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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崛起 079:大權在握 文 / 夜漫舞

    周顏的親衛兵來到北夏,還是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軒波。

    天下人都知道,周顏一手訓練出來的親兵那都是和她有著過命交情的利劍,想來大周的昭光帝派人暗殺這幫精英也是懼怕他們會對周顏誓死效忠,與其留著後患不如快刀斬亂麻,忍痛殺了這幫人便是;只是沒想到的會是這幫人居然如此神通,能平安逃出京城不說,還能有如神助的來到北夏和周顏匯合。

    西北軍中,當屬這幫親兵的功夫最強,當初西北戰場何其慘烈,西蠻又是勢如破竹,勢必要將大周的天下顛倒個個子;周顏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有一幫弱兵在手恐怕也是無法力挽狂瀾,她能在弱兵中挑選出這樣一批人,甚至嚴格訓練成可以成制敵的王牌,可見這幫親兵的作戰能力足以和冠霸三國的西蠻鐵騎一分高下,甚至還有些強於直上。

    雖然活著來到北夏的親兵只有八百人左右,可是這八百人卻不容小覷,只要他們頭上能冠上周顏親手訓練的親兵這樣的稱號,就證明了他們和普通的士卒絕對不一樣,以一敵百、絕對的忠誠是他們對周顏的絕對效忠。

    北夏朝堂上,不少朝臣還是對這幫人頗為顧忌,生怕他們是表面上趨於北夏腳下,實則卻是包藏禍心,和大周暗通曲會,所以一幫大臣站出來力辯要將這幫人找個地方好生關起來,方便觀察他們的狼子野心;還有一批人是看中了這幫親衛兵的作戰能力,覺得有他們在便不用在懼怕大周曾經是周顏麾下的西北軍,這對於北夏稱霸中原的宏圖偉業又會更近了一步;兩方人各持己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爭辯的面紅如赤,差點當著北夏帝的面動上了手,哪裡還有往日的官袍加身、自詡文人雅士、高人一等的朝官模樣。

    北夏帝夏如君穩穩地坐在龍椅上,挑著好看的眉尖看著下面人爭鬥相悖的模樣,眼裡藏著幾絲慧黠和明淨,還有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只看這年輕的帝王只是蜷手在嘴邊輕輕地嗯了一聲,本來吵鬧的熱火朝天、恨不得將大殿的房頂掀飛的眾人立馬收緊嘴,做樹倒鳥散狀,低著頭就等著聖上的裁定。

    夏如君緩而慢的從龍椅上站起來,在滿殿的安聲靜語中走到龍案前,修長的手指擺弄著一塊金牌,眼角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諸位朝臣後,聲音不低不徐,卻是不容辯駁的霸氣:「這幫親兵是周顏訓練出來的,不管他們是易主還是投靠,恐怕在他們的心口真正的主子只認周顏一人。」

    諸位朝臣默,皆是做點頭狀;不愧是一朝天子,一句話就戳住了中心,要他們這幫臣子們反倒是汗顏剛才究竟是為了什麼在爭辯不休。

    夏如君看眾人反應,接著道:「要朕看來,與其讓這幫人要麼荒廢擱置,要麼收為己用,不如將他們送還給周顏;本來他們尋來北夏也是為了追隨周顏而來,這樣完璧歸趙豈不更好。」

    下面的朝臣有一點出聲了,各個面面相覷,面上雖然不敢表現出來,可這心裡還是惴惴不安、心存疑慮的。

    就看一朝臣性子耿直,第一個站出來:「皇上,那周顏在大周的時候身為西北軍的統帥便已手握大權,為此昭光帝對她頗為忌憚;現如今她雖然失勢來到北夏,讓她安心在宮中居住當一個閒散的富貴人便是,再手握兵權恐怕不好吧。」

