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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本宮何時有那樣的癖好了 文 / 寶馬香車

    玲琅公主落水受了驚,皇后便一直陪在寢殿裡沒有走,皇甫長安一路隨著小公公進了十三公主的染香居,就見到皇后涼涼端著架子坐在軟榻上,見她進了門,也只是稍稍抬眸瞟了一眼,抬手一揮,說話倒還算客氣,當是恩威並施。

    「給折菊公子看座。」

    皇甫長安心安理得地上前坐下,不想跟這個老女人廢話,便直接開門見山:「不知皇后特意召見本公子,所為何事?」

    「哼!」見她舉止輕浮言行狂妄,皇后不由冷哼了一聲,剔來一記眼針,「別以為玲琅是你救活的,你就可以洋洋自得!據本宮所知,若非是你惹惱了玲琅,她也不會無端失足落盡水裡……總而言之,這件事你難逃其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皇后一心要置本公子於死地,本公子無話可說……」皇甫長安扯起嘴角笑了笑,卻是一派從容不迫,「不過,眼下看皇后的意思,倒不像是要治本公子的罪。」

    聞言,皇后又是一聲冷哼,知道皇甫長安不僅對太后有救命之恩,便是對陛下也有醫治之勞,且在江湖上早已浪蕩慣了,一向自負狂妄,便也不再同她作那無謂的口舌之爭,轉口切入了話題。

    「不錯,雖然你是罪魁禍首,但到底救了玲琅一命,不至於釀成大禍……」

    不等皇后把話說完,皇甫長安就得意地挑起眉頭,大言不慚地請功:「皇后娘娘明鑒!這救人的祖傳之法,除了本公子這世上可沒第二個人會了,若不是本公子趕得及時,就算是把太醫院的御醫都搬過來,恐怕也是束手無策,回天乏術……」

    皇后微一斜眼,冷笑道:「怎麼,你還得意上了?」

    「本公子確實身懷絕技,又不是憑空捏造的,頗為自得也是常情嘛……再說了,眼下皇后特意遣人請本公子過來,既然不是要降罪於本公子,不就是想要賞賜本公子一二?」

    聽到這話,皇后一個沒忍住,「砰」的一聲猛地拍了下桌面,險些沒把鼻子氣歪!

    「什麼?!你還敢討賞?!」

    白蘇蹲在樹枝上繼續吐瓜子殼兒,點了點頭嬸嬸地附和……就是!差點把人家的寶貝女兒害死,沒有拉下去砍了就不錯了,竟然還敢討賞?太子爺你還要不要臉了?!以後還能愉快地玩耍嗎?!

    對上皇后憤慨的鳳眸,皇甫長安卻是一派無辜:「這、這是娘娘你自己說的啊!你說本公子到底救了玲琅公主,就算有再大的罪孽,也足以將功補過了嘛……」

    「好一個將功補過!好一個將功補過!」連著重複了兩遍皇甫長安的話,皇后才頓了頓口氣,努力平復下胸口翻湧的怒火,寒聲道,「好!本宮可以不追究你以下犯上觸怒公主的罪行,但……你可知道,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如今,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玲琅作出那般輕薄之舉,豈不是生生毀了玲琅的清譽?!」

    「哎……這不是情況緊急火燒眉毛嘛!」皇甫長安扁了扁嘴唇,更委屈,「不然,你以為本公子願意犧牲自己的清白啊?你以為本公子的聲譽就不重要了啊?這事兒要是傳到江湖上,叫那些俊俏兒郎知道本公子親過女人,以後還怎麼談情說愛啊?!」

    「混賬東西!」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皇后頓時惱羞成怒,惡狠狠地殺來一記眼刀,「你竟然還敢嫌棄玲琅?!」

    「喂喂……等等等等……」一見情勢不對,皇甫長安跟著站起身來,滿是忐忑地回視皇后,「娘娘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本公子啊,難不成、難不成你要本公子負責,娶了玲琅那丫頭?!」

    皇后頓然又是氣血一滯,隨後冷笑著哼了一聲,一字一頓:「想得美!」

    「那就好,嚇屎我了……」

    拍了拍胸口,皇甫長安長長鬆了一口氣,驚魂甫定地坐回到了位置上。

    對面,皇后卻是沒有再行落座,只寒著面色盯著皇甫長安,冷然道。

    「所以,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本宮不想聽到有什麼對玲琅不利的傳聞,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別怪本宮第一個拿你開刀!」

    話畢,皇后涼涼便一甩袖子大步走了開去,生怕再這樣說下去,她能活森森地給折菊公子氣屎!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甫長安垂頭念叨了一遍,覺得有些不對,忍不住開口叫住了她,「哎!不對!等一下……這事兒當時有那麼多人看見了,怎麼能說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呢?難道那些宮人……就不是人了嗎?」

    「不錯,他們現在……」皇后回眸一顧,笑得頗為陰狠,「都已經變成鬼了!」

    皇甫長安一驚,跟著又問了一句:「那太子呢?」

    皇后涼涼淡淡一笑,理所當然:「這個倒不用擔心,依著淵兒的眼力,想必看不清當時發生了什麼。」

    南宮重淵:「……」哭瞎一萬次!母后您這是在拐著彎兒說本宮眼神不好嗎?!

