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她想做什麼? 文 / 南湖微風
太后打斷了穆如茵的話,平靜的繼續說道,「等到用過了午膳你們再出宮。」
「皇奶奶,流蘇和皇上也留下來陪著您用膳吧,皇上這段時間國事繁忙,我們很久都沒有好好的陪著您了,心裡真的很過意不去。」
穆流蘇走到太后的身邊,撒嬌的扯著她的袖子,柔柔的說道。
「哀家知道皇上的難處,不會怪你們的。沒關係,國事要緊。」
經歷了北堂修的事情之後,太后更加珍惜和孫兒的親情,和藹可親的說道。
穆流蘇笑了笑,看到太醫隨著浣紗走了進來,小聲的提醒著太后,「皇奶奶,御醫來了,快給想容表妹檢查身體吧,不要因為一時的疏忽而拖成大病了可就不好了。」
心裡卻浮起了一絲嘲諷的冷笑,只是跪了一小會,連兩分鐘的時間都沒到,花想容就變得這麼虛弱了,待會太醫把過脈之後看她怎麼收場。
幾個御醫給花想容把脈之後,都忍不住沉默了下來,眼睛裡流露出幾分驚疑,猶豫不決的看著皇太后,北堂德潤,又看了穆流蘇一眼,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為好。
「花姑娘的身體如何了?」
北堂德潤嘴角翹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銳利的目光射在花想容的身上,似乎穿透到了她靈魂的最深處,讓她無所遁形,一顆心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來,脊背陣陣發涼,如同芒刺在背。
「皇上。」
御醫一時之間摸不準北堂德潤究竟在想什麼,不敢輕易的開口說話。
「有什麼不能說的,有病就是有病,沒病就是沒病,有那麼難開口嗎?」
北堂德潤臉色變得凌厲了起來,宛若鷹隼一樣的目光瞪著太醫,全身散發著一種迫人的氣息,讓人忍不住頭皮陣陣發麻了起來。
穆流蘇眼角的餘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花想容,後者嬌媚白皙的臉上有一絲龜裂閃過,剪水秋瞳般的眸子裡掠過一抹慌亂,很快又低垂著頭羞羞怯怯的坐著,委屈得像受氣的小媳婦。
「回皇上話,花姑娘脈象平穩,心跳有力,從脈象上看不到生病的痕跡。」
御醫的話說完,北堂德潤忽然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花姑娘沒事就好了,朕還以為只是跪了一小會,還沒等到朕和太后說兩句話就已經承受不住了呢。這樣朕和皇后也就放心了,否則要是明天有消息傳出去,說花姑娘給朕和皇后請安,體力不支暈倒了,那皇后不是冤死了。」
「許是舟車勞頓,水土不服,所以想容才會疲累了。」
穆如茵憂慮的看了女兒一眼,急切的找著理由。
「你也真是的,雖然說女兒要嬌養,可是也不能一味的嬌慣啊,你看想容就連跪下來請安都臉色發白全身不對勁,這怎麼行呢?以後找婆家可就難了。」
太后別有深意的看了花想容一眼,責備的話語卻是對著穆如茵說的。
穆如茵的臉色變得尷尬了起來,訕訕的陪著笑臉,順從著皇太后的話,「姑姑說得是,想容太嬌弱了,日後侄女一定讓她學些武術強身健體。」
「這就對了嘛,你看看流蘇丫頭就是頂好的,很少生病,都不用哀家和皇上擔心,這樣的媳婦才是好媳婦嘛。」
太后朝著穆流蘇招了招手,穆流蘇急忙站起來,來到太后的身邊,笑得溫柔乖巧,「皇奶奶你別誇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想容妹妹才讓流蘇羨慕呢,長得又美麗,弱柳扶風,我見猶憐。就連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將她捧在掌心裡呵護,更何況是熱血男兒呢。以後還不知道是誰那麼有福氣能夠娶到想容妹妹這樣的妙人兒。」
「皇后娘娘謬讚了,想容蒲柳之姿,經不起這樣的誇讚。而且想容年歲還小,那些事情還不想去考慮,只想學學姐姐,活得瀟灑肆意大方。」
花想容羞怯的低著頭,白皙的臉上泛起了酡紅的色彩,聲音更是甜膩得讓人心醉。
穆流蘇眼睛裡的嘲諷更加明顯了,不再接話,淡笑著對太后說道,「皇奶奶,流蘇肚子好餓,什麼時候能用午膳啊?」
「你這小饞貓,怎麼這麼快就餓了,皇奶奶這就讓人傳膳,等著啊。」
太后嬌嗔的瞪了她一眼,寵溺的柔情溢於言表,轉頭吩咐一個宮女下去傳膳,不多時,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飯菜很快就端上來了,讓人食指大動。
穆流蘇和北堂德潤坐在太后的身邊,愉悅優雅的吃了午膳。
花想容淺笑嫣然,舉手投足之間透著萬千種風情,美麗得像落入凡塵的仙子,牢牢的吸引住了穆流蘇的目光,她甚至都忍不住在心裡暗歎出聲了,北堂德潤卻目不斜視,眼睛裡流淌著濃濃的深情,夾著一塊魚放到穆流蘇的碗裡,壓低聲音說道,「快點吃飯,眼睛別到處亂飄。」
穆流蘇抬頭對著他笑了一下,北堂德潤寵溺的摸著她的頭,「吃吧,小心魚刺。」
伉儷情深的樣子,讓穆如茵眼神變得更加複雜,握著筷子的手指節根根泛白,手背上青筋暴漲。
花想容雖然還是笑著,眼睛裡的熱切卻迅速的冷卻了下去,頭垂得低低的,額前散下的碎發遮擋住了半邊臉,無聲無息的散發出一種恬靜優雅的美麗。
「皇奶奶,孫兒吃飽了,您慢用。」