    這些話,正好說出了不少朝臣的心聲;雖然周顏是夏風華的孫女,更是北夏的皇親國戚,他們應該要絕對的相信她,只是,她曾經為官大周也是不爭的事實,是個人都會懷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就聽這朝臣話音剛落,就有幾個朝臣大著膽子站在那位朝臣的身後,用自己的無聲表示附議。

    夏如君眸光一淺,看向坐在朝臣前頗受待遇的國師,就看那老頭子手持龍頭枴杖,一副愜意舒坦的模樣端坐的四平八穩,卻是一邊縷著他的山羊鬍須一邊瞇著眼睛,大有不管這事的架勢。

    夏如君在心裡暗罵一聲老狐狸,心思百轉,穩了穩,道:「愛卿所言極是,只是愛卿可有何良策將這幫誓死歸屬的親兵收為己用、為我北夏效力呢?」

    這幫朝臣不過是不想讓周顏再像以前那樣手握重兵,所以才會出現這一幕干擾之像,卻還沒想到這一層面;眼下被昭光帝這樣一問,各個皆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回答。

    夏如君就是要在將他們一軍的時候,再給他們一個梯子要這幫迂腐的傢伙往下爬:「周顏固然曾經是大周人,可她現今已歸國,便是我北夏人;當年定國公主遠嫁大周,最後客死異鄉成我北夏之痛,現如今她的遺孤就在這裡,難道你們要朕對她多方限制、加以禁錮嗎?」

    這字字句句,皆是如一劑重錘狠狠的敲打在這幫老臣的心口上,眾人皆是面色有愧,不敢再多言。

    夏如君坐到龍椅上,酌情分析:「周顏是名將才,她是有這樣的本事的;當年大周被西蠻逼迫的岌岌可危,是她站出來救了那一國與水火之間,算得上是絕對的大英雄、大豪傑;現如今大周昭光帝忘恩負義,滅她全家,害她成孤,你們認為她還會暗中和大周私通曲會嗎?我北夏若想立足中原,就必須要有容人之量,有德有才者就要好生給予鼓勵試煉;當年的周顏是個梟雄,能守護大周疆土不被外人所欺,今日的周顏必然更會銳不可當,替我北夏踏平天下,將北夏的旗幟插在河山各角。」

    「朕相信她,也會重用她;朕不僅會將這幫親兵還給她,更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把咱們的水軍雄師送到她手裡;當年定國公主能夠讓北夏的水師威名傳遍天下,今日她周顏就能讓水師的威名所傳到之處,一片勝利之聲響徹天際。」

    北夏帝一副豪言壯語字字句句砸在眾人的心口上,那鏗鏘有力的年輕豪邁之聲,當真就像那戰鼓擂擂之聲和百萬將士廝殺時的熱血濤吼聲;震得這幫老迂腐一下就跟激活了心裡的那顆茁壯成長的幼苗一樣;一時間似乎當真看見了北夏的勝利在望和凌駕於大好山河之上的尊榮。

    坐在下面一直靜默不語的國師在一片看似死靜卻已然掀起軒然大波的朝堂上終於睜開眼睛,那是一雙蘊藏了世間智慧之光的雙目;緊斂、生機、勃勃向上。

    國師抬起頭,看著那坐在龍椅上的少年天子;似乎看見許多年前,還只是一個娃娃的他穿著一身小小的、明晃晃的龍袍坐在那高貴的龍椅上連雙腳都點不了地;那張稚嫩青澀的臉早已被這張成熟穩重之氣蓋住;現在的他,氣勢如虹、直逼雲霄。

    ……

    周顏在後宮從第一天進來的時候被夏如君抱著在御花園裡坐了一會兒之後,就一悶子扎進風華殿,再也沒出去一趟;先前是覺得身體懶,既然能舒服的窩在踏上休息還是少走動為妙,而且李新看見她成天懶懶的窩著,這一直害怕滑台的事兒也總算是保住了,也甚少鼓搗著她活動,只是偶爾在殿中走幾步,松活送活筋骨;後面她不肯出去,就是因為殿外那些成天沒事幹從各宮湊過來打探消息的狗腿子們。

