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文 / 魚綠綠。
慕容歌緊緊蹙著眉,心中固然憤怒,但有個硬道理她不得不接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側頭時瞧見了如冰的擔憂,她聳肩,眉眼之間平靜如常,「你暫且一人休息吧,日後有時間你我再敘話。」
如冰雖擔憂,但瞧著她神色間鎮定從容,未有一絲窘迫之色,便知她胸有成竹。只是,她會舞技嗎?起疑之時,不免心中暗自嘲諷,她近日來的改變已經說明,她有意隱藏光芒,既然有意隱藏,那他人怎會輕易得知?
慕容歌剛起身前去,映雪便在一名婢女的攙扶下坐到了如冰身側,慕容歌剛才坐過的地方。
忽感身邊有人,如冰抬眼一看,是映雪!
映雪美艷的雙眸盯著慕容歌離去的婀娜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側頭對上如冰詫異的眼神,笑道:「日後與慕容歌就如此維繫關係,莫要有任何嫌隙。」
聞言,如冰心中暗暗猜測,映雪此話是何意?
與流雲一起來到趙子維和元祈的面前,慕容歌福身一禮:「妾慕容歌見過太子,夏國太子。」
趙子維抬頭看向她,見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卑微姿態,心知她心中定有另一番景象。便抿了抿唇角,似乎唇上仍存留她的味道。想到這裡,他心中暗罵一聲,該死的!昨晚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從她房間離開後,睡前手撫摸著嘴,愣是拒絕了橘桃讓人準備浴湯!現在一身粘膩!
此刻,再看她似乎心有不甘的模樣,抬頭望了望熾熱太陽,他心情甚好,輕輕揮了揮手,道:「為本宮獻上一舞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怎能她一人身上清爽?
元祈慢條斯理優雅的抬頸飲水,半闔的眼睛,讓人探尋不到他的任何想法,他心底劃過一絲異樣,從他得到的一切屬於她的消息中,他知道她不會舞技,因慕容宰相覺得舞是歌姬才會練習,對於大家閨秀則女紅,書畫。不過,此刻她無一絲退縮之色……
慕容歌低首間聽見了趙子維的話,她抬起頭看向趙子維那邪魅惑人的俊顏,只見他神色間笑意盎然,心情甚好,她挑了挑眉梢。再看元祈,他神色如常,平和間與人有千重遠的距離,與流雲前來時,流雲說過,讓她獻舞一事是他提議!
在午後眾人倍感懶倦只想樹下乘涼之時,他這種舉動是為何?因她那晚未經他允許便離去?此刻,是想要看她笑話?根據這具身體留下來的記憶,本身並不會舞技,而關於這點,他又或者是趙子維應該再清楚不過。
他們想要從她身上猜想更多信息來確定他們心中所想,那麼,她偏偏不如他們的意!不讓她有好日子過,她便讓他們更加迷惑!
趙子維左腿壓在右腿上,翹起了二郎腿,姿態那般慵懶的瞧著她,他在等,等她主動服軟。其實在流雲前去叫她之時,他已經派人叫來會舞技的婢女在一旁等候。
她應該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誰知,她已經姿態優雅奪目,福身一禮,「是,妾定會竭盡所能讓太子滿意!」他的心思她自然清楚,讓她主動在他身下承歡?絕對不可能!
「哦?若讓本宮與夏國太子滿意,你可得五十兩銀子。若不滿意,你清楚本宮要的是什麼。」他雙目盯著慕容歌,眼光逼視,直直射進她清澈堅定的眼眸之中。他要她清楚明白,他至始至終要的是什麼!
她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盯著這個霸道傲然的男子,他似乎勢在必得!不過,在他眼中她或許只是一個獵物,一個可以利用同時可以激發他征服欲的獵物!對於他而言,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那麼,她是不是在某一點上做錯了?