北堂德潤很滿意自己造成的詭異氣氛,溫和的對太后說道,眼睛像膠著在穆流蘇的身上了一樣,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愛戀。好像在他的世界裡,只容得下穆流蘇一個人,別人都是浮雲,什麼都不存在。
穆流蘇被那樣灼熱深情的目光看著臉部發燙,不得不放下了碗筷,也笑著說道,「流蘇也吃飽了,皇奶奶您慢吃。」
太后只是笑著點點頭,無奈又寵愛的說道,「吃得那麼少,怪不得那麼瘦,也不多吃點。」
「姑姑,現在有哪個女孩子願意多吃,吃多了會長胖,長胖了可就不好看了。等到有孩子之後肯定就會多吃的。」
穆如茵笑瞇瞇的說道,不知道是在解圍,還是在不動聲色的挑撥離間。
北堂德潤凌厲的瞪著穆如茵,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皇奶奶,朕宮裡還有些事情,想先回去處理國事,等到明天的時候再過來看你。流蘇,你隨著朕一起回去吧,皇奶奶和花夫人很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的。」
穆流蘇點點頭,正想告辭的時候,花想容忽然怯生生的說道,「姑奶奶,姐姐,想容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姑奶奶和姐姐同意。」
穆流蘇和太后同時將目光落在花想容的身上,想要看看她會說出什麼話來。
「想容聽說御花園裡的景致很美,能不能讓流蘇姐姐帶著想容遊覽一圈?」
花想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祈求,明媚無辜,讓人不忍拒絕。
北堂德潤卻皺著眉打斷了花想容的話,「花姑娘,你應該叫太后還有皇后娘娘,這裡是皇宮,等級森嚴,你這樣沒大沒小的話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省得別人笑話你沒有教養,你說是不是?況且皇后娘娘要處理後宮那麼多的事務,哪裡有時間陪著你逛?你要是真的想幽蘭御花園,可以讓寧壽宮的宮女帶著你去走一圈就是了。」
毫不客氣的話語,讓花想容的臉色變得煞白,身子搖搖欲墜,眼睛裡也浮起了晶瑩的淚水,委屈極了,哽咽著說道,「皇上說的是,臣女謹記皇上的教誨,不會再犯錯了。」
穆流蘇卻輕笑著,輕輕的搖了搖北堂德潤的袖子,和聲細語的說道,「皇上國事繁忙,不用擔心臣妾,我可以的,你先去忙吧。」
北堂德潤冷淡的從花想容的身上收回目光,又變得溫柔可親了起來,「那我先走了,你這些天一直操勞,也別太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穆流蘇看著北堂德潤走遠了之後,才淡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輕聲對太后說道,「皇奶奶,既然沒有別的事情流蘇就先回去了,要是想容妹妹想要去御花園遊玩,我可以順路帶她過去。」
她也想知道花想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回來,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
穆如茵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狂喜,雖然很快被她抑制下去了,可是穆流蘇卻在那短暫的瞬間捕捉到了,她的心更加往下沉。
「謝流蘇姐姐。」
花想容顯然很激動,眉飛色舞起來,差點要將跳起來。
「不客氣,也只是順路,到了御花園讓浣紗帶著你玩就好了。」
穆流蘇嘴角噙著淺淡的笑容,給薔薇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的點頭,不動聲色的離開了寧壽宮,不見了人影。
「想容表妹,這邊來。」
輕柔的聲音卻帶著一股隔閡,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穆流蘇溫柔的看了花想容一眼,纖纖素手指著花園的路,逕直走在前面,嬌媚妍麗的少女則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不敢胡亂的動彈,生怕哪裡又惹怒了穆流蘇,讓她大發雷霆。
走了很長的時間之後,終於來到了花團錦簇的御花園。
流水淙淙,花香氤氳,鳥兒嘰嘰喳喳的在樹上鳴唱著歌,假山怪石林立,奼紫嫣紅的花兒隨風伸展柔軟的腰肢,分外的美麗。
「御花園的景致真的好美啊,流蘇姐姐。」
花想容沉浸在如詩如畫的美景中,發自內心的稱讚道,遠處富麗堂皇的宮殿林立,紅牆白瓦,高聳巍峨,映襯著碧水藍天,美得就像人間仙境。也讓陽光嫵媚的少女眼睛裡流露出了幾不可察的羨慕。
「想容很喜歡這裡嗎?」
穆流蘇淡笑著,漫不經心的看著遠方,手指一一拂過嬌嫩的花瓣,嫩綠的樹葉,平靜的聲音從嫣紅的唇中溢了出來。
「這麼美麗的地方,只要是個人,恐怕都會喜歡的吧。」
花想容甜甜的笑著,璀璨的眸子裡溢出狡黠的光芒,「流蘇姐姐,你變了好多,美得就像是落入凡塵的仙女一樣,讓人都移不開眼睛了呢。看到流蘇姐姐現在過得這麼好,想容真的是打心底為姐姐感到高興。」
「那就謝謝表妹了。」
穆流蘇淡然的笑著,不痛不癢的回了一句。
