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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此卷 完 文 / 風染白

    謝絕轉載

    我說秦子陽,窮其一生你也不知我為你付出了多少。

    但他卻告訴我,他知。

    我就笑了,我說我寧願你不知啊,你不知至少我還可以努力的讓你知道,也可以希冀著你知道後能夠忽然就愛我入骨髓,這該多好。

    可是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怎麼還能這樣呢秦子陽,難道我們當真就不能是一個世界的。

    我的心是熱的,但是你的心是冷的,是這樣嗎?

    他不愛聽這些話,我知道,也許不是不愛聽,是聽後有所觸動,情緒波動太大一向不是一個習慣操控一切的男人所希望看到的。

    每次他在聽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的神色都會變得格外深沉,而臉部兩側的線條也會自動的緊繃起來,眉頭微微地皺著,雖然這些動作都很微小,微小到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我不是旁人,所以我不但感覺的出來還知道這些對他是有著一定影響的,當然這些如果換成以前,換成以前,那麼我也一定不知,因為歲月的洗禮,因為時光的陪伴。

    因為,我,一直在他身邊。

    所以,我懂,我知。

    不論他喜歡與否,我說後他都會在心裡畫下一個印記,然後這個印記會讓他變得內疚,變得充滿憐惜,變得煩躁,然後便習慣性地狠狠地攬過我,把頭埋在我的脖子裡,吻著我耳根處那一帶敏感的肌膚。

    他在發洩嗎?

    這樣很好,因為這證明他有了要發洩的情感。

    於是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對他更好,不光光是好,我也要讓他知道我對他好。

    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愛我,最重要的是,我陪伴了他度過了那段歲月,不論是曾經的激情迷戀也好,還是後來的相濡以沫也罷,我都一直在,一直

    我在為每一天努力著,可是有的時候總是會突然飛過來一個石頭砸到我,然後抬起頭後是漫天的烏雲,遮住了藍天,遮住了太陽,黑濛濛的,什麼也都看不清。

    「好,我馬上過去——」他把我從他懷抱裡推開,人還沒全部進來又要出去。

    我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憤怒,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你要去哪?」

    「我有些事兒要處理。」他的神色有些慌張,似乎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了。「

    「有些事是什麼事兒?」我盯著他看。

    他有些煩躁地扒開我的手,「別鬧,她出車禍了,我得去看看。」

    「是擦破了腿還是摔傷了胳膊啊。不會又是破了一個小傷口吧?

    我嗤笑著。

    他已經跨出去的一條腿收回來然後轉過身,突然狠狠地盯著我。

    那一望真是讓我肝膽俱裂,透了心的冰寒冰封住我的四肢,甚至開始源源不斷地沁入我的五臟六腑

    我太清楚他每個表情,每個神色的意義了,正因為清楚,我才知道他這個眼神裡面所蘊含的情緒是什麼

    手再也沒有一點力氣去抓他。

    於是乾脆放開。

    一直到他徹底地走出這個大門,我才半跪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後來我顛簸著走到床頭邊,手機放在上面的第一個抽屜裡,我拽出來的時候差點掉下來砸到我的眼角,雖然沒有砸到卻也是擦出了一條紅痕。

    握住手機的時候我機會在顫抖。翻開機蓋迅速地按了一個鍵子。

    那邊傳來祁連山上的白雪一般清寒的聲音,卻在聽到我的聲音後音調急轉。

    「我馬上就過去,你別動。」

    再然後手機落地。整個人失去了知覺。可是在這之前的那一刻冰冷和滿身扭曲般的疼痛卻是讓我記憶猶新,或者說那痛,那骨難堪太深,想忘都難

    但諷刺的是,我和她的病房只是差了幾個房間,中間隔著不遠。

    秦子陽接到電話趕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有著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

    「胃怎麼落下這麼嚴重的病?」

    他一邊皺著眉看著一旁的大夫一邊過來要握我的手,我那冰涼的手。

    「病人壓力太大,飲食作息也都不規律,而且這是長時間的毛病,估計一直積壓的事兒。」

    秦子陽點了點頭,又和醫生聊了聊。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的時候,他看著我,輕聲喚我的名字。

    我直直地看著他,張著有些乾裂的嘴,我說:「秦子陽,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我的聲音一定很冷,因為我現在整個人都覺得很冷,我的身體,我的心,我的血脈,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覺得冷,那我的聲音怎麼可能會有溫度