    「那好吧!反正這種有損於本公子清白的事兒,本公子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要皇后娘娘不再提起,本公子就當這事兒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哼!最好如此!」

    氣走了皇后涼涼那尊大佛,皇甫長安正起身要走,轉眼間又匆匆奔進來一個小太監,跑到她面前稟告:「折菊公子,公主殿下有請!」

    「公主找我?」皇甫長安微挑眉梢,扯了扯嘴角不屑地哼了一聲,隨即一擺手,毫不留情地回絕了他,「公主找我能有什麼好事兒,不去!」

    見皇甫長安邁拔腿就走,小太監一急,立刻上前攔住了她。

    「公子請留步!這次公主讓公子您過去,可是要犒賞公子您的……」

    「犒賞本公子?」皇甫長安勾唇一笑,秉著白送的賞賜不要白不要之勤儉持家十大原則之一,當即改口應了下來,一打扇子風流倜儻地跟在了小太監的身後,「難得公主殿下良心發現,那本公子就勉為其難地去這一趟吧。」

    片刻後,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追在皇甫長安身後,心下忍不住吐槽……艾瑪!折菊公子您走慢點成不?不要一聽到犒賞二字,就跑得比騾子還快啊!矜持呢?!

    一直走到房門口,皇甫長安才戛然止步,想起了皇后涼涼剛剛的告誡,即便抬眸在四下掃了眼,果然……伺候在玲琅公主身邊的宮人,全都換了新的面孔,可見皇后涼涼剛才那幾句是真的,而不是危言聳聽。

    如此一來,皇甫長安即便無所忌憚,卻也不想再惹上什麼無謂的風言風語,就沒推門進去,只讓人知會了玲琅公主一聲。

    片刻後,玲琅公主在侍女的攙扶下款步走了出來,看氣色還算不錯,可見平日裡沒瞎跑,恢復得倒是很快。

    兩人行至一處涼亭處坐下,卻沒有誰率先開口,皇甫長安自顧自磕著瓜子兒看風景,邊上,玲琅公主半是偷窺半是直視地盯著她看,差不多看了半盞茶的功夫,皇甫長安才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開口問了一句。

    「你老這麼看著我幹嘛?難不成你愛上本公子了?!」

    「胡說!」玲琅公主聞言一惱,臉頰騰的就燒了起來,即刻挪開了視線,駁斥她,「誰會愛上你這紈褲浪蕩的傢伙!」

    「呵呵……」皇甫長安陰陽怪氣地笑了兩聲,抬眸睨了她一眼,「還別說,你這條小命就是本公子這樣紈褲浪蕩的傢伙撿回來的,不然……現在跟本公子說話的估計就是一抹孤魂水鬼了。」

    「你……!」玲琅公主一惱,正要開口罵人,末了又忽然噤聲,半晌後才喃喃自語似的問道,「難道……本公主剛才沒有做夢,真的是你……救了本公主?」

    「不是本公子,難道是鬼嗎?」

    「大白天的,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鬼啊鬼啊,怪嚇人的好嗎!」

    「切……也不知道剛才從湖裡撈上來的是誰,比鬼要嚇人多了……」

    「你……!」玲琅公主橫眉豎起,作勢就要動手,然而到底還是偃旗息鼓放了下去,口吻甚至還帶著討好的意思,「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拿話嗆本公主啊?!本公主知道,本公主之前得罪了你……本公主……跟你道歉行不行?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道歉?」皇甫長安面露詫色,有些驚異於這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竟然也知道道歉兩個字怎麼寫,回頭對上玲琅公主頗為誠懇的目光,皇甫長安心頭一動,繼而勾了勾嘴角,抬起手來搓了搓手指,「既然是道歉,沒點誠意怎麼行?」

    「誠意……?還要什麼誠意?」玲琅公主大概是從來沒有道過歉,見狀不免有些疑惑。

    「誠意嘛,就是……」皇甫長安邪邪一笑,灰常大公無私地慷慨解惑,「金銀珠寶之類的,要不然,弄幾個絕色的美騷年也行啊……」

    「原來你指的是這個,這個好辦!」玲琅公主頓時恍然大悟,一拍手招了女婢過來,吩咐道,「去,把本公主放在架子上的那個箱子拿過來。」

    「是,殿下。」

    女婢盈盈而去,不過片刻就取來了一個綴滿寶石的箱子,緩緩擺放在了皇甫長安的面前。

    玲琅公主笑盈盈地揚手:「打開它。」

    光看著那箱子的外面,皇甫長安的狗眼就被閃瞎了好幾遍,心下又是羨慕又是心酸,這尼瑪……玲琅公主不過是個小公主而已,就有這麼金貴的東西,單單這盒子就足以稱得上是價值連城,還不知道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寶貝……這紫宸就是財大氣粗,和夜郎比起來,貧富差距不要太大好嗎?!

    解開寶箱外的小鎖,侍女依言將盒子款款打開,只見箱子裡放的不是別的,而是一顆堪比南瓜大小的……深!海!黑!珍!珠!

