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1 誰知相思苦 文 / 琳琅滿屋
031
誰知相思苦
站在鞝榴宮幽深處的雲礬默默的凝視著站在玉橋上,一身淺藍紗衣,衣袂飄飄似仙的紫虞。昨日宮裡上至高官重臣,下至宮女太監,有誰人不知,有誰人不曉,在冊封大典上,皇上連晉五級,冊封紫虞為玉妃,並且溫柔的拉起跪著的紫虞。想起這些宮裡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雲礬的心突然掠過一絲酸意。故,在宮裡漫無目的的走著,不曾想卻不由自主的走到鞝榴宮。靜靜站在一旁,眼神卻四處流轉,為的只是看上一眼日思夜想多日她。看不遠處的紫虞清麗的臉上洋溢著淺淺的笑,角落裡的雲礬不自覺的微微笑了。
紫虞柔和的目光向雲礬所在的一角緩緩移去,雲礬心裡一驚,急忙閃過一邊。看著紫虞和秀雅漫步走回鞝榴宮後,雲礬也慢慢的在四處走著。想到紫虞臉上幸福的笑意,以及宮裡盛傳著皇上對玉妃娘娘的恩寵,雲礬的眼凝向遠處,天人一般的紫虞……不,是玉妃娘娘,也只有天之驕子才能配的上。搖搖頭,雲礬苦笑,自己不過是凡夫俗子,又豈可癡心妄想……御花裡依舊繁花似錦,清風拂柳,美不勝收。滿腹心事的雲礬沿著碧綠的掖湖自顧自的走,「雲大人……」一聲輕柔的呼喚自身後傳來。
雲礬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眼前的斯如一身紅色長袍,明眸皓齒,長眉如黛,在烈日的照耀下更是分外明艷。雲礬彎腰行禮,斂下眉目,說到:「未將拜見李修媛,修媛娘娘福體安康。」雲礬話語裡有淡淡的疏離,因為現在還不知李修媛是否和那馮美人一樣心機重重。雖然上一次,確實是馮美人救了紫虞,但誰知那馮美人是不是別有用心呢!
斯如本就敏感的心聽出雲礬話裡的冷漠,明亮猶如星辰的眸子瞬間少了許多光彩。看了來一旁新調到自己身邊的宮女依心,斯如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又知該從何說起。烈日當空,斯如白皙的額頭參起細細密密的汗珠。斯如後退幾步,凝望著雲礬又消瘦了許多的臉,輕聲說道:「雲大人看來又消瘦了少……」說完,隱藏住眼裡的落寞,轉身離開。沒走幾步,斯如只覺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她已經在這御花園裡,頂著烈日,徘徊了三個時辰了!只是為了睹君一面,以慰相思。緊跟在斯如身後的依心,看見昏到在地的李修媛,驚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正要回禁軍營的雲礬看到已然昏倒的斯如,和站在一旁愣的宮女依心,大步走了過去。情急之下雲礬也顧不上那麼的禮節,一把把斯如抱入懷中,大步走向綵裳宮。
綵裳宮裡簡潔明亮,相較之下少了鞝榴宮的幽雅和別緻,只不過是宮裡眾多別宮比較平凡的一幢。想來相比之下還是紫虞比較得寵,雲礬的心一子放寬了許多。見前去請太醫的依心沒有回來,偌大的綵裳宮裡只有那麼幾個粗使宮女,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修媛,想到尊卑有別,雲礬轉身正走出寢殿,微微醒來的斯如見正要離去的雲礬,不知哪來的勇氣,輕聲說:「雲礬,你不要走……」
斯如的話猶如巨雷,在雲礬心裡轟轟作響,踏在門檻的身子頓了頓,還是毅然走出了寢殿。看著雲礬俊逸的背影,兩行清淚緩緩順著斯如美麗的眼滑落。為何命運要如此捉弄人,為何竟讓我愛上一個與我根本毫無可能的雲礬?!斯如心如刀絞,思緒一陣混亂。依心匆匆的領著太醫而來,斯如心如死灰的閉上雙眼……
雲礬心中五味雜陳,方才李修媛的話裡行間全是迷戀和不捨……但這又怎麼可能呢?!自己與李修媛素無交集,而今也並不熟絡,李修媛怎麼會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來呢?莫非是自己聽錯了,李修媛一定是思緒混亂,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己大可不必當真……
斯如無力的靠著床,喝了太醫開的藥,她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秀拳輕捶自己的頭,想起剛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斯如就懊悔不已。還好方才寢殿裡只有自己和雲礬,要不然這話萬一傳皇上耳朵裡,自己死倒不要緊,可萬萬不能連累了雲大人。想想那句別樣曖昧的話,斯如仍臉紅心跳,以後,雲大人一定會對自己避之不及吧……正當斯如胡思亂時,依心忽然匆匆走入寢殿,輕聲說:「修媛,皇上來綵裳宮了。」聽聞依心所言,斯如細眉微皺,來不及整理儀容,晟燁已大步走入寢殿。斯如心中一緊,莫非皇上今晚要留在綵裳宮?!心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嫵媚的臉強顏歡笑。緩緩走到晟燁身邊,輕聲說:「臣妾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晟燁輕輕扶起斯如,凝視著斯如略顯蒼白的面龐,柔聲說:「李修媛臉色這樣蒼白,哪裡不舒服麼?」晟燁的聲音雖然輕柔,但眸子裡滿是淡漠。現在他除了對玉妃尚有玩味之外,就是驚艷於李修媛的這張臉。任何人都樂意欣賞美的東西,他自然也不例外。
斯如依舊低著頭,輕聲說:「臣妾感染了風寒,皇上實在不宜久留,以免傷了聖體……」話剛說完,斯如又是一陣輕咳。晟燁只是對了太久的奏折,所以才到綵裳宮來一睹美人,養養眼。根本就沒有打算在綵裳宮過夜,見李修媛這麼一說,乾脆順水推舟。晟燁的黑瞳裡依然淡漠,輕柔把李修媛扶到床上,柔聲說:「那李修媛就好好養病,朕過幾日再來看你。」
聽到皇上這話,斯如的心一陣舒緩,懸著的心輕輕落下,不禁露齒一笑,柔聲說:「臣妾謹遵皇命。」晟燁溫柔一笑,轉身走出綵裳宮。
見皇上已經離開,斯如疲憊的蜷縮在被窩裡,輕聲問一旁的依心,自己是怎麼回到綵裳宮的。當聽到依心說,是雲大人抱自己回來的,斯如明媚的臉立即染上一片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