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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六回 青冥困少昊 兄弟見人王 文 / 阿禹

    少昊自不周山頂裂縫飛下,欲深入山體探個究竟,飛至深處時,被一股寒氣凍得一顫,面色大變。少昊心道自己乃是至陽火體,修為又不弱,自小到大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冷,今日怎會被一陣寒風凍得打顫?正驚疑間,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雲層,雲層甚是濃厚,只見白氣團團翻滾,在眼前飄來蕩去,以自己下落的速度竟然片刻之間都沒有穿透,這時,有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少昊頭腦中,深深的山體中怎麼會有雲層?左右一探,山縫兩壁早已不知到哪裡去了,四周的雲霧無邊無際,自己好像身處只有雲的宇宙中。

    少昊自來膽大。雖然身處異境卻未生退意,繼續向下飛馳。估摸飛了千丈之深,才「彭」的一聲鑽出雲外,然而雲下卻不是空中,而是緊貼著藍色的大洋,洋面與雲層之間幾乎沒有空隙,那雲層便好似大洋的蒸汽一般。回頭上望,卻可透過雲層看到磷磷的山石縹縹緲緲隱隱約約,大山竟是在空中浮著,此時雲層卻是極其的稀薄,全不像有千丈之厚。還沒等少昊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陣刺骨的寒冷就讓他不得不全神應對目前的處境。少昊身處的大洋,並非蓄著普通的海水,若在普通的海中,將手掌放在眼前,可知海水本無色,只是積深映光而現藍色,但眼前的海水竟然本身就是藍色,而且濃稠如膠膏,冰冷刺骨,就好像軟化的藍色冰塊。

    在這「籃膠」的包裹中,少昊只覺手足都開始麻木了,體內血液流動也漸漸變慢,竟似要凝固起來,甚至眼球也無法轉動,將要凍成冰塊。「不行!」少昊心中吼道,四維核心猛的一縮一放,洶湧的金紅色火流沿著他的血脈向全身蔓延開,但火流的熱量迅速消逝,他只好不斷的鼓動內核,抽出大量能量輸往全身,好一會兒,熱量才將少昊的身體籠罩起來,而熱量與藍膠接觸的地方,發出陣陣「嗤嗤啦啦」的聲音。少昊不敢耽擱,全力向上方的雲層撲去。

    上面的雲層彷彿近在咫尺,但少昊卻發現自己可能永遠都到不了了。這看似一整塊無邊無際的藍膠之洋其中有著複雜的結構與存在,只是因為顏色一致,令人產生整體的錯覺。少昊感覺到一條條線狀的膠絲纏住了身體,勒進他的體膚,還有張張二維面狀膠片將他嚴嚴裹住,更有一個個球體的、立方的、圓柱的、圓錐的三維膠塊將自己夾在中間,最恐怖的是一些四維結構的、甚至少昊分辨不出的高維結構膠體也潛伏在周圍,伺機將他徹底吞沒、扭碎、撕裂,看似平靜的膠海竟處處潛伏著陷阱與殺機。

    少昊只覺的自己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他不甘心,絕不想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被莫名其妙的殺死,他還有割捨不下的人。少昊停止向上衝擊,冷靜下來,開始全力調動四維核心,他將自己大部分暴烈的能量利用核心壓縮成一團團不穩定的四維結構,因為四維空間比三維世界多出一個能量伸展的方向,所以容納的能量成幾何倍數增長。一個個結構不穩定的緻密四維能量團被少昊拋出,在冰冷的膠海中劇烈的爆炸開來。

    整個膠海顛個兒般的搖晃著,巨大的轟鳴讓少昊覺得頭暈耳聾、眼前發黑,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好像被聲浪碾成齏粉。爆點周圍所有的四維和四維以下膠體全部被摧毀、撕碎,巨量的能量和物質噴薄而出,引發更大的爆炸。膠海中,一個個巨大的氣泡急劇膨脹開來,氣泡裡火光刺眼,泡外膠體沸騰;海面上,一排排膠質巨浪沖天而起,帶著團團火光立起二十餘丈,連雲層都被逼退了很遠。接著,無論是海中還是海面上,濃濃的蒸汽瀰漫開,霧濛濛伸手不見五指,嗤嗤作響的膠海中仍然迴盪著雷鳴般的餘波。