嘴角嗡了嗡,本想說什麼,但又嚥了回去。對於某些事情,她清明冷靜,如對於如冰說的那般,她能夠堅守的就只有心。
「是。」她收回目光應道。不過在收回目光時,碰上了元祈掃過來的略帶冷意的目光。
她眼眸閃了一下,將疑惑放在心底。稍稍退後了兩步,準備跳舞。
前世,她學過古典舞與現代舞,所以跳古典舞難不倒她。只是在於她想不想跳好。
雖然沒有精緻的舞衣做輔助,但幸好她身上所著衣服長袖及膝,扔於上空時,仍舊是飄逸如仙,控制輕鬆自如。
嘴角掛著淡笑的她長袖善舞,腳步輕盈,一擺一動,一笑一回眸間,是鮮少見過的媚色,傾國傾城!婀娜的身姿輕盈如燕,跳躍飛舞間,如風中精靈,那風似乎被她控制,吹動著飄然欲飛的衣裙。
柔,剛,被她演繹的淋漓至盡。
眾人專注的望著在翠綠樹林中,衣裙飛舞的她。
她回眸看向驚訝的趙子維與元祈二人,臉上美艷的媚色笑容立即消失,轉而代之的是清冷的白芙蓉般無慾無求的單純之色。
在他們看來她似欲騰空飛去。
這一刻的她清雅高華,又美艷絕倫,藍天、白雲、綠葉的映襯下,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似仙子下凡,奪人魂魄!
趙子維緊握雙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望著她騰飛的衣裙,他雙眸怒意滋生。她竟然會舞!究竟她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本以為她很好掌控,可現在,他深刻的感覺到一種無力感,她怎麼可能是一個輕易便能掌控的女子!她神秘如雲,看得到,卻絕對猜不到!
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女人……
元祈眼眸幽暗深沉,平靜的眸子掩蓋不住眼中的驚訝之色。難怪趙子維會對她幾分傾心,這樣一個與眾女子不同的她,配!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的扣在雙膝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後便收回目光。
如冰震驚的看著那舞姿優美,就連她都有幾分不如的慕容歌,震驚之餘,是欣然,難怪齊國太子會獨獨對她不一般,如此看來,是慶王鳳奕沒那眼光和福氣,寧可寵愛林側妃,也忽略了她!
映雪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望著翩然起舞的慕容歌,若自己與她相較,怕是難以與之相提並論,甚至高低立見。再看元祈,她緊咬住牙,難掩嫉妒。幾年來,他眼中從未有任何女子,或許日後善雅公主會為太子妃,但她想,善雅公主都不配被他看在眼中。可此刻,在面對如此不一般的慕容歌,她心難安。
橘桃雙目頓睜,心中暗歎,難怪,難怪慕容歌會得到太子的寵愛!如此善媚,哪個男子可能拒絕?此刻,她心中更加確定同時後悔,日後她真的不會有機會也不能再對慕容歌出手了!
幕僚嘉傑見此情形,輕輕的皺起了眉,此女或可勝善雅公主一籌。
眾人心思變幻,直到舞停落幕,才意猶未盡的看著那瞬間回歸卑微的慕容歌。
「妾獻醜了。」慕容歌低首聲音略微喘息道。好久沒有跳舞鍛煉了,近日來又總是坐馬車趕路,體力下降,更因為這具身體不是前世的,養尊處優的身子自然會有些體力不支。
這一段舞,她用三年才學會,對於舞蹈老師而言,她是夠笨的了。不過,雖然她在舞蹈方面沒有天才般的聰慧,可她偏偏對舞蹈有三分喜愛,至始至終都沒有扔下。
「去橘桃那領五十兩吧。」趙子維面色並不好,聲音沉冷發悶的說道。有許多情緒突然而發,讓人措手不及,同時也是難解。不過,當她不再起舞,恢復了他所認識的慕容歌後,那起伏不定的情緒漸漸的有所緩解。
用了少許的片刻,她便平穩了氣息,「是。」轉身離去時,她望了一眼元祈,眼中劃過一抹莫名的光。
元祈觸及到她的目光,眼眸微動。
趙子維緊鎖住她離去的背影,那緊攥的雙拳沒有半分的鬆開,反而是越握越緊。
封國京都,明日便到……
一場讓眾人震驚的舞剛剛結束,趙子維便吩咐準備啟程。
燥熱的天氣下,塵土飛揚,馬車奔於其中,彷彿在雲霄中穿行。
封國,京都。
富饒的封國,京都內更是熱鬧非凡,處處皆是繁華景象。來往行人數不勝數。
坐在馬車內的慕容歌望著眼前景象,若是以往她定會下了馬車與這些行人一般,去逛著每一個攤子,每一個店舖,但,在這份繁華背後,卻是她接下來不得不去面對的命運!
