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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1 豁出去的於田田 文 / 簡思

    「這事兒弄璋干的,我心想怎麼也是親舅舅……」老太太眼睛看著老爺子的方向。

    不得不說對姚弄璋有點寒心,你姐姐人都沒了就這麼一個孩子,孩子的爸爸什麼德行你也知道的,前幾天說要把姚若暉給送到寄宿學校,姚弄璋可沒有解釋因為什麼,就是堅持要讓孩子鍛煉鍛煉,梁抗抗不鬧,她哪裡能知道?親舅舅合夥孩子的爸爸瞞著他們兩個老不死的,這真是啊,有後媽就有後爹,現在這是有後舅媽連帶著舅舅都變成後的了。

    你不能帶孩子,誰一定要你帶了?你把孩子送回來就是了,家裡這麼多警衛員呢,怎麼就非要把孩子弄到寄宿學校去?

    老爺子嘴唇動動,卻沒有替兒子解釋,弄璋辦事一向很牢靠的,如果不是若暉幹什麼了,弄璋肯定不會這麼做的,不過他沒有替兒子解釋,再怎麼樣若暉是你外甥女,還是一個有爸爸等於沒爸爸的孩子,你姐姐就是活著對著孩子也照顧不到,這孩子就等於是無父無母的。

    把孩子接回來什麼也沒有問,若暉跟老太太眼睛對著眼睛,老太太這就算是把蔣娟給恨上了。

    要就說呢,做人家兒媳婦不易,你做的好那是應當應分的,你做不好,回過頭你幹過多少叫人感動的事情,但凡有一件不好叫人記住了,就都是不好,蔣娟是躺著也中槍,這事兒她也就當時說若暉有點被慣的過了,應該送,姚弄璋怎麼說都是親兒子,人老太太不恨兒子,現在直接掉准槍頭對著蔣娟,心裡尋思著,也不是個什麼好貨,過去弄璋說蔣娟不通人情世故,她原本想著也是,老早就在部隊裡了,她能懂什麼?現在來看可不見得了,蔣娟在這事兒裡攙和多少?她是不是覺得若暉麻煩了?

    老太太一擺手,用不著你來嫌棄,她還沒死呢。

    「以後少去你舅媽家。」

    老太太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她原本想說,你舅舅結婚了也跟著變了,也是人家有老婆了,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外甥女算是什麼啊?過去也是自己想差了,她心疼若暉就得所有人都疼著若暉啊?自己對若暉好就行了,從今以後別人她不要求了。

    若暉抱著姥姥的胳膊,若暉心裡清楚,她姥姥要是上來那個脾氣的時候,絕對的不講理。

    「我舅媽挺好的,對我也好。」

    *

    隋濤這是晚上抽了一點時間回去看他媽,他並沒有跟他媽一起住,隋濤今天晚上回來就是純屬有話要說的,之前姚若暉進醫院,那要是傳出去成什麼了?發生在現代,自己親奶奶硬是給孫女吃止疼片把胃給吃穿孔了?

    「今天怎麼這麼有時間?」

    若暉奶奶對著隋濤滿臉的笑意,自己兒子出息,她就借光,她就盼著隋濤好,兒子好才是真的好,大家都好。

    隋濤一時沒有開口,等了好一會兒:「媽,若暉是你親孫女,她媽怎麼樣跟她沒有關係。」

    若暉她奶奶覺得自己這個冤枉啊,都能冤枉死她了。

    大年三十的,原本就是閤家歡樂的一天,就晚上你說她就燙了,多大點的事兒?別說燙了,要是自己就是用油澆在身上也能挺,吃點藥上點藥不就挺過去了,那孩子太嬌氣了,就燙一下這樣那樣的。

    老太太自認自己也沒怎麼樣,三十人家都過年去了,再說折騰送到醫院,這年過不了?那以前農村孩子燙一下怎麼了?能燙死不?自己這照顧孩子一個晚上,一句好沒撈到,現在兒子就跟自己說這些話,什麼意思啊?懷疑她心腸歹毒,要故意害死姚若暉被?

    她就是這麼個十惡不赦的人是吧?

    老太太別提多委屈了,生這麼一個祖宗,生下來直接跟人姓姚,她知道有不少孩子跟母親姓的,可憑什麼啊?是姚靜業犯賤看上她兒子的,堅持要結婚的,她兒子又不倒插門,過了沒兩年你說就跟人家搞破鞋,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要臉不要啊?她說過自己遷怒姚若暉了嗎?