    少昊正想趁此機會鑽出膠海,卻聽見耳邊一聲冷哼,少昊一驚,怎會有人的?忽覺一個冰涼的小點如穿透幻影般鑽進自己的身體,向自己的四維核心衝去,少昊急將意識轉入核心中,鼓起剩餘不多的能量抵禦。可是沒有一點作用,那小點接觸到核心,釋放出寒於膠海千百倍的寒氣,少昊聚集的火熱能量瞬間消散,接著,小點展開,化作一個二維球面,將少昊的意識連同四維核心緊緊包裹起來,之後,少昊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在少昊的身體失去意識之後,膠海中卻響起縹緲的聲音:「咦?怎麼會有族人的氣息?不行,他還有用!」懸浮在膠海中的少昊身體被一根圓柱形膠體裹住,托出海面,托入半空,托出雲層,不知送去了哪裡。

    「那藍膠大洋著實詭異,我被禁後,再開眼時便到了這裡,中間所發生的事是一概不知了……」少昊講完他在不周山的遭遇,心有餘悸,一時沉默不語。

    半晌,陸壓問道:「大哥,你確實聽到海中有人?」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人……」少昊沉吟道:「但當時卻曾聽到『哼』的一聲……」

    「哦……」陸壓心中並無恐懼,他自小到大,還沒有遇到真正的危險,打定注意後,說道:「大哥,師父在我臨行前曾吩咐,希望我們可以合力將不周山奇異之處探查明白,我想待大哥你恢復了元氣,為我壓陣,我再下不周山探察一回,如何?」

    少昊此去不周山被莫名其妙的趕了回來,還被人利用,殺了千餘人,心下也是懊惱,當即應允道:「也好,我也不能就這麼空手回山,我們兄弟合力,不信無法探得真相,只是……」他沉吟了一陣,續道:「只是此行之前,兄弟你要依大哥一事。」

    「大哥只管講。」

    「小弟,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傷害生命,這一回雖然是失去神智,但那千多人命確實是死於我手,我心裡還是不安。你我此去不周山吉凶難料,萬一有什麼閃失,這筆人命怕要永遠背上了,所以……我想先去那黃甲軍士所來之處看看,幫人家些忙,雖是難以抵償,但心下多少有些安慰。」

    少昊這番言語是陸壓未曾想到的,他雖然知道大哥比這世界上原住之人更加珍惜這繽紛多彩的世界和生命,卻不知生命在大哥心中竟如此重要。陸壓想少昊這番提議在情在理都對,便答應下來。隨後二兄弟默運玄功,恢復元氣不提。

    三天之後,少昊與陸壓破洞而出,少昊本無大傷,此時能量已恢復的七七八八,陸壓則更是完好,兄弟二人遂向西南飛去,因為人王大舜的轄地正在西南方。

    這東勝神洲南部,南瞻部洲北部的地域沃野千里、河流縱橫,是大部分人類聚居之處,自稱中原之地,伏羲等眾神向來加意照顧。起初人類數量不多,落落而居,而後人數漸增,部落之間逐漸接壤,隨之開始相互征伐。後來,黃帝逐步統一中原,並取得了伏羲、女媧等神明的支持,擊敗東方蠻族蚩尤,成為第一代人王。那已經是一千二百多年前的事了,此後至今,中原人族一共經歷了五代人王的治理,黃帝之後,便是傳說擊敗了共工的顓頊,然後是擊敗刑天的帝嚳,接著是第四代人王堯,如今正是第五代人王舜在位,每代人王都是修為深湛的角色,他們每在位二、三百年便傳位於下一位,自己則隱居修行去也,而每代人王均須蛇身大神的承認方才名正言順,權力才有了保障。顓頊之前人王即位要奏請女媧,自女媧死後,管理人世的任務便落在另一位蛇神東皇太一手上,這東皇太一與伏羲、女媧等大神齊名,據說手掌天書,法力尚在伏羲之上。

    陸壓與少昊一路向西南飛行,卻見下方本來乾燥的土地越向南越泥濘,天空也開始下起大雨。只見雨珠成線、乾坤交織,在一窪窪泥水之間,群群衣衫襤褸的人類正頂著風雨、拖兒帶女的艱難向北方跋涉。再向南飛行一段,窪窪泥水已連成一整片的泥塘,渾水肆溢、到處橫流,大雨瓢潑,天地間一片昏黃。