「封國京都也不過如此。」馬車內有名婢女看了眼外面的景象,低聲嘀咕了一句,可清楚看到她眼中的不屑。
馬車內的其他幾名婢女對眼前的景象也並不看在眼中,彷彿這些景像是最經常見到的一般,不難看出她們對富饒繁華的封國京都有些失望。
對於她們這般,慕容歌絲毫不意外,齊國屬強國,固然不會像封國富的流油,但卻仍舊是繁榮似錦,更何況,齊國都城要比封國京都大上三倍不止。
耳邊回想著百姓們叫賣的聲音,那聲音裡包含著對生活的滿足,簡單而幸福。對生活在底層的百姓們而言,活著能夠吃飽飯就是幸福,畢竟他們擁有自由。
可對她而言,似乎這簡單的幸福二字,距離她比想像中的還要遙遠。
馬車速度緩慢的朝著皇宮方向而去,從進城開始就有封國的幾名王爺親自迎接元祈和趙子維,將二人奉為上賓,不敢有絲毫懈怠。一路上百姓圍觀,議論紛紛。
「據說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就在這些馬車上呢!」
「想不到再我有生之年能夠見到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乘坐的馬車!今生大幸啊!」
「天下也唯有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才有資格迎娶我國善雅公主啊!」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雖然雜亂,但其中最為清晰的就是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這四個字,想不到他們二人的出現竟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也難怪,趙子維和元祈二人屬幾國當中最為強大的二人,他們二人以後或許就會有一人稱霸天下,對於封國而言,既然是和親,當然要選擇最強者,如此封國才能苟延喘息。
橘桃盯著神色平靜的慕容歌,她是越看越迷糊,總覺得許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太子對慕容歌的態度縱然有些曖昧,但這其中的不尋常讓她不僅迷惑,更是隱隱的覺得,慕容歌似乎並不想得到太子的寵愛。
這怎麼可能?!
趙子維在馬車上,神色異於往常,不再邪魅慵懶,而是霸氣盎然,同時雙眸暗光凜然,彷彿那眼中映著的是雄壯的萬里河山!
流雲看了眼外面的情況,回頭對他說道:「行人太多,怕是還要一個時辰後才能到皇宮。」
「嗯。」趙子維點了點頭,目光更是冰冷如萬年寒冰。還有一個時辰?他眼光閃爍,似回頭看透馬車直達後面的某輛馬車,深深的凝望著那個淡雅輕笑的女子。
或許他可以臨時改變策略。
流雲不知他所想,只是冷面冰霜的說道:「在封國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十日後的宴會之上,絕對不會有任何差錯,請太子放心。」
聞言,趙子維回眸目光少見的冰寒望著流雲,流雲微愣,太子這是……
趙子維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他立即收回目光,但緊抿的唇角卻讓他看起來越發的狠辣無情。
劍已出鞘,若想要收回,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另一輛馬車上,相對於馬車外的喧鬧,馬車內卻安靜無比。偶爾有翻看書頁輕微的聲音。
「主公,約有一個時辰到封國皇宮。」嘉傑低聲稟告道。
「封國清雅公主通過一名官員送來書信,主公可要看看?」嘉傑從修口中拿出一封書信,問向元祈。
元祈眼睛始終未抬,似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書上,在嘉傑遞出書信後,也只是神情淡漠的掃了一眼。「讀。」
嘉傑立即展開書信,看著書信上的內容,低聲念道:「妾清雅傾慕於夏國太子,望君憐惜。」他念完之後,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不解,清雅公主?他從未聽說過封國有這樣一個公主,畢竟封國善雅公主聞名天下。只是,這清雅公主在此時來信告知主公她的心意,似乎動機不存。
並且,天下人皆知,凡是動身前往封國之人,都是為善雅公主一人。如今這位清雅公主主動要求主公的憐惜,似乎太過有心計!
他抬頭小心的看了眼主公的神色,只見主公神色間清雅高華,絲毫沒有對清雅公主有半分的瞭解之意。
在齊國時,就有不少女子主動獻身要伺候主公,可主公眼中未曾入過任何一名女子的身影。他認為,主公高雅如神,縱觀天下,女子多如牛毛,可能配上主公的女子少之又少,這清雅公主未能揚名於天下,就足以說明,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心機智謀,都與善雅公主無法相提並論!對於主公的反應,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元祈眼眸底處輕輕閃了一下,但由於眸子太過深沉幽深,那一抹亮光並未有何跡象。
「主公,若封國太子見到了慕容歌,怕是會對主公不利。」嘉傑忽然想到了慕容歌,這個女人對於齊國太子來說,若是利用得當,定能助齊國太子一臂之力。
聽到慕容歌三個字,元祈竟抬起了平靜無波的眼眸,「無需管她。」憑她的智謀若是不想被利用,定會有脫身之策。不過,趙子維近日來的表現,或許事情另有變化。
「是。」
在夏國車隊與齊國車隊被人熱烈的迎入城中,並在萬民擁擠的情況下緩緩朝著皇宮而去時,晚他們僅有半個時辰才入城的鳳奕,卻遭到了空前的冷落。
無官員迎接,無百姓高呼議論。馬車內的鳳奕神色越來越僵,越來越黑沉!雖然他不是原國皇帝,但中就是個有權有勢的堂堂王爺,封國皇帝竟然如此不將他放在眼中!
