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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斷袖 072:一ye驚夢 文 / 夜漫舞

    郊外春色,草長鶯飛。

    在馬車奔出城樓外時,要人不禁回頭一顧,就只看那高高的城樓就像是阻隔著兩個世界的連接點,城牆內車水馬龍、人潮熙攘,城牆外,百里平原,一望無際的叢林和遠處巍峨的高山,已經化去隆冬的淒寒和蕭瑟,到處都是一片綠意盎然、生機勃勃之象。

    城外官道上,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朝著京城方向走著;有趕著馬車的車伕載著車內的夫人小姐,也有騎著駿馬的年輕公子穿的錦繡率性,更有推著獨輪車的老農拉著自家種下的蔬菜水果,臉上都掛著和煦洋洋的笑意,一路上倒是熱鬧非凡、格外顯得有人氣。

    對於京城皇族人來說,在城外都有一片屬於自家的莊園和歇塌的地方;楚襄王在城外有一處桃花別苑,每年恰逢三月之際,桃花盛開如少女初妝,別苑中的桃花林就像蜿蜒百里的胭脂雲,層層卷卷、如潮如海。在周顏的馬車搖搖晃晃的來到桃花別苑的時候,別苑的老管家和一幫下人早就恭迎在此。

    周顏率先跳下馬車,扶著撩起簾子走出來的花容月,一眼疼愛:「慢著點!」

    花容月剛才在馬車裡被她逗得滿面緋紅,更勝人面桃花,此刻風姿無限地出現在眾人眼前,又是一副備受寵愛的模樣,當真是嬌人靚麗、玉雕般的人兒。

    候在別苑門口的人可都是楚襄王府的人精,各個都看得出來這三公子是疼愛極了自己的『女人』,又看郡王爺弱柳拂姿、體態盈盈,一笑傾國又傾城,當真是要人恨不得貼在心口上狠狠地心疼死了才甘心。

    老管家老李是看守這個別苑幾十年的老人了,忠心耿耿,頗得楚襄王的信任;想當初周顏出去住在郡王府中,給周顏挑選管家的時候就是在福伯和老李兩人之間挑的,最後要福伯前去伺候,也是因為福伯腿腳利索,又和周顏有幾面人緣,這才頂替了老李去了容郡王府中。

    眼下老李看見三少爺親自前來,雖然是給周家當奴才當了一輩子,可這三公子卻是第一次見到,當真是老懷激動,就差抹眼淚了:「三少爺,王爺和王妃已經來了,奴才這就引你們進去。」

    周顏一手扶著花容月的胳膊,一手青天白日之下親熱的摟著她小美人的柔軟細腰,看了一眼面前的老管家,語氣頗為和氣:「那就勞煩你了。」

    老李看三少爺對他分外客氣有禮,更是讚歎主子是個平易近人的人,「今年的桃花開得特別好,前兩天奴才要人打落了一些開的正好的鮮嫩花枝,讓廚娘做了新鮮可口的點心,再配上前兩年奴才們閒來無事釀下的桃花釀,今日賞花喝酒,三少爺定會喜歡。」說完這句話,老李就看了一眼一直被周顏心肝寶貝似的護在懷裡的花容月:「郡王爺難得來一趟,也要多喝幾杯;以前奴才聽說郡王爺是咱大周的第一美男子,今日一看果然如傳聞中那般,看是桃花娘娘都比不過郡王爺的美貌。」

    老李是個忠厚可靠地老人,對周顏十分喜歡,自然也是愛屋及烏,雖然聽說這位郡王爺風流盛名,可好似自從嫁給他家三少爺之後就收斂了許多,再加上看三少爺那一臉幸福的模樣,相比這對在外人看來十分怪異的夫妻也算是過的滋潤;所以,在誇讚周顏的時候也順便讚美了一番花容月,不過對他的相貌當真是由衷的驚艷,在大周民間誇讚長得美麗的人都比作是桃花娘娘轉世投胎,今下老李這樣說花容月無疑是一個老人家對他最真心真意的讚美。

    花容月倒是不介意別人說他漂亮,反正他的美就是給他喜歡的人看的,衝著憨厚老實的老李笑了笑後,就一路順著羊腸小石子路,朝著在王侯名門中頗有美名的桃花別苑的深處走去。

    周顏一路且走且看,偶爾看見好玩有意思的東西便停下來指給花容月瞧,兩人順著迴廊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圈,在看見不遠處的一處錦鯉水池時,周顏一時玩心大起,拽著花容月的手就走到水池邊,看著裡面火紅如錦的錦鯉如鯉魚過江一樣密密叢叢的翻滾遊玩著,拿起一旁奴才遞過來的食餌扔到水裡,只看得眼睛冒光。

    花容月瞅著她喜歡,上前就靠在她懷裡:「要不咱們要在府裡養一些錦鯉供你玩耍?」

    周顏看了一眼花容月,就又拿起食餌餵著玩:「我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性子,對什麼都是一時興起,玩兩天就會膩味,犯不著為我再弄這些錦鯉,想玩的時候再來這裡便是了。」