    剎那間,皇甫長安雞凍得內牛滿面,心裡就只剩下了一個波濤洶湧的想法,如草泥馬般來回咆哮奔騰……麻麻!窩要發財了!窩要飛黃騰達了!窩再也不用擔心養不活背簍裡的小嫩草了!

    看著皇甫長安呆若木雞般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玲琅公主不由微蹙眉頭,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還嫌本公主……誠意不夠啊?」

    說著,不動皇甫長安回話,又轉身吩咐了一句:「去,把本公主擱在床下的那個箱子也搬過來。」

    沒過過久,兩個小太監又抬上來一個箱子,在玲琅公主的命令下打了開,在包裹在寶物上的紗布被掀開的那一瞬,皇甫長安看直了的狗眼狠狠地又瞎了一遍!

    竟然是一整座足有一臂之長的血翡翠屏風!

    對此,皇甫長安心頭風狂雨驟,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話——

    土豪公主!我們換個爹吧!

    見皇甫長安依舊不動聲色,玲琅公主不免有些急了:「那個……難道你不喜歡這兩件東西?」

    「不不!我喜歡!我很喜歡!」皇甫長安如夢初醒,立刻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玲琅公主跟著一喜:「那就是說,本公主的誠意夠了?」

    「夠夠夠,歐蕾歐蕾歐蕾……啊不是……公主殿下的誠意很夠了……本公子很滿意!」

    玲琅公主這才鬆了一口氣:「你滿意就好……」

    命人收好了兩個寶箱,趁著玲琅公主空前慇勤的當口兒,皇甫長安微一琢磨,即便把先前的疑慮問了出來。

    「對了,殿下你跟太子的關係好,你知不知道……太子為什麼一把年紀了還不成親?難道……」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皇甫長安忽然壓低了聲音,竊笑了兩聲,「嘿嘿,太子他、他不會……不行吧?還是說,太子對女人沒有興趣,喜歡的其實是……」

    「怎麼可能!太子哥哥雖然眼睛不好,但身體、身體絕對沒有問題!」雖然被南宮重淵氣了一遭,但玲琅公主顯然還是很維護他的,至少聽不得別人詆毀自己一直敬慕的兄長。

    「咳……」皇甫長安略顯尷尬,意識到問錯了人,「當我什麼都沒說。」

    「不過……」柳眉微蹙,玲琅公主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不過什麼?」

    左右看了一圈,玲琅公主一揮手,屏退了左右:「你們先退下。」

    待一干宮人悉數退開之後,玲琅公主才神神秘秘地湊上前來,壓低了嗓子在皇甫長安耳邊輕聲開口。

    「事先申明,這件事本公主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可不要跟別人亂講啊!」

    「切,本公子像是那種少了門牙說話走風的人嗎?」

    小心翼翼地環視了一圈,玲琅公主才吞了吞口水,彷彿說出這個秘密,耗費了她半輩子的勇氣:「就在今天,不久之前本公主去找太子哥哥的時候,無意間竟然看到、看到他……伸手去抓一個男人的心口!而且動作似乎還很親密的樣子!竊竊私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總之,就是不太正常!」

    「玲琅,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驀地聽到南宮重淵的聲音,玲琅公主頓時嚇個半死,噌的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整個人重重地往後摔去,皇甫長安立刻伸手拉了她一把,掌下一用力,卻是將她拉進了懷裡。

    「你沒事吧?」

    玲琅公主微紅臉頰,垂著腦袋拉開了跟皇甫長安的距離,弱弱地應了一聲。

    「我沒事……謝謝你……」

    抬眸見到南宮重淵,皇甫長安尚且還沉浸在太子殿下抓男人心口的親密畫面之中,一時間沒察覺到玲琅公主的羞赧,只提著眉梢各種意味深長地看向南宮重淵,看得對方一陣不自在。

    上前兩步,抬手將皇甫長安一把從玲琅公主的身邊拉開,南宮重淵淡淡地訓斥了一句。

    「你們男女有別,別靠得太近。」

    「怎麼……」皇甫長安笑嘻嘻地湊到他耳邊,低聲揶揄,「看到我跟別人親密,你吃醋了啊?」

    南宮重淵立刻鬆手將她往邊上一推,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然而,皇甫長安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推開的,見他越是正經,她就越想捉弄他……勾起眉梢邪邪一笑,轉眼間皇甫長安就又挨了上去,攬著他的肩膀掛了上去:「喲,裝得還挺像的嘛……要不是有人無意間撞見,本公子還真看不出,原來太子殿下有抓男人心口的癖好……」

    伸手將皇甫長安從身上扒了下來,南宮重淵各種敬而遠之。

    「你胡說什麼,本宮何時有那樣的癖好了?」

    「嘖嘖……」皇甫長安不屑地砸了砸嘴巴,口吻轉而變得輕蔑,「太子殿下的忘性還真大,今天才幹過的事兒,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可是,太子殿下有沒有想過,有個成語叫欲蓋彌彰?你越是否認,本公子就越是懷疑,其實你跟本公子……會不會是同一類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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