他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讓天下人知道,他鳳奕二字!封國皇帝親自為他擦鞋!善雅公主為他暖床之用!封國子民個個伏地任他墊腳過路!
這麼反覆的想著,他的面色終於有所緩和。距離皇宮越來越近,他生出了幾分期待,從未見過善雅公主,不知道是何等絕色!
洛華宮
巧雲仔細的為林善雅梳頭盤發,處處透著幾分小心。眼中泛著激動之色,臉上笑意盈盈。
「夏國太子與齊國太子竟一同到了京都,這會兒就要進宮了。或許今日便能見到二位太子呢。」她滿懷期待的對著照著鏡子已經失神半刻的林善雅說道。
林善雅回神,微微一笑,縱使她自小便見過無數場面,各種權貴男子對她傾心,全力的討好她,只希望可以換得她回眸一笑。所以,她有信心,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就會吸引無數男子的目光。
面對任何男子她心跳從未加快過,更沒有如此期待過一個人的出現。
唯有他。
她面對銅鏡中雖然不清晰,但是覺得傾國傾城的容顏,又微微失神,然後對著銅鏡中的脫俗美人展顏傾城一笑,這樣一張容顏,憑著多年來她努力學來的才情,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她盼著在二人大婚之日,洞房花燭夜,她羞怯的低頭唯獨對他說:「盼君憐惜。」
「公主,你在說什麼?」巧雲忙乎間好像聽見了公主似乎嘀咕了一句話,便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林善雅頓時面頰紅透,本就天香國色,肌膚雪白,此刻臉頰暈紅,猶如撲上了上好的胭脂,想不到剛剛心中所想,竟然情不自禁念了出來!幸而聲音甚小,否則被人聽清,豈不是招人笑話!「無事。」
「公主,這樣裝扮可好?」巧雲梳好頭髮後,將一根五彩琉璃珍珠釵插入了林善雅的濃黑如綢緞般的錦發之中,當下,便是讓林善雅的天仙姿容更是妍麗。
林善雅從痛銅鏡中看著髮鬢中的釵子,輕輕皺了皺眉,並立即毫不猶豫的拿下。
巧雲不解,「公主您這是?」這是太子送給公主的,公主平日裡最喜歡佩戴,怎麼現在卻要拿下來?
「給本宮換上最為素雅的玉釵來,將五彩琉璃釵收起來了吧,這幾日怕是都不會佩戴。」林善雅聲音柔和的說道。在元祈眼中,這五彩琉璃釵是不是太過艷麗?反而襯得自己有些俗氣?畢竟他是那樣仙資卓絕,清雅絕倫的男子。
「公主,清雅公主來了,正在偏殿等候。」一名宮女進了寢宮,對林善雅說道。
聞言,林善雅柳眉輕蹙,「她何時來的?」宮內剛剛得到元祈和趙子維二人入宮的消息,她便如此的迫不及待了?
那宮女低首回道:「已有一刻。」
林善雅點了點頭,看了眼銅鏡中完美無瑕的裝扮,高貴優雅起身,「走,去瞧瞧。」
洛華宮偏殿,是挨著寢宮的,因著洛華宮的主人眼光高雅,一切擺設看上去都如主人一般賞心悅目。鑄就這一切不俗的所有物件,皆是世上珍品,貴重無比。可見封國皇帝林秋成對林善雅的寵愛,就連最受寵的后妃也是無法相提並論。也許是因為林善雅的傾國傾城之貌,才會讓林秋成如此寵愛,不過,這其中林善雅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
林清雅看了一圈,有三兩年沒有來洛華宮,想不到竟如此的讓人目不轉睛。也許其他姐妹見到此情此景,再聯想到自個兒宮內的寒酸樣,定會嫉妒,可她卻不是。
她含笑看著一切,上翹的丹鳳眼內無限嫵媚。林善雅能有今日靠的並非是一張絕色傾城的容顏,這暗中的手段也是使用了無數。
不過當林善雅在幾名宮女的陪同下出現在偏殿時,她抬頭看去,見到一身白裙,裝扮清新淡雅的林善雅時,眼底浮現一抹不屑,這般與世無爭的模樣,倒是可以欺騙世人的雙眼!