    夏如君正值青年,男兒大好的歲月,也是精力旺盛到可以上山殺虎的衝動年紀;隔著平常的人家早就娶了好幾房的妻妾繁衍子嗣,可他卻偏偏空置著諾大的後宮要北夏人人看著;朝堂上的朝官們也都巴巴的睜著眼睛盯著那中宮的位置,成天除了在朝堂上忙活之外,回到家就和家裡的妻子商量著怎樣將女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到夏如君面前,以求能夠得到盛寵,永保榮華富貴。

    夏如君常年來不立皇后不立后妃,這已經在朝堂和民間傳了不知多少個版本;明白事理的都說皇帝這是一心為政,不為他事分心,喜歡胡忒造謠的便傳出一些詬病,風言風語不過是找了一個開涮的樂子,嘿嘿笑過之後也不敢亂傳。

    孝文太后是個很厲害的女人,自然也知道這宮外的流言蜚語;雖說幾次勸說都被駁了回來,可心裡還是盼望著哪一天這後宮能夠熱鬧起來,孫女孫子滿地跑的和樂場面;所以偶爾在命婦進宮請安的時候,老太后一馬當先,偶爾提點了幾句,就讓那幫聰明的命婦明白這太后的心思,慇勤著就將自家女兒送進宮來,表面上是替家人行孝道;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天天盯著皇帝的那張龍床,估量著那麼高的地兒能不能爬上去。

    所以現在,就算是夏如君沒有一後一妃,可這後宮這御史令張家的千金小姐、刑部尚書王家的二姑娘,還有各種各樣、各官各爵的千金姑娘們幾乎也將這後宮的各宮各殿佔據著地方;大有一副半個主人的模樣,只要帝王的一紙令下,就能成為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的真正的主人。

    本來在周顏沒來之前,各位姑娘幾乎都安分守己;雖然在私底下攀比誰家的交情和天子走得近,要麼就是比誰的相貌生的更為俏麗媚眼能入天子的眼,可是那時候的夏如君來後宮基本上都只是在太后的宮殿裡歇息片刻,不過半晌的功夫就又離開;不管誰家德蒙天子的寵信,誰生的美艷都沒用,天子不正眼看你,咱們的競爭條件和起跑點都是一樣的;可是,這周顏一來,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讓本是平靜的後宮頓時掀起了不小的浪波。

    誰都知道,孝文太后很中意自家的侄女鍾娉婷,夏如君和鍾娉婷也算是自小便認識的青梅竹馬;在夏如君還是皇子的時候有段時間住在鍾家,更是和鍾家人頗為親厚;中宮之位懸而未決,鍾家的姑娘入住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既然皇后撈不著這貴妃、皇妃的位置可是熱門。

    但就在這時候,半路突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別說是一個鍾娉婷,就算是十個百個,恐怕也不是這一個的對手。

    北夏帝在宮中消失兩月,兩月之後終於回來卻帶回來了一個姑娘;聽說那姑娘架子大得很,連路都不用走直接被皇上抱在懷裡,大大方方的從宮外接進了宮中,甚至賜下風華殿這樣的宮殿供其居住。

    起先,大家都還以為是個狐媚子,專門勾引男人的**,迷煞了皇上的眼球;可是當外面傳言,這女子並非他人而是大周的定北大將軍周顏的時候,眾人皆是在失魂落魄中驚顫的跌坐在地上;前後就是鬧不明白這大周的大將軍怎麼就成了女人而且還和皇上好上了。

    事由經過頗耐人尋味,終於等各家姑娘從自家父母從宮外遞進來的消息得知這周顏是何身份,為何住在風華殿裡如此受到寵愛的時候,雖然心有不甘,可卻不得不繃緊了頭皮按下心中的那把酸火。

    在北夏,誰敢得罪定國公主夏風華的孫女;在北夏,誰敢跑到在大周呼風喚雨的一朝大將的面前不識關公耍大刀;在北夏,誰敢揣著虎膽衝到很顯然已經是皇上心肝寶貝的人面前耀武揚威?

