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下） 文 / 斷刃天涯
楚歌是有點餓了，也就不客氣了。不過楚歌吃的時候還是很有選擇性的，壽司和紫菜飯成了楚歌的主要下手目標，在楚歌看來，只有這兩樣東西才是最實惠的，才是有可能吃的飽的。一眨眼的工夫，淺間和今川還沒吃幾口呢，楚歌已經將一盤壽司給消滅了。奇怪的是，面對楚歌這種吃法，淺間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詭異的笑，而且還慇勤的問楚歌：
「楚君喜歡吃壽司麼？那多叫幾份好了。」楚歌看看滿桌子花花綠綠的菜，沒有一樣像是能吃飽的，一邊對付著紫菜飯，一邊點了點頭。
徵求了楚歌的同意，淺間又叫來兩份壽司，無一例外全進了楚歌的肚子，總算是吃飽的楚歌打了個飽嗝，身體往後一靠。
淺間雅晴看的直皺眉頭，忍不住出聲道：「楚君，這樣很不禮貌，這裡是我們日本料理文化最正宗的地方，一切都要按規矩來的。」邊上的女招待也露出贊同的表情，同時還鄙夷的看著楚歌。
今川原秀則一臉好奇的看著楚歌，聽到淺間雅晴說楚歌失禮，立刻開口道：「楚君是中國人，他不習慣我們日本的禮節，這是可以理解的。」
楚歌用手一擦嘴巴，毫不在乎的說：「既然這裡的規矩多，那以後我只吃中餐好了。」楚歌一句話就把淺間雅晴頂的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楚歌，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人。其實楚歌這一切都是故意做出來的，今川原秀對楚歌的愛慕太明顯了，是個傻子都能看的出來，楚歌考慮再三，覺得自己應該和她保持距離，與一位日本女子之間，楚歌知道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從今川的表現上來看，她還是一個不太經世事的女孩，楚歌實在不喜歡日本人，也不願意去傷害今川，所以做出粗俗的樣子來，希望今川看了會對自己敬而遠之。
哪曾想今川原秀見楚歌這般，臉上的傾慕之色更明顯了，羞紅著臉誇楚歌道：「楚君，你這樣子好有男子氣概哦。」
楚歌……，這個結果是楚歌怎麼都想不到的，只能在心裡暗罵一聲：「媽的，這樣也能被mm喜歡，真他媽的沒天理。」
淺間雅晴徹底的沒語言了，連看都懶的看楚歌和今川雅晴，看看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拿出手袋對招待道：「麻煩你把帳算一算。」
帳很快就算好了，招待拿著帳單和發票來到淺間的面前道：「謝謝，一共是五萬五千元。」
淺間剛要把手伸進包裡，突然又聽了下來，一臉笑容的看著楚歌，楚歌這才想起來，這一頓是自己要求請的。淺間眼裡看笑話的意思楚歌當然明白，五萬五千日圓相當於人民幣四千元的樣子，也是楚歌一個月的房租錢。一桌子吃不飽的東西居然要這許多錢，放在以前，楚歌肯定拿不出來，好在這一段楚歌沒少弄錢，銀行卡上多的不說，五十萬人民幣是有的，這頓飯吃的楚歌雖然心疼，但這點錢還是有的。
來之前楚歌就兌換了十萬日圓在身邊備用，這會不動聲色的拿了出來，微笑著把帳結了，心裡卻想著，決不能讓淺間雅晴這個日本娘們小看了。淺間雅晴耍的小心眼楚歌心裡清楚，就這一點上楚歌對淺間雅晴產生的好感淡了許多，日本人在中國人面前一向有優越感，淺間雅晴自然也不例外。
「想看老子的笑話，遲早把你弄上床去，爽夠了再甩了你。」楚歌惡毒的如是想。
離開料理店，淺間把楚歌送回去丟下鑰匙就匆匆離開了，看著楚歌和今川原秀走進大廈，淺間雅晴臉上的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種厭惡。
車子在街道上緩緩的掙扎，這當口似乎是堵車的時候，看著前放緩慢移動的車流，耐心已經在楚歌那裡消耗完的淺間雅晴終於罵了一聲：「八嘎。」
車子緩慢而艱難的掙脫了束縛，淺間雅晴將車子停在一棟獨門的小樓前，電動的大門自動打開，淺間雅晴將車子開了進去，停好車後走進屋子。
進門之後是一個客廳，一位五十歲出頭的男子正跪坐在地板打著棋譜，看見淺間雅晴進來，男子放下手中的棋譜。男子身材不高，估計一米七都危險，臉是一國字臉，不大的眼睛裡透著一種尖銳與精明。
淺間雅晴在玄關將鞋子脫了，低著腦袋走近男子，規矩的跪坐在男子的面前。
「事情都辦好了麼？人都安頓好了麼？」男子說話的語氣透著一種嚴厲，淺間雅晴聽了頭低的更厲害了。
「小野老師，一切都按照您的安排辦好了，只不過今天的接風宴是楚歌付的帳，這一點是他唯一堅持的。」
這個男子居然就是邀請楚歌來日本留學的小野次郎，淺間雅晴口中那個去美國交流學術的小野次郎。
小野次郎聽了淺間雅晴的話，也吃驚的張了張嘴巴，懷石料理那裡的消費水平他是清楚的，隨便吃一頓都是好幾萬日圓。印象中的楚歌只是個窮學生，幾萬日圓可能是楚歌一個月的生活費了，小野次郎想到這裡，不由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心裡明白，楚歌這樣做是不想欠他個人的太多。
看見小野歎氣，淺間雅晴不解的問：「老師，以您的身份，有必要這樣對待楚歌麼？」