「妹妹給姐姐請安。」林清雅起身,盈盈一禮。她遺傳親生母淑貴妃的五分容貌,三分嫵媚,五分妖嬈,其餘二分則純潔。三種感覺融合在一起,讓她同樣讓人無法忽視。
若二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自然林清雅會被忽略。但這樣一個妖嬈的女子,多數男子也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林清雅淡掃了她一眼,微笑回道:「清雅妹妹是稀客。莫要多禮,入座吧。咱們姐妹也好敘話。」幾個月未見,如今她出落的更是水靈,妖嬈。用不了幾年怕是要越過淑貴妃。
想到因淑貴妃的狐媚,母親被冷落多年,雖然居於皇后之位,但父皇卻鮮少去母后宮中,林善雅眼底深處滋生一抹冷意。
「姐姐一向洗淨,清雅不敢前來叨擾。只是清雅想到姐姐即將和親,日後怕是見到姐姐的機會少兒又少,清雅捨不得,這不,也管不上會不會打擾姐姐了,說什麼也要來見姐姐。」林清雅落座後,好似沒有聽見林善雅口中的嘲諷之意,語氣熱絡的說道。
林善雅眼眸輕輕閃動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笑道:「本宮本來也是想要去看望清雅妹妹,只不過倒是你快了一步。」
「咱們姐妹還真是心有靈犀。清雅想什麼姐姐竟然都能知曉。清雅忽然想起太子哥哥送給姐姐的一根五彩琉璃珍珠釵,當時清雅便是十分喜歡。本想向太子哥哥討要一個,可惜這釵子竟然只有一根,不過這釵子也只有姐姐才能佩戴。妹妹有自知之明。」林清雅歎了口氣,意有所指的說道。
林善雅頓時冷光射向她,誰知她竟然又笑呵呵的說道:「所以清雅只求能夠做姐姐的陪襯就可,還望姐姐莫要嫌棄。」
陪襯?!林善雅嘴角勾起一抹璀璨的笑容,低下頭輕輕的撫摸著剛剛做好的蔻丹指甲,聲音極為柔和的說道:「豈不是委屈了你?我的清雅妹妹莫不是要追隨淑母妃,終生為他人妾?」
林清雅低垂的頭,嘴邊的笑容一僵,她似乎毫不在意,「清雅有自知之明。姐姐高貴雍容,注定一生富貴。而清雅不求身份地位,只求全了半生癡迷所思。」、
聞言,林善雅利光犀利的掃向林清雅,似乎看穿林清雅笑意盈盈背後的居心!
但,身在陰謀詭譎多變的皇宮內,能夠安然活到今日的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又豈會輕易被人看透。
林善雅不得不承認,今日的林清雅已經不再膚淺,竟也如此詭計多端,心思深沉!
林清雅不懼林善雅的逼視審查的目光,多年來兩人明爭暗鬥,次次都是她居於下風,左右不過是她的容貌遜色。若總是硬碰硬,她早就已經引火**。兩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給自己來改變!
皇宮大門大開,多輛馬車緩緩進入富麗堂皇的皇宮!
因是皇宮,不可掀開窗簾肆意觀景,所有人都是沉默。只有那宦官尖細聲音有些慌忙的指揮著人在前方領路。
一個時辰過的竟如此快!
此刻,馬車一步步深入不知前景的封國皇宮,這個國家有三百年的歷史了,可在亂世下,別說擁有三百年歷史的國家,就是五百年的國家也照樣滅亡。
慕容歌將手輕輕的放在劇烈跳動的胸前,安撫著越發不安的心。車轱轆的聲音嘎吱嘎吱的清晰的傳入耳中,她似乎能夠清楚的聽見馬車在一塊塊青石上摩擦的聲音。
這就是封國皇宮,她今後的命運怕是要在這裡有所改變。
不……
她雙眼亮如璀璨星辰,無一絲畏懼之色。
無論前世,今世,她的命運從來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突然,馬車窗簾被一陣強風掀起,慕容歌正好坐在對面,映入眼簾的是身著鵝黃色長裙的俏麗女子騎在高大駿馬上飛奔過去。
「吁!」俏麗女子拉住駿馬,擋在了趙子維的馬車前。
什麼人竟會如此恣意隨性?