    難道這皇后的位置不保,貴妃、皇妃的位置也要眼瞅著撈不著嗎?

    眾位姑娘著急了,眾位姑娘放棄了往日的矜持了,眾位姑娘在一聲聲的怨念和恐慌害怕中,狗急跳牆了!

    這風華殿裡外都被皇上派人好生保護著,她們不敢貿然前來,也不能貿然前來打擾,只能派手下的狗腿子天天過來打探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小徑消息可循;所以,在平靜了一段時間後,風華殿儼然成了整座皇宮人群往來最密實的地方;時不時的就能看見幾個躲在牆角或者是花牆下縮頭縮腦的傢伙盯著圓溜溜的眼珠子朝著整座皇宮最為貴氣逼人的宮殿裡望;可是到頭來,望來望去的不過是瞅見風華殿裡的使喚宮女們走進走出的模樣,還有時不時從前朝送來的好玩東西;當然,還有他們英明神武的北夏帝,成天跟報道似的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黏在這裡,甚至有好幾次還看見御書房裡伺候的太監抱著成山的奏折來到風華殿,顯然是皇上要將這風華殿當成了第二個御書房,就差在這裡接見朝臣了。

    眾位姑娘碎了一地的芳心,生生怕著皇上的一顆男兒心就這樣給了別的姑娘,從此後宮再也沒有了她們的棲身之地;一時間後宮裡怨聲載道、半夜似乎還能聽見幾聲因為不忿而無可奈何的哭聲。

    周顏一直住在後宮,成天除了吃睡閒散,當真就過的頗為無憂無慮;夏如君派到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基本上都是靈巧的奴才,看她閒著呆著,就成天在她耳邊說些好玩的東西逗著她樂呵;這後宮的流言蜚語和怨聲載道她自然也聽了不少;只是這些話從伺候她的宮女嘴裡說出來那都是得意洋洋的,眼巴巴的替著她開心,可這些話聽在她耳朵裡偶爾就會竄出味兒來。

    周顏感念夏如君對她的貼心、細心照顧,可越是這份細心體貼越是要她更為愧疚;他曾經許她皇后之位,她相信他一定也會做到,可是,這是她想要的嗎?

    在花容月哪裡受到了傷害和背叛,然後再去尋找另一個男人療傷?博得同情?不,這不是她周顏的個性;夏如君固然是對她真心一片,可她當真也會真心相托嗎?曾經的愛,海誓山盟,以為那便是天長地久;一個女人,將這輩子最真、最純、也是最無私的感情交給了另一個男人,不管結局是恨還是背叛,她這輩子注定了是忘不了那個叫花容月的男人了;哪怕他曾經傷害她再深,她恨他,光是這份恨就足夠讓她記住一輩子。

    現在,她要做的不是在北夏在尋求到夏如君的保護下,就這樣安安穩穩的活的富足安樂;楚襄王府上下一門被滅的噩夢,幾乎夜夜纏在她的心裡,日日折磨著她的靈魂和精神;現在對於她來說,和一個男人長相廝守是這世上最奢侈的一件事;她說過的,她會去找到花容月,然後親手讓他嘗一嘗當初她所嘗到的蝕骨般的疼痛。

    「姑娘,皇上來了。」小喜從殿外飛快跑來,一身青翠色的宮衫穿在少女如嬌花般的玲瓏嬌軀上,當真是如爛漫飛舞的彩蝶一般,活力四射。

    周顏斜臥在貴妃榻上,一手支著頭坐起來,還未下地;就看見夏如君風一般的從外面走進來;已經退去一身龍袍朝服的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緙絲錦服,挺拔高大、俊美迷人,頭戴金冠,錦帶飄垂,當真是世間最華貴逼人的俊美男子。

