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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14、安狐狸的小三之路 文 / 寶馬香車

    「好,那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兒,很快就好。」

    「嗯嗯!」

    捧起陸宗睿的臉,蘇瑾年湊過去吧唧了一口,瞇瞇笑著的眼睛彎成月牙似的,透露著滿滿的欣喜。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啊!

    雪崩事故最危險的階段過去後,方俊函緊繃的神經頓時鬆了下來,連著二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之前不覺得累,情緒放鬆之後濃濃的疲倦就席捲而來。

    把後續事宜交待妥當,方俊函就上了車子打道回大本營睡覺,打算休息一陣後抓緊時間趕回家。一天下來,父親不知道催了幾個電話,可見情勢有多嚴重,但好在父親沒有強迫他馬上回去,只是吩咐他等災情一穩定就出發。

    稍微在車上休息了一小會,想起來那個咬著牙在風雪裡並肩作戰了十幾個小時的鐵軍娘們,方俊函沒來由覺得心裡一暖,第一次對那些豪門商賈家的千金小姐們有了改觀,看來那些女人也不完全都是養尊處優,一無是處。

    得知她昏倒的消息,方俊函不免有些介懷,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車子一停下,方俊函就匆匆下了車,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頓時肚子裡咕隆了兩下,飢餓感油然而生。

    大步走向蘇瑾年所在的房間,門半掩著,兩人交談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哇!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真的是你做的嗎?太不可思議了!算起來,你才學了十天都不到吧!」

    「別急著吃,麵條剛從鍋裡撈出來,還燙嘴。」

    「有吃的還怕燙?陸少爺親自下廚,本小姐一定要捧個大場才行!不行了,越看越餓!」

    「那我幫你盛小碗裡面涼一下。」

    「不用那麼麻煩!你幫我吹吹唄……」

    方俊函推開門,看著陸宗睿端著碗夾起麵條,放在嘴邊吹涼了之後才送到蘇瑾年嘴邊,溫柔細緻,體貼入微,堪稱新世紀模範丈夫。

    「什麼東西這麼香,正巧我也餓了,還有沒有?」

    「沒有了!」蘇瑾年嘴裡嚼著面,說話含糊不清,態度卻很強硬,「有也不給你吃!這面可是宗瑞特地為我煮的,別人都不要想!」

    自從摸透了蘇瑾年的脾性之後,方俊函便就不那麼介意她跟自己抬槓,一夜奮戰一夜艱苦,兩人早已結下了深深的戰友情節,他已經從心裡把她當成了朋友,故而聞言也只是和顏悅色地勾了勾嘴角,戲謔地轉向陸宗睿。

    「呵呵,看不出來陸先生還有這樣的手藝,到時候你們兩人結婚了,我就請人擬塊全省十佳模範丈夫的匾額送給你們作為新婚禮物,怎麼樣?」

    難得方俊函主動示好,蘇瑾年又怎麼會不識抬舉,當即笑著抬了抬下巴。

    「哈哈,這個可以有!既然你這麼說了,到時候要是沒收到,我可是要親自上門來討的。」

    「放心吧,就算你們不給我發喜帖,這杯喜酒,本大爺也是喝定了!」

    「方先生多慮了,只要禮金夠份量,多發幾份喜帖都不成問題!」

    「果然是商人重利,我看蘇小姐這都快掉進錢眼裡了……話說陸兄,我還真是好奇,就憑蘇妞這胃口,你得花多錢的聘禮才能把她娶回家啊?」

    一句話的功夫,稱呼就從「蘇小姐」變成了「蘇妞」,可見方俊函已經把蘇瑾年當成了自己人。

    蘇瑾年心下一陣竊喜,暗暗朝陸宗睿遞了一眼,心中不無得意。

    一場雪崩下來,她倒是因禍得福,撞進了方俊函的心坎裡,省去了不少勾搭的麻煩。果然做了好事,積了福澤,自然就會有上天庇佑。

    陸宗睿微微一笑,表情卻極是認真。

    「只要能跟瑾年在一起,就算把整個zak集團雙手奉上,那也值得。」

    知道陸宗睿不是在說笑,方俊函不免暗歎,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難過美人關!這個陸少董果斷已經被蘇瑾年吃得死死的了。不過他也不算虧,能娶到蘇瑾年這種得天獨厚,萬里挑一的「奇葩」,連他都忍不住有些嫉妒。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蘇瑾年早就習慣了陸宗睿時不時冒出的深情,然而聽到這樣一句話,還是莫名地有些心動。()