「一轉眼我們都已經這麼大了,想容還記得小時候和流蘇姐姐一起玩鬧的日子呢,當時過得真是快樂啊。我只會橫衝直撞,要不是姐姐攔著我,我還不知道闖下了多少大禍呢。」
花想容想起當年的事情,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的,「才短短的幾年時間,姐姐已經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了,還能得到皇上萬千的寵愛。姐姐你知不知道,現在姐姐可是玄月國所有未出閣的少女最羨慕的人,擁有絕世無雙的容顏,擁有聲名顯赫的家世,入主中宮,母儀天下,還能得到帝王全部的愛,真真是羨煞人了。」
清脆的嗓音裡透著羨慕,隱藏在羨慕的背後,還有一絲絲的······嫉妒。哪怕花想容隱藏得再好,穆流蘇也察覺出來了。
「是嗎?本宮有什麼好羨慕的。小時候爹不在將軍府的時候受盡了兩位妹妹的折磨,雖然皇奶奶撥了兩個最信任的宮女來貼身保護,可是諾大的將軍府,想要暗中折磨本宮,陷害本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本宮癡傻了十六年,受盡了世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其間承受的痛苦多得說不清,有多少次差點被人害死了,幸而本宮命不該絕,否則現在本宮早就化為一抔黃土了。難道這些也值得人羨慕嗎?」
穆流蘇直勾勾的看著花想容,良久都沒有從後者的身上移開視線,最後花想容承受不住了,落荒而逃般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強硬的扯出一絲微笑,「也許這就是梅花香自苦寒來吧,姐姐以前承受了那麼多的苦難,才有今天人人稱羨的地位。」
「你錯了,本宮最想要的不是母儀天下,而是擁有平靜的生活,不會再被人欺負,不再被人從背後捅一刀,本宮和皇上都只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可是不管怎麼樣,姐姐得到了皇上真摯深沉的愛,當然還是會有很多少女羨慕你啊。」
花想容看著遠方,語氣幽幽的說道。
「對了,你和姑姑怎麼忽然回來了?是青州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穆流蘇不想再和她談論那些問題,想到她回來的這個敏感的時間,不由得問道。
「怎麼會發生事情?當然沒有,只是娘說我們太久沒回來了,太皇太后年歲大了,舅舅也是,我們很牽掛親人,所以才回來的。」
花想容頓了頓,白皙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紅暈,「娘還說,讓我回來跟姐姐學一學規矩禮儀,做完美的大家閨秀,日後在婆家也能夠抬得起頭來。」
「跟著本宮有什麼好學的,想容表妹難道忘記了,以前本宮可是人人唾棄看不起的傻子,你要是學本宮到時候才會被別人看不起呢。」
穆流蘇自嘲的笑了笑,想起了當年的往事,繼續補充道,「當年姑姑可是說本宮是傻子是乞丐,現在讓你跟本宮學,她樂意嗎?」
花想容眼睛裡迅速的堆積起了強烈的害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花容失色,全身抖如篩糠,「皇后娘娘饒命啊,娘親已經知道當年是她錯了,求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刁難她好嗎?想容知道都是娘親太過刻薄了,害得娘娘吃了那麼多的苦,她現在也很後悔,日日睡得不安寧。求娘娘念在她也是穆家人的份上饒了她吧。」
說著說著,花想容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梨花帶雨般的,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你哭什麼,跪下來做什麼,弄得本宮像個十惡不赦的巫婆一樣。快起來吧,明明是大家閨秀,卻弄得這麼小家子氣。」
穆流蘇好笑的說道,「本宮有說過要對她怎麼樣嘛?還是你們得了被害妄想症?」
「娘親這些日子一直做惡夢,想起當年的事情嚇得半死,就害怕娘娘會對付她。想容知道是娘親當年太過分了,就算娘娘想要讓她死,她也是罪有應得。可是流蘇姐姐,念在她是想容娘親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吧。當年想容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姐姐的事情,對不對?」
花想容哭得鼻子通紅,可憐巴巴的說道。
「果然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當年的事情本宮都忘記得差不多了,被你這麼一說,本宮又都想起來了。」
穆流蘇玩味的看著花想容的瞳孔驟然放大,驚濤巨浪般的驚恐劃過,她就忍不住想要微笑起來。
「姐姐······」
花想容身子陡的一僵,臉色變得慘白,額頭上的冷汗也涔涔的落了下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她弄巧成拙,闖禍了?