    「你別起來,就這樣躺著。」看清她的動作,夏如君飛快一步上前扶住她,看著她已經日漸隆起來得小腹,當真是歡喜極了:「我一下朝就來見你,實在是想你和孩子。」

    周顏看著他笑了一下:「我想起來走走,這段時間一直躺著固然是舒服的,只是雙腿好像有些發脹發腫,晚上睡不好覺,很難受。」

    一聽她這麼說,夏如君一下緊張起來:「雙腿腫了嗎?你怎麼不早說?李新每日過來給你請脈沒發現嗎?這狗奴才樣他是白養活了。」

    看著他一臉的惱氣,周顏生怕他責怪李新,忙開口:「你別還沒聽完我的話就生氣好不好,李新他生為太醫我有哪一點不適能瞞得住他嗎?小腿發腫不過是孕婦都會遇見的現象,我睡不好也是懷孕的女人常見的;我身子底子本來很好的,就是這個孩子鬧得現在跟個瓷器一樣半點碰不得;他生怕我若吃一些安神的藥會給孩子造成不良的影響,所以就要小香他們點了安神香助眠;是我太敏感,所以作用不大而已;不過你來了陪我走走就好,我一個人若是隨意出去走動,恐怕會不太好。」

    夏如君哪裡是看不住她這是在幫著李新說話,雖然心疼可也不敢拂了她的好心,就半是抱著半是擁著的領著她朝殿門口走去,小香聰明伶俐,忙接過一旁宮遞過來的蒲扇在身後跟著,現在雖然正值春季,天氣本是涼爽的,只是今日太陽有些烈,周顏素來害怕熱,帶著蒲扇跟著也是有備無患。

    周顏任由他就這樣摟著自己,漫步輕盈,一手輕輕地搭在小腹上走出風華殿;連日來她都悶著,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真是一眼就掃見不少一下從假山、花牆後面竄出來的人腦袋,哭笑不得的抿了下唇,也當做是逗趣。

    夏如君本來是想要抱著周顏的,他也清楚,這懷了孕的女人必須要事事小心,尤其是現在的周顏更是經不起半點的折騰;生怕她一下不小心會沒了孩子,可是看她又頗有心情的要自己走,就只能打起時十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護著她,在兩人行走在綠蔭鋪成的小徑上時,他想起先才在大殿上的爭論,眼珠子一轉,帶著笑意:「阿顏,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周顏今日心情顯然是不錯,心裡雖然前面還想著如何處置好她和夏如君之間的關係,可是現在吹著清風,行走在綠茵茵的小路上,眼前不斷有蝴蝶嬌花的影子,遠處亭台樓閣、精緻玲瓏,迴廊長橋,流水叮咚;這滿心的燥郁也少了很多,聽見他說有話要同自己將,微微一笑朝著他看過去的同時,修長的手指拂過耳畔的髮絲輕巧的別在耳後。

    「你說吧,我聽著。」

    夏如君看著懷裡美麗中帶著俊氣的女人,當真是喜歡的不得了,扶著她站在一處涼蔭底下,就毫不猶豫的從腰間扯下一面金牌,那面金牌正是他剛才在大殿上把玩的那一面:「給你,我專門要兵部將你那八百親衛兵分到了狼虎營裡,受北夏軍隊編制,享受俸祿餉銀,這就是指揮命令他們的金牌;現今完璧歸趙。」

    其實周顏這幾天一直都在擔心季海和趙括他們該怎麼被分置,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大周人士,而且曾經效命與西北軍,如今來到這裡,肯定會遭到諸人的排擠和欺負;她其實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好好跟夏如君談一談,不想將她的親衛兵和北夏的軍隊混在一起;弟兄們跟隨她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又與她同回京城享受榮華富貴,而今又為了追隨她拋棄家國,這份大恩大義要她如何才能報答?

    雖然季海和趙括嘴上說要她放心,可她又怎麼能完全放得下心?