    姚若暉生下來,隋濤他媽就沒見過幾次,小時候根本不可能叫老太太給帶,姚靜業生完孩子,若暉就專業的保姆給帶,別人想碰一手指都難,隋濤也沒有時間整天圍著孩子轉,那時候到底年紀還是小,孩子出生就是必然,沒有多大的感動,提前也知道孩子的性別了,突然就當爸爸了,就是這樣吧,跟若望出生的時候是不同的,隋若旺從有開始,隋濤就是參與者,他每天晚上回來沒時間都要盡量擠時間摸摸老婆的肚子,孩子生下來他雖然沒天天抱著可養在身邊的,天天看著,眼睛只要一動就能看見這個女兒的臉,姚若暉張這麼大,對她爺爺奶奶根本就沒什麼感情,她媽活著的時候錢沒少給若暉,不大點的孩子她伸手就幾千幾千的給,別的姚靜業是不管的,隋濤跟姚靜業離婚,這孩子好像就徹底長在姚家了,加上之前她爺爺去世,老太太正好是給撞上了,她能喜歡姚若暉嗎?

    奶奶乾脆就不吭聲了,行,她認罪,都是她的錯,她故意要虐待孩子的,她對不起了,她不是人了,她就是惡毒了。

    嘴上沒有話,可胸口起伏的動作越來越大,臉色越來越青,咬著牙,氣的自己渾身發抖,她就是個惡毒的奶奶啊,故意不領著孩子去醫院,故意要吃死孩子。

    「我去給她道歉,我給她下跪,我對不起她們娘倆行了嗎?」奶奶看著兒子說。

    這是真的氣急敗壞了,她活這麼一大把的年紀,被兒子指著鼻子說,就差直接說她是要弄死孩子了,她還要什麼臉啊?自己找個地方挖個坑,直接把臉埋進去就是了,她去當鴕鳥去。

    隋濤鼻子有些發酸,他不是那意思,他知道自己媽對姚靜業有點意見,可過去的都過去了,他也再婚了,若望不是也生了,過去的還提它幹什麼啊?

    「媽……」

    「你別叫我,我沒資格當你媽,行了,以後我也不會叫孩子回來了,我算是哪門子的奶奶,孩子生下來八年,八年啊……」奶奶拍著自己的胸脯,捶著,姚靜業娘家不就是有本事嗎?佔著孩子不讓孩子回爺爺奶奶家,她見過孩子幾面?那孩子見到他們家的人就訕白白的,哪裡就有一點親熱了?就是一般的孩子看見要飯花子了,善心的還得心疼心疼呢,姚若暉呢?

    老太太打從心眼裡的恨姚家,你們家有錢有勢都好,那是你們家的事兒,這孩子就算是姓姚到底也是隋家的孩子,你們家伸手把孩子攏在身邊算是什麼意思?天底下當奶奶的當成她這樣的估計也不多,試問別人換在自己的立場上,她能喜歡姚若暉不?

    能喜歡得了嗎?可再不喜歡,她是要想虐待孩子的心,還是有想殺了孩子的心啊?再不親也是她孫女。

    奶奶一臉的淚水,這就哭上了,自己的委屈還不知道跟誰說呢。

    有孫女等於沒有啊。

    隋濤沉默在沉默,在這件事情上,他能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姚若暉跟自己家確實不夠親。

    老太太這眼淚抹上了,哭了整整一個晚上,自己不睡覺就抱著腿坐在床上,她錯了,她罪大惡極,好幾次掙扎著要下床去給人姚家賠罪啊,自己十惡不赦啊,得請求人家原諒,誰叫你們沒有本事了?誰叫你家被人踩在腳底了?

