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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真精明,丈人威,謀未來 文 / 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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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賊人犯太祖孝陵?晉王這個名義上的皇長子,竟是要到皇陵去窩上不知道多少時間?義母宜興郡主竟是要進封長公主了?

    這三條消息看似和昨晚上的事並沒有太大關聯,但細細一想,卻彷彿能品出無窮滋味來。陳瀾看了一眼江氏和朱氏,見婆婆江氏只是詫異,倒並沒有別的什麼情緒,而祖母朱氏便不一樣了,那嘴唇抿得緊緊的,右手緊緊抓著左手的手腕,彷彿用盡了氣力才保持著平靜,她哪裡不知道這老太太的心情。

    哪怕是已經認清了現實,哪怕是幾乎放棄了希望,可是,當完完全全確定那位曾經投注了無限希望和巨大賭注的皇次子已經出局,那種巨大的失落感畢竟是無可避免的。要知道,晉王妃張惠蘅身上流著朱氏的血脈,那是真真正正的嫡親外孫女。

    江氏雖對政治時局留意不多,可察言觀色的本領卻不差。此時此刻見朱氏的臉色很不好,她就付度著站起身來,尋了個借口說是早上忘記了服藥,請陳瀾在這兒陪著朱氏,自己則是道了個不是先出了屋子來。從溫暖的屋子裡到寒風凜冽的室外,她卻沒有立刻邁出步子,而是停了一停,這才推開了莊媽媽撐開的油紙傘。

    「就那麼一丁點雪花,撐什麼傘…………人這一生,有時候吃些苦頭,未必是禍不是福。」

    屋子裡,見江氏走後,朱氏便再也不掩飾臉上的悲慼和失望,懶懶地靠在引枕上不言語,陳瀾思付片刻,就上前緊挨著朱氏在炕上坐子,又輕聲說道:「老太太容我勸一句,事到如今,不妨多看看其中的好處。昨夜三叔曾經在晉王府附近格殺了不少賊人,就在那麼近的地方,不管晉王殿下是怎麼想的終究是窩在府中沒有決斷。如此的性子,還不如暫時遠離了京城還能太平些,否則,吳王和淮王……」

    陳瀾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朱氏又何嘗聽不懂那言下之意,深深歎了一口氣,眼睛就有些迷糊了。隨手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她便微微笑道:「你說的是,能夠有如今的結局,我就該知足了。之前的事就能夠看出他的為人秉性了,我只是還存著那麼幾分僥倖……罷了罷了,不想這喪氣的事你乾娘這一回進封了長公主,這才是大喜!」

    「是是是……」陳瀾才湊趣地應了一句,一旁的陳衍偏煞風景似的低聲嘟囔道「師傅那性子從來就是不在乎這些名號的,興許還覺得進封這麼個名號,日後多上許多繁文縟節。」

    「你這孩子,才跟了郡主幾天,連那脾氣也學著了三分!」

    朱氏哭笑不得地瞪了陳衍一眼,而陳瀾自是也忍不住笑開了。見朱氏瞪過之後又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她,她一瞬間就明白了那緣由,因笑道:「老太太就別想著其他封賞了。娘的封號是皇上一直想給的拖到現在大約也只是為了一個名正言順。而姑父和威國公此次亦是功勞不小,卻興許都會固辭恩賞,如此一來不是封妻就是蔭子。至於我……難道我昨晚上見那龍泉庵主的事情還能拿出去說不成?」

    「你怎麼不說你家叔全?」

    見朱氏那原本還帶著幾分惋惜的眼神倏忽間充滿了戲謔,而陳衍也好奇地湊了過來,陳瀾卻不由分說先把小傢伙趕出了屋子然後才笑著說:「您就看著吧,他必不是加官進爵,可實質上的東西,絕對不會少過鎮東侯世子和羅世子,不會吃虧的!至於我,還有什麼能比讓皇上念著我的好更強?叔全得了好要是小四也捎帶上了好處,我豈不是最賺的?」