    可是我越是這樣說他越是不會出去,我怎麼就忘記了,他雖然變得沉穩內斂,但是秦子陽還是秦子陽,他骨子裡當初那骨子征服的慾望還在。

    甚至是因為死死被壓抑著而有增無減

    「怎麼弄的這麼嚴重?昨天為什麼不說?」

    「你有給我說的機會嗎?還有我嚴重不嚴重你真在乎?」

    他一時沒了話語,放在身側的左手微微縮進,最後又張開,「我去給你洗點水果去。」

    「不用了,我現在沒有食慾吃那些,而且我的胃也不適合吃涼的水果。秦子陽,不是真的關心就不要去裝,那樣更讓人覺得噁心。」

    他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碗粥。

    很熱,他一點一點給它們吹涼然後拿起來餵給我。

    這樣的場景怎麼就那麼熟悉,彷彿什麼時候我也經歷過。

    什麼時候呢,想想又覺得過了個世紀。

    不,比一個世紀還要長。

    我偏過頭,緊緊地閉上眼,不想要去看。

    「你胃現在太空,我剛剛去問過醫生,現在喝點粥吃點饅頭之類的對胃好,少吃點,沒事,不然對胃不好。」他顯得格外耐心,人彷彿又回到了在紐約的時候,其實也不是,這陣子以來,秦子陽所展現的和以前在紐約時一樣,只是身份不同了,他身上的職稱越來越多,他的權利也越來越大,最關鍵的是,他從我蘇念錦的男人變成了別人的老公。

    呵。

    想笑卻笑不出來。

    他見我真不動,也不再催說我什麼,直接把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出去打了個電話,也許打完電話後會順便去逛逛,畢竟她的病房離我的如此之近,但我知道他沒有。

    因為走廊上那低沉的聲音一直沒斷,斷了後便感覺到一雙充滿溫暖的大手落在我的手上,而桌子上的粥換了一批又一批,都是由滾燙的到被他吹成溫熱,然後再漸漸冷卻。

    一直到了最後,我終於shou不了的轉過身,坐了起來。

    「給我吧。」

    很簡單的一句話,男人嘴角卻奇異地劃開了一個弧度。

    只不過一個電話之後他卻只是餵了我一半,而皮鞋那噠噠噠地聲音就消失在了隔了幾間的病房內。

    我握著他交給我的還剩下最後一口就會吃飯的粥,狠狠地把它們砸在了地上。

    後來秦子陽回來後對我什麼樣,其實不用我說,格外,特別,尤其,非常,不知哪個詞最合適,又都不合適,他還是那個調調,只是好也好的有所格調,但因為愧疚吧,總是極盡所能,百計千方地用著秦子陽的方式在討好於我。

    週三的一個中午,本不可能出現的他突然出現在廚房,從後面懶住我,雙手直接透過我的內衣鑽了進來,然後像是探險家一樣,開始在一個未知的領域進行探查。

    「別鬧了,我在燉湯呢。」

    「等會再燉。」

    我沒辦法,以往的幾次經驗告訴我,這個時候如果不把火閉了,那麼過一陣就會聞到燒焦的味道。

    戰場很快地轉移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這個沙發被他換過了,換成了德國的那種家居式的大沙發,說是做起愛來方便,有感覺,本來我是喜歡那種具有古代中國古樸美的紅松木的硬式座椅。

    可惜買來的第二天就被他全部換掉了。

    等我回來時看著這柔軟地大沙發,驚奇地問:「我原來的那套呢?」

    「扔了。」

    「扔了?」一萬多的座椅就這樣扔了,我不禁詫異。

    他點了一下頭,就立刻用唇封上了我。

    折騰完後我去洗澡,出來時他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胸口微微敞開著

    見我出來,他笑著接過吹風筒給我吹著頭髮。

    「咱們去旅遊吧。」

    「去哪?」

    「馬爾代夫怎麼樣?」

    我想了想,「我沒問題,你秦大總裁都有空閒的話,我這個閒人更是沒有問題。」

    「那現在開始收拾行李吧,下午就走。」

    「這麼快?」我問他。

    他微挑了下眉沒有說話。

    我看了眼鐘錶,「你買的幾點的機票?」

    「下午三點的。」

    「馬上就要到了,如果我們」我頓了下,「如果你戰鬥力再強點我們豈不是要錯過航班了。」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戰鬥力?」說著他放下手中的吹風筒,整個人又壓了過來。

    「呵呵,你戰鬥力要是再強點的話,那估計我就得死床上了。」我隔開他的身子,忙著去收拾行李。

    其實沒有太多東西要拿的,因為他嫌麻煩,秦子陽的習慣是簡單,方便,然後揣著足夠金額的信用卡,缺什麼的話直接一刷,這樣很好。

    他沒有自己開車,司機小張送我們去的機場。

    下了車,我買了一瓶飲料。

    抬起頭正好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在紛紛攘攘的機場顯得格外搶眼,是大明星。身邊跟了好幾個保安。有著一群人在那圍著。

    「真牛,女人活到那份兒上也算是夠風光的了。「

    「怎麼你羨慕?」

    「是啊,私人的直升飛機,這種派頭以前在電影中常常看到,現實中倒還真是一個人也沒碰上過。」

    我正這樣說著,卻發現那個大牌女明星沖這邊看了過來,見到秦子陽,把那蝴蝶狀大大的墨鏡往下摘了一些,露出一雙電眼瞇瞇著看著秦子陽。

    用那雙漂亮而迷人的眼睛鉤魂似地沖秦子陽一笑。

    而秦子陽呢,也是如此,風度翩翩地抿著嘴,一雙眼似笑非笑。

    「呵呵。」我冷笑,轉過身自顧自喝著手中的飲料,韓國產的原汁原味的,剛還覺得這種飲料很可口,這一會兒便索然無味起來。

    「走吧。」他說。

    我不動。

    「怎麼了?」這會兒他才發現我的異常低下頭問我。

    「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挺蠢的,呵呵,在屋子裡宅的時間久了,整個大腦都開始退化了。」