    泥塘中立著片片殘垣斷壁、破敗屋頂,最驚人處,泥水中還或浮或泡著一具具腐屍。()在泥水尚未沒過的高處,骨瘦如柴的人類三五成群,或坐或臥,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兄弟倆見此慘景,心中不忍,逕飛下人堆之處,看看究竟,不料那一堆堆的人已是死的,腐臭盈鼻、蚊蠅飛舞,眼窩內蛆蟲翻動,甚是駭人。陸壓與少昊看的心頭一緊,少昊歎道:「看這千里澤國,殘垣斷壁,餓殍片片,定是遭了大洪水了。」

    陸壓應道:「應是那河水又氾濫了,北面堤口已決,不知南面是何情況,河之南比北方人口更多十倍以上,我們快去看看,或許幫得上忙。」說罷,二人急向南方飛掠而去。

    穿過層層雨幕,越過片片湖澤和道道泥灘,一條東西走向的大河出現在二人眼前。這條河由西湧來,向東隆隆奔去,西邊水霧瀰漫,不見其頭,好似自天上直垂而下;東邊一片浩淼,不見其尾,就如朝地府倒灌而去。河寬十幾里,對岸僅隱約可見。河面上波濤翻滾,有如一條條虯龍浮在水面掙扎扭動,水色昏黃,其中漂著屋樑木塊、鍋盆缸缶,雜著死牛死豬、泡脹人屍隨波向東,不知到哪裡方能落了實地。

    陸壓少昊看了淒然,忙向對岸飛去,穿過水霧,只見大河南岸人頭攢動,竟有幾萬之眾,綿延數里,正在高喊著號子壘壩築堤。狂風夾著豆大雨滴抽在這些人身上,他們好似不覺,只是不斷的從堤防之後扛來簍簍泥土,傾倒在河堤之上。然而新土鬆散,被洶湧河水一掠攜走,更刮下一層沙石,大堤越顯得薄了,浪頭層層拍在河堤之上,泥漿飛濺三丈來高,轟轟作響,浪頭退去時,便有幾尺見方的土石潰散而落、隨水入河,浪頭復又湧上,重重拍擊,土堤更是段段開裂,泥水沖入裂縫,使得堤壩底座潰為漿湯,整條大堤搖搖欲墜。

    「快!快!」河堤之上,一個緇衣黑臉大漢正指揮眾人背土頃土、堵塞裂隙,此人國字臉,方口大耳,眼窩深陷、兩頰削瘦,身上臉上均沾滿污泥,雨水沿著眉尖發稍如瀑流下。他神色焦急,不住在大堤上來回奔走,看到哪裡的堤面出現裂縫,就用雙手插入裂縫兩邊的堤面,用力一合,那裂縫便立即合起,被他擠壓過的大堤竟比原來更加堅固一些,不料此人相貌平平,竟有控土之能。

    這時,大河西面上游遠處,雨幕中突然騰起一條乳白色的線,那白線越升越高、越奔越近,竟然是一道三丈高下的水牆,水牆之後,河面上升一丈,巨量的洪水推著水牆洶洶而來,仿若一道刺向東方的鋒矢。水牆過處,人喊馬嘶,多處河堤紛紛決口,洪水向南方無際的糧田平原、木屋小鎮奔湧而去,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幾百人體在浪頭波濤中翻滾掙扎。那黑臉大漢大驚失色,急召集了幾百漢子向決口處衝去,剛跑幾步,洪峰便貼身擦過,只覺耳畔雷鳴一聲,腳下大堤轟然塌陷。大多數人被湧進的激流衝向南邊低地,更有幾十人被水牆般的洪峰捲入大河之中。

    陸壓與少昊此時剛好飛至南岸,見此情形,急忙施救。陸壓喚出金精,將其化為一條細韌的銀繩,繩體圓潤、並無鋒刃,接著把銀繩舞成一環一環,向被捲入大河的數人套去,套牢腰部之後,將他們從洪流中提出,扔進南岸泥塘之中。少昊則兩隻大手一張,在南岸尋了一塊石地,兩手插入地面,大吼一聲,將一塊三丈方圓、一丈餘厚的土石地皮生生拔起,然後塞到決口之處。然而水勢太急、浪頭極高,不但陸壓難以尋到洪流中尚活之人,就是少昊塞決口的土石也頃刻間被衝散。

    二人大急,少昊高叫道:「小弟且來助我,你割出土塊,我來塞決口!」陸壓聽聞,二話不說,急將銀繩又變做一條柳葉銀刀,在南岸土地中切出一塊塊方圓五丈、厚三丈的巨大土餅,少昊力大,插起土餅飛身塞在決口,來回奔波,片刻間,便塞住了十幾處決口,但隨著洪峰東去,一路上大堤決口越來越多,堵的沒有決的快,這樣下去,整個河南必成一片澤國。