小野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淺間雅晴道：「你還是太年輕了，楚歌的論文我看了之後大吃一驚，以他個人的觀點和預測，東亞金融走勢的判斷居然和我們研究所研究結果極其相近，可見此人的在學術上的造詣。我之所以不出面接待他，怕的就是他拒絕我的款待，可他還是拒絕了。當初請他來日本留學，我可是費了老大工夫的，我敢說他將來的研究成果，一定會大大的提高東京大學在金融領域的學術地位。」
「對了先生，楚歌身邊還跟著一位空姐，據說是在飛機上認識的。」淺間雅晴想起這檔子事，立刻跟小野報告。
小野原來臉上還有點遺憾的，聽了這個頓時眼睛一亮，頓時便露出得意的笑容道：「太好了，如果是這樣，我安排你去接待他就是一步妙棋。今後你要找一切借口和他接近，讓他好好的體會一下醜小鴨變天鵝的故事。男人，沒有不喜歡這樣的童話的。」
淺間雅晴聽了臉露為難之色，說實話她實在不喜歡楚歌粗俗的表現，這種表情剛剛露出來，立刻就招來小野嚴厲的目光，淺間雅晴只得低下腦袋道：「老師請放心，我一定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小野這才緩下臉色，低聲道：「你也辛苦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老師。」淺間雅晴站起身來，慢慢的倒退到門口時，小野又道：「記住，帝國的復興是全面的，我們需要各種人才，能把楚歌永遠的留在日本，甚至加入日本國籍，這才是你的主要任務。」
淺間低著腦袋，又是一聲：「是！」
退出大門，淺間抬頭的一瞬間，眼睛裡的怨毒之深，表情之猙獰，小野看見了估計晚上會睡不著覺。小野和淺間之間到底有些什麼內情呢？一個看起來很有修養的女人居然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淺間雅晴走了之後，面對今川原秀的笑容，出閣無奈的在心裡笑了笑，有的事情難道真的不可避免麼？電梯門叮噹一聲後打開，今川朝楚歌吐了一下粉紅的小舌頭，幾乎是跳進了電梯。今川原秀的這個表情另楚歌愣了一下，原來今川居然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走進電梯，今川原秀正想朝楚歌靠過來時，門外有人衝了進來，今川原秀不滿的瞪了進來的男子一眼，弄的那傢伙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了眼前這位美女。楚歌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的無奈更加重了。
楚歌不以君子自居，但決不是小人。都說日本女孩於性一道開放的緊，玩上個把日本mm楚歌不會內疚，可是眼前的今川時而表現出來的單純，卻讓楚歌實在下不了狠心。假如今川是那種輕浮放浪之輩，楚歌當然不介意和她來一場友誼賽。如果緊川原秀是那種風塵女子，楚歌更不介意把她帶上床。可惜今川原秀不是，雖然很粘楚歌，但是楚歌想，這裡頭更多的是少女對英雄的仰慕，沒多少愛的因素。
電梯終於停了，楚歌真的希望電梯不會停頓，這樣可永遠不要面對這樣的難題。
走出電梯的今川原秀拉著楚歌的胳膊衝了出去，臨走還不忘記回頭再瞪一眼電梯裡那個倒霉的電燈泡。
楚歌的表情有點冷漠，今川原秀似乎也感覺到了，放下楚歌的手耷拉著腦袋跟在楚歌後面進了房間，楚歌看著不忍，剛想著開口說點什麼，今川原秀猛的抬起頭來，火辣的眼神盯著楚歌道：「楚君，有些話我一定要告訴你。」
楚歌聽了一愣，下意識的就說：「什麼？」
「我家條件不錯，從小我就沒吃過什麼苦。從中學開始我就是眾多男孩子們追求的對象，小時候的我喜歡看童話，現在也喜歡。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應該是某一天我身陷為難時挺身而出營救我的英雄，所以楚君，我喜歡你，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今川原秀說的很堅決，說完楚楚可憐的看著楚歌，似乎像一個囚犯在等待楚歌的判決。
楚歌沒料到今川原秀如此大膽的捅開了這層窗戶紙，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紙，可是楚歌卻一點都沒有討個日本老婆回去的意思。
「今川……」
「請叫我原秀。」今川原秀打斷了楚歌的話。
「好！原秀小姐。我們中國人有多人是很保守的，對待感情很嚴肅，所以我希望我們之間先做普通朋友，如果大家都覺得互相合適，我會考慮在一起的問題？」楚歌找了個很爛的借口，但是這個借口很管用。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想的太多了，楚君，我現在正式宣佈，我要追求你。」沒有被當面拒絕的今川原秀高興的轉了一個圈，停下來後又看著楚歌說：「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今天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明天來帶你出去玩。」說完今川原秀衝著楚歌擺擺手說：「再見！楚君你不送我麼？」