慕容歌好奇,這忽然出現的女子是誰?
「齊國太子,你果真來了!善雅公主有何好?本宮怎麼瞧她都無法與本宮相比!」那俏麗女子怒挑起眉,口吻不善的質問著馬車內的趙子維。
慕容歌雖然看不見此刻俏麗女子的表情,但從她濃烈的酸意的話語中猜測,她認識趙子維,而且不出意外,定是對趙子維傾心,不想他前來迎娶善雅公主!
因俏麗女子的忽然出現,阻礙了大家的前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位忽然出現的女子身上。
畢竟這個時代能向她這般不重規矩,膽大妄為的女子幾乎沒有幾個。同時,不少人也都在心裡頭為她捏了把汗,就算是愛慕齊國太子,也不能如此不管不顧的出現在齊國太子面前,去插手管齊國太子的事情啊!這齊國太子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幾年來的狠辣無情的手段已經傳遍了天下。
「滾!別擋本宮的路!」趙子維那冷血無情,冰冷至極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從馬車內清楚的傳了出來!
俏麗女子沒有想像中的懼怕,反而跳下馬,就要闖入馬車內。而流雲已經持劍擋住了她,並冷聲提醒道:「欣欣公主請自重!若再對太子不敬,就莫要怪卑職手下無情!」
欣欣公主?慕容歌揚起了眉,眼中有了濃厚的興趣,腦海中有關於這個人的一些記憶。欣欣公主梁國公主,也是梁國皇帝唯一的一位公主,自小便在手心裡寵愛著,並將她當做男子教育,她本就樣貌俏麗中有著男子的豪氣,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俊美的感覺。也許是在梁國深受皇帝寵愛而不將任何人看在眼中,現在才有如此膽量敢這般出現在趙子維面前。雖然不知道她與趙子維時不時相識,但她的狂傲驕縱卻讓人厭惡不起來。
梁欣欣望著擋在面前的流雲,皺緊眉頭,冷喝一聲:「你太過不識趣!我與你家主子對話,何事輪到你指手畫腳?」她必須要見到趙子維,他絕對不能與林善雅和親,一年前齊國相見,她就已經立誓嫁給他了!她就喜歡如此霸氣有野心的男子。林善雅不配與他並肩看天下!
車內的趙子維似乎沒了耐心,直接命令道:「駕車!」
聽令的流雲收劍,踢了一腳馬肚子,停下休息的馬立即踢了踢蹄子便朝前跑。
而梁欣欣固然有幾分馬背上的功夫,可此時面對趙子維的冷血無情,立即側身讓過,同時也紅了眼眶,但她仍舊倔強的咬著牙,忍住即將滾落的淚水。
馬車從她面前過,慕容歌清楚的看見了她受傷的神情,看來果真是癡情。在這樣的年代,愛上了趙子維這樣無情的男人對她而言究竟是對還是錯?
梁欣欣英挺的眉挑起,眼睛怒視著前行的馬車,極其不甘心的喊道:「齊國太子,若你執意娶善雅公主,定會後悔的!」一年來,她對他魂牽夢繞,一直以為這樣的男子只存在於幻想之中,卻沒想到在這世上竟然會有。既然他入了她的眼,她斷斷不會輕易放棄!
「公主,咱們已經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了。」一名身著梁國宮女服飾的秀美女子氣喘吁吁的跑來,瞧著四周人看來的目光,頗有幾分無奈的說道。公主的性子風風火火,毫無女兒家的矯情,眼下身在異國,公主也不扳著點。
梁欣欣揚眉,毫不在意,「本宮不在意!」她此刻最在意的就是趙子維的心意!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側頭看向貼身宮女,「麗雲,你說天下一美人林善雅真的有那麼美?」這麼問時,她已經隱隱有些不確定和不自信,全然無剛才的那股子囂張氣焰。
麗雲心中無語至極,但仍舊映著頭皮回道:「奴婢也不知。」公主都沒有見過善雅公主,她哪裡會見過?