    「蘇念錦——」他開始叫我的名字,低低地,蘊著爆風一般。

    不過我知道他這爆風到了我這多半是發不出來的,因為他秦子陽欠我的,他欠我太多,他豈會不知,這麼精明的一個人,他不可能不知,他有的只是知道還要裝不知。

    「別叫我,我就是哀歎下而已,我怎麼就忘記了,你秦子陽是誰啊,別說是一架,就是兩架三架你也買得起啊,你現在可不落魄了,生意上的你一向都是王者,政治上那些事兒我不懂,不過估計這一年來你能取得這樣的成績那些障礙差不多也掃平了,具體什麼手段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不過秦子陽我真挺佩服你的,你當年說了會成功給我看,如今你真的成功了,只是不知還是給我看的嗎?」我幽幽地說,語氣溫和卻顯得有些冷。冷颼颼地,連我自己也感覺的出來。

    一時間氣氛被我弄的有點尷尬,他乾脆什麼也不說直接在機場,在喧嘩的機場大廳熱情地擁吻著我,我們吻的投入而盡情,似乎忘記了地點,忘記時間,忘記了場合身份,更忘記了剛剛那點不愉快,當我和他分開的時候,還依然能夠感shou到那來自周圍或是窺探或是好奇或是讚歎的聲音。

    而我和秦子陽的馬爾代夫之旅也以這樣一個吻開始

    那裡的氣候很宜人,不虧是全球適合旅遊的地方之一,景色很棒,陽光很shine,藍天白雲,這樣的情景下總是讓人無限嚮往。

    我們盡情地玩,我會專門挑一些他不感興趣地東西玩,但是秦子陽都格外好脾氣地答應我。

    有些時候我會故意地找茬,但是我有分寸,最後往往是一個激烈地帶著點血腥味道的吻結束。

    這樣的光景本來很好,可惜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好景不常在,往往美好的東西總是容易被打破。

    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這樣愜意地環境下也能遇到熟人,還是極度不愉快的人。

    「秦少,帶著美人出來玩可真是愉快啊。」

    「李老闆不也是,還有不要叫我秦少,叫我子陽,秦子陽,秦總,這些稱呼李老闆可以任選一個。」

    「呵呵,怎麼秦總是因為那段落魄的日子而耿耿於懷麼,哎,真是遺憾啊,那陣子我因為生意上的事出國了,回來才知道原來秦總竟然在我的一家酒店裡做個服務生,你看這事鬧的,要是當初我知道,怎麼不也得給秦總安排個更好的職位,這服務生真是糟蹋了秦總的這雙手啊——」

    「呵呵,多謝李老闆好意了。」秦子陽始終是那副表情,不怒但卻有著化不開的疏離感。

    「不謝不謝,真的,秦總這雙手,嘖嘖,你看,女人就是喜歡,不只是如此,這骨節真是分明,估計手把也靈活,要是做起飯來估計那味道鐵定也好吃,這樣吧,秦總,下次若是在遇到這種事直接來找我,我李謀絕對把酒店掌廚的位置留給你,哈哈。」

    他旁邊的那個人也跟著他笑,兩個人的笑聲一時充滿了這間大廳。

    秦子陽眉頭微蹙:「多謝李老闆好意了,想的可真是周到,只不過怕是李家的酒店都倒了也沒有辦法等我我去掌廚,不然我還真是想試試。」

    「哈哈,秦總真是有幽默細胞啊,老王你說是吧啊?」他看向一旁的男人,笑呵呵地道。

    「是啊,是啊。」

    然後三個人都微微笑著,又是哪裡風景好,哪裡適合玩什麼的,彷彿剛剛那一番話說的真就是些無關痛癢討論風景的話。

    我正在旁邊站著,這樣的對話我懶得去聽,但是沒想到接下來話鋒一轉竟然轉到了我身上。

    「這位就是秦總那位傳說中的』紅顏知己』?」紅顏知己這四個字那李老闆咬的很緊。

    秦子陽看了我一眼,攬過我的腰,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

    自從這話之後那雙眼就一直在我身上來回穿梭,最後秦子陽以要帶我去就餐率先走開了。

    「真是讓人看了想吐。」

    雖然都可以說得上是這那個社會上的成功人士,都是有著地位權利金錢的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但是相差的卻不是一點半點,那樣的距離甚至讓我用十萬八千里我都覺得還是太短,太短。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怎麼一直在看我?」秦子陽笑著把牛排切好送到我這邊。

    「你說你為什麼要長的這麼好看,為什麼這麼有派頭,為什麼這麼與眾不同,為什麼就是笑起來都和別人不一樣,為什麼你就不同庸俗點,至少看著庸俗點,大肚腩,禿頭,口鼻歪斜,或者乾脆矮一些,再不然就是」

    可是這些我沒有問出口,我只能在心裡死死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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