    她的弟兄在北夏無依無靠,而她卻在宮裡吃香的喝辣的,這要她如何能安?

    只是讓她驚訝的是,沒想到她還沒開口,夏如君就已經為了她做了這麼多,甚至還給了親衛兵如此高的地位,讓他們有了一個家,這當真是要她無以為報,感動不已。

    看見周顏捧著金牌不說話,夏如君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攥著她握著金牌的手,仔仔細細的將自己的心裡話告訴她:「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這幫親衛兵是你的兄弟,跟你的親人差不多,你不想與他們分開,也不想讓他們被分開然後被我北夏的軍隊吸收;我怎麼會不明白你的擔憂和記掛呢?現在我將這面金牌給你,就是說明了在北夏,縱然我身為一國之君也不可能動用屬於你的直屬親衛兵,他們是屬於你的,北夏不會將他們佔為己有更不會將他們像囚犯一樣看著;阿顏,你說過,你會東山再起,到時候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成為你手中的利劍,幫你報仇,為你平憤。」

    眼淚,熱熱的從周顏的眼眶中滾出來;夏如君看她這樣,自己卻一下慌了手腳:「喂,怎麼哭了?我將這面金牌交給你可不是看你哭的;小傻子!」夏如君手忙腳亂,忙探出手臂將周顏摟進懷裡,好聽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阿顏,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去做,而且我也有這個能力;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花容月我是不會放過的,大周亦是如此!現在我將親衛兵交給你,等你生產完,養好了身子,我還會講北夏最強悍的戰鬥水師交給你;阿顏,你常常在陸上戰鬥,可曾經歷過海戰?大海杳渺,就算是我北夏所有的戰船都行駛在海上,你也會覺得生命的渺小和微不足道,站在甲板上,看著寬闊到望不見邊際的海平面,只覺滄海一粟,你自己個人的悲苦只不過是塵世中的一點塵埃而已;阿顏,我想要你看看這樣的大海,我想讓你成就定國公主那樣的豐功偉業。」

    這是周顏第一次聽見夏如君對著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這種近乎剖白的心事解讀,要她一瞬間震動,只能靠在他懷裡抬起臉,看著他好看的下巴,癡癡的問:「你就不害怕我有一天會功高蓋主嗎?」

    聽見這話,夏如君哈哈大笑了幾聲,爽朗的笑聲震的他胸腔悶悶地響;他的大手就這樣愜意的撫摸著她的長髮,自豪驕傲的說:「我就是要你功高蓋主,我就是要你飛,飛的越高越好!阿顏,你是英雄,從生下來就注定了要當一個英雄,就跟定國公主一樣,你的身體裡流淌著對戰場的熱情,對征服的**;我若是喜歡你、真心的愛你,我就不應該當你的絆腳石,應該當你的跳板,你能從身邊吸收多少養分就吸收多少,你能從我身上拿走多少東西就拿走多少;我喜歡看著你自由自在飛翔的樣子,蒼鷹是屬於藍天的,不應該被折斷了翅膀關在籠子裡;只不過,我要你飛累了要記得回來。」

    周顏感動的看著這樣的夏如君,果然,他是這樣與眾不同的對待她;他明白她的心,也明白她心底真正的驕傲是什麼。

    「只不過,我信你還不夠,你也必須將自己的能力真正的展露到大家面前才可以。」

    突然聽見這樣一句話,周顏詫異的抬起頭看向夏如君:「怎麼?難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夏如君點了下她的鼻頭,道:「今日在朝堂上,各方朝臣各抒己見、當真是言辭激烈,各不相讓;大家都對你很好奇,更是對你親手訓練的親衛兵充滿了深深的敬意和防備;事後,國師和我商量,必須找一個萬全之策讓你和這幫親衛兵能夠正大光明的站在我北夏的藍天之下,而且還要讓大家信服,你周顏的驚世之才。」