「我想也就是個楚楚可憐只會討男人歡心的樣子,哪裡像本宮拿的動長劍闊刀,本宮就是上戰場殺敵也不會遜色於男子!」梁欣欣雙手背後,頭高高揚起,高傲的說著。
四周的人礙著她的身份也不敢說些什麼,皆是紛紛低頭掩飾嘴角的抽搐,女人若跟男人相提並論,那男人還要女人暖床做什麼?
「公主啊!這眼看著就要天黑了,咱們還是速速跟著宮人進行宮吧!」
封國皇宮佔地廣闊,光是在宮內坐著馬車前行,到行宮處仍有小半個時辰。這時,先行一步的元祈已經到了行宮。
封國行宮共有大大小小三十座宮殿,根據貴客的身份地位而定。元祈與趙子維二人分別居住於長春宮、永德宮。剩下其他人所居住的宮殿小樓都是距離甚遠的地方,只有這兩座宮殿挨的最近。
眾人跟著趙子維和元祈就要進殿內休息,誰知一名年輕宦官低著頭奔跑而來,他雙膝跪地,尖聲道:「奴才給夏國太子,齊國太子請安。奴才奉皇上旨意邀請二位太子前去宜春閣接風洗塵。」
趙子維掃了一眼那宦官,道:「謝封國皇上的好意,本宮連日趕路甚是疲乏,只想進殿休息。待本宮休整過後,再親自去謝封國皇帝。」話落,也不管那宦官是何表情,還有沒有其他的話,他已經大步邁進門內,身後人極有眼光的關上了門。
那宦官一頭冷汗,想不到齊國太子竟有如此銳利的目光,只是掃了他一眼,便讓他膽戰心驚,不知如何是好,與傳言中一樣。他又接著看向元祈……
而元祈無需開口,那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便讓人不敢直接望去,宦官頭皮發硬,整個身子都伏在了青石地面上。
「舟車勞頓,本宮亦要休息,你回去稟了封國皇帝吧。」元祈居高臨下的望著宦官,簡單的說了句話後便轉身進去。
宦官趴在地上好半響都不知所措,這兩位太子可都是人中之龍,這樣強大的氣場從未見過!怪不得能夠稱之為天下的強者!若眼神可以殺人,他相信自己早在他們的眼神中死亡。緩了好辦想才回過神來,他狼狽的爬起來,飛快的離開此是非之地。
剛剛進入宮殿,慕容歌打算在下人房安置,誰知趙子維那慵懶的聲音在前方想起,「慕容歌外間伺候。」
聞言,慕容歌腳步停頓,皺眉望著趙子維的後背。在趙子維身邊伺候的一向都是橘桃或者是錦德,她們二人來回換班。怎麼他臨時要她在外間伺候?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遲疑和不情願,趙子維回頭,邪魅的眸子直接鎖住她叫嫩膚的容顏。
「你有異議?」他聲音壓的極低,深沉的彷彿是天空壓下的雲朵,讓人無法喘息。
慕容歌心中冷笑,無懼的迎上他的目光,答道:「無。」
洛華宮。
二位同父異母的姐妹皆是滿臉笑意的敘話,幾場交鋒下來,究竟是誰勝誰敗怕是要等些日子才會有所結果。
林善雅側頭看了一眼殿內的沙漏,時辰應該差不多了吧?
她這一舉動落進了林清雅的眼中,林清雅眼眸閃了一下,繡帕掩住紅唇,笑道:「姐姐是在看時辰,等著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的到來是嗎?」
聞言,林善雅收回了視線,語氣溫和的回道:「清雅妹妹真是說笑,眼下時辰快到了晚膳之時,我想著是否要留清雅妹妹在洛華宮用膳。」
「就是姐姐不留清雅,清雅也要留下陪姐姐用晚膳。」林清雅不等林善雅將話說完,便立即快速說道。
林善雅眼中閃過一道冰雪般的冷光。
這時,洛華宮的宮人小跑進殿,朝著林善雅稟告道:「稟公主,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已經進了行宮暫歇。」
林清雅聞言,雙眼頓時一亮,他們來了!
林善雅回頭滿是歉意的看向林清雅,「今晚父皇準備了接風洗塵宴,我必須前往。日後再請清雅妹妹來洛華宮敘話。巧雲,送清雅公主。」
林清雅勾唇冷笑,等了這麼久,她絕對不能空手而歸,起身低首道:「姐姐還不知,父皇已經準備將清雅許配給夏國太子為妾室。所以,接風洗塵宴清雅需與姐姐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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