    人都是虛榮的動物,尤其女人更甚。

    即便她不圖他什麼,但被人這樣看重,總是會覺得開心。

    幾人又絮叨著閒聊了一陣,堪比交情深厚的老友。

    在這樣一個冰天雪地的鄉鎮上,卸下了城市裡的偽裝與防備,暫時把利益算計擱置一邊,在頻頻傳出的笑鬧與戲謔中,鑄就了一段超越虛浮客套的友誼……蘇瑾年由衷的感慨,這一趟雪山之行,著實不虛此行!

    雪崩發生後,由於整一列火車都被推翻掩埋,儘管在大家齊心協力的搶救下已經把損傷降到了最低,傷亡人員的數字依舊不容小覷,事故一經公開,就引起了全國範圍內的關注,電視台報刊設立了專場專版進行實時報道,中央政委也表示了極大的重視。

    蘇瑾年休息了半天後,又重新投入到了援助行列,只不過這次夾雜了不少作秀的成分,拉著陸宗睿在鏡頭面前頻頻露臉,為zak集團和asc集團的公司形象賺足了正面影響。

    爾後,在接下來緊鑼密鼓召開的賑災慈善晚會上,zak集團再次以最高的捐助資金成了眾記者爭相採訪與報導的焦點,尤其當特邀而來的頒獎嘉賓——即有望升任省委書記的方省長,大力表示了對陸宗睿的讚賞與嘉獎,並有意無意地強調了他與方俊函在那日搶險救災中曾一度並肩作戰,成為了當地群眾追捧的英雄人物,嗅覺靈敏的人隱隱感覺到,風向標好像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變化。

    zak集團在此前遭遇了重大的創傷,卻硬挺著沒有倒下,可見那個年輕有為的集團掌舵人確實有幾分看家本領。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一道深坎給他挺過來,再加上大刀闊斧的改革,看這架勢,十有**是打算強勢回歸,重卷狂潮!

    臨近中旬,收到了蘇家和陸家結親發來的訂婚宴帖,不少人紛紛感慨蘇老爺子深謀遠慮,懂得放長線釣大魚。

    這zak集團一旦重新崛起,對於在低谷期出手援助的大恩人,肯定感激不已,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兩個集團強強聯手,看起來好像是蘇家大小姐嫁給陸家做媳婦,但到了最後,實際上是誰在當家做主,現在還不能過早定論。

    蘇老爺子是什麼樣的人,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還不瞭解嗎?

    哪怕再是溺愛孫女,他能把辛苦了一輩子的產業當成嫁妝送給別人?無法想像!

    不可否認,zak集團的陸少董是個極為難得的人才。

    但是蘇家的那位大小姐,怎麼看,似乎也不像是個吃素的……看起來倒是低調,空降成為董事長之後一直無為而治,可就憑她在銀耀學院的所作所為,絕對不可能是個悶聲吃虧的主兒。

    所以這次蘇陸兩家的聯姻,才只是剛剛搭了台,至於接下來會唱出什麼戲來,誰都無法預料,只能……拭目以待。

    楚梁東在閻王口出了意外,死得很慘烈,而方俊函卻成為了救災的領軍人物,這一上一下的對比,形成了強烈的落差,再加上他們都在同一個區域範圍內活動,雖說天災**不是人為力量所能控制的,但在這樣敏感的情勢下,方南父子避免不了成為首要嫌隙對象。

    不過,話又說回來,捉姦捉雙,拿人拿髒,沒有足夠的證據,誰也不能隨便抓人。

    而在政治漩渦中,「證據」這種東西又十分的模稜兩可,只要不是鐵證如山,那基本就是看上層領導的意思,上面說有,那就有,上面說沒有,那就沒有。

    所以,這也可以算是對方南的一個考驗,不成功便成仁,只要斡旋得當擺脫嫌疑,即可平步青雲,無往而不利!