    周顏被夏如君這樣說著,整個人有些呆呆的:「所以呢?」

    夏如君撫摸著她烏黑的長髮,捏起一縷纏繞著手指細細的把玩:「現在水軍都督的位置空缺,我想要你去繼承。」

    周顏一下驚住了:「怎麼可能?我現在這幅身子是沒辦法做到的;而且你也知道,我自小就懼水。」

    夏如君看著她驚慌的模樣,先是一怔,接著啞然失笑:「原來,你也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當真還是少見了呢。」

    周顏不想跟他這樣嬉皮笑臉的說話,心裡反倒是有些微微的不爽;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弱點,怎麼還要她去犯險做這樣的事?

    看她不悅,夏如君忙收起一臉的玩弄笑意,忙掰正她的肩膀,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怕水,只是我並非要你自己去親身犯險不是?更何況,就算是你不要命的自己想要去拼,我還不願意你拿著我孩兒的性命去幹這些危險的事。」

    周顏蹙著眉:「那你說這些做什麼?」

    「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其實歷來北夏就以水軍強悍,陸兵薄弱為天下人所知,要不是三百里海域無人能過,恐怕這時候北夏早就被其他兩國分割了;而你親手訓練出來的親衛兵那可是陸兵中的虎狼人物,以一敵百名不虛傳,我想借由這幫親衛兵在幾日之後舉辦一場春試;到時候文武百官盡數到場,你領著你的親衛兵大大方方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然後用你的親衛兵對仗鐵翼和後羽為首的護**中的精英;好好的舉辦一場試武大會,屆時你若贏了定會讓自己的名號更為響亮,然後名正言順的接替水軍都督的職位誰敢不服?從頭到尾,你只要坐在朕的身邊,好好地看著手下為你奪得榮耀,僅此而已。」

    說完這裡,夏如君突然狡黠一笑:「還是說你,害怕你的手下輸給我的護**?要知道朕的護**雖然人數少,可也各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出類拔萃,絲毫不會輸給你的親衛兵。」

    周顏這輩子,最經不起激的就是別人敢小瞧她的得意手下;她親手練出來的人,那都是敢上山打虎、下海捉蛟的強手;豈會是被輕鬆打敗的?

    而且,她也相信如果不是夏如君沒有更好的辦法,絕對不會讓她站出來以身犯險;更何況她人在北夏,恐怕這時候大周早就對她的行蹤撲朔迷離,而且她還要告訴那個人,她活在北夏,活的好好的,要他把脖子洗乾淨了就等著她來砍吧!

    周顏想到這裡,頓時來了精神;連日來的疲累似乎一下煙消雲散,嚴謹緊斂的眼瞳深深地看著夏如君:「你確定,只要我贏了,水軍都督的位置就會是我的。」

    夏如君豪邁的一拍胸口作保證:「金口玉言,絕不食言。」

    「好!夏如君,我就做給你看;你回去告訴朝堂上的那幫老迂腐們,我周顏說一不二,別說是你最看好的護**,就是在海上稱王稱霸的北夏軍隊來了,我也不怕!」

    周顏說完,就高高的揚起了下巴;瞇著眼睛看著天際最絢爛的那一片亮光,嘴角盈盈一動,勾起一抹自信張揚的笑容。

    就這樣一個人兒身上,雖然穿著女子翩柔的裙衫,烏黑的長髮也沒像以前那樣帥氣的綁在頭頂;可就在髮絲浮動的瞬間,從身體裡滲出來的力量和魄力讓站在一旁的夏如君都看的驚訝。

    ……

    與此同時

    岳府花廳中

    就看玲瓏剔透的琉璃屏風外,擺放著古色古香的鏤空花木雕飾和精緻巧美的古玩器皿。

    一杯香茶,青白瓷的底座,靛藍色的釉色,趁著裡面白嫩的內側和淡淡薄薄綠色的清茶水,妖裊如煙的香氣從半邊打開的杯蓋子上偷跑出來,混合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再配上旁邊那一盞盞精緻可口的點心,當真是富貴精細般的生活。

