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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斷袖 068:步步為營 文 / 夜漫舞

    看著花容月吃驚的模樣,背著雙手在後面,整個人繃得死緊;周顏也不勉強他,只是伸著手,指腹觸在他的眉眼上,描繪著那裡的一稜一角:「花兒,我們夫妻一體,縱然外人不知實情,笑話咱倆是龍陽成對,可我究竟是男是女,你是最清楚不過的!」周顏說著,便笑著又湊近他面前一分:「我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是楚襄王府的秘密,以前是因為我身子弱,父母不得不遵從師傅的囑托將我當男娃養著,後來我從了軍,立了功,成了朝中大臣就更是騎虎難下了,大周自開國以來就沒有女臣,更何況是女將之說;為了楚襄王府的安危,也為了自己,我是女娃的秘密本以為要這樣一輩子秘而不宣的;許是天可憐見,讓我有了你!」

    花容月眉角和臉頰被周顏摸的軟軟的,可是身體,卻隨著她的話,越來越硬、越來越僵直。

    「大婚當前時,父王再三叮囑我,不許讓我跟你圓方,哪怕是再喜歡,哪怕是你再纏著我,我也不許跟你好,花兒,我是瞞著父母,瞞著我所有的親人偷偷和你好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將自己的秘密對你有所欺瞞,因為你是我的丈夫,我的枕邊人,我的良緣,除了父母和哥哥,我最應該、最需要相信的人,就應該是你!所以不管遇到任何事,我都不會對你隱瞞,對你有任何的欺騙!」周顏觸摸到花容月的肩膀,接著輕輕的握住:「花兒,你也會這樣真心坦白的對待我的,是不是?把我當成你可以信賴的人,真心的將自己的一切坦白給我、交託給我的,是吧!」

    花容月身體一震,臉色掙扎糾結的看著面前對他盈盈而笑的周顏:「顏郎,我……」

    「你會這麼做的!」周顏打斷他的話,接著說:「因為我為了你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你不會欺騙我,不會的!」她伸出手,跪在花容月面前將他緊緊地抱在;修長的手臂,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將花容月的耳朵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那裡,放著一顆對他真心相對的心和一世都不會改變的情意。

    花容月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痛苦過,整個人就像是處在被刀山火海煎熬的邊緣,一不小心就能跌下那萬劫不復的深淵;身體裡面,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吶喊,誘導著自己將一切都告訴她,正如周顏所說,她是他的妻子,是他這輩子可以相信和依賴的女人,他應該對她坦白,必須對她坦白;可是,理智中又有一個聲音在不斷阻止著,時機還未成熟,他不能輕易冒險,哪怕這個人是他的枕邊妻,是他在這世上最應該相信的女人。

    揣著滿腔滿腹的愧疚和自責,花容月閉上了眼睛,同樣伸出手抱住了周顏的腰,然後稍稍用力,似乎要將她就這樣嵌進自己的身體裡:「顏郎,你不要瞎想,我只是半夜夢醒有些睡不著所以就出去走走,沒想到你會醒來。」

    周顏嘴帶苦澀,深邃清亮的眼睛裡,藏著難掩的失落:「是嗎?!只是隨便走走,散步而已嗎?」

    花容月感覺自己幾乎無顏面對,強撐著快要被愧疚扯碎的心,忍了又忍,終於點頭:「嗯!只是這樣而已。」

    周顏輕輕地放開花容月,雙手愛憐的捧著他的臉,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淚,看見了深深地、難以言說的自責和隱瞞,半晌後,終於說了一句話:「花兒,以前,不管是衝鋒陷陣還是迷路在冰山雪地中,我都不知道一丁點的害怕;現在,我最害怕的是你離開我!」

    花容月驟然睜大眼,像是作保證一樣斬釘截鐵的說:「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看著他瑩瑩含淚的雙目,周顏同樣也淚滿溢出:「好,我們約定,你永遠都不准離開我!」

    ……

    三日之後

    一隊人馬從京城外的悅來客棧徐徐離開,依然是那輛高貴卻頗為低調的馬車,車內,香爐燃起陣陣恬淡的熏香,香味瀰漫,沁人心脾。

    沈奇峰撩起車簾朝著身後越來越遠的城池一眼一眼的望著,馬車內,鐵翼雙手抱著佩劍,看著頗有些依依不捨得主子:「皇上,就這樣走了並沒有達到我們當初的預想。」

    沈奇峰放下車簾,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不著急,我們路上慢慢走,邊走邊等著她。」