    焦急之間,陸壓腦中靈光一現:「封堵無用,何不使水面降低,則大堤無憂!」思定,陸壓急將意識撤回四維本體,默運能量,使四維本體與三維世界的接觸面擴大數倍。只見河面上空,陸壓的身體急劇增大,最後化作一個身高二十丈的巨人,然後喊道:「大哥注意取土!」少昊一時間卻不明白陸壓是什麼意思,只看到陸壓將尚在切地的銀刀招回,復化作一柄巨大銀鏟,巨人陸壓手持銀鏟,跳入河下。只聽一陣陣轟轟隆隆的聲音自河下傳來,河面上翻滾出大片氣泡,瞬間形成一團團厚厚的白霧,又聽河中傳出一聲巨吼「起——!」但見陸壓已從河中站出,手中大剷平端,上面托著小山一般的大堆泥土,而泥土的表層已被陸壓用火力烙化、凝結在一起,不慮鬆散。

    少昊頓時明白了陸壓的意思,飛身上前,將鏟上山狀泥團舉起,復回身添塞在決口之處。陸壓鏟中一空,又埋身河中鏟河底之泥,如此這般,在黃水濁空之間,巨人時隱時現,帶起蓬蓬渾水、端出座座泥山,吼叫連連、白霧陣陣,人們彷彿在雨幕中看到了自己的先祖,看到無數代人類與天地爭鬥的力量。那黑臉大漢也從泥塘中奮力爬出,聚集人手助少昊堵決口,數萬人見少昊陸壓如此神通,鬥志大振,直從晌午干至第二天天明,一夜間,竟將河南百餘里大堤上數十處決口全部封住,而陸壓也將這百里河道生生挖深了十丈之多,河面隨之下陷了五丈。雖然大河依舊激流洶湧、洪峰連連,大堤上也是時時遇險,但卻已然不像起初那樣搖搖欲墜,雨勢也漸漸歇止,天空開始放晴。

    陸壓自河中飛出,恢復到常人大小,金精銀鏟已被他收回,長出了一口氣:「好累啊————!」少昊也從漸漸穩固的河堤上走下來,抖抖雙手,氣喘吁吁。這時,河邊幾萬民眾紛紛圍到少昊和陸壓的身周。雖然他們也是身體累得打晃,但保住了土地和家園,人人眼中充滿了興奮、喜悅和感激。「噢!——」巨大的聲浪從人群中爆出,人們蜂擁而上,將呆呆的陸壓和少昊抬至頭頂上、連連拋起。「噢!——」陸壓在聲浪中享受著小時候常「被玩」的「飛飛」,他被這突如其來、彷彿充滿乾坤的謝意衝擊的頭腦混亂,只覺得再不用像小時玩「飛飛」的時候總是擔心摔到地上,他感到身下的人浪是那麼的渾厚,幾萬人手臂疊成的墊子是那麼的可靠,彷彿永遠都會對自己不離不棄,自己就像一棵青青小樹和身下幾萬生命構成的大地永遠的連接在一起。少昊也在天空中起起落落,他的感覺同陸壓彷彿,只不過還多出一種新奇:「原來小時候帶弟弟玩『飛飛』是這種感覺呀……唉……小弟他真幸福呀……」

    良久,激情逐漸平息的人群將運頭脹腦的陸壓和少昊放了下來,二人晃悠了一陣,卻見人群中分出一條路,那在堤上指揮的黑臉大漢走了進來,納頭拜道:「我是大舜帝屬下水官鯀,叩謝二位上神——大德!」少昊陸壓急忙將他扶起,少昊道:「言重了,我們不是什麼上神,只是師從伏羲聖者的兩名修士而已,我欠了千條人命,幫這點忙不算什麼。」

    鯀卻正色道:「二位此番義舉,救了河南千里百萬人民,使他們不至於顛沛流離、家破人亡,鯀無能,險些使大堤失守,若非二位,河南已成澤國矣!二位即使享上神之號,也是當之無愧!」

    「不敢不敢……」少昊和陸壓急忙推辭。幾人正說話間,忽見人群南邊一陣騷動。幾桿黃色大旗自南方遠處移來。「大舜來了,大舜來了!」人群中響起一陣陣興奮的呼聲,不多時,一架黃皮馬車行至近處,從中走出三個人來。