    「你呀你呀,這才是真正的精明!」

    儘管最初心中鬱結但陳瀾婉轉說韓國公此次至少是有功,哪怕沒處封了可妻兒大約能有好處,朱氏想著晉王妃時,總算不再那麼揪心似的難受了。而陳瀾接下來又毫不避諱地搬出了自己的小算盤,朱氏不免越發好笑,竟是不知不覺如同小孩子一般地摟著她,剛剛因為愁眉不展而糾結在一塊的皺紋也彷彿撫平了些,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

    瀾兒,你豁達卻又機敏,練達而不乏良善,你真的很好!井這老婆子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在即將入土之前,看對了一回人!

    ……………………,文淵閣東官捨張文翰直房。

    自從入閣成為三輔之後,張文翰就順理成章在文淵閣東西四座官捨中擁有了挑選直房的權利,儘管只是在剩餘的兩間中挑選。他在衣食住行上頭卻比宋杜兩人挑剔,一應鋪蓋行頭都是家中女兒親自為他打點好送來的,甚至連茶盞茶葉亦是如此。

    此時此刻,奉召而來的羅旭就盯著眼前那個汝窯天青柚仙鶴翔玟的瓷茶壺,一套四個的鈞窯玫瑰紫粕面小茶盅,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張文翰親自給他沏了茶,可偏在他舉杯品了第一。的時候,彷彿是漫不經心地撂下了一句話。

    「想不到你和冰雲能有那般默契。」

    羅旭那一口熱茶才入口還沒吞下去,聞聽此言一個失神,那滾燙的茶水頓時讓舌頭吃了老大的苦頭,隨即又嗆著了。好一通咳嗽之後,他才趕緊放下茶盞站起身來,依足了禮數說:「小張閣老恕罪,實在是…………實在是因為之前就遠遠見過張小姐,那時候我就留意過那家鋪子,後來海寧縣主輾轉相托,因事關重大,所以我就越權逾矩…………」

    「越權倒是有,逾矩嘛,我的女兒,我還是信得過的。」

    張文翰說得寬容大度,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瞧在羅旭眼裡,卻怎麼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內閣三位閣老,杜微方崖岸高峻,宋一鳴高深莫測,唯有這位張閣老溫文爾雅,無論為人處世都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非但如此,從前那些進了內閣的大學士們,沒有一個願意在自己的姓氏前頭讓人加上一個小的,可張文翰偏不在乎。因而文書秘閣等等當面背後都是一口一個小張閣老卻別顯親切,這位更是在內閣輕而易舉站住了腳。

    所以,羅旭絲毫不敢小覷了未來岳父,可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太合適他索性就保持了沉默。然而,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張文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會,突然又丟下了一句更讓他驚訝的話:「作為下屬,作為朝官,你都無可挑剔,只你作為丈夫如何,也不是沒人在我耳邊吹過風言風語我心裡一直沒什麼底。所以現在我最後再問你一回,你若是有一丁點不願意,我都可以向皇上陳情設法收回賜婚的成命。但要是你現在不說,將來有一丁點對冰雲不好,我這個做父親的絕不會放過了你!」

    天底下的父親大多對女兒心存愛護,可身為閣臣,幾乎是天下最精通儒學的代表人物,在明面上斷然不會對自己的未來女婿說這種話。於是,一直跟著杜微方,和張文翰相處少的羅旭在意外之餘反倒覺得這未來岳父不像那道學的首輔宋一鳴,別有些可愛。

    「呃…………張小姐很好。」羅旭先是暗歎了一聲,隨即想到了那一回回一次次的相遇,努力組織了一下語句,可下一截話卻憋了老半天才憋了出來「男子漢大丈夫,我羅旭不是那等不負責任的人!」

    「那就好,你這句話我記下了!」

    張文翰剛剛那淡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隨即看著背後道:「杜兄,煩勞你給我做個見證!」