    鐵翼好奇:「皇上就那麼斷定周顏會追上來?甚至還留了後羽在這裡。」

    「花容月以為吃死了我,我不得不聽他的話乖乖離開。」沈奇峰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語態平靜的說著:「高手對招,千萬不能忽略任何一個細節;往往事情的成敗很多時候都是靠那些細如牛毛的小細節決定的;花容月很聰明,可他這輩子最不聰明的一件事就是在還沒有完全摸透周顏的心性時就先愛上了這個女人;我太瞭解周顏了,她是一隻老虎,讓敵人看見她都會發怵退縮,她是一隻沾了毒汁的野貓,有時看上去溫潤頑皮的厲害,其實發起威時,可更比老虎離開得多。」

    鐵翼看著神色篤定的主子,剛毅的臉頰上露出了同樣徐徐的笑容。

    「為了養她這隻小老虎,我一點一點的蓄積自己的力量,直到與她真正能比肩而立;叢林之中,只有王者才能永遠的站在王者身邊,花容月只是暫時迷了她的眼,終歸有一日,她還是會回來的!」說到這裡,沈奇峰就又撩開簾子,看著車後面徹底消失在一片朦朧之中的城池,大聲喊道:「周顏!朕,等著你回來!」

    ……

    養心殿中,一大清早就被昭光帝召進宮的周顏此刻正坐在黑檀木製成的寬背靠椅上,連日來精心休養讓她的氣色好了很多。

    昭光帝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堂弟,俊美的臉上帶著標準的柔和笑意:「阿顏的身體可還好了些?若是不舒服就要太醫去府裡看看;京城裡的名醫雖然不錯,但終歸沒有宮裡出來的妙手回春。」

    周顏知曉自己的身體,不過是舊傷崩裂再加上幾日在山谷中陰氣潮濕導致的傷口發炎,簡單的休息幾日便無大礙,眼下看昭光帝親自過問,也不敢隨意敷衍:「皇上放心,臣現在無事,大夫說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復原,就不必叨擾宮裡的太醫前去診治了。」

    昭光帝點了點頭,端起手邊的水青色琉璃瓷杯,大開杯蓋,一股淡淡的雲霧毛尖香氣滕饒而出,吹一口氣,青綠的茶葉隨水波蕩漾開來:「阿顏是朕和整個大周的頂樑柱,適逢多事之秋,很多事情都唯有阿顏才能擔當重任。」

    周顏在來的路上就一直揣測昭光帝召她進宮的意思,眼下聽他說話的由頭,就安靜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昭光帝押了口茶,等了等後,這才道:「阿顏可曾想過要接觸接觸朕的淮南軍?」

    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周顏目光一沉,低下頭:「皇上,臣是西北軍的主帥,從來都沒想到要接手商槐帶領的淮南軍。」

    周顏的反應倒是讓昭光帝早就預料到了,只看他輕輕一笑,溫和大度的說道:「阿顏可是在顧及著商太傅等人從中生事?」

    「……」沉默半晌,道:「並不全非如此!」

    昭光帝好奇的一抬眉:「哦?還有什麼事?」

    周顏立即站起身,走近到昭光帝面前,接著,單膝跪在地上,恭敬有禮的回話道:「自古以來,都有功高蓋主之說,周顏承蒙天子不棄,委以重任,本當是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為國盡忠乃是周顏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也是最大的福氣;只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周顏縱然有心敢去接手淮南軍,恐怕也會被某些小人背後訛傳,苦了天子對周顏的一番栽培,也是為難周顏無法成就大義;更重要的是……」說到這裡,她面色上有一絲難看:「顏——自小就有一個弱點,那便是怕水!」

    昭光帝倒是頭次聽說周顏怕水,這無疑要他機關算盡,棋差一招,頓時驚了:「你說什麼?你居然怕水?」

    周顏面露愧色,實話坦白道:「從小周顏就跟著師傅雲遊四海,自然也去過**小鄉;那是顏七八歲左右發生的事,顏幼小無知,有一次走在一處小橋處不知怎的居然從橋上掉下去沖走了老遠,許是那時留下的陰影,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隨便靠近湍流的水邊,至今還是個旱鴨子。」

    昭光帝的手指發涼,震驚的聽著周顏不似欺瞞的匯報;千想萬想,他本以為可以用戰功赫赫的周顏去替代商槐,從而防範日夜膨脹野心勃勃的西夏,卻不想她居然有了這樣一個致命的弱點。

    作為水軍統帥,怎麼可以是個怕水的旱鴨子呢?!