楚歌笑著點了點頭，事情能這樣告一段落，楚歌心裡感到好受多了，站在門口看著今川走進電梯，楚歌這才回到房間。
只有楚歌一個人的房間安靜了下來，站在窗口看著外面不夜的燈火，楚歌感覺到一種孤獨。楚歌不是沒有一個人呆過，可是只有在異鄉，這種孤獨才如此的強烈，今後自己將獨自面對一切，這種孤獨也許會陪伴自己很長一段時間。
無聊的楚歌仔細的打量著這間單身公寓，床對面是電視，邊上是一張辦公桌，走到桌子前可以看見桌子上有一本電話黃頁，令楚歌意外的是牆面上居然有個網絡插孔，沒想到這單身公寓的設施還挺齊全。
拿出筆記本電腦，接上電源，插上網線，打開電腦。隨著一聲xp系統的音樂響後，桌面上出現一張柳眉的照片。照片不用說是柳眉弄上去的，拿到筆記本後這還是楚歌第一開啟，看見這桌面，看著桌面上柳眉燦爛的笑容，楚歌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人生有很多事情，實在不是能由著個人的意願的。將網絡設置改成路由器接入，打開瀏覽器，輸入cmfu，，這是楚歌無聊時看yy站。顯示的結果沒有令楚歌失望，網站被打開，這個寬帶是正常的。
弄好這些，楚歌站起身來，找出衣服，大算先洗個澡，洗去一身的風塵後舒服的躺在床上看線夠長。脫衣服的時候，楚歌摸到了口袋裡的手機，這才想起來，這個手機自己拿到後就沒開過，當時是怕柳眉打電話找自己，既然決定要走，少點麻煩總是好的。說起來卡上也沒多少錢了，明天第一件事應該是去辦張手機卡。
隨手打開手機，手機頓時就響個不停，仔細一看全是短信提示，看了看短信，上面全是提示自己，柳眉給自己打了幾十個電話，楚歌苦笑著搖了搖頭，刪除所有信息，把手機往床上一丟。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楚歌苦笑著又拿起手機，上面顯示的號碼正是柳眉的手機號碼。接還是不接？這是個問題，楚歌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翻蓋。
「楚歌！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你就這麼討厭我麼？」柳眉的語氣裡帶著哽咽，似乎很難過的樣子。
「我的大小姐，坐飛機是不可以開手機的。」楚歌趕緊找個借口。
「坐什麼飛機？難道你已經到東京了？」柳眉的聲音有些驚訝。
「嗯，我現在已經在東京了，現在電話正處於漫遊狀態，電話費很貴的。」楚歌開起了玩笑，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沒想到你走了連一個招呼也不打，連送都不希望我去送你。」柳眉不滿的說。
「我的大小姐，我走的時候誰也沒通知，我討厭離別的氣氛。」楚歌趕緊解釋，其實這個解釋的理由很蒼白，楚歌只是想告訴柳眉，有的人之間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交會的可能。可是楚歌說不出來，楚歌覺得頭都大了，剛走一個今川原秀，現在又殺來一個柳眉。
柳眉似乎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孩，聽了楚歌的解釋，沉默了一下後說：「楚歌，不管今後如何，我們都是朋友，你換電話號碼的時候，請一定通知我。」
「好！我現在正打算洗澡，就到著吧。」楚歌硬起心腸要結束通話，電話那頭的柳眉歎了一聲後說：「再見！」說完電話便掛斷了，只留下嘟嘟嘟的盲音。楚歌也不由的歎了一聲，心裡希望這是一個結束而不是一個開始。
來到東京的第一個夜晚就這樣安靜的過去了，也許是在異地的緣故，楚歌睡的並不好，很晚才睡著，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進了屋子，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上午七點半了。看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空，楚歌感覺到了飢餓，鑽進廚房裡打開冰箱，發現裡面居然空空如也。
楚歌苦笑著走出廚房，穿上衣服，熟習後出門，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趁著清晨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吃點東西，順便熟悉一下環境。
楚歌的運氣不錯，出了大廈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家賣早點的店面，更令楚歌開心的是，這家店的招牌上寫的居然是中文，稀飯油條這幾個字令楚歌生出一種格外的親切。
一頭扎進店裡，老闆娘熱情的上來用日語招呼道：「歡迎光臨，您要點什麼？」楚歌雖然能聽的懂，但下意識的就用中文回答說：「來一碗稀飯，兩根油條。」
「哎！您是中國人啊。」老闆娘臉上的笑容更親切了，少了原本模式化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