    只是現在過著這樣生活的人此卻也是眉頭緊擰,手裡拿著一個竹筒子,竹筒子裡放了幾枚銅錢,修長有力的雙手捧著竹筒子『嘩啦嘩啦』的搖晃了幾下後,『嘩』的一聲打開桶蓋,就看幾枚已經被磨得有些發青的銅錢從裡面掉出來,『巴啦啦』的在黑檀木的寬桌上『咕嚕嚕』的轉了幾圈後總算是停下來,那人看見銅錢不動,忙撐著桌子沿湊著腦袋仔細看過去,在細細的看過那幾枚銅錢擺出來的陣勢時,常常的吐了口氣,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出現在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頰上。

    在男子身邊站著的,是一個頭髮亂蓬蓬,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少年,少年在看見男子露出一副愁腸滿結的樣子時,打了個哈欠,手指伸到盤子裡撈了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一邊嚼著吃一邊說這話,還一邊噴著點心沫子:「大哥,你這又是在算什麼卦呢?」

    男子被少年噴的一臉的點心沫子,生氣無奈的轉過頭看少年,卻看少年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天真無邪,嘖嘖了兩聲,被打敗了一般伸出手自己擦了點心沫,指著卦象說:「此乃乾卦,上上等,意為飛龍在天,大吉大喜之象。」

    少年一聽這話,嚼得更歡騰了,自然這噴的也更舞動了:「那好啊,大哥,祝你心想事成;只是,你在想什麼?」

    男子真的快要被這亂噴點心沫子的少年悶厥過去了,只是每次他對上少年那雙亮晶晶、純潔無垢的眼睛時都無法生氣,再一次忍了,自己擦:「在想一個女人!」

    「啥?女人?」少年這次沒再噴,但是卻咳了出來:「大哥,你什麼時候需要女人了?」

    男子攥緊的大手青筋並茂,英俊的下巴下沾著可愛的點心沫子,氣的眼角和眉角一起跳動:「十五,我什麼時候表現出不需要女人了!」

    被喚做十五的少年怔住,想了半刻,又了然了:「大哥是男人,是男人就需要女人。」說著,十五又拿起一塊點心,一遍又吃著又接著噴:「大哥,那個女人是誰?能讓我看看嗎?究竟是個什麼來頭居然能讓大哥你為了她卜卦!」

    男子終於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硬是將一副好好地卦象震成了兇惡的卦象:「等你什麼時候吃東西不漏嘴了,我就什麼時候讓你看;還有,等你噴完了之後,給我找一處宅子放著,我要用。」

    十五很天真,天真到看見大哥那張生氣的俊臉時還不知道自己在素有潔癖之稱的大哥面前犯了多大的錯誤,依然傻登登的說:「大哥,你找院子做什麼?給那個女人找院子嗎?哦,我知道了,大哥你這是要包養小房吶!」

    永遠都是一副風輕雲淡、處事不驚的岳凌天終於在一聲『包養小房』的回答聲中爆炸了,陰測測的笑著看向那張欺騙了雲城無數少女的娃娃臉:「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把你扮成小房包養了。」

    終於看出大哥生氣的十五糯糯的將噴的只剩下一口的點心吞進腹中,差點被掖的雙眼翻白,忙伸了伸脖子,順著氣管,唔唔的諾了一聲,趕忙一溜煙就跑遠了。

    伺候在外面的老管家聽見花廳裡的吵鬧,就知道一定是十五少爺又惹著大少爺了,忙快步跑進來本是要勸架,卻不想正巧看見大少爺頂著一臉的點心沫子,氣的兩眼發指的飄渺的看向遠處,那模樣,當真是要活吃了敢招惹他的人一樣。

    老管家甚少看見大少爺氣成這樣,生怕殃及池魚剛要溜出去,卻被岳凌天一口叫住:「給廚房講一聲,從今兒起,再也不許做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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