    昭光帝的眉心緊擰,沉靜的臉色上帶著難言的焦躁:「當真不能醫好嗎?朕聽說當一個人很害怕另一個東西的時候,往往很多時候都是讓那個人面對自己的缺點,從而突破追求強大;阿顏,你何不試試?」

    周顏也不是不想試,只是……「不敢欺瞞皇上,老虎關臣之所以消失數日,就是失足跌下斷崖摔進一處山谷的河流之中,當時河水湍急,若不是顏拚死抓住了一根樹枝,恐怕這時候就無法出現在皇上面前了;顏不是不想嘗試,就此看來,恐怕實在是不行。」

    周顏知道昭光帝是個多疑的人,如果告訴他與她一同跌進山谷中的人還有一個叫沈奇峰的傢伙,恐怕按照昭光帝那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定會揪著她不放,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周顏也唯有將老虎關的事一半隱瞞一般欺騙的講給昭光帝來聽,也算是一個自保的法子。

    昭光帝頭疼了,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看著跪在腳邊的周顏,長長的歎了口氣,一籌莫展的抬了抬手,道:「你起來吧,看來真是人無完人,誰會想到你會怕水呢!也許,朕要考慮考慮在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北夏叫板的時候,且先要隱忍一番了。」

    周顏站起身,道:「皇上,北夏雖然狼子野心,但也不敢隨便進犯我大周邊界;大周雖然水軍沒有北夏來的強大,可我大周的鐵騎那也是名震三國,無人敢以進犯;臣手底下的西北軍必定會誓死守護大周,不讓北夏侵佔我國土一分一毫;再說,那個商槐,似乎也並非全是個廢物。」

    能坐上淮南軍統帥位置上的人,不光是需要有一個權勢滔天的父親,更重要的是,在軍營裡打諢的兵崽子,那一個個可都是猴精,如果沒有兩把刷子,誰能鎮得住那幫人?商槐應該並非是個繡花枕頭,商太傅老奸巨猾,商翎也不是個軟柿子,他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

    昭光帝看了一眼周顏,又想到那統領著數十萬水軍的商槐,嗤笑了一下:「跟你比,他就是個廢物;假如有一天真和北夏打起來,朕一點也不擔心你的西北軍,倒是這淮南軍,實在是要人憂心不已。」

    周顏聽著昭光帝的話,默默的垂下頭!

    她知道,那北夏的北夏帝夏如君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而大周的昭光帝又豈是個任人捏圓搓扁的面疙瘩?恐怕這兩個人早晚有一天會槓起來;到那一天,怕是天下其他諸侯國都被他們兩個吞併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強強對決,爭奪這錦繡河山的第一皇位,定是慘烈異常、無數生靈塗炭。

    周顏自奔赴戰場的那一刻起,她就是為了保護國土,想要用自己的力量護著她的國、她的民,從來都沒有想過等自己強大了,再用自己的力量去欺負吞併其他小國;只是沒想到一步踏入這混沌朝局,她就再也難以清者拔身;想到將來的有一天,她會成為別人手中的利劍,成為欺負那些弱小百姓的儈子手,心就一陣一陣的發麻。

    她,好像有點厭惡場場血戮、日日征戰的日子了,尤其是從老虎關回來的那一天,當她聽著聖旨裡那些對她兄弟們的處決和字字珠璣的問罪,更是懷疑她一直以來做的事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昭光帝看周顏沉默著低著頭不做語,以為她是在為自己失望她是旱鴨子的事悶悶不樂,長舒一口氣,昭光帝走下台階來到她面前,拍了下周顏的肩膀,道:「阿顏,其實在朕的心裡,你一直都是朕的親堂弟,我們是血緣關係的,哪怕將來的某一天我們走的路不通,可親情血緣依然是我們的牽絆;好了,你就別再多想了,朕知道以前自己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只希望你能多多的體諒一番,朕是害怕這大周幾百年的江山會斷送在朕的手裡,往往自己在做什麼,在想什麼都是很身不由己的;你身體上的傷口還未完全養好,好好歇著,知道嗎?!」

    周顏看著昭光帝陳懇的樣子,忙低下頭,應了一聲!

