了!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值得嗎?」

    秦晴的指責讓原本受了委屈的桑葚頓時啞然,心底有一種近乎破碎的感覺。

    她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秦晴,又接著看了一眼傅亦桓,深吸一口氣,開口:

    「對不起。是我的出現毀了你的人生。不過我們已經離婚了,日後各走各的路,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了。」

    桑葚說完這句話,自嘲地笑了笑,捂著臉推門而去。

    她根本不給傅亦桓說話的機會,傅亦桓的臉色在看到桑葚離開的那一剎那恢復到了冰涼。

    「現在你們滿意了?」傅亦桓聲線涼薄,「都給我滾!」

    (作者有話說:這一章怎麼寫的感覺跟武俠文一樣,嚶嚶嚶,患難才見真情嘛。看看桑護士的反應,大家應該也猜到接下來該虐傅先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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