    「媽……」二嬸拽著老太太的手,二嬸肯定不能讓老太太打這通電話。

    早上給隋濤打電話,老太太那邊搶過來電話。

    「行,我以後就當沒有這個孫女,她來家裡我就當她是神一樣的供著,有湯就往我身上澆,我不值錢我死了算是什麼啊,只要你好就行,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外面人怎麼說的,媽都知道,人都說不爭饅頭爭口氣,媽的這口氣你一定要替媽掙回來……」

    隋濤隔了幾秒才低聲喊了一聲媽。

    若暉回到家裡了,似乎生活跟過去又變成一樣了,最大的不同就是隋家來接孩子的次數少了起來,若暉的奶奶更是親自打的電話,什麼叫打落牙齒和血吞?現在她就是,攥著電話的手都恨不得捏碎了電話,可嘴裡依舊勉強笑著。

    「你看我沒有文化,你們別跟我一樣的,若暉脖子現在好了吧?」

    姥姥原本是不想接這通電話的,要是誰打電話她都接,這一天能累死,可這個面子她又必須要給,柔聲的說著:「小孩子,燙就燙一下了,能有多大的事兒,都好了,一點印子都沒有,你放心吧。」

    姥姥到底彎彎繞很多,說的話挺有意思的,奶奶這邊壓根就聽不明白,但是知道一點,人家肯定是話裡藏話了,得罪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你家的若暉那就是金子,得,反正也不是姓隋的,我乾脆就當這個孫女死了。

    隋若望那場發燒就連兩個小時都沒持續到就退燒了,裘靈這都要被嚇出來病了,當時孩子哭鬧,她就問保姆,保姆就說若暉堅持讓她下樓的,保姆也是猜,合計若暉是不是真的要弄死若望啊?要不然若望幹什麼這樣說啊?小孩子不懂說瞎話的。

    老太太跟裘靈的關係不見得也有多好,她就討厭這些家裡有點本事的女的,覺得她們都不好相處,過去姚靜業是,現在裘靈也差不多,可現在兒子跟兒媳婦沒有離婚,她的態度就不能太差,主要是喜歡若望。

    若望的那張小圓臉就招老太太喜歡,你姚若暉不是沒有奶奶家嗎,你不是不稀罕嘛,行啊,那我就對若望好。

    「大孫女,來奶奶懷裡……」

    老太太抱著若望就撒手,若暉就在一邊坐著,人老太太說到就能做到,就把姚若暉當神似的供在一邊,除非是必要,要不然自己就沒有一句話,過節的從來也不說要去接若暉,這是隋濤給帶過來的,她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人給趕出去吧?

    裘靈坐在一邊陪著婆婆說話,若望一會兒這裡一趟一會兒哪裡一趟的,小孩兒好像就都有多動症。

    姚若暉在沙發上坐著,沒人跟她講話,也沒人跟她玩,老太太事先聲明了,你們要是把人孩子給碰到磕到了,小心人家姥姥找上門,人家就什麼關係沒有啊?到時候怎麼死的就都不知道。

    「現在天朝還有王法啊,有本事的說出來的話就是王法啊,得罪不起,就遠一點的看著,有危險了我上,我這麼大年紀了,死也就死了。」

    裘靈若有所思,她是不知道老太太怎麼就跟若暉對上了,這話說的,有點刺耳了,就算是小孩子,能聽不懂嗎?加上若暉一貫的早熟,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多操心,不是她女兒,她已經夠以德報怨的了,若暉差點就弄死若望了,自己還對若暉講什麼情意啊?這孩子太歹毒了。

    姚若暉不傻,當然能聽得出來,自己就在一邊坐著,她誰也不跟誰,也沒有誰來找她玩,該吃飯就吃飯,吃完飯回家,過來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說不往心裡去,這個年紀怎麼可能不往心裡去呢,每次只要來奶奶一吃飯,保證就胃脹氣,還沒吃幾口呢,肚子就鼓的厲害。

    吃飯的時候老太太又不陰不陽的來這麼一句:「上菜的時候在我身邊上,別那個不長眼的到時候又弄孩子一身,這又是胃出血又是差點留疤的,我負責不起啊……」

    隋濤是想開口,可自己媽前陣子生病,就因為他說的那句話,再說老太太就是嘴巴上過過癮,一邊是老娘一邊是女兒,能怎麼辦?孩子小,讓著長輩被。

    若暉伸著手摸著自己肚子,覺得有點像是電視裡演的那個孕婦,整個就彭起來了,隋濤看看女兒:「你奶奶不是衝你。」

    等上完菜,還沒上筷子呢,老太太先表演了一通哭,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是假哭給誰看的,看見姚若暉就想起來兒子怎麼數落自己的,她是惡毒的老太太,她十惡不赦啊。