    從養心殿出來,外頭燦爛的陽光爭暖洋洋的照過來。

    周顏站在養心殿門口,抬起頭遮著刺眼的陽光,剛要移步離開,身後傳來一聲:「表哥!」

    她回頭,卻看見是許久不見的岳顰正娉婷美麗的站在她身後,一身水粉色的宮裝婀娜多姿的穿在她身上,當然是人面桃花、賽若芙蓉。

    周顏忙回過身,走到岳顰面前,雙手抱拳:「端妃娘娘金安。」

    岳顰也是許久不曾見到周顏了,雖然她伸出後宮,因為特殊原因所以也知道周顏的一舉一動,可是像今天這樣能真正見他一面,卻也是讓她覺得千金難買,極為珍稀。

    岳顰身後跟著四名宮女,各個都錯開她五步之遠的距離;想來是她有事要與周顏講,特意被岳顰下了命令不敢靠近。

    「表哥身體可有大礙?」岳顰眼裡藏著燦若星子的笑意,看著周顏近在眼前,忙向前走了一步,與她靠的更緊了些。

    周顏一直以來都對岳顰的印象挺好的,所以也就實話實說道:「基本上已經沒大礙了,只是父王和母妃緊張了點,還有容月成天把我當成個重傷的病人一樣養著,精神勁兒很不錯。」

    岳顰聽著,終於放心的點了點頭;那日,當她聽說周顏弄丟了廣玉公主被問罪回來的時候,她幾乎失去理智的衝進御書房裡找皇上求情,卻被玉落公公碰了個軟釘子,別說是求情,連皇上的一個面都沒見著;雖說事後事情有驚無險的渡過,可在沒有見到周顏,她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眼下終於看見她真人在面前說他沒事,岳顰一直以來垂在心口的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表哥是練武的身子自然是要比尋常人結實許多,只是再結實的身子也要好好愛惜才對。」說著,岳顰便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表哥可認識那個西蠻的公主雅悅?」

    雅悅公主現如今已經被昭光帝招選入宮成了雅妃,被岳顰這樣突然問起,還是讓周顏小小的驚訝一番。

    「當年在戰場上,我與那位公主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舊識,但交情並不深!」周顏沒有將事實的全部告訴岳顰,並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屬於皇帝的女人,她還是少沾染為妙才好,更何況那個雅悅公主似乎對她還存了別樣的心思。

    岳顰聽周顏這麼說,這才恍然道:「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麼?」

    看著周顏好奇的模樣,岳顰笑道:「就是咱們的雅妃娘娘呀,雖然身處後宮但好像對表哥你格外的上心,我剛才對你說那日我去尋皇上為你求情,我前腳剛走就聽宮中的宮女說後腳這雅妃娘娘也去了御書房,似乎也是為了你的事。」

    周顏一聽,頓時有些驚了:「然後呢?」

    岳顰看周顏對雅悅公主的事情頗為上心,那副模樣又十分急切,難道是表哥他……?

    收起心裡的彆扭和怪味,岳顰有些不服氣小任性的說道:「連我都吃了軟釘子,你認為像她這個西蠻的公主能有什麼特殊的優待?」

    看岳顰口氣沒有了先才的輕鬆活絡,周顏也有些詫異:「其實那個雅悅公主並不壞,還是個毛頭姑娘的小性子,顰兒你在宮中頗有威信,有的時候算是可憐她照顧照顧她吧!」

    岳顰擰著眉心看向周顏:「表哥,你不會跟那個雅悅公主不止是一面之緣的關係吧!」

    被岳顰這明銳的洞察力發覺的周顏忙收起自己的憐憫之心,忙開口表態:「你可別亂說,這宮裡人多口雜,我現在已經成了商太傅那幫老傢伙們眼裡的毒瘤,恨不得下一秒就處之而後快,就你剛才的這句話,若是被有心人聽見了傳出去,恐怕我可要被天子好一頓懷疑揣測了。」