    有關案情的內幕還在調查,但省委書記這麼一個大人物意外身亡的事情卻是瞞不住,因而對外公開報導的名頭,用的是非常冠冕堂皇的四個字——「因公殉職」。

    「哼,因公殉職……」看著電視台的新聞播報,安市長不免冷笑,口吻意味莫名,「還真是死得其所……」

    楚梁東一死,楚家的勢力頓時一落千丈,搞得安夫人吃力不討好,裡外不是人,只能尷尬地陪著笑:「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禍事來了,可真是擋也擋不住……」

    安奚容幽幽抬眸,摸了摸受過傷得嘴角,好在沒有留下什麼傷疤。

    「做多了虧心思,總是要遭報應的。」

    「報應?哎對!都是報應……」安太太一拍大腿,悔不當初,「要不是楚瑜那個死丫頭耍心機設計你,鬧得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也不至於會落到這個地步……」

    女人嘴快,話一出口,安太太瞬間意識到把不該說的都罵了出來,當即慌了神色止住話頭,卻是來不及了。

    安奚容陡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捂著胸口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媽!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就說嘛,門都被我鎖上了,她一個人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地跑進來!為了一個外人,你居然連你兒子的名聲都可以犧牲掉,到底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

    安承楠也是一臉憤懣:「你怎麼……怎麼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被父子兩人同時指責,安太太畢竟是個女人,臉皮薄,又很愛面子,當下忍不住捂著臉就要落淚,嘴上嚷嚷著喊了起來。

    「夠了夠了!我承認做錯了還不行嗎?說到底我也是為了奚容好,也不看看這段時間他都變成什麼樣子了?被蘇家那個大小姐勾了魂似的,就差沒把眼睛長人家身上!我跟你說了幾回了,你有放在心上嗎?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你好歹也管一管啊!」

    安夫人越說越委屈,視線一轉,看到了桌子上大紅色的喜帖,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過去扯了本子就往茶几上摔,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安奚容。

    「看看!這都是個什麼事啊!人家都要結婚了!你還不肯死心嗎?!以前你不是換女人換得挺勤快的,怎麼一遇上這個蘇瑾年就變成情聖了?奚容啊!清醒點吧,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誰說不可能?」被戳到痛處,安奚容立刻就變了臉色,「媽你不要管我的事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打算打算!你能有什麼打算?!難道為了一個女人你要跟媽媽鬧翻臉嗎?」見兒子死不悔改,安太太說著就急了起來,走過去拉了安承楠一把,「你倒是說兩句啊!」

    安承楠禁不住妻子的催促,不由看向安奚容,沉吟了幾秒,開口勸道:「奚容,你媽說的也不是全沒道理,以前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我都不管。可眼下人家請帖都發了,過不了多久就要成家立業,你也不能太任性,跑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不等他把話說完,安奚容握了握拳頭,打斷他。

    「爸,你也別說了,這事我自己有分寸。還有,關於我的婚事,也請你們不要再插手了,我是絕對不會遷就妥協的!」

    說完,安奚容就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二老在身後歎息不已。

    安夫人吸了吸鼻子,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孩子,怎麼就不能學著他的哥哥姐姐聽話一點?!真是要氣死我!」

    「奚容已經長大了,總會有他自己的想法,」安承楠倒是很深明大義,雖然不贊成安奚容的執拗,但也不打算過多干涉,「感情上的事情,就讓他自己處理吧。看得出來,奚容對那個蘇小姐,是動了真格的。」

    「哎!都怪你!」安夫人沒處發洩,只能把氣撒到老伴身上,抬手搡了他一把,「要不是之前你安排他們見面吃飯,哪裡會鬧出這麼多ど蛾子來?!」

    安承楠平時不喜歡跟女人計較,對這個脾氣略差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的髮妻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並不表示他「懼內」。

    聞言,安承楠目光一沉,把話頭又轉了回來:「所以孩子的事我們盡量少插手,你看你幹的那些事,還不是把事情攪得一團糟?」

    「哼!不跟你扯這個了!你愛管不管,反正我是不管了!」

    安夫人被說得心虛,當即一甩手也上了樓。

    出了家門,安奚容總算透了一口清氣,煩躁地扯了扯頭髮,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冉,出來喝兩杯。」