    陸壓認識左邊那位,正是舜的大將——象,中間的那位男子也可猜得出來,定是舜帝。只見舜帝頭包麻巾,身著土黃色粗麻衣,足踏麻布百納鞋,極為儉樸,他面容中滿是風霜之色,額中、眼角、腮側已然有了幾道皺紋,五官卻很端正,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清澈,睛如點漆,嘴唇微厚,兩隻大手上還長著厚厚的老繭。舜帝的左邊卻是一位女子,陸壓觀去,只覺目眩心驚,忙低首不敢再看,原來那女子姿容美貌之極,週身彷彿神光流轉,於無光處隱現光霞,讓觀者無不自慚形穢、無法欺心復看一眼,那女子所踏之處,黃泥濁水之間竟憑空多出幾番畫意,白裙飄動之中,週遭仿若頓時化為仙境。

    鯀見三人到此,忙迎上前去,將抗洪情形低聲向舜帝說明,舜帝聽說陸壓二人是伏羲弟子時,眉毛突然一緊,但隨即恢復正常。待鯀說完後,三人走到少昊陸壓面前,舜帝一雙大手一拱,躬身謝道:「二位聖者高徒救民於大難,舜深深感謝!不知二位神明的名號如何稱呼?」

    「不敢當『神明』二字,大王稱我二人為修士就可以了。」少昊急忙分說:「我叫少昊,他叫陸壓,路遇災害,扶危濟困也是我們兄弟份內之事。」

    「這正是二位可敬之處!」舜正色道:「天下有幾人把扶危濟困當作份內之事?二位卻攬為己之責任,與某些神明決然不同,那些高高在上、視天下人為牛馬豬狗之類尚自稱神明,二位比之,何差之有?」少昊陸壓臉色稍紅,他二人何曾被人如此稱讚,正不知如何解答處,只聽舜續道:「這位是舍弟,又掌國之兵馬,單名一個『象』字。」隨著舜的介紹,像上前躬身微笑,還向陸壓輕輕點了點頭,舜又指著左側女子說道:「她是我的妻子,名喚女英,蒙人民錯愛,又喚她為『娥皇』。」那美貌女子也上前一步,微笑頷首,一笑之下,千道艷光憑空起,萬載塵慮頓時消。

    待眾人相見完畢,舜帝問道:「請問二位修士,路過我方是雲遊?還是有事?若有需要,舜必鼎力襄助!」舜見陸壓二人堅持,也就不再稱他們為神明,改稱修士。

    「實不相瞞!」少昊答道:「我奉師命探訪不周山,卻被封了靈智、變做行屍走肉一般,誤傷了貴國千餘軍士的性命,心中不安,乃是前來請罪的!」

    「哦?有這等事?」舜異道,這時象上前來,將當時戰場情況向舜詳說了一遍,又解釋道:「回來後,我聽聞大堤河防危急,便先竭慮發明了這麻袋,以做護堤之用,一時沒有向大帝稟明情況。」

    舜恍然,笑道:「承蒙修士有這等善心義志,叫舜好生感動!這世間又有幾人將眾生性命放在心中!二位真是崑崙中的翹楚……今日二位的功德,即便是被少昊兄誤傷的千餘軍士也會在地下稱頌!況且,他們的家屬具在河南,二位全其家小,這命債自然是一筆勾銷!」

    少昊和陸壓被舜誇得很是侷促不安,不過既然人王如此說,少昊也覺得心裡輕鬆,於是上前謝道:「大王過獎了,既然大王這麼說,少昊心裡便好過多了,我們兄弟二人尚有師門事務要做,這就先告辭了。」說罷欲走。

    舜急忙攔住:「修士且慢,恕舜冒昧,敢問可有用舜幫忙之處?」舜這邊說著話,而他身後的女英卻暗暗向象打了個眼色。像會意,急忙站出道:「二位是要去探不周山吧?像對不周山左近情況略有所知,而且對二位感佩有加,極想和你們交個朋友,二位如不嫌棄,就帶我同去吧!多少有個照應!」

    像剛說完,舜便接道:「二位別看舍弟相貌平平,可是人卻極為聰慧機巧的,尤其手工極妙,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來。雖然怪異,卻很是得用,定可成為二位的好幫手!」

    少昊和陸壓被幾人接連勸的張口結舌,又不好意思回絕,只得應了下來,舜帝欣喜之中,非要拉著二人回都中好作準備,二人推諉不過,只好隨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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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我很變態,看了這本書突然發現自己很純潔,就在我為自己的純潔感到高興的時候,有人告訴我看完這本書還沒有死掉就已經很變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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