    周顏說這話不過是對自己心性不定的一種概述,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意思,可是這話落在花容月的耳朵裡,卻成了一種薄涼寡性的表現,就看他猛地僵直了身子,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樣轉過頭看她。

    周顏淡淡的瞄了他一眼:「怎麼了?」說完,還繼續餵魚。

    花容月一下抓住她的手:「你是說,你對什麼東西喜歡都是三分鐘熱度嗎?」

    周顏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誠實的點著頭:「是啊!從小到大,我除了在練武上面一直持之以恆以外,對其他東西從來不怎麼上心,就算是上心了也是幾天就忘了!」

    這下,花容月總算是明白為何當初沈奇峰像只哈巴狗似的蹲在周顏面前,都快要哭了似的瞅著這個明顯將他忘了的女人,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當真不是做戲,一直以來花容月都鬧不明白為何周顏會忘了沈奇峰這個人物,原來癥結是出在這個上面;周顏性格寡淡,對什麼東西都不怎麼上心,對於不上心的東西自然沒必要記憶深刻,所以對忘了什麼事、記不清楚什麼人自然也是順理成章。

    見花容月直丟丟的看著自己不說話,周顏還以為自己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一頓摸下來不解的開口:「怎麼了?看著我幹什麼?」

    「顏郎,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把我忘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花容玉的心一揪,那種酸酸澀澀、脹痛酥麻的痛楚,雖然來得並不強烈,可是那種慢慢的、折磨神經一樣的疼痛,卻是要人最難承受的。

    周顏見花容月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這樣的話,一時啞然失笑:「我為什麼要忘了你!」

    是啊!她為什麼要忘了他?!這個問題倒是把花容月問怔在原地;因為他欺騙了她嗎?因為他害怕她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後選擇離開他嗎?畢竟,他們兩個人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利用她,而她卻傻傻的、癡癡地選擇一味的相信他,甚至對他掏心掏肺、矢志不渝。

    見花容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顏走上前欲要摟著他,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親熱歡喜的呼喚:「顏兒,你來了怎麼不早點過來!」

    周顏也顧不得安慰那看上去突然興致缺缺的花容月,匆忙回過頭,可不就是他那天真無邪的母親麼。

    就看父王一身藏青色的親王華貴服飾,成熟沉穩的半摟著開心笑著的母親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周顏拉著花容月,就忙迎上去:「父王、母妃!我們也是剛到!」

    楚襄王看著懷中那當真是不喑世事的愛妻,笑著望著說:「說了孩子會來,你偏偏不信,硬是要出來看看;好了,現在你兒子來了,總算是放心了吧!」

    楚襄王妃乖巧的倚在丈夫的懷裡,那張看上去永遠年輕無邪的臉上掛著純碎的笑,「我這不是想念我的顏兒嘛,早點出來看看不行?」

    「行!你說什麼都行!」楚襄王最是拿自己的妻子沒轍,笑著抱著愛妻的腰,看了一眼周顏順帶著還掃了一下花容月:「來了就好,走吧,桌子都支好了,點心美酒早就擺上了,靈秀那幾個丫頭親手做了好幾個紙鳶,就等著你們。」

    周顏笑著回頭,看了一下花容月,趕巧花容月也抬起頭看她,兩個人情意綿綿,相互對視一笑,跟著父母的腳步就走過去。

    花容月看著走在前面將楚襄王妃護在懷中掛著溫柔笑意的楚襄王,實在是難以相信,那個在朝堂上怒意三千、幾句話就能定力乾坤的楚襄王居然會在一個女人面前露出如此多情溫柔的一面。

    「顏郎——」花容月輕輕地喊她。

    周顏回頭看他,眼睛開心的彎成了星亮的月牙。

    「父王和母妃的關係,真好呢!」花容月由衷地感歎著,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相比如果他們活著,一定也是這個樣子,相互依靠著彼此,不管外面風雨多大,只要看對方一眼,就是海枯石爛、一眼萬年。

    周顏覺得從剛才開始花容月就有些怪怪的,看著走在前面的父母,又回頭看了看他,半晌後,站定,拉住他的手,狠狠的收緊:「花兒,等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之後,我還會對你這樣好!」

    花容月突然聽見這樣一句話,整個人都有些受寵若驚的愣住;原來,她發現了他心裡的不安,因為幸福太美好,所以害怕會丟掉;她做出這樣的承諾,定是真心實意、甘心情願的。

    花容月垂下眼瞼,溢滿了感動的眸子裡帶著不易覺察的淚光:「顏郎,我也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你一定要等我,等我真心真意、再也沒有任何負擔的時候,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那時候,周顏在聽見花容月說著這樣有些要人弄不明白的話時,只是順著他那堅定地眼神,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怎樣深究著問下去,只是覺得他今天有些反常,患得患失的像個孩子;只是想要一心安撫他,卻忽略了他話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和對很多現實的無奈及妥協。