    白述冉還在辦公室處理看文件,聞言不由放下筆,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熙熙融融的車流,聽出了好友語氣中的困頓,不由懶懶地勾了勾嘴角:「收到喜帖了?」

    「是啊,真他媽鬧心!雖然早就知道了,可是一看到那張紅色的卡紙,就忍不住想要撕了它。」

    「那你要去嗎?」

    「去!為什麼不去?到時候我就當自己是男主角。」

    「呵呵,你得妄想症了?為了一個女人,至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麼?」

    「唉……你不懂的……」

    「……我是不懂。」

    「操!不要告訴我你在電話那頭笑!有你這麼當兄弟的嗎?哥們這麼落魄還在一邊幸災樂禍,沒人性!」

    白述冉不以為然,抽出一支煙點上,輕輕吸了一口。

    「不是還沒結婚嗎?」

    只要沒結婚,沒領證,就還有的是機會。

    「……都要訂婚了,離結婚還遠嗎?」

    「嗯,不遠了。」白述冉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繼而緩緩吐了個煙圈,懶散地扯了扯嘴角,「可你既然放不下,那就多花些心思吧。人就在那裡,搶不搶得過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是說……叫我去搶婚?」

    「哈……我可沒這麼說。」

    「算了,你下班沒?老地方。」

    「好。」

    掛了電話,安奚容就直接開車去了兩人經常去的餐館,白述冉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不像他混一身閒職,工作沒忙完之前絕對不會跑出來跟他瞎侃,所以安奚容點完單就叫了杯酒,窩在沙發上等人。

    耳邊沒了嘰嘰喳喳的聒噪,安奚容總算得了閒考慮楚梁東的事情。

    通過父親的渠道,安奚容瞭解到一些內幕,上頭對楚梁東意外身亡一事眾說紛紜,形成眾多派系,有不少人想借此機會趁火打劫,渾水摸魚。當然,不管楚梁東是意外還是他殺,都會引起不小的格局變動,肯定會下來一批人,換上一批人——這是安承楠考慮的角度和關注的焦點。

    壓在肩上的大石頭一卸下,安承楠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早已習慣成自然地考慮起了自己的仕途。

    但是安奚容更關注的,卻不是這個。

    因為這楚梁東出事之前,蘇瑾年曾經承諾過他,會在十天之內把事情解決。

    他一直很相信蘇瑾年的能力,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她說能做到,那麼他就相信她能做到,然而,他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蘇瑾年會採取這樣一種手段。

    不可否認,蘇瑾年的做法很巧妙,幾乎不會引起任何的嫌疑。

    他只是很想知道,蘇瑾年幹這一票,找的是槍手,還是親自動的手——別忘了,那個時候,她也跟著援救雪災重災區的大部隊一起去了那個叫做如皋縣的地方!

    如果找的是槍手,那只是一筆價格不菲的佣金。

    但如果是她親自動的手,那麼她的身份就變得很複雜了,涉身到那種圈子裡面,無論個人能力有多強,都會很危險,像是在隨身攜帶一個不定時炸彈,時時刻刻都有可能會爆炸。

    希望,只是前者。

    安奚容一個人差不多幹掉了半瓶紅酒,大忙人白述冉才姍姍來遲,嚴寒的冬天,他只穿了一件襯衣,一件夾衫,然後就是一件深咖色的西裝外套,衣架子似的的身板挺得筆直,器宇軒昂,一張俊酷的面容上掛著慵懶邪肆的淺笑,走到哪裡都能秒殺全場。

    走到安奚容身邊,白述冉俯身撿起地上一抹紫色的頭巾,遞到他面前:「發巾掉了。」

    安奚容一摸肩頭的長髮,果然已經散了下來,一雙剪水桃花眼因著喝了酒而閃著微醺的光澤,看起來分外迷人:「幫我紮起來啊……」

    白述冉知道他傷心,便也不打擊他,湊過去細心地幫他挽起髮絲。

    兩個俊美無比的男人做出這樣親密曖昧的舉動,當場就惹來了女人的尖叫,安奚容卻似恍若未聞,一手扶在白述冉的肩頭,低低的笑了兩聲。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想讓她幫我這樣扎頭髮,就好像古代的丈夫幫心愛的妻子綰髮一樣……」