    老太太這麼一哭,這頓飯還有的吃了嗎?不僅若暉脹氣了,大家都有點脹氣,這叫什麼事兒吧。

    誰也沒有吃好,動動筷子就飽了。

    桌子上的孩子都懂得看眼色了,也就若望一個,她媽媽拿著小碗一湯匙一湯匙的餵著女兒吃飯,若望看著自己奶奶,裘靈低著頭對著女兒說:「若望親親奶奶,奶奶就不哭了。」

    若望就果真聽話的去親了親老太太的臉頰,老太太抱著孫女,自己伸出手擦擦臉上的眼淚,也是,自己哭給誰看啊?叫兒子難心,叫人姓姚的看笑話,馬上就想開了,摟著若望,心肝寶貝的叫,這就是她的心頭肉啊。

    姚若暉一直用手在揉肚子,家裡的家庭醫生就跟她講過,順著一個方向的揉著,等肚子裡的氣全部都排出去自然就不脹了,隋濤領著老婆孩子就要回家,隋若望追她爸爸,自己也沒跑好,就摔地上了,哇一聲就哭了。

    手都磨破皮了,小手上有血,裘靈還沒動呢,隋濤就跑過去了,自己把孩子給抱起來,若望摟著爸爸的脖子,隋濤想看看小女兒的手摔怎麼樣了,孩子抱著他脖子不肯鬆開,哭的這個撕心裂肺的。

    隋濤跟裘靈一左一右的,又是給孩子吹,又是哄著孩子的,若望這是不哭了。

    「還有臉哭呢,是不是自己摔的?你跟你爸爸說,是不是你自己摔的?自己摔的,你哭什麼哭?」裘靈看著是在數落女兒,可眼睛裡的心疼藏不住,誰孩子摔了誰不心疼啊。

    隋濤抱著小女兒,直接給抱出去的,若暉就跟一個旁觀者似的,看著人家一家三口多麼的和諧,多麼的像是一家人,她就像是一個外來者,站在不應該站在的土地上,小臉煞白,要怎麼才能不嫉妒?

    若暉有一瞬間就特別想弄死若望,真的就特別想,眼圈裡的眼淚是強逼著忍回去的,情緒還是控制的不夠到位。

    姚若暉從出生到長到現在這麼大,可以說算得上是順風順水的,媽媽活著的時候雖然對她不夠關心,可見天的誇,自己姥爺姥姥更是當她如同掌上明珠一般,最小的舅舅沒有孩子,對她自然還是好,就算是梁抗抗,那還是一個後爸呢,對著也好,她已經有點習慣所有人都對著她好,自己親爸爸對著她沒有別人對她那樣好,心裡落差就一下子出來了。

    上了車,臉上的血色慢慢恢復了起來,不去看,不去聽,隋若望也是話多,就喜歡隋濤,哇啦哇啦說個沒完沒了的,小手飛舞著好像是在比著什麼,原本隋濤是想要若暉跟裘靈母女倆坐一輛車的,這不若望摔了,叫裘靈跟若暉坐一輛車,隋濤怕若暉心裡想別的,一前一後兩輛車就離開了,若暉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家三口在車子裡,自己往下縮縮身體,只想把自己給埋起來。

    姚弄璋把若暉弄到學校去,老太太好幾個月就沒讓兒子過來接外孫女,她自己也都說了,孩子願意喜歡她就可勁兒喜歡,她不會逼著別人也去喜歡的,姚弄璋也是倒霉,你說他不是親爸爸,對若暉就算是夠好的了,就算是舅舅,有幾個能做到這個程度的?

    他原本就忙,有點時間大部分都扔到若暉的身上去了,他不心疼若暉他心疼誰?

    那是自己媽,說什麼他都聽了,把孩子給接到家,這邊自己才打算燉點湯,蔣娟說是晚上能回來,姚弄璋這婚結的,說他跟蔣娟是夫妻,不如說他們是炮友,說他們是炮友的話,都有點侮辱炮友這兩個字。

    結婚到現在一年多,上床的次數,數著手指頭,五根都數得過來,這是正常夫妻過的生活嗎?