    看到杜微方聞言從屏風後頭四平八穩地踱了出來,羅旭只覺得瞠目結舌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娥及至杜微方竟是在那裡對張文翰說,到時候到我家裡見見我那準女婿,也給我做個見證云云羅旭終於是索性仰頭看了看屋頂結實的屋粱,而心裡卻生出了一絲終於放下的如釋重負來……,她是那樣一個爽朗大方的姑娘又有這麼個行事不拘章法的爹,將來他們兩個……應該也能像韓先生那樣和師母那般相濡以沫吧?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杜微方似乎在叫他,趕緊丟開這些思量走上前去,誰知道杜微方竟是就拿過那桌子上的筆,又從小箋紙裡頭抽了兩張,直接把這些推到了他跟前。就在他幾乎以為這一對內閣雙雄要讓他寫什麼字據之類東西的時候,杜微方才輕咳了一聲。

    「你既然正好在這兒,就幫忙擬個明發旨意的草稿吧。大意就是說,龍泉庵乃是太祖敕封聖地,名聞天下的八大處之一,如今卻成了藏污納垢之所,所以自即日起,廢龍泉庵為寺,一應女尼另遷他地。」

    杜微方這話才說完,張文翰就接口說道:「還有,近日京城走水頻發,治安每況愈下,五城兵馬司責無旁貸。著草去五城兵馬司諸兵馬指揮,下大理寺待勘,另行委任……」

    一連串的名字從張文翰口中一一說出,羅旭自是屏氣息聲連忙速記,待到終於記全的時候,他就聽到杜微方對張文翰說:「元輔剛剛提過,如今既是首惡已除,塵埃落定,下了內官監大牢的夏公公成公公,也該放出來了。剛剛我來文淵閣之前,正巧看到領宿衛的陽寧侯陳瑛正在和大理寺卿說話,言談間似乎對那個龍泉庵主有不少疑問。」

    ……………………

    昨晚一夜北風飄雪,如今到了白天,天空中依舊是不時飄落一陣小雪,鏡園那偌大的花園裡,自然也是銀裝素裹,屋簷下甚至有不少倒掛的冰稜子,別顯冬日趣味。平日裡大冷天很少出來的陳汀裹著厚厚的皮襖皮帽皮靴,前前後後好一陣亂跑,慌得吳媽媽跟在後頭照管都來不及,到最後好容易瞅個空子把人牽了過來。

    「小祖宗,天氣冷,路上又濕滑,看看就行了,何苦去折騰那些huā花草草?」

    陳瀾和陳衍一左一右攙扶朱氏走在後頭,聞聲她就笑道:「吳媽媽也不要過分寵著六弟,小孩子要粗養,若是樣樣都拘管著,一到天冷就不讓出門不讓走路,反面不利於調養成長。自打六弟到了老太太身邊,這個頭就一下子竄高了許多,人也壯實了,足可見這話是有道理的。要說小四如今吃苦頭吃了那麼多人卻反而長得快,再過一陣子個子就超過我了!」

    雖說這只是取笑,但吳媽媽卻聽出了其中的提醒之意,面上不禁有些訕訕的上前屈了屈膝,又陪笑道:「小的也是怕六少爺磕著碰著,實在是他從小身體就不好……」

    「媽媽,我身體好著呢!」陳汀卻不依不饒地去捋袖管,露出了一截圓滾滾的前臂,「四哥說的,什麼時候這兒都是硬硬的肉,就能去打老虎了!」

    一群人聞言無不瞠目結舌陳瀾立時拿眼睛去看陳衍,小傢伙立時往朱氏後頭閃了閃,有些心虛地說:「我就是剛才和他說了姐從前和我講的那什麼武松打虎誰知道他偏記住了!」

    陳瀾這才明白了過來,招了招手叫過陳汀之後,不禁摩挲著他那小腦袋。這時候,旁邊的江氏也笑道:「從前我也只覺得孩子該嬌生慣養,後來看了全哥他爹如何管教孩子,也不是不心疼,可如今想想,那會尼若不能狠心一些現在就苦了。