    那天踏春郊外,春風和煦,燦爛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一片,天上,五彩繽紛的紙鳶隨著洋洋灑灑的風不斷地飛舞著;地下,周顏高高的舉起一個漂亮的蝴蝶紙鳶,高高的一拋,接著就看見花容月飛快的在草地上跑著;不遠處,父王坐在石凳子上開懷的大笑,母妃頑皮的就像一個孩子,從後面跑過來,一下撲在父王的背上,用細白的手指捂著父王明亮的眼睛,快樂的笑顏純粹無暇;老李又從前院過來,在他身後跟著姍姍來遲的兩位哥哥,大哥依然寶貝如命的拿著他的金算盤不停地叭叭噠噠的撥動著,二哥在一旁心情頗好的和大哥拌著嘴,可最後都是二哥被氣的跳腳,一聲怒吼,傳得老遠,卻讓聽見的人都笑的前仰後合。

    周顏站在原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的家人、她的親人、她的愛人,將這一幕春景永遠的記在腦海中,那一天的陽光,真是絢爛極了,那一天的幸福,真是甜蜜極了,每一個人的笑容,融化在春風中,被這綿綿春情帶走了老遠,似乎傳至九霄,久久的迴盪在耳畔和心中。

    可周顏卻不知道,這幸福的一幕似乎成了她人生色彩最後的記憶,往後的日子,當她活的行屍走肉、毒如鬼魅的時候,只要一想到那一天,帶給她的不再是快樂和永久的恬謐,而是無盡的悲傷和永遠都無法救贖的痛苦深淵。

    在後來的日子裡,她一直在想,一定是她當日透支了太多的快樂和歡笑,所以在未來的幾年中,她的生活成了一片黑白慘淡,過的尤為辛苦和折磨。

    昭光十六年春,據大周史冊記載,大周親王楚襄王於三月旬暗中勾結北夏顛覆朝堂,事敗後帶著妻兒連夜逃出京城,奔走與城外金口鎮附近時被帝暗衛攔下;那是大周自建朝以來第一次將帝王的親衛隊暗門公佈於史冊之上;那夜暗衛出動三百一十七號人,與楚襄王的親隨兵刃相見,隧後暗衛勝出,滅楚襄王府一門上下、無一人生還。

    那夜金口鎮外,火光照天,鼻息間陣陣血腥刺激的人腦子都是疼的。

    周顏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只發現自己穿了一件單薄的裡衣,身上披了件黑色的披風,赤著腳站在被血侵染的地面上;四周,被烈風吹的啪啪作響的火把像一頭頭猛獸閃爍的眼珠子,幾乎快要將她吞噬,而身側,倒下的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讓她一度雙腿發軟,差點跪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記得自己白日還與父王母妃一同在桃花別苑中玩耍,直到了傍晚才興高采烈的帶著花容月回到了王府,夜色沉重,當是酣眠,為什麼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人不在王府的床上,卻躺在這裡?!

    耳邊,陣陣聲聲的馬蹄聲不斷朝著她層層壓來,看著腳邊血流殆盡的死屍,她顫抖著邁動著腳步,走一步,喊一聲花容月的名字,可是當她剛走了幾步後,突然腳踝處一涼,一隻帶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腳面。

    低頭,卻看見是二哥慘淡發青的臉色和血色鋪滿的身體。

    「二哥——!二哥你怎麼了?——二哥!」周顏跪下來,緊緊地抓著周勇的肩膀,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和似乎急於想要表達的神色。

    「快——逃!快……」話還未說完,周勇便脖子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滾滾熱淚,噗啦啦的往下掉,周顏抱著周勇開始漸漸變得冰涼的身體,像一隻被殺死的小獸,嚎啕般的、淒厲般的大哭起來。

    而在火光之處,一個黑色的人影慢慢從血堆裡站起來;他手裡拿著一顆被割掉的人頭,接著轉過身,黃金面具,血光四射、猙獰閃爍!

    周顏在看清楚那顆人頭時,心,已經涼的發木!

    「父王——!」這聲呼喊,幾乎已經不像是人發出來的,尖利而悲愴!

    黃金面具面無表情,一手提著劍,一手提著楚襄王的人頭,走一步,人頭下的血就滴一灘,朝著跪在地上、什麼也不知道的周顏步步逼近。

    就在黃金面具快要接近周顏,舉起來的長劍快要抵住她喉間的時候,突然空氣中傳來一絲涼意,接著,一個人影如高山一樣替她擋在周顏面前,那人手中同樣拿著一把寶劍,正好抵住黃金面具伸過來的長劍。

    周顏整個人都木了,現在是生是死對於她來說,似乎都已經不再重要!

    後羽冷靜的抽出長劍與黃金面具對峙,回頭擔心的看了周顏一眼,清冷的聲音徐徐傳來:「周顏,我是北夏帝護**右指揮使後羽,奉命前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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