    姚弄璋在廚房裡,姚若暉這就發病了,也許是接近梁抗抗太多了,若暉的個性越來越有點像是梁抗抗,她笑瞇瞇的時候誰看著她都覺得她是開心的,她要是灰暗起來,她就是個小瘋子,自己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想起來那一家三口的那一幕了,自己是想忍,可忍不住,看著太刺眼了,手裡抓著紙,抓得皺皺巴巴的,這樣還不夠,拿著一邊的刀子可這勁兒的往紙上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把這張紙當成誰來劃,或者下意識是想做點什麼……

    「若暉啊……」

    姚弄璋從廚房探頭,想叫外甥女進來嘗嘗味道,他覺得自己還是挺有天分的,想跟孩子說說話,這孩子這段跟他都有點不親了,出來就看著若暉手裡拿著小刀割紙玩呢,就臉上那表情,一臉的滿足,好像這樣做她就特別過癮似的,那種表情很是扭曲。

    「你把手裡的東西給我放下。」

    蔣娟進門,就聽見空氣裡很是清脆的那記巴掌聲,正好姚弄璋的手就照著若暉揮過去了。

    「你幹什麼呢?」

    姚弄璋這肯定不是第一次打若暉,這個孩子耗盡他的心思了,自己怎麼都找不到竅門,他自己沒有當過父親,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教孩子,孩子是姐姐的,姐姐人沒了,你說他下重手,孩子會不會認為自己沒媽,所以大家都不管了,自己要是不下重手,你就看著她剛才那樣,這孩子以後還能好?趁著小,你還能給板正過來,把若暉打橫了放在自己腿上。

    「你是把那張紙當成是我了,還是當成是你爸爸了?啊……」

    若暉就是不哭,這孩子就能挺,你有本事你就把我給打殘廢了,要不你指望我跟你說軟化,門兒就都沒有。

    到底蔣娟摸出來這孩子的脾氣了,從姚弄璋的手裡把若暉給搶過來了,叫孩子好好的站著,自己身上衣服還沒有脫呢,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進門就看見這破事兒,能不能叫她安靜靜的休息休息?能不能別給她找事兒啊?

    「你舅舅問你話呢……」

    你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你問什麼她說什麼,姚若暉挨打這麼久到現在也就掉了這麼一滴眼淚,還沒流出來自己又給憋回去了,自己吸吸鼻子,能不疼嗎?姚弄璋是當兵的,別的沒有,體力好,有力氣他打的這幾下比別人打的幾十下都疼,加上臉上還打了一巴掌呢。

    「我覺得自己可憐,我想要爸爸媽媽,我要不著……」

    她心裡比誰都明白,她媽死了,她爸再婚了,梁抗抗喜歡她,可梁抗抗忙,十天半個月能看到他一次就不錯了,你對著一個小孩子好,可是你又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陪她,慢慢的她會變得貪心的,她想要來自一些大人所給與的溫暖,當要不到的時候,看著別人擁有的時候,她就會嫉妒。

    「你進去吧,我跟她說。」

    蔣娟扯扯自己的領口,真就是小屁孩兒,還因為誰多疼誰多一點就嫉妒吃醋。

    「你可真是時間太多了,學那些多都學不過來呢,要是有時間就把精力都用在音樂上,你舅不是說你特別有音樂細胞嘛,若暉啊你是大孩子了,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已經會做所有的一切了。」

    蔣娟九歲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小大人,自己跟哥哥長期待在家裡,父母就都不在身邊,陪伴她跟她哥的就都是警衛員小保姆,到後面生病了就自己找藥吃,還能哭著去找家長去?也得有家長要讓你找到才行,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裡,這是沒的選的,既然你出生了這就是命了,好與不好就都是自己找的。

    在蔣娟來看,這算是問題嗎?就是精力太多了,沒有地方可以發洩,有爸爸疼你是多塊肉還是怎麼地?沒有爸爸你就要去死是不是?

    你張這麼大又不是頭一天知道你自己家情況複雜的。

    吃完飯蔣娟拉著若暉跑樓下跑步去了,蔣娟是女超人,她是女漢子,她的體力比一些男人就都強,女人過了三十歲體力就開始不斷的下降,可這話對蔣娟來說絕對就是錯誤的,姚若暉跑不動,她就在後面踹若暉,真是不留情,真上腳踹的,她知道這孩子自尊心特別強,帶這些年兵,這些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若暉從來就沒這麼慘過,嗓子都冒煙了,自己就特別想倒在地上,不想活了,這比後媽還後媽呢,心裡都恨死蔣娟了,恨不得把蔣娟給千刀萬剮的,怎麼就她那麼討人厭呢?