    岳顰忙捂著嘴,有些懊惱的吐了吐粉紅的舌尖,模樣說不出的嬌俏和靈動:「好嘛!表哥別生氣,那話也是我信口胡說,以後大不了我不講就是了!」

    「這就對了,我剛才要你照看她,不過是覺得她可憐,從千里之外的家嫁到了這裡,背井離鄉的一個姑娘家,誰看見了都會生出憐憫之意吧!」周顏說著,就看向岳顰那雙靈動的眼睛:「我就好比那赤羽皇子,而你假若是那雅悅公主,如果有一天你也因為和親被嫁到了遠處,我見不到你、只有心裡默默地掛著你,而你遠在他國,是不是也很孤獨寂寞、無助恐慌呢?所以說,我不過是把她當成了妹妹,一個可憐她、心疼她的哥哥而已。」

    岳顰被周顏這幾句話算是徹底抹平了心裡的不甘和莫名其妙的懊惱,一下子陰轉大晴天,開心的笑著:「好,我答應表哥,會時常照看那個雅妃娘娘的,表哥你就別記掛了。」

    周顏清楚地知道岳顰的本事,既然有她開口保證,她也算是放心了,又與岳顰說了幾句話後,周顏看時間差不多,便也道了別,離開皇宮朝著容郡王府的方向回去。

    周顏騎著踏雪剛回到郡王府,牽著馬兒正要將馬韁交給迎上來的門房時,就看見福伯從裡面走出來,看見她回來,就笑容慈祥的走過來:「三少爺回來了!」

    周顏交出馬韁,扯了扯衣衫就笑著應了聲:「嗯,容月在房間裡吧!」

    福伯看了一眼身後,道:「今早三少爺剛走,郡王爺就也後腳跟著走了,連富豆都沒帶著。」雖然花容月現在是新任的鎮國公,只是大家還是喜歡喊他一聲郡王爺來的親熱。

    周顏抬步朝著府裡走的步子停下來,看向一道跟來的福伯:「你是說,容月不在府裡?連富豆他都沒帶在身邊?」

    福伯道:「是啊,三少爺,你是要找郡王爺嗎?瞅著個時間怕是他也快回來了,要不讓老奴找人去尋尋?」

    周顏做出一個打住的手勢:「不用,不用你們去找!我去!」說完,周顏就急急轉身,朝著王府門口小跑而去,一邊跑著還一邊嚷道:「小五,快備馬,我要出城!」

    周顏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總是覺得花容月此刻不會在京城裡,在她又想起季海的匯報沈奇峰等人下榻在悅來客棧時,長年累月的經驗,讓她下意識的就想到去悅來客棧看看。

    那天晚上,燃起淡淡清香的香爐中,分明有著安眠香的成分,而且,似乎被人特意動了些手腳,所以香氣的味道並不是很濃烈,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在昏睡中又被季海叫醒;也正是這時候她醒過來,這才知道,那麼永遠都與她同吃同睡的丈夫在她深更半夜的時候居然消失不見,後來匆匆回來身上很明顯的帶了股潮濕陰寒的味道,就像是在深夜中經過快速奔跑和行走後留下來的味道一模一樣。

    可是他卻只是告訴她出去散步了而已,現在大周京都正值初春,到了晚上就是夜露頗重,那晚他回來,頭髮上還有些濕濕的,應該是朝露打上去的原因,可是他的衣服確實幹透了的,沒道理頭髮是濕的,衣服確實幹的;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偷偷的換了衣服,卻因為時間緊急,來不及擦乾頭髮。

    其實當時,她在發現這些疑問的時候就很想直接質問他,問他為什麼要欺騙,為什麼要隱瞞?為什麼不肯相信她,可是,當她忍不住抱住他的時候,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下那陣陣顫慄害怕的感覺,本來一腔質問和隱忍變成了滿腔的柔軟和心疼。

    所以,她才說了那樣一番話,希望他能夠打開心扉來接納她,只是,好像事情並非她想像的那樣簡單,最終他寧願選擇欺瞞下去,將自己的心埋在讓她觸摸不到的地方。

    想到這裡,周顏突然頓下腳步,身影,也由先才的快速飛掠變成了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心裡,有一個震驚到讓她不敢面對的東西不斷地在衝撞著她的靈魂和她的真心,睜大的眼睛裡,不由來的騰起了氤氳的水霧,接著,無聲的滾落砸在她滋滋吃痛的心口上!

    也許,她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她的枕邊人,也許,她一直以來的愛的,都是另一個花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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