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2 難堪的請安 文 / 琳琅滿屋
032
難堪的請安
連日都來悶熱異常,總是睡不深,昨夜,淅淅瀝瀝的下了場小雨,紫虞才得一夜安眠。雨到黎明時分便知趣的停了下了來,似乎知道今日初一,是給太后請安的日子。紫虞睡得正朦朧,突然聽到秀雅在枕邊輕聲喚到:「玉妃娘娘……快起來,今日娘娘要去隆安宮給太后娘娘請安,玉妃娘娘千萬不要誤了時辰。」聽到秀雅的話,紫虞猛然想起秀雅前些日曾跟自己說過每逢初一,十五,婕妤以上等級的妃嬪都要去隆安宮請安。紫虞用力揉了揉睡意闌珊的眼,利落的下床,走到妝台前坐下。秀雅怔怔看著未施脂粉,卻依然面若桃花的紫虞,瞬間明白什麼是所謂的天生麗質。秀長的青絲隨意散落,更使紫虞顯得平易近人。挑上一件粉紅長袍穿上,匆匆用過早膳,紫虞和秀雅就緩緩走向隆安宮。因為請安是為了宣揚孝道,所以不宜乘轎,只能步行。
清晨的陽光並不灼熱,紅色宮牆間,還縷縷拂過涼風,即便是這樣,紫虞和秀雅還是熱得滿頭是汗。站在隆安宮門口,紫虞拿出手帕細細抹了抹汗,緩步走進隆安宮。秀雅靜靜在宮門外等候。
隆安宮裡富麗堂皇,紫虞徐徐走入正殿,看到靜坐在兩旁的麗妃和陳妃,心裡『咯登』頓了一下,看來自己還是來遲了。紫虞緩緩跪下,行大禮,輕聲說道:「臣妾拜見太后,願太后福體安康。」話說完,輕輕抬起低斂著眉。
端莊正坐在足金椅子上的太后,早就聽問自己的皇兒在冊封大典上連晉五級冊封玉妃的那些荒唐事,只不過這些日來抱病在床,也未能目睹這玉妃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讓已經心如止水的燁兒做出這麼荒謬的事來。太后的明目直直注視著紫虞緩緩抬起的臉,當太后的眼與紫虞四目相對的時候,太后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人真的是慕容婉約?!不可能啊,哀家早已將慕容婉約挫骨揚灰!太后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她很快平復自己激動的心緒,依舊美麗的眸子裡依稀透著寒意,她並沒有叫紫虞平身,而是淡漠的說道:「玉妃,你新晉為妃,何故第一回來隆安宮請安,竟然讓哀家和麗妃陳妃等你?!」語氣乍聽起來一如閒聊家常般平靜,可仔細一聽卻夾著許多憤怒與不滿。
一旁的陳妃含笑不語,突然起身,盈盈走到紫虞身旁,柔聲說:「太后,玉妃妹妹剛晉為妃,有很多禮節尚未熟絡,還請太后原諒玉妃妹妹這一回。」陳妃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就連跪在地上的紫虞也恍惚不已,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陳妃的真面目。
太后對陳妃的話置若罔聞,盯了紫虞好一會才命她平身,到一旁坐下。麗妃看到紫虞揉揉跪麻了的腿,便對一旁的宮女喝道:「你快去攙扶一下玉妃娘娘。」正漫不經心的打量著紫虞的太后,狠狠的瞪了一眼麗妃,看似眉目祥和的念叨道:「哀家看玉妃你身子這麼弱,著實應該留在鞝榴宮靜養,即日起玉妃你就不必再到隆安宮向哀家請安了。」
紫虞聽聞太后這話,以為是自己誤了請安的時辰而得太后不快,顧不上跪得酸麻的腿,輕聲說道:「太后,今日實在是臣妾的不對,請太后原諒臣妾這一回。臣妾下回絕不再誤了時辰,請太后給臣妾一個盡孝道的機會。」紫虞長跪不起,話語真摯感人,明目誠懇的凝視著太后。
太后聽完紫虞的話,美麗的臉輕柔一笑,細聲說道:「玉妃,你快起起來,莫讓宮女太監們看見了,以為是哀家欺負你呢
!」頓了頓,太后緩緩走到紫虞身旁,冷然說道;「玉妃,你最大的孝道就是不要再來隆安宮。」說完,又走回金椅坐下。
紫虞不知所措的跪著,不知如何才能讓太后消了這口氣,正殿裡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點。這時,正殿外傳來宮宮女們齊呼萬歲的聲音,紫虞知道是他來了,心中更是覺得羞愧難當,自己第一回請安就惹得太后如此不快。
晟燁邁著長步走入正殿,看著默默跪著的紫虞,心猛然一揪。怪不得自己一個早晨都心緒不寧,原來是因為玉妃……
晟燁眉頭微皺,輕聲問道:「玉妃,這是怎麼了?」
紫虞看著適時出現的晟燁,不知說什麼才好,又默默的低下了頭。心想,皇上一定對自己失望極了。自己真不應該這麼嗜睡的,這下可怎麼收場啊?!陳妃看了看玉妃,又看了看皇上,溫柔一笑,柔聲說:「玉妃妹妹誤了給太后請安的時辰……太后體恤妹妹身子弱,特別恩准妹妹日後不必來隆宮請安。」輕柔的話語裡有四兩撥千斤的意味。
晟燁當然明白,自己的母后不是因為請安的事來為難紫虞。而是因為,她長了張和婉約一模一樣的臉。晟燁凝視著無助的紫虞,忽然大步走到紫虞身旁,輕輕扶起紫虞。輕聲對太后說:「母后,這都怨兒臣,昨晚兒臣一夜都在鞝榴宮,今日五更才離開。想必是玉妃小睡了一會,才會誤了給母后請安的時辰。就請母后原諒玉妃這一回。」晟燁這一番說得纏綿悱惻,讓人浮想聯翩。陳妃聽到這話,明艷的臉仍柔和含笑,衣袖裡纖細的指卻緊緊握成拳。
站在晟燁旁邊的紫虞聽聞這曖昧的話,心裡先是一驚,清秀的臉瞬間緋紅。什麼昨夜一直留在鞝榴宮,自那日在鞝榴宮前一別後,這幾日來皇上都未曾來過鞝榴宮……想到皇上說出這些話是為了給自己解圍,紫虞明眸默默的看了看晟燁明竣的側臉,一股暖流瞬時湧上紫虞的心頭。
太后見狀,礙於皇上也不好多說什麼。冷冷睨了眼玉妃,輕聲說道:「玉妃,你下回可不要再誤了請安的時辰。你先回鞝榴宮吧。」
聽見太后的話,紫虞心裡剎時長長舒了一口氣,柔聲道:「皇上,太后,臣妾先告退了。」看到晟燁點了點頭,紫虞行完禮便走出了隆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