    「你跑不跑?」

    又一腳踹上來,若暉堅持就是用自己的自尊在撐著,跑了三十圈,孩子最後就躺地上了,她覺得自己肯定是不行了,馬上就要死了,姚弄璋在上面看著,他就握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下去抱孩子。

    這些年他一直單身,沒有遇到合適的,也是自己不會談感情,這樣的工作等於叫女人守活寡,結婚不結婚不是那麼重要,若暉等於就是一直在姚弄璋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不大點跟個圓球的時候,姚靜業那戀愛談的,談感情的時候就顧不上若暉了,是人姚弄璋給抱大的,儘管他抱的次數不多,他沒有太多的時間來養一個孩子,姚弄璋付出的那叫真實的感情,看著孩子從小豆丁一點一點就長大了,到現在變成大姑娘了,那種感覺就像是嗓子眼嗆了一口酸。

    他討厭若暉跟梁抗抗接觸太多,就是怕孩子跟梁抗抗似的,那樣的活法不好,至少在姚弄璋來看,是極不好的。

    蔣娟一踢若暉,姚弄璋就特別想發火,覺得蔣娟有點過了,說踹就踹,一點不留情的,說話誰都會說,我希望我的孩子會變成什麼樣,我不會慣著她,我知道什麼樣的方式教育對她來說比較好,說的永遠比唱的好聽,真的輪到自己眼前了,下不去那個手的,你看姚弄璋生氣真的惹火他了,出手打,他是打,那是他打啊,現在不是蔣娟踹的嗎?

    若暉個性其實不夠好,上來那個勁兒,怎麼踹怎麼打就是打不服的,從小就這樣,你就是用皮帶抽她,只要她自己認為自己沒錯,她就都敢笑的,她不覺得疼,這樣的孩子有點叫人發毛,不是神經病是什麼啊,蔣娟可不認為這孩子是神經病,不就是骨氣比一般的孩子多了那麼一咪咪,蔣娟最會幹的就是磨平人身上的菱角,帶兵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你不是精力多嘛,你不是覺得嫉妒嘛,你不是覺得難過了嘛,你覺得你想殺人是不是?

    跑完步領著若暉回來,扔過來兩個槓鈴。

    「左右一邊五千次。」

    姚若暉差點一口黑血噴到蔣娟的臉上,姚弄璋也覺得蔣娟有點過了,這是孩子,不是成人,你就想弄死她嗎?

    蔣娟有蔣娟的道理,你指望這個孩子好好的成人,你就得對著她嚴厲點,小孩子就跟小樹一樣,你可憐她一時,對著她放縱一會兒,她就順著你的臉往脖子上抓。

    若暉上學的時候兩隻手都不能動,累的,早上起來就這樣了,抬起來都是酸的,上課老師看見了肯定就要跟家裡聯繫的,警衛員這邊去接孩子放學,外教的老師就說若暉這一天的表現,晚上吃飯,胳膊抬不起來,自己就可憐巴巴的看著飯碗,她的手跟胳膊就跟作廢了似的,老太太這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這蔣娟是不是太缺德一點了?你都練兵練到家裡來了?對一個九歲的孩子下這麼重的手?你是盼著她不死啊。吃完飯,昨天她就做了不到一百個,過五十胳膊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姚若暉還記得蔣娟那一記嘲諷的笑容,那就是嘲諷她屁大的本事都沒有,她就不信這個邪,不就五千下嘛,一天不行她就用十天,十天不行就用二十天,二十天不行二百天行嗎?

    不認輸的個性,就跟蔣娟扛上了。

    姚弄璋是想跟蔣娟把感情固定固定,可是自己沒追過女的,跟女的相處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出手,蔣娟就跟木頭似的,她不會對著你獻媚,不會對著你說軟化,更加別說什麼對著親親熱熱的陪著你一起看個電視什麼的,除了軍事節目其他的一概不入她的眼,姚弄璋也是覺得自己做人有點失敗,兩個人上床吧,男的跟女的不同,他肯定就是有快感的,可是過去那個勁兒,自己都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哪裡不對勁兒自己說不上來,蔣娟呢,壓根就是沒體驗過什麼叫快感,跟段偉亮結婚的那段時間裡,段偉亮不喜歡她,總嫌棄她,兩個人身體接觸吧也就是那麼幾次,不鹹不淡的炮彈打出去也就算了,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她跟男人不同,如果她並沒有體驗過那種要生要死的感覺,這事兒可以有,可以沒有,對她來說這不算事兒的,她沒有需求。