「跟你鬧著玩的,那麼久遠的事情都要計較不是顯得很沒意思嗎?你不是想要逛御花園嗎,本宮忽然又有興致了,就陪著你逛吧。」
穆流蘇優雅的踱步,站在木橋上眺望遠方。
「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姐姐,從小姐姐就有舅舅完整的愛,出閣了又能得到皇上的愛。如果想容也能和姐姐一樣幸福就滿足了。」
花想容眼睛裡有一絲痛苦的掙扎,很快被她隱藏得好好的。
「想容,本宮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現在請你不要再試探了,這樣很沒意思的。」
穆流蘇不想再兜圈子,逕直將心底的話說出來,「姑姑當年的事情本宮不想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計較,但是你們今天在寧壽宮的那些所作所為已經惹到我了,要是不想本宮和皇上翻臉,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
「姐姐你誤會了,想容並沒有想要做什麼,在寧壽宮的時候真的是忽然身體不舒服,我也不想那樣的。」
花想容身子猛的顫抖了起來,痛苦的捂著心臟的位置,踉蹌著往後退去,眼淚一面嘩嘩的流下來,「我和娘親只是想為以前的所作所為和姐姐道歉,沒想到姐姐竟然是這麼看待想容的。」
穆流蘇看著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底閃過一絲不好的想法,花想容背靠著木橋,身子卻忽然之間失去了平衡,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的往下墜落。
「若蘭,抱住她。」
冷沉的聲音震得人的耳膜都變得生疼,若蘭縱身一躍朝著花想容撲去,卻也只是揪住了寬大的袖子,絲帛碎裂發出清脆的響聲。
撲通——
水花四濺,嬌媚明艷的少女瞬間變成了落湯雞,狼狽至極,在水中撲騰著,浮浮沉沉,因為恐懼五官糾結的扭曲在一起。
「還愣著做什麼,下去救人啊。」
即使知道自己中計了,她也不得不使喚身邊的若蘭下去救人。
若蘭撲通一聲鑽入水中,從背後點住了花想容的穴道,抱著她朝著朝著岸邊游過來。
「想容!」
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響徹雲霄,穆流蘇轉過身就看到穆如茵心痛的朝著這邊衝了過來,伏在橋邊看著瑟瑟發抖的女兒,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想容你怎麼落水了,你別嚇娘好不好?娘心裡害怕。」
穆如茵的身後,太后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焦灼,腳步飛快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想容,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別嚇娘。」
花想容被若蘭救到岸上來的時候,穆如茵飛快的撲了上去,顫抖的拍著女兒的臉,「想容,你怎麼那麼命苦啊,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轉眼之間就落水了,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早知道娘就讓丫鬟跟著你一起來了,誰能想到只是離開娘親那麼一小會就出事了,怎麼辦?」
含沙射影的一番話,讓穆流蘇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尖銳的目光瞪著穆如茵,聲音冷透人心,「哭夠了沒有?沒看到你女兒全身都濕透了嗎,與其在這裡乾嚎著還不快點帶她到宮裡去換一套乾淨的衣服,一會感染了風寒怎麼辦?」
冷颼颼的聲音讓穆如茵止住了哭泣,眼睛裡卻多了一絲哀怨。「姑姑,快點讓人將想容抬到寧壽宮去吧,再吹風她一定會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