    白述冉忍不住嗤笑著輕哼了一聲,推開他。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大概吧。」

    安奚容倚在沙發的靠背上,忽然抬起雙手摀住眼睛和臉,像是在微微地啜泣,看得白述冉有些傻眼,懶洋洋的面容上僵硬了幾秒,才有恢復尋常的神態。

    他認識安奚容十幾年了,深知他不是一個感性的人,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態。

    可見蘇瑾年要訂婚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他知道安奚容找他來沒有什麼目的,也許就是為了發洩,所以他沒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坐在對面,叫服務員上了菜,自顧自吃了起來。

    差不多過了十分鐘,安奚容才緩和情緒,撤了手,眼角自然沒有淚。

    白述冉夾起一筷子菜送入嘴中,細嚼慢咽吞下去之後,才笑著開口:「這麼快想通了?」

    「早就想通了,就是覺得胸悶而已,因為事情的發展跟想像的不太一樣,有些東西,我好像不得不接受……」

    「比如……?」

    「比如,」安奚容歎了一口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必須接受,不可能獨自一人……完全擁有她的現實。眼下最壞的打算,就是很有可能,我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一個勾引有夫之婦的,令人唾棄的,小三。」

    聞言,白述冉完美無缺的臉上再次出現裂痕,很覺得不可思議。

    「你竟然可以為了她做到那種地步?」

    「很不能理解?」

    「完全……不能理解!」

    「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等你遇到了,你可能會做得比我還過火。」

    白述冉抿了一口紅酒,笑著搖頭,口吻堅定:「那不可能。」

    「呵呵……」安奚容趴在桌子上,媚眼如絲,半醉半醒,說著邏輯不清的糊話,「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你也喜歡上她的話,我不介意……如果那個人是你,我不會介意的……不,應該說是,與其跟別人分享,不如那個人是你……」

    放下筷子,白述冉終於沒了胃口,收斂神情不無鄙夷地翻了個白眼。

    「腦袋少根筋!我怎麼可能跟你搶女人?」

    白述冉大概永遠不會想到,在這之後,很久很久之後,的某一天。

    他會冒著肯定會被死黨嘲笑的風險,去捅了捅安奚容的肩膀,然後摸著鼻子萬分無顏面地徵詢:「喂,那次你說的話,你說不介意的那個……還算數嗎?」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的白述冉,還是那個邪肆狂妄,慵懶無情,不曾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的酷帥狂霸拽的大男人。

    大概意識到這個話題很沒營養,安奚容稍稍收起了自憐自艾的,湊過去八卦:「那麼你呢,你年紀也不小了,伯父伯母也該催了吧?」

    「是啊,天天說,煩死了。過幾天還要去相親。」

    在一年之前,白述冉一直以為相親這種事情,都是那些眼高手低的剩男剩女干的,直到一年之後的某一天,「相親」這兩個字陡然間,猝不及防地壓在他頭上,他才頓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但顯然,他不是那種願意委曲求全將就的男人。

    「哈哈,你居然會答應?」

    安奚容笑得不懷好意,一副「你也會有今天」的表情,竟然有點期待看到他相親的場面,對,一定要偷偷跟去去看看!

    「你以為我想啊!要是再不答應,我媽就要離家出走了,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說走就走,要是哪天早上起來找不到她,我爸非拿把菜刀砍我。」

    「哈哈,阿姨好性情!果然知子莫若母,她要不使出殺手鑭,你怎麼可能點頭答應。」

    白述冉見不得他得意,勾起嘴角冷冷嘲諷:「你家的情況,似乎也不見得比我好吧?」

    「可不是……」說到這裡,安奚容的神情不免微微一暗,「看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不過我媽這段時間,應該會消停一陣了。」

    白述冉提起眉梢「咦」了一聲,見安奚容沒有要深入吐槽的意思,便就沒有追問。

    目光一轉,瞟到了一個這段時間頻頻在銀屏上看到的身影,白述冉輕輕扣了一下桌面,示意安奚容看過去:「那個男人,好像是……陸宗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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