    蔣娟這樣的人,對於男人來說,攤上了真的弄到家裡來,恐怕就真的算得上是噩夢了。

    不溫柔,不美麗不會撒嬌,更加不會關心人,夫妻感情不鹹不淡的維持著,或者壓根就沒什麼感情,彼此的錢算得很是清楚,她擁有自己獨立的賬戶,她的錢有多少姚弄璋不知道,姚弄璋有多少錢蔣娟也不知道,她不會想問,也不會去想關心,更加不會去貪姚弄璋的錢,躲不過去了應付應付夫妻生活,上個床,等著你完事兒了,她還可以下床自己去坐坐俯臥撐,臉上永遠沒有笑容,永遠好像別人殺了她親爹媽似的,說好聽點這叫板著臉,說不好聽點,這就是一張奔喪臉。

    段偉亮他不見得就是不知道自己跟蔣娟離婚會帶來什麼後果,可依然堅持離了,自然裡面是有賭的成分,當然自己也是倒霉,就真讓他給輪上了,姚弄璋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慾,他似乎就沒有,部隊也有一些女的,不見得個個都是蔣娟這樣的,做文職的有很多漂亮的,姚弄璋心思就不在這上面,一個姚靜業似乎一輩子幹的事業永遠是愛情愛情,姚弄璋就看著他姐一段接著一段不負責的感情發生,也許是有影響,性子很是內斂,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麼女人,更加沒有說覺得這個女人很順眼,跟蔣娟結婚是因為他尊敬蔣娟,這個女人很強,老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概念,他自己也不知道,兩個人都願意維持這份平靜,在枯燥似乎就都能維持下去。

    *

    「怎麼吐奶了?」田田抱著女兒,就往樓上找婆婆去,她自己不懂,孩子吐過兩次,都是婆婆給解決的,王亮這就跟床上的擺設似的,於田田從生完這孩子就沒怎麼搭理過他,白天晚上的,進家門第一就是過去看孩子。

    「媽……」

    王亮媽媽披著衣服抱著孩子,瞪了田田一眼:「大驚小怪的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怎麼了。」自己拍著孩子,保姆就笑,

    孩子晚上就不用田田給帶了,這都出月子了,於田田訕訕的回房間了,王亮人還在外面站著呢,她回到房間裡才知道丈夫也跟出去了。

    「王亮……」

    對著外面喊了一句。

    王亮帶上門,自己拿著玩具熊照著於田田的臉就砸過去了:「過不過了?你給個准話。」

    他媽的這氣自己不受了,不願意過就趕緊離,誰給擺臉子看呢?

    王亮冤枉田田,田田這是當媽了,心思都放到女兒身上了,女兒一天一個樣兒,自己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哪裡有時間去搭理王亮啊,原本夫妻倆感情就是有點涼了下來,現在乾脆就直接進冰窖了。

    「我怎麼你了?」

    田田辯解了一句,她累夠嗆呢,明天還得上班,抽什麼風啊?

    王亮冷笑,起身就開始換衣服。

    「你媽的,不願意過就別過……」

    於田田饒是脾氣再好,這連著兩句在罵她了。

    「誰媽的,你在說一句?」

    樓下直接就幹起來了,於田田真上手了,誰媽的?她給他生孩子,還生出來錯了?見天的找她病是不是?

    「你媽的怎麼了……」

    於田田照著王亮的臉就抽了一記耳光,她個不高,自己有點跳起來抽的,她媽不是給人順嘴罵著玩的,有話你講話,你不能罵人,這是病你得改。

    「不要臉是不是?你找什麼病?自己怎麼回事兒自己不清楚嗎?我懷孕的時候你在外面玩的跟沒有成家的人似的,我說過一句沒有?我於田田跟你抱怨過一次沒有?我懷孕進醫院兩次,還有一次是人簡寧陪著我去的,你也是當丈夫的?我讓著你,那是我瞎,玩是不是?行啊,一起玩吧,誰都別過了……」

    於田田說到就做到,下地就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從頭到尾的換,她衣服買過不少,生完孩子身材恢復的也不錯,出去玩嘛,誰不會,誰不愛玩?

    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還完衣服拎著大衣就出去了,這火焰簡直比王亮就都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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