    成日裡混在丫頭媳婦的脂粉堆裡,錦衣玉食應有盡有,這孩子不知不覺就會養懶了養惰了,確實該讓他們多多在外頭走走,好好看看這世上究竟是什麼樣的。」

    朱氏亦是在旁邊輕輕點頭:「這就是太夫人的心得了。怪道外頭也有一句俗話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現在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老太太這話只說對了一半。」陳瀾一手扶著朱氏的胳膊,一手牽著陳汀,眼睛卻看著一旁滿臉詫異的陳衍,「讀書人常言,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這固然是說不經歷一番磨折,難成大器,但清貧卻未見得就一定能讓人早明事理。有的人能夠在窮苦時立志但更多的人卻是渾渾噩噩得過且過,抑或是費盡心機卻依舊兩袖空空於是心灰意冷。所以,生在豪富世家,天生就比別人多了優勢,如何守住這優勢拉開這優勢,而不是讓優勢成了劣勢,這才是最要緊的。一家門裡出一個紈褲不要緊,怕的是後代都是紈褲。」

    這話道理淺顯,聽在隨行一眾丫頭僕婦耳中自是欽佩得很,但聽在如朱氏和江氏這等活了半輩子的長輩耳中,卻不免都明白了陳瀾為人沉穩的緣由。這時候,陳衍卻免不住插話說道:「姐,既是這麼說,為何本朝不少名臣都走出自清貧?」

    「可相比天底下無數清貧的百姓,那寥寥數人豈不是滄海一粟?」陳瀾微微一笑,低頭一看陳汀,見小傢伙似懂非懂地看著自己,便率著他的手微微晃了晃,「其實,縱觀古今,最出人才的往往是書香門第小康之家。一來是因為衣食無憂,二來是因為一代出仕,恩蔭往往不能達數代之遠,所以代代都會鞭策子孫用功」三來……」

    頓了一頓,她這一回卻沒有再接著說,直到一塊進了草堂,丫頭僕婦們忙著擺桌子傳菜上菜布盤子,週遭沒有外人,她才用極輕的聲音對陳衍說:「三來,那些書香門第仍有進取的地步。有史以來,少有文官兩代相繼為中樞重臣的,哪怕是宰相的兒孫恩蔭入仕,有朝一日父祖致仕亦或是被貶亦或是辭世,這影響力也難能周護他們一輩子。

    而武臣世襲罔替的名分,既是榮耀,也同樣何嘗不是枷鎖。為了襲爵,敗落下去的勳貴難道還少麼?」

    「姐,那你當初怎不讓我去考科舉!」

    陳瀾見陳衍瞪大了眼睛滿臉不解,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如你羅師兄這樣的例子,天下有幾人?況且,如今的威國公,安知就不曾為此事焦頭爛額?你如今於文武上頭都還是半吊子,等將來有你羅師兄那般能耐,再說科舉二字不晚。」

    「呃……」

    點撥了陳衍,陳瀾否不多話,趁著飯菜還未上來,只是陪著婆婆江氏和祖母江氏說笑。然而,就當丫頭們將那大碗小碗高腳碟子往飯桌上擺的時候,前院卻傳來消息,道是楊進周回來了。聞聽此言,上下人等自是歡喜,江氏更立時揚聲吩咐讓人徑直把楊進周引到這兒來。及至人來,她等楊進周給朱氏行了禮就立時擺手免了下頭的禮節,又笑道:「你回來得巧」我和你媳婦陪著老太太汀哥兒逛了好些時候,正要坐下來吃飯,你就這麼早回來了。」

    楊進周陪著陳瀾坐了,卻言簡意垓地解釋道:「皇上昨日說給假」今天看到我去,留著辦了必要的事,就立時趕了我回來。」

    這所謂必要的事所指為何,此時四周還有人伺候,自然沒人發問。恰恰相反,這一頓飯絲毫不符合平日裡食不語的要求,一大家子吃得其樂融融,話裡話外就不曾有一言涉及外頭大事的。待到滿桌子的殘羹剩飯撤了下去」莊媽媽領頭親自奉了茶上來,楊進周方才開口說道:「昨日鎮東侯世子雖然來過,但倉促之間,也不曾正式謝過救命之恩,接下來既是有假,我打算親自前往鎮東侯府拜謝。」

    「這是正理。」江氏連連點頭,可才呷了一口茶就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放下茶盞抬起頭道,「雖說阿虎那兒我已經謝了一回,可總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他是你的下屬,不是咱們家的僕人」你也得再好好謝謝他。若沒有鎮東侯世子那一條套索,興許便是車毀人亡。但若是沒有阿虎那千鈞之力,興許我和阿瀾就一塊兒囫圇跌出車去了。」

    「娘說的是。」楊進周自是肅然答應,隨即就看了看陳瀾,「說起來」昨日驚馬之事,今天已經全都傳開了。郡主進封長公主之事雖說禮部還要定儀制,但今日想來會有不少人前去道賀,只別院裡沒人,只怕有不少人要上咱們家來。畢竟您和瀾瀾都是昨日才受過驚,下午不若閉門謝客的好。」

    朱氏聞言自是恍然大悟,因笑道:「看來還是幸好我來得早了。這樣吧,兜兜轉轉一上午,逛了逛了玩也玩了吃也吃了」我就帶著小六回去吧,免得別人登門時再走不好看。小四也不要再賴在你姐姐這兒了」你這個男子漢大丈夫正好送送我和你六弟。」

    江氏原還要挽留一二,但朱氏說是也不能離家太久,再加上還帶著陳汀,因而她也就答應了下來,歇過一陣子就和兒子兒媳一塊把人送出了門。待到一塊回了惜福居正房,她把人都打發了出去,這才終於忍不住問道:「先頭衍哥兒底下的人倒是打探了幾條消息,可除了晉王、郡主之外,就只有五城兵馬司的措置,昨夜其他的事情究竟如何?」

    「那位龍泉庵主……是已故的秦庶人的女兒,曾經封的是康定郡主。」

    陳瀾見楊進周說話間看著自己,便輕輕點了點頭,而江氏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那一位我早先也聽說過,可早就壞了事,兒子也沒了,怎會竟是她的女兒造下這等逆事!畢竟龍泉庵也曾經有些名氣,再加上是庵堂,她應當集進出不少豪門世家,這牽連起來……」

    「這牽連起來自然就廣了,畢竟還有人想要火上澆油。陽寧侯陳瑛便說,龍泉庵主之事當由三法司會同錦衣衛從嚴查辦。我看他的意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叔就是無風不起浪的性子,不用理他。」歷經了昨晚的事,陳瀾只覺得陳瑛如今的舉動便好似跳粱小丑,因而竟是絲毫不在意,「再興大獄的話,忘了那位的天下百姓興許就會又想起來,坊間也會多了不少談笑的題材,想來皇上決計不會採納的。」

    「你還真瞭解皇上的心意。」楊進周見陳瀾衝自己笑吟吟的,心裡不禁一鬆,「所以,直到如今,龍泉庵主的身份秘而不宣,如淮王被禁西苑也是一樣,傳出去的也就是錦衣衛指揮使歐陽行被罷了官,再加上你們知道的那三條,事情都在可控範圍之內。倒是鎮東侯世子…………昨夜險些中了伏,據說身上受傷不輕,我預備送些父親傳下的秘方金創藥去,至於另外的禮物卻有些不好辦……」

    然而,聽到這話,陳瀾卻心中一動:「有了,不如麻煩母親做幾色您最拿手的酥點。之前小四說過,鎮東侯世子是真正的冷脾氣,唯獨只有一個愛好他綽號荽餐,最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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